星月悬空枫叶红-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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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僵持了一段时日之后,程雄把叶朗叫去谈话。
“朗儿,你坐。”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他对叶朗和程慕枫便没有好好地说过一句话。但此刻他却显得心平气和。
“师父,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朗儿对慕枫的心意已决。”叶朗已经决定软硬不吃。
程雄没有被激怒,他仍旧很平静地说:“你可知道星月山庄素来的规矩?”
“徒儿不知。”星月山庄的规矩叶朗自然很熟悉,但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针对这方面的规矩。
程雄叹了口气,道:“修习星月剑法的两个人,由于太多亲密,有时的确会产生不当的感情。这种事情,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星月山庄历来对此的处置便是……”他停了停,一字一顿地道,“将其中一人处死,另一人去势。让他们不能一起活,也不能一起死!”
听到“去势”二字时,叶朗倒吸一口冷气。不怕死的男人很多,但愿意不男不女地活下去的男人却几乎没有。宫刑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比死严厉得多的惩罚。
“师父,徒儿明白您的意思了……徒儿会按您所希望的做……”叶朗只勉强吐出这句话。
然后他就去告诉程慕枫,让程慕枫乖乖地成亲,忘了他,寻找自己的幸福。而他则离开星月山庄自谋生路。
他永远也忘不了程慕枫听到这番话时的表情。
震惊,幽怨,愤怒,绝望。
两人走到这一步,本来是叶朗一手造成并且一直坚持的,但现在他却说要放弃。
换了任何一个人,只怕都会露出和程慕枫一样的表情。
那个表情,在这六年来,无时无刻折磨着叶朗,让他常常从噩梦中惊醒,然后便独自垂泪。为了不让自己想起这件事,他只有喝酒,不停地喝酒。然而酒精毕竟只能带来短暂的麻痹,借酒浇愁的结果往往是愁上加愁。
现在的程慕枫却只是温柔地冲着他笑。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一切毕竟已经发生。
叶朗切切实实地感受到,程慕枫变了。
当年两人的关系几乎全是叶朗主动的,而如今的程慕枫却褪尽当年的青涩,显得风情万种,魅惑无比。
其实这绝不是一种罪过,相反,这是个巨大的优点。如果有一个男人告诉你他不喜欢这样的伴侣,那么他要不是生理功能不正常,就是个伪君子。
所以叶朗当然也不讨厌这一点。确切地说,这会让他对程慕枫更加地无可自拔。
但他在意的是程慕枫变得如此高超的理由。
他不是个傻子,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个理由就是荆少康。因为他对程慕枫态度虽然恭敬,看他的眼神却绝不是通常的主仆之情。更重要的是,他看叶朗的眼神充满了嫉妒与愤恨。
对于这一点,他没有怪程慕枫。他没有这个资格,因为让程慕枫变得离不开男人的人就是他。况且他也看得出程慕枫并不喜欢荆少康,一切只是出于欲望。他也是个男人,所以他当然了解男人可以把爱情和欲望分得很开。
还有很让他奇怪的一点,有时他只想与程慕枫好好地说说话,却总是克制不住自己抱他的冲动。他并不觉得他以前是个欲望高于理智的人。如果一个人是那样,那么他就不能称其为人,而应称其为禽兽。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已经变成了个禽兽。
但叶朗只有在程慕枫没来的无聊之际才会考虑这些问题。总体来说,两人现在很甜蜜,似乎比六年之前更甜蜜。
☆、第 5 章
程慕枫的心情很好。
因为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为了学习怎样勾引男人,他不惜花大价钱去向小倌馆的头牌请教。
除了勤加练习,他也学会了调制一种让男人无法抵抗的香气。
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当初,在他离不开叶朗的时候,叶朗抛弃了他。所以如今,他也要让叶朗离不开他,然后再让他尝尝被心爱之人抛弃的滋味。
这是他这些年来的重要奋斗目标之一。
但荆少康最近的心情却很不好。
他虽然明知程慕枫接近叶朗是为了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会嫉妒,发疯般地嫉妒。
还有更致命的一点,自从找到了叶朗,程慕枫就没有碰过他。这让他从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很难接受。
程慕枫也看了出来。于是,某天,他对荆少康说:“你可以去翠竹苑找个男人。他叫琦香,是那里的头牌。我想你一定会对他满意的。”
荆少康知道翠竹苑是什么地方。那里和怡红院一样,都是供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只不过在那里的都是男人。
其实他并不想碰程慕枫之外的男人,但他从不违抗程慕枫的任何命令。哪怕这句话并不是命令。
当他见到琦香的时候,却大吃了一惊。
这并不是因为琦香的倾国倾城,而是因为绮香和程慕枫竟颇有几分相似。
不仅长相相似,那种妖媚的气质也很相似,甚至连周身散发出来的味道都很相似。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程慕枫的种种都是绮香教出来的。
于是他很理所当然地决定把暂时把绮香当作程慕枫的替身。
“在下荆少康,拜见绮香公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荆少康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这场景让绮香瞠目结舌,他觉得又惊讶又好笑。
他当了这么多年小倌,还第一次看到对自己那么恭敬的客人。
当然,他并没有把他的惊讶和好笑摆在脸上。没有小倌会把自己的感情摆在脸上。他只是和平时一样微微笑着:“荆公子无需多礼,叫我香儿就好。”
“是,香儿。”荆少康像是在执行一项命令。
绮香更好笑。他突然很想看看这个男人在床上时是什么样子。他几乎从来没有对客人产生过这种想法。
于是,他不再多作寒暄,径直走过去想替荆少康宽衣解带。
荆少康似是吃了一惊,忙道:“我自己来!”
绮香乖乖住了手。只是妖娆地笑看着荆少康。他倒要看看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荆少康没有去脱自己的衣服,而是小心翼翼地去解开绮香的衣带。
绮香本来已经做好充分心理准备,觉得像他那么奇怪的人,做什么事都不稀罕。但荆少康接下来做的这件事却让他匪夷所思到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荆少康竟俯□去开始取悦绮香。
这件事绮香对每个客人几乎都会做。却从来没有客人会对他做。
绮香简直快要以为自己撞到了个疯子。
但不管怎么说,身为一个小倌,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上必须尊重客人。
所以他也必须取悦荆少康。
事实上,荆少康也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尊重过。
因为程慕枫只当他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没有人会去卖力讨好自己养的宠物。
但荆少康毕竟是个人。
凡是人,都渴望被人尊重。
所以荆少康的感觉很好。
从那以后,他开始频繁地出入翠竹苑。
绮香最大的乐趣就成了捉弄他。
有时候,绮香故意使唤他去帮自己买一些很难买到的东西,比如过了季节的水果,荆少康也会乖乖地去四处寻来。
绮香突然从被人使唤的人变成了可以使唤别人的人,简直快活极了。
可到了后来,他却越来越不忍心难为他。
☆、第 6 章
禾星痕在院子里练剑。
孟月帆在一旁凝望着他。
他们明明天天都在一起,但他却还要常常偷看他。他觉得那个美丽的身影永远也看不够。
他脑子里浮现出师父传授他星月剑法之前说过的那番话,以及那个严厉的惩罚。
那时的他,只管连连答应,根本不懂师父为什么要说这个,也根本不懂何谓“超出师兄弟之情的感情”。
可他现在懂了。
在多少个夜晚,看着身旁的禾星痕,他都好想吻吻他,抱抱他。
但他知道自己决不能这么做。永远也不能。
一想到这里,他心头就涌起一阵苦涩。
“师兄,你怎么也在这里?”禾星痕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孟月帆笑道:“我在看你啊,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呢?”
禾星痕自然不知这句话实则出自孟月帆真心,还当他又在调笑自己,愠道:“什么长得好看?我是男人!别打扰我练功,滚。”
孟月帆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哎呀,真冷淡,我不能在这里么?这里难道是你的?”
禾星痕没好气地道:“好,这里不是我的,是你的。你在这里,我走好了。”说罢,他收起剑,转身便走。
孟月帆早习惯了师弟这别扭的性子,也不去留他,他知道他不会对这种玩笑记仇。
禾星痕在路上碰到了程雄。程雄道:“痕儿,你来得真好,我正要吩咐你们去做一件事。”
禾星痕恭敬地答道:“是,师父。这次要杀的是谁?”
程雄拿出一副画像道:“不,这次不是杀人,是让你们去找一个人。此人叫应贵,常出没于乌龙巷附近,相貌便如画中这般。务必要把他毫发无伤地带过来!”
“是,徒儿知道了!”禾星痕领命之后便退下了。
他去找师兄一起执行任务,却看到他和小师妹如枫正在花园里兴高采烈地聊天。
禾星痕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快。
他想,反正只是找个人而已,乌龙巷离这里又不远,不如自己去算了。难道没了孟月帆,他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了吗?
他果然很快便顺利地找到了那个叫应贵的人。
听他说完来意,那长相极其猥琐的应贵,用眼睛色咪咪地盯着他:“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星月双使中的禾星痕。果然是个大美人啊~不如跟了我,做我的第十八姨太好了~你放心,我不会歧视你是个男的,我会对你和对我那十七个妻妾一样好~”
禾星痕自是怒火中烧。但他碍于师父之命,只冷冷地道:“废话少说,跟我走。”
“嘿嘿,冷冰冰的美人也很惹人爱啊~”应贵说着,竟然色胆包天地伸手想要在禾星痕身上乱摸。
禾星痕只得左右闪躲。幸好他的身法很快,应贵根本碰不到他分毫。
应贵不悦地道:“哎呦,做了□还想立贞洁牌坊!谁不知道你跟你那个大师兄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啊!听说你俩平时总同进同出,我看他今天不在,就琢磨着是不是他把你抛弃了,正想着乘虚而入,谁知你如此不知好……”
“你给我闭嘴!!”“歹”字还没出口,只听“唰”的一声,禾星痕已在应贵身上划出一道口子。
那应贵本来是个草包,刚才听禾星痕说不是来杀他的,才敢出言调戏,此刻却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禾……禾大侠饶命……我跟你走,我立刻跟你走……”
禾星痕却知道自己已闯了大祸。星月山庄规矩一向严厉,而他违背了师父的“毫发无伤”之命。不知怎地,一听到关于师兄的话题,他就生气得失去了控制。
想着即将到来的严厉惩罚,他惴惴不安地带着应贵回到了星月山庄。
在山庄门口,他碰到了孟月帆。
“发生了什么事?”孟月帆见他脸色凝重,便关切地问道。
此刻,禾星痕也知道事情难以掩饰,只得把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一遍。
孟月帆听完后,柔声道:“别怕,有我在。我们先一起去见师父再说吧。”
待见了程雄,不等禾星痕说话,孟月帆就抢着道:“师父,你要找的人我们已经带来了。可他对星痕出言不逊还想动手动脚,我便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不是……动手的是我!”禾星痕怎肯乖乖受师兄袒护。
程雄没有理他们,只对应贵道:“听说阁下有一块上面刻着龙的玉佩,常常在众人面前把玩,可否让在下一饱眼福?”
应贵本就是个爱炫耀的人,便欣然把玉佩拿给程雄看。
那玉佩果然十分珍贵,但程雄眼中却露出失望之色,道:“抱歉惊扰了阁下,请阁下这就回去吧。至于孽徒打伤阁下之事……实是过意不去,我会赔偿阁下500两银子。”
应贵两眼放光,拿着银子欢天喜地地离开了。治他那点小小的伤,哪里用得了五百两?
等他走后,程雄才严厉地对星月二人道:“不管是你们谁打伤了他,任务既是你们一起执行,自当一同受罚!”
“师父……”孟月帆正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程慕枫插口道:“爹,那个应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况且又是他无礼在先。若不教训教训他,岂不有违星月山庄一贯的惩恶扬善之准则?我看月帆和星痕平日里也都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这次定是那应贵说了什么极其不堪入耳之话,才惹得他们不得不出手教训。是吧,星痕?”
禾星痕双颊微红,道:“他……他说我和师兄……天天睡在一起,而且……”
孟月帆闻言一惊,料想师弟出手的原因是怪应贵胡说八道毁了他的名节,心中涌起些许的失落,为什么要对这个说法反应如此激烈?却并不知应贵说他抛弃禾星痕一事。
程慕枫对程雄道:“爹,您看吧,这种淫言晦语像什么话?若是那些市井之徒天天散布这些不经之谈,我星月山庄颜面何存?这次正是杀鸡给猴看,那些居心叵测、传播流言的人才知收敛。依我看来,给他五百两还真是太便宜他了呢!”
他这一席话,说得句句是理。程雄沉默半晌,才道:“罢了,这次有慕儿求情,我便饶了你们。你们且回房思过去吧!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是,谢师父!”两人齐声道。
禾星痕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程慕枫一眼。
孟月帆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回到房间,孟月帆严肃地问了禾星痕三个字:“为什么?”
禾星痕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是他不去通知孟月帆就自己单独行动的事情。这绝不是一件小事。因为星月双使最不能触犯的规矩,就是不齐心。如果程雄知道了此事,那么等着禾星痕的将是异常严厉的惩罚,而绝不会像刚才那般草草作罢。
禾星痕也只回答了他三个字:“谢谢你。”他自然是在谢师兄替他隐瞒。
孟月帆见他不肯说,也只得作罢。他改变了话题道:“哎呀,现在的父母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有取名叫禽兽的,居然还有叫淫棍的……而且还都那么人符其名……”
禾星痕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应贵”的谐音。
孟月帆又道:“你只划那个淫棍一刀,实在太便宜他了。要是我,我起码也要划他六刀。”
禾星痕奇道:“六刀?”
孟月帆笑道:“是啊,我要在他脸上刻上‘王八’两个字,可不是需要六刀吗?嘿嘿,这都是我大发慈悲了,要是我想刻的是‘淫棍’,那他可就惨了……”
禾星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孟月帆陶醉在他的美丽笑颜之中。
他突然觉得,只要这辈子能够常常看到他为自己而绽放的笑容,就再也别无所求了。
☆、第 7 章
程慕枫决定尽快实施自己的计划。
因为他发现和叶朗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的决心变得越不坚定。连他也开始觉得这样甜蜜的日子仿佛是回到了从前。
于是他开始多次询问叶朗当年的事情是否别有隐情。但叶朗总是摇头。因为他不想让程慕枫知道自己一向尊敬的父亲竟说出过如此残酷的话。程雄当年的决定他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他并不想造成他们父子间的裂痕。
更何况,现在武林中兴起了一个叫五毒教的组织,教主余泉年仅二十多岁,却身怀绝技。不知为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