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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清末1909-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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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结结实实切中了载沣的心肝,他把这两个字看的有多重,简直不言而喻。潜意识里载沣对皇族的信任堪称百分百,他能忍奕劻这么久,他能在日后顶着全国的唾骂,毅然组建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皇族内阁,原因就是出自于此。

“善哉”

载沣学着古书上的语调回答道,他直接同意了这个提议,然后顺势往下提问,人选基本出不了这个范畴了。

皇族内有什么人,善耆,载泽,毓朗,溥伟,溥伦,还是载涛,载洵?

他扶着桌子,听叶开继续分析。

“军机大臣,位列中枢,乃国家首要重臣,自然不能选个庸庸碌碌之辈,既要有威望,又要有资历,更要有才识,当初正是因为老恭王奕欣才干过人,总揽军机处大政,才有大清的同光中兴,摄政王应当再这样的人里面挑选。”

叶开不知道载沣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想法,也就没有提前暴露自己的意图。

“六爷奕欣。。。。”载沣似乎在默默的念叨,然后抬头很直白的说道:”皇族中有谁能担此大任?“

叶开放心了。

“回摄政王的话,臣以为泽国公可以担此大任。”

叶开终于说出这个酝酿已久的名字,从某种意义上讲,叶开的出身低微,既是一个优势,又是一个优势,旁人根本不会把他和堂堂皇室贵胄扯在一切,他也就无所顾忌的表明自己的意图。

“载泽?”

听这话,载沣忽然皱了一下眉毛。

在他心里,组建禁卫军的毓朗更为合适,他本以为身为同僚的叶开会这样说,然后可能是老迈有威的肃亲王善耆,载泽充其量是第三,当然这都是很模糊的感觉了。

“就是那个天天喊着要立宪的载泽?”

载沣有些迟疑,而叶开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接着说服的机会。

“正是泽国公,臣之所以推举他就是因为其倾向立宪。”

载沣这就不大明白了,他可不希望身边又多了一个天天唱反调的人。

载沣不明白,叶开却脑子清楚,“敢问摄政王,我朝是否一定要立宪?”

“这还有假,仿行立宪诏书都颁布了,自然是要成为立宪国。”

载沣眉头皱的更甚,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这不是明摆着吗,立宪已经成为全国共识,立宪的团体政党遍及全国,大大小小几千个,就算他想要退出也来不及,然而叶开接下里的一句话,就让他的疑虑瞬间释然了。

“既然立宪已是必须之选,那摄政王总不会希望是外人主导这立宪进程吧?”

载沣彻底说不出话来,他突然醒悟,既然立宪非要有人做,那还不如自家人来做,因为,上一个主导这一切的“外人”可叫袁世凯。

那是一个给他带来无尽麻烦的人。

“好,载泽做军机也算合适。”载沣终于松了口。

叶开没有再多说话,刚才的一句话已经足够了,多说反而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尽管这种可能性已经日趋减小。

正是因为叶开及时止住了嘴,留给载沣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他几次三番的想了想,觉得这个人选越来越合适。

“你良赉臣知我心啊!”

载沣哈哈大笑,在叶开的面前,他完全没有了必要的矜持和稳重,这是一个纯私人的空间,算起了,今年载沣也不过二十六岁,正是青涩未脱,成熟未全的年纪,而他面前的叶开,也才三十出头。

“良弼愿为摄政王效犬马鞍前之劳,生生追随,宁死不渝。”

叶开不失时机德尔说道,特殊的环境,让这看起来不怎么虔诚的“忠心”显得真实无比。

载沣站起身来,拍了拍叶开的肩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才脸带欣慰的说道。

“良卿车马劳顿,天色不早,还要到我这府上来,快回去休息吧。”

作为当权者,这本该是一句安抚人心的客套话,但是却是载沣发自内心的,他不希望后者出一点的问题,眼前这个人,是他赖以生存的拐杖,不能折断,更不能腐朽。

叶开躬身退后。

第一百一十八章狮子大张口(求收藏啊)

载沣给与的赏赐十分隆厚,第二天一大清早,一条旨意就晓谕宫外。

禁卫军大臣良弼,护理直隶总督期间,平乱有功,朝廷赐黄马褂一件,授双眼花翎,赏紫禁城骑马,以本官携二品衔,即享受正二品官员的待遇。

这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殊荣,虽然没有体现在职务上的升迁,但在载沣的心中,叶开的定位也由此确立:军权在手的将官,再加上商讨大事的第一幕僚和顾问。

掌权者的信任有时候比实打实职称更重要,叶开对这一点理解更为深刻,他需要利用这份信任运筹帷幄,慢慢将之过渡为可以捏在手中的权力。

同时,叶开也注意到,载泽入直的任命没有同一时间刊登出来,倒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载沣需要一点时间酝酿,给朝堂内外提供必要的反应空间。

很快,这份任命书就会出现在谕旨中,再差也不过四五天。

不过,叶开显然没有时间等着谕旨一步步走完程序,他需要提前行动,禁卫军处的军费已经捉襟见肘,各种催饷的消息频频来报,叶开当然清楚,所以这次的拜访之旅也就有了明确的针对性,要银子!

。。。。。。。。。。。。。。。。。。。。

叶开要拜访的消息一早就传到了载泽的耳朵里,他的反应依旧是不冷不热,似乎完全没有当一回事,只是随手吩咐下人们准备必要的礼仪,看起来丝毫没把这位刚刚获得嘉奖的新锐大臣放在眼中。

叶开知道什么东西才能打动他。

见面之后,一句也没有说,但彼此之间已经心知肚明,叶开习惯了这种尴尬,也就自然而然了坐在一旁。

“泽公看起来气色不错,想来是这度支部尚书的官位坐的稳之又稳。”

叶开连客套话都尽可能省略了,根本没看载泽,端起了一旁的茶杯,不客气的吸了一口。

“良大人才是顺风顺水吧,听说你在天津干的热火朝天,本部远在京城都有所风闻,都说良大人怕是从此高就了。”

载泽没好气的说道,看着对方丝毫没有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大高兴。

“泽公真是说笑了,良弼确实得了一身的赏赐,什么黄马褂,什么花翎,不过这官位却是原封不动啊。”

叶开的“抱怨”让载泽稍稍舒服了些,看了看对方,故意问道:“怎么?良大人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摄政王都没有封个侍郎,中书一类的官,外人都说这满朝文武就属良大人往崇德殿跑的勤啊。”

载泽说这话时,脸上却映着淡淡的笑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都年近半百了,居然还会这样说,不过,叶开当然不在意。

“是啊,升官不升官我不知道,但良弼却知道泽国公要从此高就了。”叶开故意把喝茶的声音吸得很用力,算是反驳了。

“什么意思?”载泽楞了一下,“本官何来高就?”

叶开这才放下了茶杯,对着载泽淡笑道:“度支部尚书再往上升,就该数得着军机大臣了吧?”

一听这话,刚才才怀着嘲讽之心的载泽脸色顿时变了,“军。。”字刚吐了半个边,就立马问道:“你刚才说的高就什么意思?良大人请明讲!”

“泽公还记得上次和在下做的约定吗?”这次换到叶开不慌不忙了。

“军机大臣?你说要推举本部当军机大臣!”结合前者刚才的说话,载泽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了,不过片刻后,有沉息下来,用一种半信半疑的语气问道:“你办到了?”

“泽公是不相信良弼的本事了。”叶开的眼神盯着别处。

载泽说不话来,说实话,上次两人见面之后,叶开言之凿凿的保证载泽确实不信,甚至没有完全当一回事,对方一无无所,当时不过才一个陆军部司官,就算搁到现在,他是练兵大臣,那恐怕也不够吧,军机大臣,那可是天塌下来都撑不住的巍巍重位,他能办成?

“你说的。。。是真的?!”载泽激动地有些颤抖,屁股已经离了席,倾向叶开这一边。

叶开给出的的回答很肯定,是后者最想听到的答案之一。

“摄政王面授机宜,这还有假?泽公入直,指日可待,最迟三五日,朝廷的诏书就能发下来了,倒时候泽公就是大清的柱国。”

就像饥渴难耐的恶狼咬到了一大口鲜肉,载泽倒头坐在了座位上,心中不断地喘着气,这来之不易的让他兴奋不已,以至于分不清真实与否,不住的拍着自己的大腿。

“泽公的心愿是达成了,但良弼的心愿泽公还是束之高阁啊。”

兴奋劲还没过,叶开的声音就忽然传来,载泽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本部一向信守承诺,答应的事却不反悔。”

有了叶开的敲门砖,以及载泽的保证,两人接下来的谈话就很好办多了,银子,无非是银子。

“禁卫军剩下的一百五十六万两官银,本部会派人尽数发放,至多五日。”

载泽的回答头一次这次干脆,他之所定五天的期限,也是为了和前者说的军机大臣任命书的时间相契合。

叶开摇了摇头。

“泽公,这一点可不够啊,正所谓待价而沽,良弼费了千辛万苦,这银子也应该涨涨吧。”叶开笑着说。

“那你想要多少?”载泽皱了皱眉,事情既然办成了,他介意多给一点。

叶开缓缓伸出了五个指头。

“五百万两?”载泽吓了一跳。

“不错”

“良弼你这可是狮子大张口啊!”

张口就要五百万两,你也真敢说啊,居然还能在说的时候脸上这么的风轻云淡。

“泽公此言差矣,之所以要这么多,事出有因,禁卫军原来只是一镇,加上上次的一百万两,本来够用,不过应摄政王嘱托,禁卫军训练神速,要再扩编一镇,自然就需要两个二百万五十万两,加起来自然是五百万两。”

叶开的解释让载泽心里发毛。

“这五百万两也太。。。”

载泽还是有点不情不愿,“要不,在延缓一二,等。。。。”

“泽公啊。。。。”叶开打断了前者的讨价还价,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依我看,五百万两已经是少之又少了,军机大臣的位子再高也有五个人,五张嘴,泽公能斗得过他们吗?”

叶开转过头来冲载泽笑了笑,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句话。

“泽公,五百万两再高能高过一个内阁总理大臣吗?”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在载泽的耳中震耳发聩。

第一百一十九章反击

(第一更)

“内阁总理大臣。。。。”

望着远去的背影,载泽再次陷入了呆滞当中。

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表达此时的心情,只是口中不住地回味着那个六个重如千斤的字,以及随之带来的心灵上的震感。

那道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轮廓,究竟有多大的魔力,未来内阁总理大臣的宝座,难道他还真的能办到?载泽不相信,但满腹怀疑当中,还夹杂着一点细若游丝的希冀,因为之前办成的事,让后者的承诺,听起来不像是空穴来风。

叶开当然不是要构建一起政治版的庞氏骗局,他确实要把载泽推上首任内阁总理的位置,只有这张大旗不倒,他才有足够的空间去运作和打击异己,隐秘进行每一步计划的叶开,自然而然给人一种手眼通天的感觉。

如果载泽还因为后者的狮子大张口而犹豫不决的话,那三天之后的一条明发上谕,就让这种怀疑瞬间冰消水解。

载泽接替那桐的位置,被任命为军机大臣学习上行走,翌日起正式入直,距离真正的军机大臣只有一步之遥,接下来就是程序性的步骤了,三五个月内,学习两个字就可以去掉,真宰相的位置也会在同一时间确立。

载泽笑的合不拢嘴,叶开这边同样兴奋异常,随着一纸任命的下达,五百万两的大合同也由此板上钉钉,载泽这次到爽快的很,手指轻轻一拨,五百万两就划到了叶开的手上,当然有人高兴有人忧,这五百万两银子是从北洋军的军饷里割下来的,并美其名曰,皇室禁卫,优先供应。

对此,北洋军是敢怒不敢言,替他说话的人不是罢了官就是遭受一连串的打击至今抬不起头来,作为北洋军的幕后老板,奕劻只能把这口气咽在肚子里,静等风波停息,暗中以待不时。

然而,对于奕劻的政治死敌们,是绝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切就仿佛预先安排好的那样,在载泽被封为预备军机大臣的同时,几个月来已经销声匿迹的袁世凯被重新启用,说起来这次的任命也算是委以重任,只不过他的到任地不是北京,而是大洋的另一端。

驻美洲全权大使,总揽英属加拿大,美利坚国,墨西哥,古巴,以及整个加勒比海地区的外交工作,还有部分军事民务权力,基本上这个权力等于说了白说。

接到任命书后,袁世凯当然不会乖乖就任,以病推脱,拒绝前往,再次申明自己的不仕之心,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来了,传职太监的随行人员中,带着枪的警卫局“夜枭”可不在少数,并且,除了圣旨外里面还夹藏了一份叶开手写的书信,历数袁世凯离职期间与朝中大员的书信电报往来,其中就包括陈璧,那桐和奕劻,如若不去,上面不会保证这些内容不会曝光出去,到时候殃及的就不止一人两人了,双重威胁下,袁世凯没有选择,只得轻装简便,远赴重洋,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登上了驶往旧金山的中国邮轮。

当叶开精心酝酿的这枚重磅炸弹轰然起爆时,远坐在庆王府的奕劻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感,短短一年时间不到,身边的心腹大臣,倒的倒,掉的掉,再这样下去,奕劻真的要成为孤家寡人了,这是一个无比危险的信号,奕劻再也坐不住了。

长春宫,绥寿殿。

虽然太后独尊的时代已经远去,但这里仍然是富丽堂皇,气派不减,不管怎么说,新的隆裕太后仍然是紫禁城内宫的主人,这份必要的威严犹在,况且身边的宠监又这么“能干”。

幼小的溥仪刚刚在乳母的哄盼中睡下了,隆裕微皱的脸这才舒展起来,又哭又闹是个麻烦,现在总算消停了,她这个儿子是别人家的,而这个母亲也仅仅是名义上的,年逾四旬的她已经提不起兴趣,总之,她所有的母性已经在日复一日的空虚冷漠中徒徒耗尽了。。。。。

“禀告太后,庆。。。。”

“小点声,你想把皇上在吵醒吗!”隆裕急忙压着声音呵斥一句,传话太监的嘴立马不动弹了。

“出去说话。”隆裕吩咐了一句,然后回了一眼,“看好皇上,别让他在哭哭啼啼,哀家的脑袋都大了。”

乳母唯唯诺诺的嗯了一声,隆裕这才放心,转身出了门。

“说吧,刚才什么事?”刚坐在座位上,隆裕没好气的说道。

“太后,庆王来了。”小太监战战兢兢。

“庆王?”隆裕一下子提神了,“快请!”

“等等!”太监还没跑出门,隆裕立马改了主意,“叫小德子给来,他在身边出主意,哀家才放心。”

很快,隆裕,小德张,奕劻这三人就齐聚一堂。

“那桐死了,载泽入了军机,载沣借机得了势,太后,时局于我不利啊。”奕劻愁眉苦脸的禀报。

“那桐死了?”看着一向稳重的老庆王也这副模样,没什么世面的隆裕自然脸上一白。

“载泽。。。”隆裕酝酿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了,“载泽是哀家的妹夫。”

妹夫,有用吗?奕劻老脸仍旧是暗着,人家是出洋五大臣,又是立宪激进派,虽然不能算是载沣的人,可跟他这边也没什么联系,况且在处理袁世凯时就是积极的倒袁一派。

隆裕自己马上也清楚,这妹夫怕派不上什么用场,不光妹夫了,就连他那个倒霉妹妹,也跟她处不来,进宫几十年了,年少时的亲情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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