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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清末1909-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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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

几十位民选议员站起身来,横眉冷对,齐声高呼,“如再有人为这恶法申辩者,便是恶人!如再有为这定恶法的部门申辩者,便是恶人之首!”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看还有谁能敢说一句“不”。

声音立下,全场欢声雷动,掌声不断,俨然成为大世界里的马戏场。

“诸位议员静一静,静一静,勿得破坏会场秩序。”

沈家本不断拍着桌子才把这股沸腾的情绪压下来,花白的胡须不断抖动,这已经不是他一次干这种事。

“特派员还有什么话要说?”

一群人低头不语,心里想着赶紧结束吧,反正这“恶法”也是编修馆的官老爷们指定的,跟他们可无关。

沈家本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随后把头重新扭到了正前方,询问道:“议员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度站了起来。

“本议员乃宪政编修馆钦定议员,沈总裁,请容我代表宪政编修馆说句话。”

沈家本点点头示意继续。

会场内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盯了过来,不少人窃窃私语,杨度,这不是那个号召开国会的杨三郎吗,怎么会为官府说话?

“本议员乃宪政编修馆的会办,《反国家分裂法》是本人会同几位参议一同编纂的,要说政府是善是恶,本人身位朝廷之人不愿多提,但要说此法是恶法,本人绝不赞同!”

一上来杨度就亮明了态度,这部法律虽然由叶开亲自提出,但最费心血的却是杨度,近一个月来来他翻阅了不少东西洋书籍文案,才把这部法律完成,“紧急状态”也是两人磋磨了好久才写进去的。

“近三十年来,边疆外患日趋严峻,英俄法日四国觊觎我蒙疆川滇日久,而·朝廷忙于新政,财力上本就捉襟见肘,对付分裂势力也恐怕不及,所以才命本人制定这部法律,目的就是为了动员一切力量,抵抗外敌内乱,此为万全之良法,怎奈各位议员如此污蔑?”

“杨议员,这么说你也觉得恶政府以官家之名,侵夺民众财产是对了?”杨度刚刚说完,马上就有人反驳道。

“这位议员,你说话动辄就是恶政府,恶朝廷,难道你非要这政府恶下去,难道你非要这法律恶下去,此主观臆断,怎能代表真实,如果非要这么说,那你刚才所言,本人断断不能同意!”杨度反唇相讥,用近乎嘲讽的语气说道。

会场内议论迭起,叶开坐在杨度身旁,非但没有阻拦,心中还十分支持,如果只让一种声音存在,难保这部法律不会胎死腹中,资政院也会成为一言堂。

被当众折辱的那位议员虽然不敢再吱声了,但是身后可还有不少人,而赞同他观点的也占了绝大多数。

“杨大人,本议员注意到你既是钦定议员又是编修馆的官员,那你这么说就不足为奇了,众所周知,钦定议员为朝廷指派,不能代表民意,说来说去不过为朝廷办事,是朝廷的耳目罢了,众位议员断断不能为其所蛊惑,颠倒了是非。”

所有枪头齐刷刷地对准了杨度,特别是他的身份,口中的议员称呼也变成了更为刺眼的“杨大人”。

“还有一事,烦请各位议员想一想,各国立法权俱在议院,只有我大清一国,立法权不在议院,而在于朝廷,即宪政编查管一隅也,那本议员请问杨大人,这立法权到底应该在资政院,还是应该在你杨大人的宪政编查馆呢?”

话音刚落,杨度一时语塞。

第一百七十三章人如蒿草

(第二更)

现场就像堆了把火柴一样,气氛一下子升腾了起来。

两股意见针锋相对,而谁的声音更大似乎一目了然,就算杨度是宪政大家,学富五车,这时候也陷入孤立无援的境界,更何况他不知该从哪个角度辩驳。

杨度之所以不能回答,就是这触及到了最核心的问题,立法权究竟应该归谁所有?

表面上立法权应该在资政院,但它又是个过渡机构,说白了是朝廷妥协之下的应急品,真正的权力还掌握在宪政编修馆手中,但后者这权力又是名不正言不顺,也是个权宜之计,归根结底,议员们针对的还是那个九年计划。

瞧着杨度答不上来,对立议员的气势更盛了几分,说起话来几乎是狠敲猛打,根本不留一点面子。

“如今,国家的立法权在官府而不在于资政院,在官僚而不在于民众,则此国家仍是专制之国家,此宪政仍旧是个虚有其表的假宪政,立宪,立宪,以本议员看,此乃四不像之立宪!恐交天下人贻笑大方!”

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后面自然而然的有无数追随者,现场再次群声鼎沸,形成一股新的潮流,在整个会场内泛滥。

“氓夫!”

一向儒雅斯文的杨度实在气不过,啐了一口,愤愤坐下。

“还真是被良公说准了。”

杨度一脸疲累的靠在椅子上,说话的语气都显得十分疲惫。

“这股风真是越吹越歪了。。。。。”杨度长长的叹息,现在他已经对叶开的预测深信不已,原本刚开院时的好希冀也日渐寡淡。

“皙子,你知道这人就像什么吗?”一道声音在杨度耳旁响起,叶开面朝他,带着一股了然似得的苦笑。

“哦?什么?”杨度问。

“人就是草啊。。。。”叶开的回答让他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是草?”

叶开笑了笑,道:“人呢,世界上共二十万万众,从古至今,便征伐劫掠,以求壮大自身,而草呢,举目之内,不计其数,野风一吹便蔓延开来,一夜遍山岗。这两者有一个共同的属性,‘人如蒿草,广布天下而鲜有序’,即人一生下来本不懂得秩序,只知道扩张自身,从这个角度讲,人和草没有什么区别。”

”这。。。。”杨度低头思索,半天后才说道:“良公这比喻真稀奇,似乎也差不多。。。。”

“皙子,那你知道为什么即便是草如此顽强的种类也不能遍及全球每一寸土地,又或者为什么即便是人这种万物之灵长,也有彼此和平,相互礼让的时候?”

叶开这次没有等杨度开口,直接回答:“皙子,野草之所以不能不能无限增长,是因为有烈火,有山峦,人之所以不能唯我独尊,是因为有秩序,有规矩,中国人受千年之礼教,西方人受千年之契约,各有所长,如今我朝废国学而兴西学,废礼教而兴契约,别人家的东西学不来,自己的东西都丢了,中国人再没有了约束,自然就像草一样无序了。”

叶开说完,抬头望向了场内,“恰如今天其事”

。。。。。恰如今天其事

。。。。。人如蒿草,广布天下而鲜有序?

叶开的一段话让杨度陷入沉沉的思索当中,虽然表面上通俗易懂,却让人不得不深入思考一番。

宪政宪政,自己是不是只学了个皮毛?

杨度不知道这个答案的结果,重新审视自己,却陷入了更深的迷茫当中,他唯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眼前这个人,远超自己,特别是他那双眼睛,能看到许多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诸位议员,静静,静一静!”

沈家本再次拍着那张摇摇欲坠的桌子,老人家嘶声力竭的喊道:“下面表决《反国家分裂法》草案,同意者举手,秘书处清点人头。”

喧闹的会场这才平息了下来,举手表决的结果不出意外,赞同者四十一人,不足半数,法案被驳回。

消息一公布,全场欢声雀跃,这是议员的又一次“胜利”。

杨度面无神色,叶开也同样没有表情。

。。。。。。

下午五点十分,漫长的会议总算结束了,身居高位的沈家本从座位上退下来,连声叹息,这议长席可好看不好坐啊。。。。。

议员们陆续退场,叶开和杨度两人也彼此没有交流,无声的走了出去,宽大的会场重新化为了空寂,不过,用不了24小时,这里又将会重复着今天的节奏,一如往昔。

。。。。。。

“良公为何不气不恼?”

同坐在一辆马车里,杨度实在闷不住了,低声问道。

“这道法案良公也之付出了不少心血,眼见着马上就要成功了,谁知道。。。。哎,此案不成,恐怕再想要通过恐怕就更难了。”

杨度不停地叹着气,连连摇头,他替自己郁闷,更替身边的这个人惋惜。

“气过了,恼完了,有什么用?”叶开回道:“为今之计,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这些议员自以为代表民意,有这道免死金牌在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不能明着来。”

“总不能任由他们这么下去吧?”杨度急忙追问。

叶开闭了闭眼,摇头道:“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杨度欲言又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理由,只好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目的地到了,杨度拜谢后下车,车厢里剩下了叶开一个人。

打开车窗,叶开深吸一口气,清凉的空气顺着鼻腔深入脑颅,带来阵阵清凉,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静静的谋划,为下一步棋铺路。

确实如他之前预测的那样,被更改的时间线已经让他的优势越来越小,很多事情已经无法预知,按图索骥这条道路彻底走不通,叶开需要更加小心翼翼,一旦出错,后果将是灾难性。

资政院乱象已经不可遏制,但事到如今还不算坏的彻底,他自己并没有受到太多波及,这股潮流能不能为自己所用,隆裕既然是这样,那资政院也差不离。

“韩春儿,请盛宣怀,戴鸿慈去度支部,就说我有事商议。”

轻吐一口气,叶开开始小心翼翼的迈出第一步,他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车马粼粼,疾驰而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百密一疏

(第一更)

度支部,会议室。

叶开,载泽,戴鸿慈,盛宣怀四个人围坐在一块,虽然彼此之间都已经知根知底,但静坐良久仍没人首先开口,直到桌子上的茶水已经凉了,也没人顾得上饮用,安静的房间弥漫着一股异常的气氛。

叶开不用猜也知道这股异常源自何处,摆在面前的麻烦就是资政院,资政院成立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把朝政弄的鸡飞狗跳,法案政令在被一刀切的否决后,最大的恶果就是政府运转陷入了半瘫痪的境步。原本只是摆设摆设的资政院,一步进化成了超级拦路石,在此之前恐怕谁也没想到这一点,既便是叶开,也大大低估了资政院的能量和汹汹来势。

这里面最气不过就是载泽,身为度支部尚书的他掌管中央财政大权,看似位高权重,但正因为如此,他也成为了和资政院矛盾最激烈的部门首脑,财政法令被连番驳回,直接导致他一直努力推进的财权收归中央的政策进行不下去,或中途夭折,或干脆全盘否定,那帮议员动不动就用中央欺压地方这样的说辞否决法令,这让坐在院外苦等的载泽顿感颜面全无,不仅如此更要命的是,那些地方的督抚大员可都在等着他的回复呢,你不是要收归中央吗,怎么弄了半截又突然音信全无,催促电也是一封接着一封地打到度支部,这让载泽憋了一肚子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河南的印花税改革正在关键时刻,却硬是被议员们给叫停了,在质问环节,他们是这样回复度支部的特派员,“批准财政预算是国会的专权,现在国会未立,要批准那要等到九年之后,国会召开时再决定,此案驳回。”听到这个消息的载泽简直气蒙了,改革正在节骨眼上,岂能等待,别说九年了,一刻也等不了,无奈之下,载泽只好找称病在家的溥伦商议,谁想到后者居然力挺议员,两人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最后不欢而散。

相同的情况也发生在了邮传部和商部,当然,在加上了前不久学部,吏部,朝廷几个实权部门基本算是齐活了,对于资政院的专蛮,官场上上下下几乎是怨声载道。

“在任由资政院这么下去,度支部干脆关门算了,这政府也开不了几天了。”

载泽长吐了一口气,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饮了起来,冰凉的茶水连同着茶叶碎末一起咽了下去,苦涩的味道从嘴边一直蔓延到胃里。

载泽一起头,屋子内充满了叹息声。

“资政院里的状况我也有所耳闻,虽说我没有亲自在场,但听我部右侍郎沈大人说,在资政院内,议员议事常常陷于无序,一但有人带头,便群起而攻之,欺压行政官员的事情层出不穷,他这个议长当的难啊,这不得不令人提防。”戴鸿慈接着说道,他和副议长沈家本同为法部的高级首长,两人碰头时难免提到一些烦心事。

“何止是无序,简直是靡乱不堪。”盛宣怀也唉声叹气。

“诶良大人,你不是资政院的副总裁吗,怎么也不管管?”载泽偏了偏头,忽然问道。

“连沈大人都没有办法,我这有名无实的副总裁就更派不上用场了。”叶开摇了摇头,说道:“让伦贝子这个总裁召集议员们和解,或许可以试试。”

“溥伦?”

一听到溥伦的名字,载泽顿时就来气了,“他溥伦不知道从哪学了这一套,自以为去了一趟欧美,就张口议会闭口宪政,弄得他才是我大清的股肱之臣,咱们都是不懂宪政的土包子,指望他简直是笑话。”

在财政改革的问题上,载泽和溥伦这对皇族成员闹得极不愉快,两人的矛盾越积越深。

叶开神色有些凝重,资政院带来的问题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甚至可以说严峻之极,他虽然视野站在所有人的最高处,但一人之力,如何操弄得了所有人的思想。

暗自摇了摇头,叶开接着道:“各位大人也不用悲观,资政院不是时时都开,咱们就用拖字诀,等到三个月的会期一过,各部门的事务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叶开提了一条应对的措施,但他的声音刚落,载泽这边就忍不住了。

“拖?财政大权涉及国家脉搏,如何拖?各省各地都在等着向中央要钱,中央也在想着从各省各地拿税,这关系到千行百业,一刻也拖不得。”

载泽急燎燎的说道,“就拿我手头上这件事说吧,湖南财政拘谨,要特发一百二十万两公债,今天报到我这里来,良大人,你说着该怎么办吧?”

“这确实。。。。。”

听了载泽的抱怨,叶开也深感无奈。

“湖南。。。。公债。。。。”

忽然,叶开眼睛瞪大,乍时想到了什么。

“泽公,湖南巡抚是谁?”

叶开疾声问道,差点把载泽吓了一跳。

“湘抚杨文鼎。”

听到这话,叶开顿时眉头急蹙,按他的认知,湖南巡抚杨文鼎发行一百二十万两公债的日期,应该是在八九月份,不会发生在资政院的会议期,怎么突然提前五个多月?

“良大人,这。。这怎么了?”瞅着叶开的情绪有些异常,载泽和其他两人都把目光朝了过来。

“泽公是如何批复的?”叶开没有多说别的,直接问道。

看这阵势,载泽也跟着纳闷,但又不知道事出何因,只好回答道:“湘地近年来灾荒连连,财政连年吃紧,入不敷出,杨文鼎汇报的情况属实,本部批准了。”

在地方督抚大员中,将财政事务上报朝廷的少之又少,在载泽看来,这是财权收归中央的成果之一,再者,发行公债在清末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载泽没有理由不同意。

“糟了,泽公!”

叶开一下子站了起来,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左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晨。。。”

载泽战战兢兢的回答,一头雾水。

“请泽公立即取消这条批准!”叶开急声说道。

“这。。。这。。。。。”

载泽左右望了望,戴鸿慈和盛宣怀也不知道叶开这是什么意思。

“良大人,这是为何?”

“如不取消,恐怕会酿成大祸!”

叶开近乎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三个人都一脸窘迫相。

“湖南发行公债的消息已经下达了全省了,那边也正等着用,再说,现在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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