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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谋国-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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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呀?自己与司马珩有了孩子,若是以后皇兄起事功成,他怎能容下司马家的骨血在这世间?不管怎么样,那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皇兄将他杀戮?若是皇兄功败垂成,司马曜定会对血洗刘氏皇族,那自己又将如何面对这身上流着仇人鲜血的孩子?那样一来,自己左右都要受那剜心之痛,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她和司马珩之间没有孩子。想到这里,她轻轻一叹。
    听到刘意映的叹气之声,田太后一愣,赶紧问道:“意映,你为何要叹气?难道,难道你与驸马还未有夫妻之实?”田太后也不等刘意映回答,又自顾自说道,“对了,母后不是给了你一卷闺戏图吗?你没看吗?你不懂,驸马也不懂吗?”
    闻言,刘意映的脸一下便涨得通红,一脸绯红地叫道:“母后,你怎么问起女儿房中之事呀?这,这叫女儿怎么跟你说呀!”
    看刘意映这又羞又臊的模样,田太后知道她与司马珩两人多半已经成了事,这才放下心,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母后看那司马珩,不仅模样长得好,且知礼识仪,为人谦逊,性格倒不似他那蛮横的父亲。嫁给他,也不算委屈我儿。就是不知,他私下里对你可好?”
    想到今日进宫的路途之上,他握着自己的手说了那番话,刘意映的心不禁轻轻一跳。她抬起头来,望着母亲,笑着说道:“他,他对女儿很好。”
    田太后一听,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意映,你可要牢牢抓住他的心才是,说不定……”说到这里,田太后面上再露哀凄之色,“说不定,到最后,他才是能保住你性命之人。”
    “不会有这一天的!”刘意映赶紧摇头,对着田太后说道,“女儿相信,皇兄定然会从司马曜这老贼手中夺回原本属于我们刘家的一切。”
    闻言,田太后先是一怔,接着拉过刘意映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感慨道:“是的,你皇兄一定会赢的。到时,叫他为你另选一门亲,让你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听到这话,刘意映的心莫名一疼。如果皇兄胜出,必定也会对司马一族斩草除根,而到那时,世上应该再无司马珩此人了吧?想到这里,刘意映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不忍。
    田太后提起刘祯与司马曜之间的争斗,面上不禁露出一脸愁苦之色。如今司马曜大权在握,刘祯处处被他掣肘,根本无法施展拳脚。可刘祯要从与司马曜的争斗中胜出,其实也没什么把握,只能找机会出奇制胜吧?
    看着田太后眉头深锁,刘意映不想母亲为此事所烦扰,便想法子将话岔了开去。
    陈皇后所生之皇长子刘垣如今只一岁半,刚会走路,甚是可爱,刘意映便问起刘垣之事。果然,田太后提起孙子便眉开眼笑起来,说起刘垣的趣事更是滔滔不绝,便再不提刘祯与司马曜之事。
    刘祯在前殿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便派人到安阳宫传话说,昭平公主的归宁之宴设在倚兰殿,戌时开宴。
    听了宫人的传话,刘意映见此时已经酉正一刻了,司马珩应该还在等着自己前去叫他,便跟田太后说道:“母后,时候差不多了,女儿这便去藏书阁叫上驸马一起去倚兰殿。”
    田太后一听,不以为然道:“何用我儿亲自去叫他?派个宫女去跟他支会一声便是了。”
    刘意映笑笑说道:“母后不是让女儿抓住他的心吗?在平常百姓家,他是夫,应该由妻子伺候着的。虽然女儿是公主,不用伺候他,但有时候放低身段,想必他也会心存感激的。”
    田太后听刘意映所说之话甚为有理,便点了点头,说道:“还是意映想的周到,那你便亲自去叫他吧。”
    刘意映点了点头,说道:“是,母后。女儿这便先离开,一会儿到了倚兰殿,再陪母后说话。”
    “去吧。”田太后对着刘意映挥了挥手。
    刘意映对着田太后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寝殿,出了门,坐上宫辇便直奔藏书阁而去。
    到了藏书阁,秋霜扶着刘意映慢慢下了宫辇。
    因为这藏书阁中收纳的是历代皇帝收藏的书籍,其中并无公文,也无甚秘密可言,因而并无侍卫看守此处,只有十来个寺人负责打扫尘土,保养书籍而已。
    刘意映便径直向藏书阁的院门走去,秋霜赶紧跟了上来。
    想到与司马珩单独相处,有时免不了要说些私话,不想被他人所见,于是,刘意映便转过脸对着秋霜说道:“秋霜,你就候在此处,我一人去叫驸马便是。”
    “是。”秋霜停下脚,站在原地,“那奴婢便在此等着公主。”
    刘意映点了点头,继续向院内走去。
    走进院中,居然空无一人。那几位看守藏书阁的寺人居然一个也不见。
    刘意映皱了皱眉,却也未多想,便直接向藏书阁走去。
    进了藏书阁,里面却是一片寂静,不像有人在其中。难道这司马珩看书入迷了?刘意映心中纳闷,想到这藏书阁甚大,且有五层楼之高,便继续往楼上走去。她将五层楼都找完了,也未找到。
    她心中觉得有些纳闷,难不成这司马珩自己先离开了?这时,她突然想到藏书阁后边还有一个小一些的书室,不知道司马珩会不会去了那里。想到这里刘意映下了楼,便往书室而去。
    刚走到藏书室边上,她隐隐听见屋内有人说话声传来,似乎是一男一女。
    她怔了一下。这时候,除了司马珩,还会有谁在这里面?她留了个心眼,将自己的脚步放轻,慢慢地靠了上去。许是怕人所见,屋中人将窗户关了起来。刘意映站在窗边,无法看见室内的情形,只能悄悄听着屋内的动静。
    她终于听清楚了,这男子的声音正是驸马司马珩,而那女子则是贵妃李仪韵。她的心一下便怦怦跳了起来。想不到这二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此幽会。
    她将自己狂跳的心按住,摒住呼吸,仔细听着二人所说之言。
    只听李仪韵带着几分哭音说道:“阿珩,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意,都比不过你与她三日之情吗?”
    司马珩情真意切的声音响起:“仪韵,我对你的心意,你怎能怀疑?刘祯下旨强纳于你,你也知我心痛至极。如今,他又将妹妹强行指婚于我,我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娶她。不能因为我们的事,耽搁大事啊!”
    “可,可那昭平公主长得甚是美貌,你真没对她动心?”李仪韵怯怯地问道。
    “仪韵,你相信我!在我心里,无人能与你可比!”司马珩的声音响起。
    “那你今日在殿上,为何与她眉来眼去?”李仪韵不甘心地问道。
    “我何时与她眉来眼去了?”司马珩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觉得李仪韵的话甚为可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敷衍她而已嘛。”
    “可你与她都有夫妻之实了。”李仪韵哽咽起来。
    司马珩似乎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她毕竟是公主,我还是要顾及她的体面。”
    听到这里,刘意映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果然,司马家大公子与她一夜春风,不过是给她留几分颜面罢了。她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司马珩与李仪韵还说了一些什么,她都没听见了。
    不知为何,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为什么?明明自己心里没觉得生气呀,为何身体会如此不受控制?
    如今这情形,刘意映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出什么岔子被屋中二人发现。此时,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驸马与贵妃私会,可是死罪。若是现在被自己撞破了,刘祯面子上怎么抹得开?若是要治司马珩与李仪韵的罪,司马曜为了救儿子,说不定会提前对皇兄动手。而以刘祯现在的实力,是万万斗不过司马曜的,那样一来,刘家将会一败涂地。就算刘祯假装窝囊,不敢治司马珩的罪,但司马曜肯定会加大对他的防范,他想起事,便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刘意映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悄悄地走了开去。

  ☆、第8章

刘意映悄悄退回到前院,正看见藏书阁的寺人岁安抱了一卷书走了回来。
    岁安也看见了刘意映,他赶紧上前行礼:“小人参见公主。”
    “岁安,你方才去了哪里?为何我进来的时候,这院中一个人都没有啊?”刘意映问道。
    岁安一听,赶紧回话道:“回公主,先前景福宫的夏桑姑娘来藏书阁里找书时,发现一僻静地角落里有些书被虫所蛀且有发霉的迹象,奴婢便招呼着众人将那一堆书抬到后院去晾晒了。公主来的时候,奴婢们应该都在后院晾书呢。”
    听了岁安的话,刘意映心中冷冷一笑。景福宫是李仪韵所居的寝宫,而那夏桑正是李仪韵的近身侍女,想必是李仪韵故意叫夏桑支开藏书阁中寺人,好让她与司马珩相会吧?
    想到这里,刘意映不动声色地一笑,然后对着岁安说道:“岁安,我刚刚在藏书阁中没有寻到驸马……”
    岁安一愣,说道:“驸马不在?小人离开的时候,驸马正在二楼上阅书呢。那小人这就去帮公主寻驸马。”
    刘意映点了点头,说道:“这宫宴马上便要开始了,我还要回海棠殿拿些东西。你一会儿寻到驸马,便跟他说一声,叫他戌时到倚兰殿赴宫宴。”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对了,你千万别跟他说我来过,只说是我派人来传的话。”
    “是。”岁安应道。
    刘意映这才出了藏书阁的院门。
    看见刘意映一人从院内出来,秋霜有些意外,忙迎上来,问道:“公主,驸马怎么未与你一起出来?”
    “他正看到紧要处舍不得罢手,我便叫他一会儿自行前往倚兰殿。” 刘意映笑着说道,“我怕晚上风大,想回海棠殿找件披风,就先出来了。”
    秋霜不疑有他,赶紧扶着刘意映向宫辇走去:“公主,那我们赶紧回海棠殿去吧,再耽搁时候可就晚了。”
    “好。”刘意映点了点头,扶着秋霜的手上了宫辇。
    一进海棠殿,看着立在宫门的寺人,刘意映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其中一人问道:“乔林回来没有?”
    寺人恭敬地回答道:“回公主,乔林半个时辰前便回来了。”
    刘意映面色微微一沉,说道:“叫他来见我。”
    “是。”寺人行了一礼,然后便快步跑去寻乔林。
    刘意映刚回到自己的寝殿,乔林便过来了。只见他面色有些青白,迈着略微蹒跚的步伐走到刘意映面前,深深一礼,说道:“乔林参见公主。”
    刘意映让秋霜去为自己拿披风,然后再转过头,对着乔林问道:“乔林,我不是让你在驸马身边侍候吗?为何你一人先回了海棠殿来?”
    “回公主,小人确实跟在驸马身边的伺候着。只是小人在藏书阁外等候驸马之时,正巧遇见景福宫的夏桑姑娘来藏书阁中寻书。因小人与夏桑姑娘皆为平阳人氏,便与她说了几句话,夏桑姑娘身上正好装有一块平阳特产米糍,便给我了。小人离开家乡多年,思乡情切,待夏桑姑娘离开后,便将这米糍吃了。不知道是否因天热致这米糍不新鲜,小人吃下之后,未几便觉腹疼不止,驸马心善,便让小人先行归来。”
    闻言,刘意映眉头一皱。怎么又是夏桑?看来,这李仪韵为了与司马珩么会,真是煞费苦心啊。
    突然,乔林面色一变,也未行礼,便撒腿跑到门外去。
    刘意映一惊,忙问道:“何事惊慌?”
    “回公主,小人腹中又在作祟,需去恭房,怕冲撞了公主,只好避了开来。”乔林涨红了脸。
    刘意映一愣,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摸了摸鼻端,然后说道:“去吧。一会儿找个医工来瞧瞧。”
    “多谢公主体恤。”乔林转过身,便飞快地往恭房跑去。
    待刘意映从海棠殿赶到倚兰殿的时候,司马珩已经坐在殿中了。见状,刘意映心中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司马珩动作如此快,居然比自己还先到倚兰殿。
    司马珩看见刘意映进了屋来,忙站起身来,一脸微笑地望着她,轻声叫道:“公主。”
    刘意映抬头望着他,看他表情平淡,看向自己的眼中笑意盈盈,应该没有发现他与李仪韵之间的私情已经被自己撞破,遂对着他笑了笑,说道:“驸马,这么快便过来了?”
    “我接到旨意后,便赶紧来了倚兰殿。”司马珩笑着应道。
    刘意映点了点头:“皇兄他们应该很快便到,我们先坐着等会儿吧。”说完便走到他身边,与他一起坐了下来。
    她端起身案几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侧眼看了看他,只见他一脸从容之态。从藏书阁到倚兰殿可是不近,想必他得了信儿可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可看他如今倒是不急不喘,想是从小练武的原由吗?她唇角轻轻一撇,然后将茶杯轻轻搁回案上。
    未几,刘祯的嫔妃们也陆续来了倚兰殿。刘祯并不好女色,后宫也只有六个嫔妃。位份高的除了贵妃李仪韵外,还有就是临国公之女周淑妃,其余皆是贵人、美人之类低位份的嫔妃。
    先前与司马珩在藏书室中幽会的李仪韵也来了。
    走进殿中,她的眼睛便向着司马珩含情脉脉地看了过来。司马珩也看见了她,向着她微笑点了点头,面色甚为平静。
    见状,刘意映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唇角。这司马珩真不愧是司马曜那老贼的儿子,心思可真深沉。不到半个时辰之前,他还在藏书室中与李仪韵卿卿我我,互诉衷肠,这时见到她,倒一脸如此疏离的模样,这掩人耳目的手段可真高超。
    没过多久,便听见有宫人尖细着嗓子高唱道:“圣母皇太后驾到,皇帝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刘意映等人一听,赶紧下座伏身行礼。
    随着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接着便听见刘祯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来:“众人皆平身回座吧。”
    众人听刘祯这般说,纷纷谢恩起身,然后坐回了自己的座上。
    见刘祯看着刘意映,笑着说道:“意映,今日是你回宫归宁之日,这座上也无外人,只是一场家宴,你与驸马就不必讲那么俗礼了,随意一些。”
    刘意映抬起头,望着兄长,一脸清浅的笑容:“皇兄厚爱,意映心中感激不已。”
    刘祯抬了抬眉,一脸意外地说道:“哟,意映还知道跟皇兄客气了?”说罢转过头来望着田太后笑道,“母后,看来意映出降之后,倒懂事不少了,早知道便早些让她出降了!”
    田太后看了看女儿,一脸感慨道:“如今意映已是为□□了,以后也要为人母,自然要懂事些了。”
    听到母亲的话,刘祯神情微微怔了怔,随即眼睛撇向刘意映,见她面上波澜不惊,心中遂定。然后他转眼对着司马珩笑了笑,说道:“驸马,我只有意映一个妹妹,从小在宫中娇生惯养,若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驸马多多包涵呢。”
    司马珩一听,忙站起身对着刘祯行了一礼,微笑道:“陛下折煞臣了。尊敬爱护公主,是臣份内之事。”
    刘祯望着司马珩笑吟吟地说道:“驸马快坐,都说了今日是家宴,无需这些俗礼的。”
    “多谢陛下。”司马珩坐了回来。
    刘祯又说道:“今日大家都在自己座上说话便好,勿需站起回话。”
    众人纷纷称是。
    陈皇后附在刘祯耳边轻声问道:“皇上,这宫宴可以开始了吗?”
    刘祯点了点头。
    陈皇后转过脸,对着立在身旁的尚席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开席吧。”
    尚席会意,低头一礼:“是。”然后便退下去传膳。
    很快,便看见一群身姿窈窕的宫女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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