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秦-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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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秦失其鹿,天下共争之。
既然乱已经起来,想要阻止,已经断然不可能。
古代禹皇治水,采用的是疏导的办法,如今治这乱世,也应用疏导之法。大秦统一时间太短,且历法森严,对平民百姓毫无怀柔政策,这是一个疏漏。
自古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可谁又知道,不让人民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那股劲儿会憋在心中,慢慢由量变到质变。
现在的大秦之乱,已经是平民量变到质变的结果,如果想要稳定这洋洋大秦,那就需要大刀破斧的改革。
不过这个改革,首先要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
想到这,胡亥攥了一下拳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朕可以把骊山的罪犯和劳役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朕一件事儿。”
第8章指鹿为马
章邯立刻跪下,口头说道:“陛下,做臣子的,只有尽忠国家,只要陛下说的,臣不敢不从。”
胡亥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这做皇帝还是很有味道的,可比做历史老师强得多。”不过他脸上却异常严肃,郑重的说道:“你给朕把陈胜吴广的流寇打退即可,不可追击,冒进贪功。”
章邯跪在地上,猛然抬头,他实在是有些不明白这个秦二世皇帝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不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把天下的叛乱都平定?
胡亥看了看章邯,高深莫测的笑道:“朕说的,你听着就是。把函谷关和武关这两个天险给朕守住了,你就是大功一件。”
“诺。”章邯虽然不解,但还是坚决执行命令,到有几分军人的风范。
“你退下吧,朕会给你一个旨意,让你办事儿无后顾之忧。”胡亥顿了一下说道。
“诺。”章邯起身退出咸阳宫。
胡亥揉了揉脑袋,第一天来到这大秦,处理的事儿还真是不少。
“赵高这狗贼很有可能要阻止我释放蒙氏兄弟,也不知道这朝中多少大臣是他的党羽……”
突然,胡亥的脑袋灵光闪动,历史上赵高不是来了个指鹿为马吗?这倒是个好办法。
翌日,早朝。
秦二世胡亥坐在大殿上,优旃破例随他上朝,站在一侧侍立。众臣子黑压压的立在两旁。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胡亥看了看赵高,心中禁不住暗道:今天朕先玩一下将来你要玩儿的东西,且看效果如何?
想到这里,二世胡亥大声吩咐道:“陈甲,带马。”
“诺。”陈甲大步走出。
众大臣都微微一愣,包括李斯在内,都有些糊涂,不知道这二世皇帝玩的什么把戏。“带马”,莫非要把马带到群臣议事的大殿之上?
立刻有依附赵高的臣子心中暗笑,看来这二世皇帝脑子当真是坏死了,幸好有赵高这个帝师在。马入朝堂,这简直是胡搞吗。
虽然大部分被胡亥搞怕了的臣子都这样认为,但赵高却没有这种想法。不知为什么,赵高觉得越来越看不清自己这个弟子胡亥了。大三角眼微微眯起,随着众臣一起看向大殿门口。
此时陈甲正拉着胡亥所谓的“马”走进大殿。
众位大臣有的看清楚之后,立刻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有行事老成的臣子微微摇头,看着胡亥暗暗失望。心机深沉如赵高、李斯等人则不露声色。
反应最为剧烈的是老将军李信,他圆睁双目看着那所谓的“马”一会儿,嘴里轻声嘀咕着,上前一步大声道:“回陛下,这哪里是马?明明就是一只鹿。”
“哈哈。”二世胡亥故作轻蔑的笑了起来,向着群臣一摆手道:“你们都看看,李信说这是鹿,当真是老眼昏花了。这明明是朕在望夷宫附近捕获的一匹良马。李信啊,朕看你是久在咸阳,忘记咱大秦的马长得什么样了吧。给朕好好看看,这明明是一匹马。”
胡亥扫视着众位大臣,微笑着问道:“你们看朕的马神骏否?”
右丞相冯去疾沉吟了良久,迈步出列道:“陛下,依臣看,这的确是一只鹿。”冯去疾是冯劫的老爹,个子要比冯劫稍高,脸上皱纹横斜,是个忠厚老臣,无甚大才,唯诚而已。
胡亥脸色阴沉的扫了一眼冯去疾,随即目光跳道冯劫身上沉声问道:“冯劫,你怎么看?”
冯劫躬身出列,沉声道:“臣看法,同父亲一样。此为鹿。”
“好。”胡亥口中叫好,脸色更为阴沉,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老冯家倒是有种。”他一国之主,说出如此粗俗的话,众位大臣中立刻有些忠良老臣暗暗摇头。
左丞相李斯则低头不语,心念电转。
他猜不透这二世皇帝是当真又糊涂过去还是另有深意,一时间也不敢做声,甚至不敢抬头看胡亥一眼。
要知道,原来的胡亥喜怒无常,一旦不对他的心思可能立刻招致杀身之祸。所以众大臣除了已经说话的李信和冯氏父子,其余都惴惴不安,生怕二世皇帝问到自己头上。
就在众臣进退两难的时候,侍立在胡亥一侧的优旃挪动着矮小的身子向前一步大声道:“这是鹿是马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儿。陛下说是鹿,那就是鹿。现如今陛下说是马,那它就是马。”他小小身材洋洋自得的说出这番话,引得胡亥连连点头。
这下可恼了老将李信,这老将军几乎是跳起身子指着优旃骂道:“就是你这样的狗人,在陛下身边混淆视听,我大秦才会败落到如今这样。”
优旃面带得色的看着李信,嬉笑道:“我这样的狗人却活的自在,你这样的英雄却要下大狱,掉脑袋。”说着不在理会李信。
李信还要咆哮大叫,早被殿上的卫士按住。他本勇武,但卫士众多,他健壮的身体被一众卫士控制,只用力挣扎了两下就被卫士按死在地,不能动弹分毫。
胡亥冷眼看着李信,吩咐道:“李信咆哮大殿,给朕扔进咸阳宫,等朕下朝之后,亲自杀他。”
陈甲上前用碎布塞住李信的嘴,拉着他向外走去。远处还不断传来李信呜呜呀呀的叫声。
胡亥转瞬间仿佛忘记了李信的事情,看着众臣,眼睛露出询问的神色。
赵高玲珑剔透,立刻向前一步道:“陛下的马,异常神骏。”这几日他总也摸不到胡亥的脉络,立刻借着机会讨好起来。
他一表态,立刻有一大部分臣子追随着他,七嘴八舌的直夸这马长得神骏威武。更有甚者说这是天上的龙马,只有皇帝才能捉到。有说二世皇帝英明神武,神马下界,是为祥瑞,皇上天威震荡,各地流寇必然自行涣散。各种阿谀奉承之声,弥漫大殿。
胡亥眯着双眼,面带笑意,似乎很是受用。
“李斯,你觉得朕的马如何?”二世胡亥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李斯恰巧抬头,敏锐的捕捉到胡亥眼神的变化。他心中一懔,眼前的二世皇帝风范姿态都不是从前胡亥的状态,稳稳心神,他向前一步沉声道:“陛下知道,臣是法家出身。法家讲究一是一二是二,是马就是马,是鹿就是鹿。陛下,此为鹿。”
胡亥冷眼看了看李斯,不置可否。
李斯表态之后,立刻又有大臣指出这是鹿非马。一时间说是马的大臣和说是鹿的大臣争辩起来,更有甚者跪在地上指着李斯对胡亥道:“天降龙马,左丞相李斯不辨祥瑞,误我大秦,当罢免。”
“何止罢免,我看当斩首。”
“何止斩首,我看当车裂。”
“何止车裂,我看当五刑。”
顿时,马派以赵高为首,声势浩大的声讨鹿派的大臣。只有那些默不作声,不辨鹿马的大臣没被波及。
第9章赏罚有道
大殿上,大臣们面红耳赤的争执着。
胡亥坐在龙椅上,仿佛这些争执的声音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一般,局外人一样看着。他想看看这群大臣们的品性,所以先于赵高来了个指鹿为马。
“好了,该结束了。”胡亥不耐烦的轻声道。
大殿之上的臣子立刻都默不作声,此刻二世皇帝给他们的威压之大,前所未有。赵高和李斯立刻领头跪在地上,后面的大臣见二人跪下,都跟着跪了一地。
胡亥摆摆手。侍立在他身侧的优旃立刻轻快的喊道:“退朝。”
众位大臣如释重负,立刻急匆匆的走出大殿。他们都在心中庆幸今天二世皇帝没有大开杀戒,没有犯浑。一些心思剔透的大臣已经感觉到如今的皇上不同于从前了,似乎更有主见,更加睿智,就是和已故的老皇帝嬴政相比也不遑多让。
大殿上。
胡亥看着空空的殿堂,心中暗自庆幸现在是秦二世元年。赵高还没有建立强大的势力,并不是很难对付。陈涉吴广刚刚暴乱,还在函谷关外折腾,一切似乎都还来的及。
“优旃,你看朕该如何处置这些跳梁小丑。”胡亥单手支着下吧,凝望着空空的大殿,他的心很痛,虽然他是来自现代的历史老师,对这段历史相对熟悉。但现在他的灵魂在胡亥身上,他流淌的是大秦帝王的血脉,本性让他不得不为大秦的未来考虑。
“陛下,想必你已有圣断。优旃看得出陛下不同从前,您做什么小人都赞同。”优旃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这个弄臣颇有国士之风。
长长的叹息一声,胡亥沉吟道:“朕是真想杀了这起子溜须拍马的乱臣贼子。”
优旃伸手轻轻的拍打着胡亥的腿,抬头说道:“陛下已经杀戮太重,如此恐怕朝野震动,大秦更是败落。”
“嗯。”胡亥点了点头,看着优旃道:“从先皇起,你就一直在宫里。好多事情都是你看过来的,给朕说说你的看法。”
沉吟了一下,优旃正色道:“大秦刑法,过于严酷,失于宽和。臣细说不来,就是觉得这天下似乎不该如此治理。”他看了看,发现胡亥脸色平静。优旃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躬身施礼道:“臣多嘴了。”
“不碍事,朕喜欢说实话的人。”胡亥起身,陈甲和优旃立刻跟上。君臣几人返回咸阳宫,胡亥连夜写了一个赏罚旨意。
第二日一早上朝,陈炳便大声宣布二世皇帝的旨意。
内容很简单,昨日指鹿为马之人,全体罚俸半年,官降一级。帝师赵高不能带头进谏,指出皇帝的错误,割除帝师职位,闭门思过。而那些实话实说的大臣则各赐锦缎一匹,钱千贯,进爵一级。持中无话的大臣表示严厉斥责,中庸之道明哲保身不适合现在的大秦官员。
一个赏罚令,简单明快。终于让众位大臣看清了二世胡亥的真面目,一些犹犹豫豫的大臣终于安下心来,一心一意为大秦办事。
上午处理完政事,胡亥并未休息。立刻让陈甲备车,他要亲自到天牢审讯一个要犯。
咸阳宫的天牢外,二世皇帝的车架突然来临。
守卫牢狱的军兵都诚惶诚恐,毕竟他们耳中的皇帝口碑的确不怎么样,特喜欢杀人,尤其是自己的亲兄弟。
“带蒙恬,陛下问话。”陈甲严肃的对天牢管事的说。
很快,一身铁链刑具的蒙恬被带到天牢专门刑讯犯人的地方。才不过一日,这位大秦老将又消瘦了很多,大眼无神,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几道。
“臣蒙恬参见陛下。”蒙恬声音带着苍老,中气不足,一点大将军的味道都听不出来。
胡亥深深看了蒙恬一眼,摆了摆手。
陈甲立刻会意,让人把蒙恬身上的镣铐去掉,让他坐下。
蒙恬微微拱手,也不道谢,径自坐下。
面对蒙恬,胡亥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扶苏的事情,现如今他能做的就只有把罪过加在赵高身上。
“蒙将军,赵高说你怀疑朕登基不合情理,对朕颇有微词,这是真的么?”胡亥开门见山的问。
蒙恬微微愣神,他心里准备的是胡亥给他随便按上一个大罪,然后杀掉。却没想到这胡亥开口问的竟然是如此大事。冷静一下,蒙恬沉声道:“老臣没有随扶苏公子赴死,就是想留得残命查明这件事情。还请陛下给老臣个交代。”
胡亥微微一笑,问道:“朕说的,你信?”
蒙恬拱手,眼睛闪亮的看着胡亥道:“陛下金口玉牙,何必对老臣这阶下囚说谎。”
胡亥点点头,道:“当初始皇帝巡游驾崩,赵高突然发难,要我继承皇位,矫诏害死了扶苏。我亦不愿,但情况危急,不得不屈从了赵高。如今我把将军押回咸阳就是要将军明白,胡亥不是滥杀之人。胡亥要给将军和蒙毅一个清白,朕不相信世代忠于大秦的蒙家会反朕。”
顿了一下,胡亥继续道:“将军,目前大秦被赵高这狗贼弄的千疮百孔。直到前几日朕才暗中布置打破了赵高的阴谋。朕现在需要将军,大秦也需要将军。”说着目光灼灼的望着蒙恬。他不指望蒙恬相信他的话,只不过是互相给个台阶下而已。
果然,蒙恬从凳子上站起,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道:“陛下,臣相信。请陛下帮老臣了了一个心愿,诛杀了赵高。臣为大秦鞠躬尽瘁。”说着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胡亥连忙扶起蒙恬,沉声道:“老将军放心,朕不日就给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着,他向陈甲一挥手道:“你挑几个侍卫,护送老将军回蒙府。同时也传朕旨意,放了蒙毅。”
“诺。”陈甲立刻命人搀扶蒙恬出了咸阳大牢。
从咸阳大牢里出来,胡亥长出一口气。虽然他不指望一次就收服了蒙恬的心,但至少大家都有机会互相了解。
他派陈甲暗中把蒙氏兄弟押解回咸阳,瞒天过海的躲过了赵高的耳目,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不知道蒙恬已经回到咸阳,并且见过皇帝。
深秋,午后的阳光依旧留有夏日的余威。
陈炳掀开车帘,胡亥举步而上。
就在他身体刚刚进入车中,后背完全对着外面之时。只听“嗖”的一声锐器破空声,一只羽箭如闪电般直奔二世胡亥的后心插去。
“有刺客。”
“护驾。”
“噗嗤。”血花飞溅。
第10章行刺
直插后心,这是必死的一箭。
可是箭却没有插在胡亥的身上。
今天负责护卫他的甲士正是陈甲所带领。箭射来那一刻,陈甲来不及挡,侍立一边的一个卫士却刚好扑在了二世的身上。羽箭穿透了涉间的后心,箭尖刚刚透出前胸不到一寸,划破了胡亥的龙袍。
一箭之下,甲士阵亡。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弓弦响处,又一支羽箭破空射来。
陈甲钢刀一挥,打落来箭。只见一个赤裸着上身,背着箭壶的大汉手持一张巨大的弓箭从咸阳宫大牢的房上跃起。他没有逃跑,反而在半空中弯弓搭箭,对着已经躲进车架的胡亥又射出呼啸的一箭。
那箭自然被周围反应过来的大秦甲士打落。同时护卫的甲士早排出防护阵型。弓箭甲士一个齐射,半空中尚未落地的大汉便被这些训练有素的大秦甲士射成刺猬。
大汉异常勇猛,摔落在地竟然再次起来,拔下身上的箭还欲弯弓射来。四周的长枪甲士早围上去,一个齐刺,数十杆长枪不分先后的刺入大汉胸腹间,鲜血和肠子顺着他的伤口流了出来。大汉兀自保持着弯弓搭箭的姿势,圆睁着双眼跌倒在地。
“护驾。”陈甲大声吩咐,同时派一个侍卫急忙赶往咸阳令那报信。此时为多事之秋,陈甲异常小心,他不知道刺客有多少,只好派人求援,同时自己小心的保卫着胡亥往咸阳寝宫走去。
陈甲没有想到的是出去求救的侍卫在转弯的一个小巷子里被飞来的一刀斩的身首异处。一个妖异的青年伸出舌头砥舔了一下带血的刀刃,单手拖着长刀直奔胡亥的护卫队冲来。
同时一阵笛声响起,在四周的巷子中发出沙沙的动静。不一会儿,一条条毒蛇吐着腥红的蛇信向胡亥的车架爬来。这群蛇少说上百,每条都是花花绿绿,三角脑袋在阳光下似乎都反射着要命的光芒。
大秦的甲士不怕同敌人战斗,但是这群毒物却让好多人胆怯。
胡亥不顾陈甲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