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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宅门逃妾-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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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晓哪里睡的着,哄骗走了这两个,不过是得一时清静,仰头直挺挺的躺着,思绪纷飞,不知都想些什么。

    ☆、第422章 商会

  龚炎则的一举一动在太师府里一向是风向标,前有范六娘与三爷前后脚出书房,后头便有人四处打听,只外书房的下人嘴巴上了锁一样严实,打听不到什么,却也给三爷与范六娘定亲之事盖了个章,许多人认为这事板上钉钉准准的了撄。
  大太太冯氏正听随从来报,老爷一行人已经到了桃仙镇,明日午时便能回府,可把冯氏激动的身子都在抖,重重赏了随从银子,与桂菊拭泪道:“一别两年,老爷可算是要回来了。”
  桂菊也跟着掉两滴眼泪,“老爷回来才好,太太才有主心骨,少叫人欺负咱们。”
  一说起这个冯氏将帕子拿开,冷笑道:“我可真是小瞧了我那位妯娌,自诩书香闺秀,往日里也是清高的眼睛都长在脑瓜顶,似吃饭不用钱,穿衣不用钱,谁沾了钱就是一身熏天臭气,却不想她才是最会钻营的,这一回我是信了二叔与老爷是亲兄弟,才叫二叔轻易占了便宜去,等老爷回来,看怎么说。”
  “老爷只怕不会说什么,您也说了,是亲兄弟……”桂菊小声提醒道。
  冯氏咬紧了牙,倒也想到了,所以才怄气偿。
  大老爷与二老爷因是母早亡,父亲除了学业其它的也不精心,从小到大,大老爷对二老爷当眼珠护着,别说抢了功劳,就是要害他命,可能也不舍得不遂二老爷的愿。
  正因如此,她在贾氏面前始终端不出长嫂如母的架势,只要大老爷知道,就要插手‘弟媳还年轻,好好教,好好说话,你唬着脸就能教的好了?’结果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大老爷这个做父亲的却从不手软,就没有不唬着脸说话的时候。
  冯氏但想到这些糟心的事,对大老爷的期盼,一盏茶的功夫就败没了。
  桂菊见冯氏醒过神来了,便不再说这事,转而侍候冯氏洗漱安寝。
  说是中午就能到,结果等到天擦黑人才回来,为了等大老爷,灵堂早早就候了一屋子公子爷,除了练武的龚炎鹏,其余几位都是脚酸腿麻,冻的脸发青,等大老爷进门叩拜老太太,这几位小爷们跪下去磕完头想起身都难,整个人都僵住了。
  大老爷面白短须,与二老爷长的很像,人有些清瘦,却精神红润,众人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位爷路途上没让自己受委屈,晃晃悠悠回来,就是算着老太太出殡的日子走的,若老太太要在半年后出殡,怕是他也能走上半年。
  龚炎则淡淡看了眼,就让众人到厢房里坐,吃茶暖暖身子。
  龚炎池来给大老爷见礼,大老爷却冷哼了一声,不用说,通过书信,对这个儿子是极为不满的。
  龚炎池吓的抖三抖,立在大老爷身后猫儿一样不敢吭声。
  龚炎鹏见状就笑,被龚炎文杵了下才收敛几分,却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的往龚炎池身上瞧。
  大老爷坐首位,二老爷在下首位,随后是三老爷,再然后是龚炎则等晚辈依次坐好,就听大老爷道:“老太太的身子近两年已经是在熬日子,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未能在身边,多亏了你们。”
  “应该的。”众人道。
  “我听说连太后娘娘都下旨嘉奖,可不正是极大的荣光么,我一进城门,就有人向我道喜了。”
  龚炎则始终一言不发,只端着茶碗细细品茗,龚炎文是毫无兴趣,头比平日低了三分,看都不往老爷们这边看。
  就听二老爷搭话,说了句感念太后恩赐,随后转了话题,问大老爷一路见闻。
  这可正搔到大老爷痒处,立时精神十足的与二老爷聊了起来,三老爷也是个爱风光的,也上前凑趣,一时三人说的兴致极高。
  龚炎则无奈暗叹,不怪老太太死死把持太师府家业,若不这样做,只怕这三个继子就更不把老太太当回事了,如今人死了,大老爷游山逛水的回来,若是老太爷在,非家法伺候不可,现在是没人管了。
  龚炎则也不想管,既无孝心,装不装都一样。
  闲聊了一阵,大老爷终于扫眼见龚炎则肃着脸,一句话没说,想了想把话头打住,但问:“府里一切可好?老太太的丧事办的还顺利?”
  龚炎则道:“因着您几位都不在家,由大哥操持,大太太协理,侄儿在一边做些杂事,也这样跌跌撞撞的办下来了,丧事不等人,诸多不如意也只能将就了。”
  丧事不等人!
  众人齐刷刷的抬眼看过去,就见大老爷只稍显不自在,便一笑过去,“检哥儿呢?”到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的庶长子不在。
  龚炎池忙回话:“大哥病了。”
  大老爷一皱眉,脸上现出些关切来,“什么病?很严重?”
  原是龚炎检自那日游船回来便染了风寒,而后断断续续的好了又犯,前儿彻底起不来床了,如今昏睡不醒,哪里还能来迎父亲。
  “前儿还来灵堂给老太太上香,今儿就起不来炕了。”龚炎池低眉顺眼的回说,却是从中挑拨。
  见大老爷面色微沉,旁人都不曾说话,龚炎文道:“养病没有像大哥那样养的,稍好一点药就停了,反反复复才会更重。”
  龚炎池脸一白,才挺起的胸脯子又缩了回去。
  大老爷可不傻,见状便知道里边有不好说的事,再坐不住扯闲篇,站起身道:“如今家里事多,你们都不是闲人,就都去忙吧。”就这样叫散了。
  不说大老爷回去见妻子冯氏,又去大儿子那里探病,只说龚炎则随后出府仍旧是茶楼谈事,也就这两日商会会长的位置就要定下来谁上去坐,龚炎则唯一忧心的是内鬼老曲,虽然查出老曲背后是礼亲王,可老曲似乎知道有人盯着,后头再无其他动作。
  如此也弄不明白礼亲王是何意?且老曲支持的是谁?总不会真的支持自己吧?
  龚炎则吃着茶,听下属侃侃而谈,一个个都认为是稳操胜卷,更多时候是在讨论成功之后要做些什么。
  龚炎则似不经意的扫了眼老曲,就见老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葛大奶奶,葛大奶奶似有些不安,更多的是不耐烦,扭头过去。
  众人说了一阵,葛大奶奶道:“俞老的脾气有多犟,你们不知道?他认准要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看不上的人,能毫不留情的踩脸就走,如今商会元老统共六人,有四人支持三爷,俞老虽不支持,却也没见支持旁人,三爷这一回成为北地会长毫无悬念。”
  龚炎则留意到老曲听到这话时目光微闪,不知在盘算什么。
  葛大奶奶话落,旁边寇老板道:“三爷的才干有目共睹,会长换成旁个,我老寇第一个不同意。”众人自然纷纷附和。
  福泉见三爷的视线从老曲身上挪开,想了想,上前道:“小的今儿来没见着阿坤,是回京城了?”
  曲老板扭头,叹气道:“哪里是回京城了,是回老家了!这一去再也回来喽!也是他短命相,送个亲戚出城门,回来栽到护城河里,这两天南风来了,有些地方结冰不牢靠,一命呜呼了。只可怜了年纪还小,才好二十。”
  这个阿坤就是被龚炎则的人在城外追到护城河,一时惊慌跌进冰河淹死的,在此人身上什么都没搜到,却从老曲入手查到了幕后是礼亲王,只老曲是做皮丨肉生意的,如何也不会是他成为会长,便让人猜不透礼亲王到底通过老曲捧谁上位。
  福泉装作惋惜的点头,“人有旦夕祸福,确实是可惜了。”
  就见老曲跟着念叨,“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是算命的自己个儿也算不准自己啥时候死呦。”
  龚炎则心思一动,微微皱眉,不能掌控的东西总让人觉得不踏实和厌恶。
  从德西茶楼出来,龚炎则原本是要回府,想了想,半路招呼福泉一道去俞老家里,俞老家资万贯,颇有钱财,却是个乡绅,城外的田地几乎都是他家的,人却住在前门大兴楼一所不大的两进宅子里,性子十分古怪孤僻,却有一样,拿正室妻子刘氏当作珠宝,谁也不能碰一下,刘氏哪怕对个人叹口气,那个人就有可能在沥镇吃不上饭饿死。
  龚炎则也曾想要投其所好用些稀罕物送给刘氏,刘氏却是不收,悉数退回,丫头出来说:“我们太太喜欢什么老爷自会给弄来,多谢您费心,却是真的用不上。”
  俞老就是一块顽石,想咬开却无从下口。
  龚炎则在俞老住的宅子外头呆了一阵,门子明明看见他们这对主仆,却没过来问话,直到龚炎则皱着眉头带福泉离开,门子也只是瞅了瞅,再没有别的动作。
  福泉担忧道:“商会其他两位元老,俞老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而剩下的那位花先生却又太油滑了些,且居无定所,常年在各地商会会所巡视,女人娶了一堆,却并没有个正经娘子,也没孩子,一身的风丨流习性,很难相与。”


  ☆、第423章 乳鸽

  “爷还是有些不踏实,你的人把老曲盯紧了,最后关头,别叫他弄出什么幺蛾子来。”龚炎则嘱咐道。
  福泉应了。
  龚炎则心里有事,马骑的不太快,路过天香楼时,闻着里头飘来的饭菜香,才觉肚肠辘辘了,下马朝天香楼去撄。
  福泉忙跟上,道:“爷要在这用饭?”
  “不是。”龚炎则径直进去,有伙计瞧见,撒欢的过来侍候,“三爷来了,里头雅间请,吃点什么,咱儿这烤乳鸽新出炉的,给您上一只。偿”
  龚炎则点头,“两只乳鸽,带走。”
  “您不在这吃?”小伙计有些遗憾,要知道,往日龚三爷过来,呼朋唤友,吃一桌子酒菜就要二十两银子往上,且不算给他们的打赏。爷们高兴,一晚上能弄到四五两银子的赏钱,谁不盼啊。
  龚炎则淡淡道:“两只乳鸽是给我们家老太太带回去孝敬的。”
  小伙计呼啦想起来,人家太师府在丧期里呢,百日内禁食酒肉、观歌舞,再等三爷来酒楼要等到初夏去,忙收了算计赏钱的心思,恭恭敬敬给三爷取乳鸽去了。
  从天香楼出来,福泉就道:“还是您有孝心,旁人都是假的,二老爷回来还嚎了两嗓子,掉了两滴泪,大老爷却是装哭都嫌多余,只上柱香了事。”
  龚炎则抿抿唇,嗯了声。
  回到太师府,龚炎则把乳鸽往袖子里藏了,迈步往书房去。福泉把马给下人,转头就见三爷藏乳鸽的动作,遂把眼睛睁大,有点弄不明白三爷要干啥。
  紧跟着上前,就见三爷脚步好不迟疑的进了外书房,帘子扑棱落下,挡住了三爷身影。
  福泉心说:“难不成是自己吃?这是吃素吃的久了,忍不住了?”正想着,就见登云端着托盘出来,见福泉在院子里,忙道:“三爷交代你把这个给老太太供上去。”
  福泉接过来一看,正是乳鸽,可……少一只。
  这会儿龚炎则在屋里正拉着春晓吃乳鸽,他并不吃,用碟子把乳鸽盛了,净了手,一片片把乳鸽的肉撕下来,摆在食碟里,又把带来的蘸料倒在另一个食碟里,然后把手擦了,将筷子塞到春晓手里,轻声道:“吃吧,这是天香楼的一道名菜,卤子做的好,味儿入的也足,鸽肉鲜嫩,你尝尝。”
  “老太太……”春晓有些懵,老太太丧期不能吃荤又不是不知道。
  “老太太那有吃的呢,才叫登云送过去,你不是瞧见了嘛,安心吃罢。”龚炎则夹了一块蘸了料往春晓嘴边送,春晓往后躲,他脸一唬,“你若不吃,爷可要吃了。”
  春晓哭笑不得,她又不是小孩子,还要用这样的招数哄吃东西。
  “爷若吃了可就是不孝了,那就得去老太太跟前请罪,回头满大街都知道了,爷怕是要被人说一辈子,这全怪你。”龚炎则瞪着眼睛道。
  “您可真……行。”春晓目瞪口呆,还有这样耍无赖的,随后春晓嘴里被塞进去一块多汁的卤肉,既然都进嘴了,便认命的吃了,不过心里还有些不落忍,忍不住问:“三爷怎么想着给我吃这个?”
  龚炎则漫不经心的又蘸了一块送过来,道:“爷昨儿夜里来看你,见你吧嗒嘴儿,口水都要流出来,爷近了听,你含糊的说什么肉,可怜见的,爷这一宿没睡踏实,就想着给你弄肉吃了。”
  春晓一口肉噎在嗓子眼,咳咳的咳嗽,龚炎则忙递给她茶碗,在她后背拍了拍,“你慢着点吃,整只乳鸽都是你的,没人抢。”
  “三爷!……”春晓顺过这口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咬牙道:“你胡说!”她怎么不记得做梦吃好吃的,没影儿的事!
  龚炎则乐了,道:“你快吃,爷是不是胡说你也吃了,吃一口也是吃,吃一只也是吃。”
  春晓就往一旁躲,龚炎则的筷子就落了空,就见他长臂一伸,把春晓的后脑勺按住,诱惑道:“你吃一块,爷吃一块,如何?”
  “您别闹了,叫人见了不好。”若是被谁说出去,龚炎则可真要被戳一辈子脊梁骨,不孝在哪里也说不出理去。
  “登云守着呢。”龚炎则将肉贴上春晓的嘴角,非要看她吃下去,春晓也恼了,心想:老太太又不是我什么,这孝不守也罢,便一张口把肉吃了,哪想还没下肚,龚炎则的唇猝不及防的贴了上来,蜻蜓点水的沾了一下又离开了。
  春晓怔住。
  龚炎则伸手在他嫣红的脸颊摸了摸,笑道:“有福同享,有难爷一个人当。”随后春晓被他搂住,微叹着道:“爷方才路过天香楼,闻到卤鸽的味儿,想起有一年爷在这吃酒,与个不相干的醉鬼打了起来,当时一起吃喝的不是什么正经兄弟,一伙人撺掇起哄,爷差点把人打死,那时爷也就十二三的年纪,见天的到处钻营赚钱的路子,这一仗下来没成商人成了痞子,名声臭的不行,没有正经商人与爷做生意,老太太见我垂头丧气的不愿出门,就叫人买了乳鸽回来,就这个。”
  他指了指春晓碟子里的,“老太太与我说,她这辈子没别的盼头,只盼着将来我娶了媳妇,能想着买乳鸽要买两只,一只给媳妇解馋,一只给她当孝敬,那她就满足了。”
  春晓原本要把他的手臂拨弄开,听到这顿住。
  “后来爷想通了,就为着我媳妇那口吃的,老太太那点子盼头,爷也得往外闯,后来还真叫爷闯出点名头,可惜老太太先走了。”龚炎则轻轻一叹,转过来把春晓的下巴抬起,深深看着道:“幸好馋媳妇还在,不然爷拼了这么多家财给谁享受呢。”
  春晓哽咽的咬住唇角,一时心全乱了。
  再说大房那里,冯氏见了小肚微凸的焦氏,但见面若娇雪,眼含秋波,一点朱唇檀口,细长的眉眼,头上挽的百合髻,簪一朵莹白的花儿,耳朵上缀着莲子米粒大的素白珠坠,一身素裙,盈盈拜了下去,声音细细软软,“焦氏给太太请安。”
  齐整整的人儿,不过十八的年纪,那脸蛋嫩的一掐一股儿水,冯氏心头大恨,眼睛都有些红了,就有这起子贱人,好好的男人不嫁,偏要与人做妾。
  桂菊瞥了眼旁边坐着的大老爷,连忙把蒲团拿来放在焦氏跟前。
  焦氏始终低眉顺眼的,微微屈膝就要跪下去,大老爷咳嗽了一声,道:“跪就免了吧。”看向冯氏,“他怀着身子不方便,等生了孩子再给你磕头。”
  冯氏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陷进肉里,慢慢转头对上大老爷的脸,大老爷半百年纪了,却因生活安逸,保养得宜,看着不过四旬样子,又是天生的肤白,眉眼秀逸,也让人觉得高洁儒雅,气度不凡,比起楞头小子更吸引小姑娘的注意。
  冯氏再一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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