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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宅门逃妾-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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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前殿,冯氏被丫头扶出来,见春晓被苡琳拘着,当即脸色一变,道:“这是怎么了?”
  苡琳冷笑:“大太太管的了?大太太能管,奴婢才肯说。”
  冯氏见苡琳阴阳怪气,不由扫了眼春晓,见春晓面色恍惚,便皱眉道:“素日里看六娘知书达理,你这小小婢子怎地比你主子脾气还大,只你撒野也要看地方,这里是太师府!你们范家的太太奶奶怎么被蹬鼻子上脸我管不着,我这里却轮不到你摆脸色!”不管怎么说,当家主母的威严不容许下人侵犯,先不管发生什么事,苡琳一个小婢,敢说这样的话就别怪她不留情面的踩回去。
  苡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的哆嗦嘴角说不出话,倒是一旁的尼姑阿弥陀佛道:“范施主受伤昏迷不醒,还请冯施主派人请郎中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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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4章 逼婚

  冯氏这才预感到不对,忙问怎么回事。
  回话的是那尼姑正是如今上云庵的庵主,也是范六娘的师叔,虽是方外人,但见六娘受伤哪能不焦急?说起春晓约了范六娘去见面,有苡琳与四娘打证实,后头苡琳与四娘又都同时看见范六娘跌撞在廊柱上,此事这样叙述出来,完全就是春晓有计划的谋害。
  冯氏一怔,心想春晓也太沉不住气了,不到最后关头何必害人?即便将来六娘进门,她有那三分卖酒的利,还不是与正室平起平坐?怎地如此想不开……
  春晓这会儿也回过神来,忙道:“是一个小姑子过来送口信,范六姑娘请我去偏殿小园子见面,当时是范六姑娘拉扯我,自己没站好跌倒的。偿”
  庵主皱眉,“不若把庵里所有尼姑叫过来,施主辨认是哪个给您送信。”
  春晓迟疑一下,这尼姑怕也是中了邪,叫过来也不能作证,但庵主既然提了,不应也不对。
  她这一番迟疑看在别人眼里成了心虚的表现,冯氏越发确认是春晓做的,庵主慈和的眼底微微带出恼意,苡琳更是横眉冷对。
  到底把庵堂的尼姑都叫了出来,春晓伸手指认其中一个,那尼姑正如春晓预料的,摇头说并没有传信,但又说中午是见过春晓,“这位施主喊我过去给另一位范施主带口信,约在偏殿园子见。”
  苡琳道:“就是这位小师傅来给我们姑娘送信,我们姑娘才单独去见她!”说把眼睛狠狠看向春晓。
  春晓有口难辨,且再说当时是范六娘撕扯没站稳便更无人相信了,她这时才从那妖道身上转移视线,回到眼前该面对的,惊觉事情变复杂了,只怕不能善了。
  冯氏的脸冷下来,瞪了眼春晓,似她给自己丢脸了一般,随后叹气道:“这孩子一时想差了,等我回去教训她,如今还是先看看六娘如何了。”
  苡琳不依不饶,“您教训还不是包庇,她必须跟我回去见老太太,由我们老太太处置。”
  冯氏皱眉,虽然气春晓糊涂,可她当时把宝压在春晓身上就是看重卖酒的三分利,不管发生什么,只要龚三儿护着春晓就行,但听要将春晓拿到范老太太跟前,不正是打太师府的脸么?这时不管春晓是不是她压的宝,也不能容许外人踩太师府的脸,当即冷笑:“这件事还要查一查,没查清楚之前,你想把人带走,是太把你们范家当回事,还是太不把我们太师府不当回事了?”
  苡琳到底只是小丫头,见识并不高,只觉得姑娘伤了,就该惩治凶手,太师府要包庇,那就应该有他们老太太出手,如今冯氏这样说,她才隐隐意识到,要想处置春晓,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也不是自己能想怎么样就怎样的,一时红了眼睛,很快哭出声来,又急又怒的道:“太师府欺人太甚,你们等着,这事没完!”说罢抹着泪跑了。
  冯氏冷眼看着,“没有规矩,也不知范家是怎么教出来的。”又看向春晓,怒其不争的哼了声,“把人带回去,事情总要查清楚再说,没查清楚哭爹喊娘都没用。”
  就这样,春晓被带离上云庵,回转太师府,登云醒来后人有些恍惚,在车上与春晓反复说:“我回来寻姑娘,就在屏门那里见到一只猫妖,吓的我魂不附体,真以为吓死了,如今每想一回都要浑身发抖。”
  春晓已知都是那妖道所施邪术,却不好与登云解释,只拍着她的手安慰道:“许是前些日子你见过那些被杀的婢女,脑子里始终没忘,这才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是么?”登云迷茫,“可死人的样子与那猫妖也不同啊。”
  “都是秽气所化,什么样子都有可能,大抵是你怕猫,所以才见到猫妖。”春晓若有其事的说。
  登云点点头,“许真是如此,思晨说寰表姑娘走时给您留了只猫儿,我害怕就没接过来给姑娘养。”
  “这就是了,都是自己吓自己。”
  过了半晌,登云才渐渐接受这个说法,缓过一些神来,随即想到范六娘的事,皱眉道:“当时我该拦着不让您去,只咱们再有理,到底是范六姑娘伤了,这会儿也不知如何了。”
  春晓从车窗往外瞅一眼,范六娘就在前头马车,这会儿想不明白的是,那妖道怎么知道依心依意的存在?难不成妖道也是前世里的人?
  回到太师府,范六娘那里请郎中、通知范老太太,一阵忙乱。春晓与登云也去了冬晴园,被拘在厢房,桂菊陪着她们,冯氏则迎来范老太太后,一道进了范六娘的屋子。
  很快到了傍晚,随大老爷去墓地看修建进程的几位爷陆续回来,护卫春晓的随从立时来见龚炎则,将女眷那头发生的意外说了,只随从并未跟着春晓到女眷休息的内院,也只是打听到旁枝末节。
  龚炎则立时往外书房去,进了外书房没见春晓和登云,喊人来问,小厮道:“不曾回来。”
  他又在院里喊那几个随从,“不是说一道回来了么?人呢?”
  “在冬晴园。”随从回道。
  龚炎则原本还没当回事,这会儿沉了脸,“伤了请郎中,春晓过去有什么用。”
  随从斟酌了一下,小声应道:“回来到现在统共请了三位郎中来,均说范六姑娘脉象平稳无碍,只人昏迷不醒,范老太太那里怕是要问姑娘话。”
  “于妈妈呢?”于妈妈跟着去的,办事稳妥,该知道的更清楚。
  随从听三爷问起,随从回道:“于妈妈身子不适,比姑娘先一步下山回来,并不知情,这会儿也在冬晴园。”
  龚炎则点点头,大步朝冬晴园去。
  郎中都证实了范六娘无大碍,头也包扎好了,只在炕上养着就是,范老太太端坐在明堂里,苡琳立在身侧抹泪,老太太面无表情,端着茶在吃,冯氏陪在一边,也端了茶,只茶什么味儿一点没品出来,范老太太不表态,她也不好领着春晓走。
  就在这时龚炎则来了,进屋先给范老太太请安,又给冯氏施礼,冯氏点点头,开口才要说话,一直不说话的范老太太开腔了,“春晓是你屋里的人,虽然犯了错,但我也不好越过去直接处置,如今你来了,就在这里给老婆子一个说法吧。”
  “老太太别着忙,我也是才进府,听说这事直接就过来了,什么事也要先问清楚再说不是。”龚炎则微沉着脸,不疾不徐的说道。
  范老太太瞅了眼龚炎则,片刻后,缓缓点头,“则哥儿打小就恩怨分明,问清楚再处置也是常理,另外妙安师太也知道些内情,她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只老婆子想问则哥儿一句,若是你那妾侍发错,你打算如何处置?”
  龚炎则道:“她犯错是我没教好,回去我自会惩治,您这里就罚我吧,怎么消气怎么来。”
  范老太太素闻春晓受宠,却不知已经宠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微感诧异后,深深皱了眉,“那要看六娘的意思,毕竟受伤的是她,则哥儿也莫因六娘心慈就不顾她的感受,想想你如今能站在这里护那个妾侍,也是因为你还活着。”
  龚炎则沉默起来。
  范老太太也静默片刻,摆手让他去,“等你问清楚再说。”
  龚炎则一出门就皱了眉,这件事处理不好,倒是自己忘恩负义了。
  来到春晓所在的厢房敲门,于妈妈自里头开门,见是三爷,忙侧身让开,同时面露惭愧,“老奴年纪大了,身上小毛病不断,这一回就让姑娘吃了暗亏,老奴没脸侍候姑娘了,三爷还是辞退老奴家去吧。”
  “人吃五谷杂粮,不分年轻年老,生病也是常事,于妈妈不必过于内疚,先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大事,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完了。”龚炎则让于妈妈退下,进了屋。
  春晓站起身,龚炎则瞅了眼登云,登云便也退了下去。
  “伤着没有?”龚炎则走过去上下端详春晓,见春晓摇头,皱眉道:“你和六娘都不是惹祸的人,怎么你俩个还对上了,说说怎么回事?”
  “您倒是了解范六姑娘。”到底是心里忌惮范六娘的存在,春晓一听就冲口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就后悔了,忙道:“确实是误会。”
  龚炎则挑眉,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指了旁边的椅子,道:“坐下说。”
  春晓坐下后,伸手给两人倒茶,自己不喝只是捧着,厢房里阴冷,虽然临时烧了碳盆,却是手脚都冰凉。
  龚炎则也在外奔波一天了,早想坐下歇歇吃口茶,见春晓贴心,脸色缓和下来,端茶吃了几口,就听春晓道:“是那妖道搞的鬼。”接着把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说了。
  龚炎则第一回听说春晓前世的事,惊奇不已,道:“你是说,你并不记得前世,但在梦里见过,怀疑自己是双胞胎姐妹的其中一个,叫做依意,而你今天看到的是另一个,依心?”
  春晓点点头,说这番话却将范六娘与范梓蓉长的一样隐瞒过去,只拿依心依意说事。
  龚炎则沉吟道:“那个妖道也不知什么来头,看意思似与你没完没了了,爷去查查。范六娘那里伤的不重,等她醒了再看。”放下茶碗,起身,伸手拉春晓也起来,道:“先回去吧,爷去与范老太太说一说。”
  春晓握着他手一抖,怕范老太太知道实情把自己当妖物。
  龚炎则斜睨了一眼,道:“你这一身的邪乎还是就劳爷一个人操心吧,别把旁人拉进来了。”
  春晓仰头,微微一笑。
  她回了前院,不知道龚炎则与范老太太是如何说的,总归龚炎则回来,也只让她安心去睡,不用她管。
  翌日春晓就让登云捡了些名贵的养气血药材给范六娘送去,范老太太让丫头收了,此事原没春晓料想的那般被闹大,反而水过无痕的过去了似的。
  又过了两日,于妈妈过来与春晓处置内务,小声道:“那位范六姑娘还没醒呢。”
  春晓吓一跳,蹭的站起来,“一直没醒?”
  于妈妈点头,又小声道:“三爷不让您烦心这事,吩咐院里的下人不许多嘴,可老奴总觉得姑娘也得心里有个数,范家在太师府折了一个姑娘,旁的不说,范六姑娘的母亲最是疼爱此女,就算范家饶过,长西李家也要与太师府起罅隙。”
  “你的意思是,三爷为了这事要难做?”春晓咬住唇。
  于妈妈叹口气,“闺女再矜贵也贵不过家族利益去,只怕要狮子大张口了。”
  龚炎则确实是在生意上给了范家一些便利,范老太太才勉强松口,其实范老太太的提议是龚炎则承认这门亲事,那么妻妾之间的矛盾也不过是他的房里事,只要六娘人没事,范家不会追究。
  龚炎则拒绝了,这还是第一回当面谈这件事,范老太太也说了是他祖母生前的意愿,龚炎则仍旧摇头,“此一时彼一时,我欲娶春晓为妻,若祖母活着定然也会同意,春晓至孝,祖母临走时是拿她当孙媳妇待的。”
  范老太太未曾一味争辩,老太太已经没了,如今是活着的人说什么是什么了,她也只是尽力争取这门亲事,毕竟龚家与范家联姻几辈子没断,在这断了可惜。
  只如今的情况又变了,范六娘昏迷不醒,郎中来了说恐伤了头,兴许一时醒来,兴许一世不醒,范老太太心痛不已,当机立断的逼婚龚炎则,“男人该有所担当,别说六娘救你一命,你该报丨恩,就是不曾这样做过,你也不该不管,娶了六娘,名正言顺的照顾她,你还能照样疼你那侍妾,有何不可?如果你那侍妾仍旧不满,那老婆子劝你趁早离开此女,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何况是她造的孽!”
  龚炎则一时陷入两难之地,道:“不成亲我一样能保证照顾六表妹的下半生。”
  范老太太冷笑:“我范家是养不起闺女的人家?如今要的就是名正言顺!你且想想,想好了回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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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5章 为难(今日10000+)

  近十年来,没人能威胁龚三爷,范老太太如此说,倒让龚炎则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他之所以给了范老太太很大的宽度,一是因为春晓确实无法从这件事摘出去,他要护着春晓,就得适当让利给范家;二来范六娘在此事里显见也是无辜者,且对自己曾有救命之恩,他出于歉意也愿意多做让步。
  可这一切不代表暗示范家可以得寸进尺!
  范老太太敏锐的察觉到龚炎则的不满,叹气着谆谆善诱道:“这件事上老太婆就是威胁你了,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范家与龚家已经联姻几代,你作为嫡孙原本就该担负这份责任,你们龚家孙辈并无出挑人才,仕途上已经是末路,而你再有本事也不是官身,娶了官家姑娘正是有利与你,范家呢,仕途上倒还顺利,六娘的胞兄年前提了五品都尉,大房与五房也均有后辈升迁,不可说不兴旺,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要想想你祖母,她是不会害你的。偿”
  龚炎则却依旧冷着脸,他想到了老太太活着时候,也总是顾全大局的说这许多,早年自己也觉得有理,如今听着只沉重的喘不上气,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君王宁要美人不要江山,江山重,美人轻撄。
  一时间他有了想要丢下太师府,丢下所有事与春晓远离尘嚣俗世,避的远远的为自己活两天。
  范老太太又道:“老婆子说这许多,你若还是想不通,那范家只有请太后娘娘做主了。”
  龚炎则看向范老太太,范老太太亦是乏累而无奈的神色,“太后娘娘命六娘酿酒,如今人出了事一定要向太后禀明缘由,真到了太后娘娘面前,范家便不要你娶六娘了,由太后娘娘逼婚,对六娘亦是莫大的侮辱,到那时,范家只要春晓抵命罢了。”
  “老太太!……”龚炎则脸沉的滴出水来。
  “你不用吓唬老太婆,你祖母已经走了,我还怕死么?”范老太太心跳如鼓,脸上强作镇定,“你那妾侍身份确实太低,只要她肯守本分,我范家会当亲生女儿疼她,待有六娘走的那天,你若还有意抬她上位,我们亦是乐见其成,你们想成双成对,不论六娘是活死人还是真死人,都碍不着你们,你到底还在胆怯什么?”
  好的坏的都被范老太太说个遍,特别是最后一句,龚炎则心思一动,细想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胆怯,胆怯春晓会不高兴、不乐意、不满意,他不是傻子,早看出春晓在意名分,给春晓名分就是为了她安心的留在自己身边。
  可也正如范老太太说的,除了名分,春晓什么都不缺,而如此给六娘名分也是权宜之计,春晓明事理,也许可以考虑……。
  从范老太太处出来,龚炎则直接出府,在外面招了幕僚来商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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