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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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呆的久了,便会让人诟病。身为吏部尚书,竟请病假半年不曾上朝,若不是皇帝是玄素在做,吏部的位置早换人了。
朝中的实权位置,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春晓不是无知妇孺,虽希望他在身边陪伴,但也知道男人的世界不会只是女人和眼前这宅门的四方天地,遂道:“那便再住上十天半月,要做熏饼,还有酿的酒也要那个时候才能发酵好。”
龚炎则点头应下,“过两日爷再陪你去旁的道观走走。”
*
思岚听说春晓要走,哭的泪人儿,特别是春晓要把小宝带走,思岚心疼的不行,可也知道,小宝跟着春晓才更有出息。
春晓拍着她的手,轻声道:“人无完人,咱们也是生死之交了,你以后要回沥镇,定要给我送信儿,我去接你。”
思岚从前经历的那些,更是哭的说不出话来。
丫头打水来,思岚从新净面,红着眼眶坐在春晓下手边,故作轻松的调侃道:“我娘这回来,原本是要劝我回沥镇与那个人成亲的,可见了我之后,也不提成亲的事了,只每日拦着不让我出门,着实头疼,如今姑娘要走,倒不如我娘走,我娘要走可要敲锣打鼓的欢送了。”
春晓原也伤感,这会儿被逗的笑出声,“别这样说,你娘也是担心你,一个姑娘家去衙门做仵作,寻常人是怕的不敢与你做亲。”
思岚经历过学杀猪,到后来帮忙处置炸的残肢不全的黄天教信徒,倒是对分解肢体有些许好奇,来到江西后,机缘巧合的认识了仵作,一来二去跟着学验尸,两年时间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主要女人做仵作,还是个未成亲的女郎,不容人不睹目。
思岚却道:“那有什么,古时还有木兰替父从军呢,只要觉得自己做的对、做的值就好。姻缘有则锦上添花,无则独身自醒,也不错。”
春晓一瞬间对思岚刮目相看,思岚的观点竟与师傅当年说的一样,了不得!
后来春晓回了沥镇,思岚来信说成亲,成亲的对象还是与她定亲的那个秀才,是追到江西去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好在思岚也有了好姻缘。这些都是后话,目前春晓与思岚还在伤感离别。
半个月后,龚炎则一行人离开江西,原本顺风顺水,天气晴朗,哪知后来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不大却也不小,掌船的人与三爷说:“这样的雨怕是一时半刻停不了,不如先靠岸。”
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如今春晓大肚子,龚炎则自然更加小心,点头同意。
船靠岸,众人在码头所在的村落暂住,要到天气好转再上路。
一天一宿,天儿放晴,龚炎则吩咐收拾东西离开,于是春晓扶着思晨的手出了客栈,才要上轿子,就听天空一声清啸,抬头就见鹰隼伸展着双翼盘旋。
龚炎则接到消息,皇帝有意让他搜剿江南黄天教余孽。他销毁手里的信笺,转过头与春晓道:“可能要在江南住一段日子了。”
春晓眼睛一亮,忍不住喜笑颜开,“好啊。”
龚炎则诧异,转瞬想明白她是不愿意回沥镇,却不明白为什么不愿意回去,难道说俞老一家对她不好?可安置的眼线和暗卫都没有这样的禀报。
既然要住一段日子,就没必要住客栈了,龚炎则派管事的去最近的桐城租赁了一处宅子,晚些时候大家都到了桐城落脚。
带来的东西,外加在江西收罗来的,装了满满一船,便不再搬来搬去,只日常用的留下,其余派人护送回沥镇俞家。
江南风光无限好,又有龚炎则陪伴,春晓兴致极高,一连半个月都在周边游览,直到半个月后,龚炎则接到皇帝圣旨,赐封钦差,监察巡视处置江南诸多包括税收、刑名等事宜。
也就是说,人虽然在江南,却要到处走,到处看来办理公务,而春晓大肚子却不易舟车劳顿,两人又要分开一段日子。
春晓虽面上不显,却安静下来,默默的给他收拾衣物。
龚炎则看了她一阵,把手上的书放下,道:“爷把周缓和小陆子留下,周缓武艺超群,跟着他的几个侍卫也都是好手,你想去哪游逛,让他们护卫爷放心许多。”
春晓顺从的“嗯”了声。
龚炎则挑眉,“前两日你兴致极高,不是喜欢江南么?”
春晓把手里已经叠好的衣裳展开重新叠了一回,点点头,表示是喜欢江南,手上却只专注叠衣裳,也不看他。
龚炎则把书放下,站起身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有些发僵的脖颈和坐下后更显肚子的衣裳下摆,想了想道:“你不舍得爷出门?”
春晓按在衣裳的手顿住。
龚炎则坐下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果然看到她微微发红的眼圈,心头一紧,轻声道:“如何就感伤了?又不是一去不回……”
“我跟你一道去吧,保证不拖累你。”春晓突然道。
龚炎则看了看她的神色,慢慢笑起来,把身子挪过去挨近,搂着她道:“真是孩子脾气,你是要当娘的人了,什么时候都得顾着小的,路上有急务爷就得快马加鞭连夜赶路,你跟去肯定不成的,你乖,等爷回来好好陪你。”
春晓翕动嘴角,到底没撒娇耍赖,过了一阵,闷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回要不了三天。”龚炎则好笑的翘了翘嘴角,把她收拾的衣裳随手翻了翻,道:“早说准备官服并一套便服就行,你收拾了这许多。”
春晓却恹恹道:“回来也呆不许久又要走,万一有变故十天也不见得回来,还是备的齐全吧。”说罢却将衣裳推开,靠着龚炎则的手臂合上眼睛。
龚炎则低头看她,莹白的额头上散落两缕碎发,黛眉细长,睫毛卷翘,如何看都是可人儿,他把春晓轻轻的带着躺倒在床丨上,那些还没收拾好的包裹让他用脚踢到了床尾去。
床帐落下,但听里头喘息声起,“别动,伤着孩子……”
“那你还动?”
“爷有分寸,要走几日的,你忍心爷就这么走了?”
渐渐的,娇吟清浅,气息时促时缓,湖蓝色床帐如一汪水被吹出了涟漪。
*
转天龚炎则离开,春晓闷在家里两日,赶上龚炎则说好的第三日回来时,便紧着带人出去闲逛,龚炎则兴冲冲的回来扑个‘人去楼空’。
心里郁闷自不必说,好在春晓晚上回来,两人一番温存,龚炎则见她气色还好,放下心来,第二日又走,这一回走了七天,要回来时,提前派人送信,结果他回来还是扑空,春晓带人游山玩水,什么时候回来不好说。
龚三爷便不是郁闷可言,见不到春晓焦躁的在院子里打转,公务也看不进去,送拜帖来到人也不相见。
在龚炎则不得不要离开的时候,春晓带着人笑眯眯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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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半山腰(结局)
春晓温言软语的陪他用饭,晚上免不了温存,而后两人躺在帐子里,龚炎则身心顺畅便忽略了前几日的焦躁不安和不快,很快两人睡沉。
翌日他离开,春晓在家休整精神,同时又规划出接下来去哪,只等龚炎则要回来时出发撄。
周缓与小陆子十分无奈,可也得护送在侧,只怕这次回来见三爷又是一张黑脸。
这一回春晓走的比较远,大概半个月才回转,还是龚炎则让传递公务信件的鹰隼给她去信,不住催促,她才回来。
一进门就见龚炎则冷着脸立在院子里,春晓走过去施礼,也不看他的脸色,伸手过去拉住他的手,委屈道:“这一回却是不尽兴,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偏你催我回来的急,你这是没有公务了?”说罢佯装欢喜,“那咱们明儿去哪玩?我想想,这附近我去过了……偿”
龚炎则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只听春晓的,再迟钝也明白其中意思了,何况他还很聪明,看着春晓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在她鼻头刮了一下,“累了吧,回屋歇着。”却是不接她的话。
春晓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吭声。
两人回屋洗漱不提,晚间春晓先歇了,龚炎则在书房处理公务,一直到天快亮才吹灭烛火,坐了一晚身上也是凉的,后颈和腰僵硬的发出踩碎枯枝的脆响。他走过去把帐子掀开,见春晓睡的正沉,想了想把被子抱到外间长塌睡了。
此后龚炎则在家都要处置公务很晚,春晓肚子越发大了睡的不舒坦,几次醒来都不见他回来,不禁叹气,本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知道夫妻最好的相处其实是陪伴,可好像一点用没有,倒变本加厉了,在家与在府衙没什么不同。
如此过了半个月,龚炎则又要出门,嘱咐春晓:“哪也别去,产婆和郎中爷都安置好了,等爷回来。”
她有九个多月的身孕了,这一回就是还想和他赌气也不会出门,孩子要安安稳稳生下来,且她也不敢赌气,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生孩子,即便没表现出来,其实是很紧张的。
龚炎则看了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没再说什么,转身出门去了。
春晓没等人走远就哭了,竟然有些恨他,恨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离开。
丫头们把她扶回屋,嘴里安抚她:“三爷不也说了,很快就回来,姑娘快别哭了,仔细伤了孩子。”老人说怀着孩子哭要伤孩子的眼睛。
春晓忙把泪拭了,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后来思华提议去院子里移栽两株花儿,手里忙活着,这才暂时撇开因龚炎则离开而产生的怨忿和委屈。
这天下晌,她正在给扇面添画,几个丫头侍立在两旁看着,个个聚精会神,就见扇面上渐渐浮现出一副猫儿扑蝶的画面来,倾澜道:“姑娘这一副给我吧,几位姐姐都有,只我一个新来的不曾得,姑娘……”
倾澜才十岁,又贯会撒娇,把人思晨几个磨的没脾气。
春晓喜欢倾澜精怪活泼,常带在身边解闷,对她也是好,道:“给你给你。”
倾澜就笑,正要说什么,就听外间珠帘响,扭头就见姑爷进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姑爷不是才走了三天么?回神忙过去请安。
几个丫头看见也纷纷请安,春晓抬头,全没来得及掩饰脸上惊讶和欣喜。
龚炎则就笑:“画什么呢?”丫头们四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随便画的。”春晓把扇面放到桌子边。
龚炎则见画的猫儿,脸色微沉,“画什么不好,画猫儿。”说着不待墨汁放干就合上扇子,往袖子里一褪,“爷收着了。”
“这是给倾澜那丫头的,你拿着也没用……”春晓才想怎么画猫不好了,就见他这样粗鲁的对待自己的扇子,伸手去夺,龚炎则身子一侧,转过来搂住她的肩头,问:“那丫头寻你画猫儿的?”
“不是,是我自己画着玩儿的。”春晓伸手到他袖子里去翻,嘟囔道:“猫儿碍着你了?”
“猫类虎,凶也。”龚炎则把手举起来,不让春晓摸到。
春晓听了这话停下动作,抬头望着龚炎则,抿嘴笑了,“你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龚炎则不介意别人笑他疑神疑鬼,如今什么也没有他的女人和孩子重要。一脸坦然的走去一边坐下,倒了杯茶,道:“事儿都交代清楚了,手下人办即可。凡事不可太过,爷又不是三头六臂。”
招手叫春晓坐旁边,又道:“爷是怕出去的久了,哪一日回来婆娘孩子都跑的没影,那爷还活的什么趣味?生不如死。”
“什么生啊死的。”春晓脸上发烫,知道龚炎则看明白她前几回出去,让他回来扑空的用意了,心里又暖又酸,被他带着调侃的目光看着,又觉尴尬窘迫,低头道:“我去让人备热水,你一会儿也洗洗这一身灰。”
龚炎则身上穿的簇新的长衫,发髻也打理的整齐,头天晚上有官员在温泉庄子作招待,他厌烦应酬,泡了一晚上温泉不曾露面,今早回来又是坐的马车,一路都在车上歇着,身上哪有什么尘土?
伸手拽住春晓,有些话不必挑明了说,两个都是聪明人,既然知道她需要他陪,而他也回来了,便是圆满,拉着春晓的手笑了笑,站起身,“来给爷洗头。”
春晓蜷首,轻轻应下。
*
“晓儿?……醒醒!”
龚炎则见春晓满头汗,脸色发白,忙坐起身,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春晓一个抽气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大口的喘息着,惊恐的看着龚炎则。
“是梦魇了,没事没事,爷在呢。”他把春晓抱住,拍着后背,却在春晓看不见的地方眉宇紧锁。
预产期过了十天,郎中和稳婆都说没事,可他和春晓都担心不已,何况他曾经有过孩子,却都没保住,以前的事不提,春晓和孩子如今在他心里的位置太重,绝不能有半点闪失,只要稍稍往不好的地方想,便是整夜睡不踏实,一会儿便起来瞅一眼春晓,再瞅一眼高隆的肚子,而后就更是睡不下。
春晓慢慢平复情绪,伸手把他抱住,声音打颤的道:“爷,咱们去观里吧,我梦见好多人,都死了,上辈子,这辈子,血流成了河,我怕孩子会受我拖累……”遭到报应。
龚炎则手上不知染了多少鲜血,以往是不信这些的,可他看着春晓煞白的脸儿和惊恐的眼神,深吸一口气,道:“好。”
两人是睡不着了,起来收拾了一番,天不亮就朝外去,坐车直奔最近的道观打醮,忙活一整天,春晓因没睡好,又带着肚子,下山的时候就有些精神恍惚,坐在竹撵里歪着身子险些栽下来。
思晨跟在一边吓的嗓子眼儿发紧,赶忙扶住,可坐回去的春晓却觉得腰闪了一下,紧跟着肚子疼,且越来越疼。
竹撵还在往下抬,正在半山腰,春晓惊觉身下有异,慌张的喊思晨,这一回从沥镇出来,登云没跟来,她是顶事的大丫头,可这种情况怕是登云在也得慌神,顿时无措起来,前后下人带了不少,可三爷不曾跟下来,还在道观里,稳婆与郎中都不曾跟着,如何是好?
抬竹撵的人倒见多了稀奇事,出主意道:“从这过去有一户人家,那家的小娘子会接生。”
春晓疼的冷汗粘了一脸,瞅着六神无主的思晨,咬牙道:“去吧。”这会儿不论是上山还是下山,都不可能尽快寻到稳婆,即便三爷在也没用,他又不懂接生。
如此说了,丫头们便扶着春晓往山腰上拐,竹撵是抬不进去的,山路颇为崎岖,春晓深一脚浅一脚,许多丫头都没跟的上,思晨手都抓破了才在后头勉强跟着,幸好路虽不好走,却不远,很快看到一处平坦的地方,盖了两间屋子,围着篱笆墙。
春晓此时疼的两条腿都没了知觉,只感觉肚子越来越沉,往下坠着,她推开门进去,那领路的小哥喊着:“盈娘,有妇人快生了,你在不在家?”
就见柴门咯吱推开,一人道:“快扶进来!”
☆、第500章 双胞胎(结局)
春晓抬头一看,以为是冷汗模糊了双眼,举着袖子把眼睛揉了揉,定睛再看,就见那女子身上穿的水蓝细布袄儿,挑线的棉绫裙,清秀的一张白净面庞,头上插着银簪子,此时瞪大眼睛望过来,惊呼:“姑娘!……”
“月盈?真的是你?”春晓惊讶不已。
后头才扑进院子的思晨喘息着弓着腰,使劲抬头,待看清眼前是月盈,惊讶的合不拢嘴偿。
那领路的小哥左右看了看,问道:“你们认识?认识好啊,接生就更放心了。”
春晓惊讶的瞬间忘了疼,一听接生,那疼就又自己找过来,咬牙道:“月盈,你会接生?撄”
“姑娘有了?”月盈目光移到春晓的肚子上,傻傻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