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女-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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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在说阿猫阿狗,哪怕是在外人面前,也全然没有当赵淑是他孙侄女。
慧王,先帝同父异母的弟弟,封慧王,其他王都去了封地,只有他留在京城,管理宗人府,类似于世家大族中的族长般身份,除了明德帝一家,皇室宗亲里的人他哪一个都管得。
大家都还挺害怕这位宗主,永王在宫外每每遇到慧王,也总是被训斥,慧王绝不会放过一次训斥目前大庸最受宠的王爷,仿佛是在昭示自己的权利身份般。
前世的削爵,慧王由于管理着宗人府,是赵氏族人名义上的族长,只被降成了郡王,而赵弼登基后,他原本被褫夺的封地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除了经常训斥永王,他对永王府其实并没有直接伤害,但他拥立赵弼登基,不管是训斥,还是拥立赵弼,赵淑都不能忍。
没等永王回话,赵淑便大声的道:“阿君只不过进宫陪皇祖母用早膳,顺便与父王一道罢了,见到叔公和四叔,心知身为晚辈,该下车请安,却没想到叔公这般习惯训斥我父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父王是您儿子,而不是皇祖母的儿子呢。”
这是在提醒慧王,太后还在呢,不要越俎代庖。以前对这位长辈或许还挺惧怕,但现在不会了,慧王不会因为永王府的人怕他,而和颜悦色,反而会变得变本加厉。
捅破天,上头还有太后和明德帝,她不怕,更何况,这些年慧王越发能颐指气使了,明德帝对他也有些不耐烦。
慧王像听不懂般,道:“出门也不知以面纱遮面,成何体统。”赵淑的话让他心里升起一股薄怒,转头看向赵淑时,那双明亮的眼睛,森然的盯着他,让他本能的想要避开。
那眼神太危险了,就像夜色下追踪猎物的狼,随时会给出致命一击。
这是那个愚蠢的侄孙女吗?然而他想要再次看清那眼神时,赵淑却转过了头,看向正看好戏的几个臣子。
“夏天是个看戏的好季节。”慧王转移了话题,她也没必让他牵着鼻子走,然后这话里似意有所指,但让人抓不住所指为何物,说罢对永王道:“父王,阿君先进去了。”
“去吧。”永王拍拍她的肩膀,想说不用担心,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以往慧王不管怎么说他,他都不在意,不想和长辈计较,但今日他很在意,很计较。
作为父亲,他连保护自己的女儿都做不到,无疑是失败的,目送赵淑离开,他目光幽深了许多,看向慧王的眼神也多了不一样的东西。
递上令牌,从右侧面进了宫,临进门前,她回头对慧王扬声道:“不知琉璃姐最近是否还如以往般喜欢跑马和游湖?”
ps:谢谢回忆里的暖心记忆的打赏。阿蛮被大姨妈折磨得死去活来,先遁走了,大家晚安。
第四十三章 出头鸟不是那么好当的
赵淑进了宫,并没有去慈宁宫,反而往东宫去,她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小跑着去的。
东宫小英子正领着宫女太监们伺候太子去上朝,坐在辇上的赵仪见赵淑小跑过来,急忙让停下。
御辇停下,赵淑这便到了他跟前,屈膝行礼道:“阿君参见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早。”
太子从御辇上走下,亲自扶起赵淑,“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阿君这般早到东宫来,可是有事?”
他心里想着,莫不是十九叔出什么事了?不然阿君为何这般早?这个时辰宫里的公主嫔妃们大多还在梦乡中呢。
赵淑看他身后人呼啦啦一堆,便装作小心翼翼的将他拉到一边,像是有什么秘密不让别人知道似得。
赵仪任凭她拉着,到了别人不可能听得到他两谈话的地方,才道:“怎么了?”
赵淑不放心的再次看了一眼,确定距离足够远以后,压低声音在赵仪耳边悄声说:“太子哥哥想不想看戏?”
“什么戏?”赵淑神神秘秘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赵淑嘿嘿笑了两下,“太子哥哥,你答应带我一起去看,我就告诉你。”
太子一愣,这丫头,勾起他的好奇心,这会儿倒卖起关子来,不过一个丫头片子,难道还能将天捅破不成?更何况,这丫头和他比他与那些公主皇子都亲厚,便豪气干云的点点头,“好说,若真有好戏看,带你去又何妨。”
目的达到,赵淑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低声说道:“待会泰和门会有好戏看,太子哥哥一言九鼎,绝不能食言而肥,不然阿君告诉皇祖母!”
听到泰和门三个字,太子就知道她要跟着去哪儿了,意识到掉进赵淑给他挖好的坑里,“小丫头片子,竟然给我下套,长胆了哈!”,他伸出手就要捏赵淑的脸,以前小时候他没少这么干过。
赵淑急忙逃开,“太子哥哥乃国之储君,不可言而无信。”
太子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他两手插进袖子里,望望漆黑的天,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刚才哥哥我说的是若有好戏,定带你去,泰和门能有什么好戏?不就是一群老头吵来吵去吗?不好看,不好看,乖,快回去,改天哥哥带你去打猎,那才好玩儿呢。”
赵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想坑太子,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今天她一定要去泰和门,于是伸手拉着太子的袖子,摇啊摇,“太子哥哥,阿君保证有好戏看,真的,你若不带我去,下次我就不找你玩儿了,而且今天会有人要倒霉。”
有人要倒霉?在泰和门?岂不是那帮老家伙?数个疑问袭上太子心头,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从哪里知道有人要倒霉?”
“你带我去,我就说。”
太子无语,又不能拿赵淑怎么办,这厮不怕自己,自己也不能和她置气,脑袋里想了一下泰和门可以藏人的地方,和这厮会乖乖告诉自己的可能性,以及那帮老家伙平日里在朝堂上引经论典,让自己父皇气得咬牙切齿的气人行为。
太子马上道:“去了不许出声,只能看,知道吗?”
赵淑急忙小鸡啄米般点头,“一定,一定。”
而后,太子看了她身上穿的衣服,叫来小英子,“找件太监服给郡主换上。”
“啊……”小英子脑子反应不过来,又不敢问,只好带赵淑下去换上太监服。
赵淑换上太监服后,大摇大摆的跟着太子去了泰和门。
太子身为储君,站在最前边,赵淑就站在泰和门右侧的屋檐下,不远处一个巨大的花缸挡住了她小小的身体,这个角度她能看得见大臣们,而大臣们看不见她。
永王站在慧王身后,大臣们依次立于两旁,不多会,明德帝到了,众人齐齐跪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德帝的声音平静无波,“众卿平身。”
“谢吾皇。”众臣叩谢,便站了起来。
此时,天微亮。
众臣刚站好,没等太监总管出声让他们有本上奏,明德帝便说话了,他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般,道:“今儿莫不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十九弟怎的来上朝了?”
明显的揶揄,听在众人耳里,却意思不同,明锐的人暗自告诫自己,一会说话要小心,事有反常必有妖。
然而,有些人则开始蠢蠢欲动,听说永王府最近有不少动作,将不少府兵打伤然后赶了出来,正好,永王也在,这事要说道说道,不然这位皇家贵胄越发得意了。
明德帝一问,大家都以为永王免不了要解释几句,但大家都来上朝,凭什么你永王万年不来?这是对皇上的不敬,对朝廷的不敬,对满朝文武的蔑视,不可纵容,不管永王的理由是什么,他们都能让这位王爷在泰和门前脱层皮!
然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
永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只见他吸了吸鼻子,“皇兄,弟弟有难,是求救来了。”
什么情况?众大臣们,远到女娲造人,近到七品主簿妻子生了个嫡子但依旧没有告假不上朝,无数圣贤经典组成足以成为后世典范的话,噎在嗓子眼。
明德帝眉梢一挑,“起来说。”
“哎。”永王站起来,失魂落魄的,从他身后看去,像是要无法站稳。
“到底怎么回事。”明德帝继续问,他早已知道永王今日要说什么,但面上似乎毫不知情的样子。
永王再次吸吸鼻子,脑海里过了一遍赵淑教他的两大招,道:“皇兄,十九没钱花了。”
在众人出声指责永王之前,明德帝再次开口了,“为何没钱花了?”他嘴角抽了抽,他还担心自己这个弟弟不会说话呢,现在看来如此甚好。
众大臣脸都绿了,这是大朝会,商讨的乃国之大策!缺钱这种事,拿到大朝会来说,荒唐至极!
然而,几位看得清的大臣没说话,其他人也继续观望,有了前几日要死谏言官的列子在前,没人敢轻易做出头鸟。
更何况,王大人和谢大人,还有宁国公,不,宁国侯等人现在还在家教子呢。
“回皇兄,府上人口太多,养不起。”永王说得及其委屈。
永王这话出口后,被频频使眼色的慧王忍不住了,他站出来,举着玉笏,苦口婆心的道:“皇上,老十九不懂事,不可再纵容了啊。”
有他开头,下面顿时好几个臣子站出来,高呼:“臣附议。”原本还打算说请皇上切勿偏私王爷,但看明德帝冷着一张脸看过来,便住嘴了。
大家能混上庙堂,都不傻,出头鸟那是人当的吗?
这时,太子悄悄回头,示意自己的人站出来。
第四十四章 古有妖妃苏妲己
太子有詹事府,但柳焕却不是詹事府的人,他执着玉笏站出来,先给明德帝磕了头,才对慧王道:“慧王,古语有曰,贤者不炫己之长,王爷不要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此地乃泰和门,王爷难道身在庙堂,而却无庙堂之雅量?”
“你!”慧王气急,转头对柳焕怒目而视。
然而柳焕却并不与他对视,而是对着明德帝又磕了一个头,道:“陛下,臣僭越,甘愿受罚。”
明德帝面上冷着一张脸,其实内心深处大大赞扬了柳焕,他说慧王的那一番话,其实讽刺之极,‘贤者不炫己之长’,长在何处?难道是管理宗人府,是赵氏族人名义上的族长是为长处?那是明德帝封的,能称之为贤者吗?为王者不贤,难道要造反?
而身在庙堂,却无庙堂之量,与晚辈斤斤计较,何来庙堂之量?
而且,在午门前,慧王对永王说‘今日是什么日子?’,柳焕便问慧王‘此地是什么地方!’。
赵淑听了,默默记下柳焕今日出言相助之恩。
没等明德帝明确表态,慧王便抢了先,他执着玉笏,站得笔直,直视高坐龙椅上的明德帝,仿佛浩然正气加身,确确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好王爷。
“皇上,御民之辔,在上之所贵;道民之门,在上之所先;召民之路,在上之所好恶啊皇上。”他苦口婆心,仿佛明德帝再纵容永王就是要往亡国之路上走般。
“王爷只知上句,却忘了此书还有后续,知时者,可立以为长;无私者,可置以为政;审於时而察於用,而能备官者,可奉以为君也。缓者,後於事;吝於财者,失所亲;信小人者,失士。”柳焕丝毫不落后,几乎是慧王话音刚落,便反唇相讥。
“慧王爷,难道你要让陛下失所亲,失士吗?!”他反问得慷锵有力,句句在质问慧王,你有资格站在这里吗?抛开你王爷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
众大臣们听着听着,不由的想,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和永王有关系吗?
打机锋不要那么不着天际,没看见龙椅上的皇上已经黑了一张脸,目光冷得可以冻死人了吗?
虽然,他们不是很怕上面那位,但人家也是皇帝,若一怒之下,非要灭了哪一家,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家族发展到为势一方的地步,仇家也是不少的。
他们只想安安稳稳的为国效力,并不想战火连天,天下黎民流离失所。
扯远了,扯远了。
“皇上,臣之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绝无二心呐皇上。”慧王仿佛是受人所冤枉,在用生命为自己辩解。
明德帝拉长了脸,不管是慧王,还是柳焕,都没有理,而是问永王,“十九,你继续说。”
永王完全没因为自己的问题,已经上升到贤者和君主该如何为君,何以为臣,这样的高度而受到半点影响。
他继续一副悲情脸,以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悲苦声音道:“臣弟无能,总是给皇兄丢脸,身为大庸的亲王,不但没能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还因为养不起府中诸人而丢尽大庸诸王的脸面,十九知错,不敢求皇兄赐金银钱财。”
瑞王站在他旁边,听到那句‘丢尽大庸诸王的脸面’立马后退了几步,保持了距离,你丢你的脸,和我可一点关系也无!
而慧王,闹了那么一出,不但没人站出来响应,还被柳焕一字不少的给回敬回去,此时更是恨不得指着永王的鼻子骂‘竖子’。
但,接到对面杨仲的眼神示意,强压住心中的怒气,没有出声。
“不要金银财帛,你该如何养活你府上那几十妾室,几十歌姬,几百府兵?”明德帝声音平和的问,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心中所想,那么是窥探冰山一角也不可能。
帝王之心,不可窥视。
说到府兵,御史岳楼铭站出来了,他执着玉笏,拱手弯腰,高呼:“陛下,臣有本要奏。”
不用猜,明德帝也知道,肯定是惹祸不计其数的十九弟又要被参了,也罢,烂摊子他收拾过无数,也不在乎今日这一桩。
便道:“呈上来。”
太监总管粱允四急忙下去将奏本取给明德帝看,明德帝看了几眼,“你说永王私募私兵,意图谋反?”声音不急不忙,语气不悲不喜。
然而,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瞬间沸腾起来,窃窃私语,数十道目光在岳楼铭和永王身上来回扫射。
灵台依旧清明的几位大臣,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哼,有些人就是赶着去死,怕来不及投胎。
“臣不敢妄言,若陛下不信,可让人去永王府查,永王府内府兵数量势必要比规制的多。”岳楼铭跪在地上,坚定的说。
豢养私兵者,罪同谋反,满门抄斩。
看来,有人是想让永王府去死啊,赵淑的位置,能看清上奏的人,这个人她记住了,永王府不过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宗亲,竟然有人恶毒到想要府上数百人性命。
好,好得很。
她一直以为,前世不死不休的仇人不过就是那几个,却没想到,永王府要走的路,比她想象的要艰难百倍。
“爱卿可知诬告当朝亲王是何罪?”明德帝问。
“臣,为陛下,为大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岳楼铭不卑不亢,表足了士臣风骨。
明德帝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让岳楼铭心里一颤,目光偷偷看向站在前面的杨仲,但杨仲却目不斜视,丝毫不给他任何提示。
“你之责,就是冤枉本朝亲王,朕之胞弟!使之皇族血脉自相残杀?这就你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朕倒不知,你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来人,将此寮压下去!打入天牢。”
关于府兵的一切,卫廷司早已敲定方案的时候禀报了明德帝,虽然此时永王府的府兵确实比规制的多几十个,但是得到默许的。
岳楼铭慌了,他不能被赶出去,若被赶出,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