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楚虞-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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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见,老太太瞧见他倒是愣了许久。这孩子生的像他娘,眉眼间皆是风情,本就是个俊美的男儿,两年过去,那股子风情不减反增。
老太太张了张口,似是有许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却也只一板一眼说了句:“来了。”
容庭目光掠过老太太身后的姑娘,正弯着腰给老太太倒茶,头都不抬一下,连个眼神也没分给他半分。
容庭笑了笑,目光收回来,淡淡的瞧着老太太,兀自坐下:“外祖母来的巧,明日便是端阳了,既然您老人家来了,不如让楚虞妹妹在这儿陪着您?”
那声楚虞妹妹被咬的格外清楚,楚虞分明听出了几分笑意,她手上的茶水一颤,将茶盏搁在老太太面前。
楚虞抬头笑盈盈的看着老太太:“外祖母,明儿个卞江赛龙舟,我陪您去瞧瞧? ”
楚虞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毕竟老太太不喜热闹,往年在京城,端阳这日子也只是办了家宴,她还早早退场,说是人老了,折腾不动。
谁知这次老太太还稍稍想了会儿,最后竟是点头道:“去也好。”
她扭头朝一旁漫不经心的容庭道:“若是你不忙,陪我老婆子凑个热闹?”
容庭嘴角弯了弯,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替林楚虞争口气么。
明日那种热闹的场合,能遇着什么人可想而知,老太太亲自陪着这丫头,还不能说明什么?
“不忙。”容庭笑了声:“这隔壁屋子也腾出来了,不如让这丫头今儿陪祖母住着?省得明日还跑一趟。”
容庭难得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话,还知道为她考虑了,老太太迟疑的看了他一眼,脸色缓和许多:“那就让她在这儿住着,也陪老婆子我说说话。”
楚虞嘴角一僵:“是。”
容庭最后眸中带着笑意的看了楚虞一眼便离开,待他走后,老太太感叹似的道:“他的性子倒是收敛了,也沉稳了,想当初那个混小子…”
楚虞正给老太太剥着橘子,一股酸味儿在屋中漫开,没去应老太太的话,献殷勤的将橘子搁在面前:“有些酸,外祖母尝尝。”
老太太来了,摇竹自然就回老太太身边伺候,楚虞身侧便只邹幼一个丫鬟。
但好在她喜静,邹幼一人伺候她,她也落的清静。
用过晚膳,老太太早早就歇下,许是十几日水路颠簸,人还没缓过劲儿来。
楚虞提老太太掖好被褥,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正要回房时,齐妈妈又叫住了她。
齐妈妈捧着个匣子过来,笑着道:“陈姑娘同我说,姑娘走之前绣了幅字给她,那绣法,没个一两月是做不成的。”
楚虞低头笑了笑:“我闲来无事做的,陈姐姐喜欢就好。”
齐妈妈将匣子递给她,邹幼伸手接过,打开让楚虞瞧了瞧。
楚虞一愣,这簪子是年前玉氏拿到安喜堂的,当初一共有两支簪子,一支白玉簪,一支琉璃簪。
而陈梓心挑走的就是白玉簪。
这支簪子楚虞也喜欢的紧,陈梓心是瞧出来了。
她不由失笑:“陈姐姐有心了,待回了京,我定要去她府上补一杯喜酒。”
楚虞将那支簪子拿在手中,白玉冰冰凉凉的,摸着倒是叫人心情舒畅。
陈梓心嫁的那户人家也并非高门大户,只是礼部的一个六品小官之子,但好在为人良善温和,家中关系也简单,老太太倒是满意的很。
至于陈梓心,自从容庭离开京城后一年,她乖顺了许多,这门亲事她也乐的结,因而顺顺利利就嫁了出去。
或许旁人觉得她嫁的不够好,但楚虞却是极羡慕的。那位新姐夫待陈梓心可谓是好上加好,小两口和和美美的过着日子,哪里有比这儿更好的。
楚虞这么漫不经心的走着,忽然脚下一绊,只听邹幼喊了声姑娘,她生生撞进了另一人怀里。
“嘶……”
听到面前人倒抽了一口气,楚虞急急忙忙站稳,却见容庭捂着右肩,带着一脸调侃的笑意,瞧着她手中握着的簪子:“本以为是投怀送抱,原来是想谋杀啊?”
楚虞一愣,视线落在他肩上,有些不知所措:“谁、谁知道你在这儿。”
她小声道:“你去上点药吧,天气热,闷着伤口会发炎的。”
“啧,关心我啊。”
楚虞无语的抬眸睨了他一眼,原本那么一丝愧疚烟消云散:“外祖母睡下了,你别去吵醒她,赶紧走吧。”
楚虞从他身侧绕过,疾步回了屋里。容庭也没拦她,回头一直瞧着姑娘的身影,直到屋门彻底关上。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兀自低头笑了笑,有些许无奈。
怎么哄才好。
…
端阳这日,老太太精神劲儿十足,一身暗红色衣裳,衬的她更肃穆了些。
容庭早早倚在喜香院儿外,乍一瞧太太,不由有些好笑。
这人年轻时便是做生意的,那股子劲儿比一般男人更甚,这是要跟淮家较劲儿去了。
容庭目光落在搀着老太太的楚虞身上,不由想着,这丫头真不一般,能让老太太这般疼爱她,定是没少下功夫。
卞江对面便是鼎鼎有名的樊西楼,江南做的最正点的菜肴就在这儿。
容庭是樊西楼的常客了,掌柜的见了他,亲自将人领上楼。
这二楼窗子一打开,入眼就是卞江上停放的船只,一众瞧热闹的围在护河栏边。
楚虞是许久没见过这景象了,从前顾颜身子还好时,每年端阳都带着她来,可后来便再没来过了。
老太太抿了口茶,吩咐摇竹道:“你去瞧瞧,淮家的有没有来。”
摇竹一愣,领了吩咐便出去绕了一圈。
听了这话,楚虞亦是一顿,她哭笑不得道:“外祖母,这事儿过去了,您不必为我同淮家闹僵,毕竟当初这事,也没说定。”
容庭扬了扬眉,听她这话,倒不像对淮景阳念念不忘的意思。
老太太冷哼一声:“我犯不着同他们淮家计较,但我也得让他们瞧瞧,我们容家的姑娘是有人做主的!不是他们淮家不要,就得哭哭啼啼回京城的姑娘!”
说罢,隔壁厢间就传来一声笑。
老太太听不出这声儿,可楚虞却听着耳熟。
隔壁那姑娘,似是在唤着表哥。
楚虞压了压眉心,缓缓呼出一口气,只怕过会儿真撞见,两家脸面都不太好看。
只希望摇竹没瞧见他们。
忽然,楼底下一阵欢呼雀跃,是开赛了。
锣鼓声响,将隔壁人的声音隔绝开来。
老太太被闹的蹙了蹙眉,却见楚虞扭过头去瞧窗子,她不由笑:“行了,不用坐这儿陪我老婆子,尽管看去。”
楚虞收敛着笑意,轻轻点了下头后便走到窗边,正抓着木栏往下看,方才还靠岸的船只都已经划了老远了。
她正浅笑着瞧的高兴,忽然隔离厢间的窗子被人推开,说话声一下就钻了进来。
许如月拉着淮景阳,正兴冲冲的指着底下那些只船:“表哥,等他们赛完,你陪我乘船去吧?”
淮景阳兴致索然,随意胡乱的点了下头,才一个侧身,就瞧见另一侧的楚虞,二人相视一眼,楚虞眼里的笑意淡了淡,不过随即又很快扬起嘴角,朝他疏离一笑。
许如月也看了过来,她咬了咬唇,瞧瞧淮景阳的脸色,嘟囔道:“她怎么在这儿啊…”
自打那次从林家离开后,淮景阳便成日被许如月缠着,再没见过楚虞。
正想隔着窗子问声好时,忽然一只手从楚虞发髻掠过。
容庭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他扶了扶楚虞发髻上那支白玉簪:“歪了。”
楚虞下意识抬手一碰,却碰到容庭停在她发髻上的那只手,楚虞心下一跳,将手缩了回来。
身后的男人笑了声,随即往前走了一步,同她肩并肩站着。
淮景阳这才瞧清楚这人是谁,他心下有些不得劲,抬眸望过去时,恰逢容庭看过来。
男人含笑倚在窗前,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眼里尽是挑衅。
他慢慢收回目光,拖着腔调道:“林楚虞,你要不要乘船啊?”
楚虞抬头看了他一眼,迟疑半响,她记得曾经听谨哥哥提过那么一嘴,容庭应当是怕水的。
她蹙着眉头,不太确定的问:“你不是怕水么?”
容庭一顿,没去答她这句话,只吊儿郎当的靠着窗,看了眼紧张兮兮看着他的淮景阳,笑意扩大:“我不是说了么?”
楚虞眉头微拧:“说什么?”
“别的姑娘有的,我都给你啊。”
男人懒懒的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他睨了眼许如月:“不就乘船么,哥哥给你弄艘最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九点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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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38
楚虞原以为容庭只是嘴上说说; 并未当回事儿。
直到被他带到岸边; 她方才如梦初醒的退了两步:“你干什么呀,外祖母还在上头呢; 我回去陪她。”
楚虞转身离开,走了没几步,就见许如月淮景阳二人迎面而来,正正好挡了楚虞的路。
就听许如月压着声音,十分不悦道:“怎么哪儿都有她啊!”
许如月埋怨完; 抬头瞧了眼淮景阳; 见他并未不高兴,便抬了抬下巴朝楚虞道:“你不会是跟着表哥来的吧?”
楚虞微怔; 淮景阳正直愣愣的看着她; 听着许如月的话楚虞勾唇一笑:“许姐姐莫不是神算子,这都知道。”
许如月瞪大眼睛,没想到林楚虞这般不要脸,抬脚就要走过去同她理论,就见不远处容庭走过来,许如月原昂扬的气势瞬间浇灭了大半。
楚虞顺着许如月的目光看过去,容庭正蹙着眉头走过来。
见小姑娘那双眼睛弯弯的,忽然扬起一抹笑道:“表哥。”
容庭一怔,这丫头还从没这么叫过他。
不过见许如月脸色不大好看,他就清楚了这丫头的意图。
他也没戳穿她,十分给面子的柔声道:“姑奶奶,能上船了么?”
楚虞被他这声姑奶奶喊懵了; 霎时红了耳根,小声嘟囔道:“你乱喊什么。”
二人一前一后往甲板走去,许如月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颇有些嫉妒道:“表哥你瞧,林楚虞最会勾搭人了,路家那位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过,定是被哄骗了……”
淮景阳心乱了一下,低声呵斥:“你胡说什么!”
许如月委屈的瘪了瘪嘴,又怕淮景阳不陪他乘船,好生好气哄着:“我错了,我就是瞎说的……”
莫名其妙就跟着容庭上了甲板,楚虞心烦意乱的拉紧了帘子,明明是来乘船的,被她这一弄,外头什么景色都瞧不见。
光线一下暗了下来,楚虞一顿,又将帘子给拉开。
她心下有气,但却不是气淮景阳顾着许如月,而是实在瞧不惯许如月的做派,分明是她不占理,怎么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越想楚虞越憋屈,偏偏她还要顾着身份,不能同许如月大吵大闹。
毕竟她许如月再如何吵闹,也是淮家的表亲,淮家自会照顾她。
而她,却只能丢了容家的脸面,辜负了外祖母一片苦心。
思此,楚虞缓缓吐出一口气。
本来人与人就不同,许如月能做的,她林楚虞做不得。
容庭看她神色郁郁,眸子不由暗了下来,冷不丁带着点阴阳怪气道:“还惦记淮家那小子呢?”
楚虞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蹙着眉头道:“谁惦记了。”
她这有气无力的腔调,更显敷衍,容庭心下更是觉得她心悦淮景阳,直到现在,淮景阳同许如月成双出入,她也还是惦记着人家。
这么一想,容公子心里难受的紧,可又不敢凶她,生怕再闹起来,得不偿失。
他默了半响,嘴角抿了又松,松了又抿,沉着声儿道:“反正你惦记也没用。”
“……”
楚虞被他气笑了,瞧他这委屈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议亲不顺呢。
方才船里光线有些暗,楚虞看不清楚,下了船方才发觉容庭一张脸虽算不得惨白,但也确实没什么血色。
楚虞脚步一顿,想到容谨说的话,抿着唇,肃着小脸道:“怕水就怕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逞什么强啊。”
容庭不大舒服的蹙了蹙眉头:“没逞强,老太太等久了,快进去。”
想起来老太太,方才这一耽搁也许久了,楚虞瞄了眼他身后的路临,便也不操心的转身走了。
姑娘背影一消失的刹那,容庭忽然弯下腰,撑着石墙,低头缓了几口气才算好。
路临面色复杂的在一旁,想问些什么,但又问不出口,最后憋了半天只道:“公子,您这不能乘船还非乘,夜里又该睡不踏实了。”
容庭抹了抹额前的汗,扯着嘴角笑了笑,眼瞧不远处淮景阳和许如月下了船。
他眸色晦暗道:“许家的那几个庄子,想法子给我收了。”
路临一怔,回头瞧了一眼便应下。
他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公子分明是为了气老太太才招惹的楚姑娘,可这会儿看来,好像又并非如此…
楚虞生怕老太太久等,疾步往回走,谁知才刚一拐角,就见邹幼守在门外,一瞧见楚虞便急忙过来。
她低声道:“淮夫人同老太太在里头说话。”
楚虞太阳穴突的一跳,还是撞上了。
这淮家与容家曾也交好,楚虞实在不想老太太为了她的事儿跟淮家闹的不体面。
楚虞进了里头,果然见阴氏和老太太脸色都不大好。
阴氏抬头看了她一眼,惆怅的叹了声气:“老太太说的极是,这事儿是我淮家做不周到,如今也是我淮家不讲道义,生生让楚虞这丫头受了委屈,可…”
阴氏拧了拧帕子,虽不愿说,但还是说了:“我们两家这亲事,原也还只是嘴上说说,淮家未下聘,这事本就做不得数……”
老太太冷笑一声:“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好在淮家未下聘,否则我楚丫头嫁过去,还得再受委屈!”
阴氏自知理亏,也没驳老太太的话,又赔了几句不是方才离开。
许家那头知道容老太太来了江南,也不敢太放肆。
原本阴穗还撺掇着许如月能赶紧嫁给淮景阳,将这事儿给订下,省得夜长梦多。
可从卞江回府后,淮阴氏便不再提此事,阴穗来回到淮家吃茶,明里暗里都提了几嘴,偏生都得阴氏打发了回来。
阴氏实在烦心,直言道:“如月这丫头也是我从小看大的,只要景阳愿意娶,我自然乐意成她婆婆,可容家那老太太刚到了江南,如月又毁了淮容两家的亲事,这会儿办婚事,你是不是糊涂!”
阴穗悻悻然退下,好几日不敢来打搅。
可许如月听她娘所言,知道竟是因为容家老太太她的亲事才迟迟没有着落,对楚虞又更恨了几分。
也正是那日端阳之后,楚虞便回了林宅,但却日日去路宅给老太太问安,只这儿天儿实在热,老太太心疼她两头跑,又留着她在院儿里小住了两日。
陪老太太在院儿里用膳时,老太太手中的竹筷一顿:“用完饭后你去瞧瞧容庭那小子,说是病了,也不知好些没。”
楚虞一怔,点头就应下。
饭后,楚虞扶着老太太回屋里,又折了出去,脚步略有迟疑的往霁月轩走去。
本就是相邻的两个院子,不多久便到了,正迎面撞上从里头出来的路临。
路临一愣,瞧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大一样,笑着道:“楚姑娘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