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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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严五在一边开口道:“其实呢,为了总管办差,苦点累点没啥,可就是,那洪家的老娘们说话越来越没个把门的,老是把什么狗屁汴梁宫挂在嘴上,就连洪家那个二愣子,也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主子似的,动不动就总管如何如何的,宫里如何如何,这样掰扯总管,我们两个哪里肯啊,自然就是上去和他们理论,这群村汉蛮横不讲理,一句不合就动手欺负人,所以呢,”严五扒拉开自己的皮帽,现出里面一块淤青道:“所以呢,我们哥俩就只能弄到这两件物事了。”
赵顺越听越难看,他最忌讳别人拿他阉人的身份说事,阉人咋了,不就是比一般老爷们少了下面两个蛋么,他赵顺能有今天全靠爷们自家本事,和那个蛋蛋什么关系,凭啥别人一听自己是阉人,就总把自个和什么小人佞臣联系到一块,尤其是洪家那个臭娘们最是可恶,平日里别说是将阉人阉人的挂在嘴上,竟然连赵都容不得自己姓,自己少了两个蛋连祖坟都进不去,难道还要让自己更名换姓?我呸!
倒是严五的话,赵顺心里明镜,这两个小子在诉苦,在告诉自己差事不好办,纵然自己现在不能拿洪家母子如何,但是如果不能收拾下宋王庄的那些个庄奴,怕是那些家伙就要忘记自己的身份翻上天去了。他娘的,他们是不是以为爷们现在吃斋念佛当善人了?
赵顺沉吟下,自己不能不帮着眼前两个小子撑腰,如若不然,怕是以后再没人帮他办差事了,但是如何撑腰也要细思量下,洪家不能得罪,宋王庄的庄奴们也要小心对付,闹出事端来,过些日子若是主子来了,脸面上不好看。
“也罢,这洪家母子太过可恶,去告诉二管事,将庄子里的租子提高两成,那些个庄奴谁敢不交,或者交不足,入秋时候,一律带上枷子,让他们在庄子门前跪门。”赵顺慢悠悠的道。
冯狗和严五对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失望的神色,没能收拾到洪过母子,只是轻飘飘的收拾了宋王庄的庄奴,还不是全部庄奴,而且要等到入秋以后才能轮到自己发威,真是和没收拾一样了。
冯狗不甘心的膝行几步,一把抱住了赵顺的大腿,顾不得赵顺身上那股子连熏香都遮掩不住的尿骚味,一下扑到赵顺双腿上:“总管啊,小的们实在不敢说啊,洪家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哪里是说两句阉人这么简单啊,他们骂你无父无母,不知祖宗,不知祖坟在哪里,是个绝了种的孤魂野鬼,下辈子投胎先要当十世畜生,然后再投胎还要当个没卵子的……”
“给我滚!”
不等冯狗说完,暴怒的赵顺再也按耐不住,无论自己今世如何作为,他总还是希望下一世投胎能做个正常男人,现在冯狗的话也太过阴损了,无论赵顺如何去压都无法忍耐,明知道这些话多半不能信,可还是抑制不住胸口不住升起的怒火,便是心口一跳跳的疼痛,更是令他失去了理智,一脚踹开了冯狗,随手又给严五一个脆生的,对着门外大喊:“来人!”
冯狗和严五虽然一人挨了一下,脸上却是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色。
偏偏一个家奴忙不迭跑到房门外候命的时候,赵顺脸色又出现了迟疑的神色,想了半晌也没出声,这让两个小子又是一阵惊惧,他们无论如何是不敢继续添火了,若是那样,怕是不等收拾了洪过母子,赵顺首先要剥了他们两个的皮,可是,就这样半途而废?他们实在心不甘哦。
就在赵顺有些骑虎难下的时候,忽然一个家仆慌里慌张几乎就是滚着进了赵顺的小院,还没等进院门,就听这个家伙高喊:“总管,总管,主子,主子,主子来了,已经距离庄子不到足二十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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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二十七章 心事(上)
小雅呆呆的坐在书房里,面前放着一杯早没了温度的茶杯,外面的仆役刚刚被这位大小姐一通好骂,哪里还敢冒冒失失的闯进去,惟有缩头缩脑的凑在门口处偷听屋内的动静。
“都干嘛呢,”猛地从仆役们身后传来一声不高不低的叱喝,吓得这些仆役几乎趴到地上,饶是如此,有个最靠内的小书童还是一不留神的磕在门上,发出低低的碰撞声来。
说话的是一个十岁上下胖乎乎的男孩,留着女真人特有的髡(kun,昆)发:头皮刮得溜净,只在后脑勺的部位留下一个比铜钱大不了多少的头发,细细的梳下一条小手指粗细的辫子,也就是著名的金钱鼠尾发辫。
看到这个小孩,仆役书童们慌忙跪下行礼,又小声的指指紧闭的房门,却没人敢出声。
“搞什么名堂?”
小男孩刚嘀咕一句,忽听屋内传来小雅的娇叱:“谁在外面,滚进来。”
房门被推开,虽然加足了牛油的木门开时并无半点声息,小雅还是从吹进的凉风感觉到有人进来,也不回身,就坐在那里冷冰冰的骂道:“敢扒门缝,还反了你们呢。自己去二管事那里领一顿鞭子。”
“呦,我的大姐啊,我就免了吧,二管事那鞭子可比我大姆指还粗,我怕这顿鞭子下来,就要趴炕上躺个十天半拉月的,不如这样,我让阿玛给我一顿乱棒如何?”
小雅回身看去,进来的不是哪个胆大的仆役,而是自家的小弟,一时心烦不已的哼了一声道:“羊蹄,你个臭小子懂什么,快出去,少在我眼前转。”
那羊蹄竟是个人小鬼大的精灵鬼,学着大人的样子背着手一摇一摆的围着小雅走了一圈,又抬手闻闻,“不对啊,我这身上香喷喷的,哪里来的臭味,姐姐不信可以来闻闻么。另外,我不在你面前晃,难道要去阿玛那里讨一顿乱棒来吃?我胆子小,可是没那个血性。”
听到弟弟张嘴闭嘴的围着乱棒绕,小雅杏眼圆睁,突地站起身一把扭住了羊蹄的耳朵,“臭小子,还敢顶嘴了,在老娘面前撒野,你还早的很呢。”
羊蹄被人抓住了细嫩地耳朵。立时手脚乱摆龇牙咧嘴地叫嚷起来。“姐姐。姐姐快放手。要掉了要掉了。”
见着弟弟这般地无赖劲。小雅也是一时没了法子。松开手重新坐下。无奈地摇摇头:“看看你地样子。哪里有半点阿玛地英武样子。以后我们这家可是要你来当地。”
提到两人地父亲。羊蹄竟是撇撇嘴。“英武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撵到这鸟不拉屎地鬼地方了。连个像样地官职都没有。更不要说统兵出征建立不世武勋了……”
啪地一下。小雅一巴掌打在了羊蹄地脑后上上。“闭嘴。有你这么说自家阿玛地么。你这可是大不孝。以后这种话一个字都不要提起。”
羊蹄捂着头不服气地嘟着嘴嘀咕道:“说说又能怎地。我说地这些可都是实话。平日里阿玛不也是这样说自己地么。再说了。那些个孝不孝地都是汉人宋人地说道。我们女真人崇敬地是大英雄。是好像玛法王爷一样征战万里。将个宋人皇帝追到下海地英雄。最好是想太祖武元皇帝那般英明神武开疆拓土地大英雄。”
看着羊蹄说话时候眼中好似冒出小星星地样子。小雅无奈地叹口气。她太清楚自己弟弟地喜好了。对于生在没有战争威胁。不用为生存发愁时候地男孩。崇拜一个大英雄自然是水到渠成地事情。而且。他们地父亲似乎还有意放纵羊蹄地这种崇拜。全家上下。也只有她。完颜芷雅一人。才对现在这种平静地日子分外喜欢。因为她平时听了洪过说地故事。在汉人地书里。战争伴随了太多地悲欢离合。太多地杀戮和暴行。
一想到洪过,小雅心中又是一阵大恨,这个家伙怎么如此不识抬举,自己好不容易将父亲说动,这才应允了让他来教导羊蹄他们几个小子,偏偏那个该死的家伙……想起洪过拒绝时候的样子,小雅就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即便真的不想作西席,大不了一句话拒绝就是了,怎的那般多话,竟把父亲惹火了。
要知道,父亲当年可是在羊蹄这般年纪,就跟随祖父大人出外征战,生生厮杀了十来年时间,若非如此,在父亲这个年纪的女真人,许多怕是连孙子都抱上了,何至于才只有一女三子寥寥四个子女。
小雅正回忆的当口,那羊蹄又继续道:“即便阿玛生气,也不会给我一顿乱棒,我放心的很。”
听着活宝弟弟张口闭口不离乱棒两个字,小雅气得怒从心头起,猛地一个脆生的扔在羊蹄后脑,“那我这个作姐姐的今天就赏你一顿乱巴掌,看你还敢不敢在这里贫嘴,滚,惹毛了姑奶奶,今天晚饭没你份。”
羊蹄被姐姐这通好打,急急抱着头哧溜一下钻出书房,临了缩在门外还笑嘻嘻的道:“我滚就是了,不过呢,姐姐的客人我就不负责通禀了。”
客人?小雅狐疑不已,自己长年住在这庄院上,基本与上京的那些宗室家的郡主县主们没有什么来往,有限的几个朋友也没有跑出百里来看自己的道理,还会有什么客人呢?突然小雅想起一个可能,可是,又想想那人昨日烈性的样子,自己都感觉不大可能,可是,又可是,万里不是还有个一么,如果真的是他呢?
小雅再也坐不住了,在羊蹄没反应过来前,急急出手,一把拎着弟弟的耳朵,压低声音道:“是谁?”
“哎呀呀,疼,疼……”羊蹄一阵鬼哭狼嚎,就像是过年时候马上被宰的猪羊发出的声音,看的书房外的那些个仆役们脸上憋着古怪的表情,难受的紧。“姐,你这是问话求人的态度么。再说了,下人们可都看着呢,”羊蹄漫天嚎叫的样子真真说不出的好笑。
小雅可不会被弟弟这般样子糊弄过去,一把拎着弟弟返回屋内,“我这不是求你,我是命令你,要是不说,很好,从今天起五日内,你这小子甭想再吃到一口热乎的。”
羊蹄的脸色唰的变白了,他明白,自家姐姐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别看父亲小妾不少,所谓的侧室也有好几个,偏偏没有正室受过封号的王娘,整个家都是由眼前的姐姐在作主,所有仆役心头最最害怕不是那个平时冷气逼人的王爷,而是这个精灵古怪还不到十五岁的小郡主,唉,历朝历代,手里握着钱袋子的人都是爷爷啊。
羊蹄急急的道:“就在门厅外,村子里的一个猎户,说是来求你救命的,阿玛说让你处理。”
小雅心头一跳,随即神情一黯:竟然不是他,唉,也是,昨天刚刚挨了一顿结实的,今天怎么会恬着脸来见自己,若真是这样,怕是自己心里第一个会瞧不起他了。如此想法出来,小雅淡淡的道:“求救求到芮王府了,也罢,既是阿玛的吩咐,我就见见他。”
羊蹄如同得了大赦一般飞快的跑出书房,却在心里偷偷得意:嘿嘿,这种小事由我羊蹄大爷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等下叫大林子好好向我赔罪,敢瞧不起羊蹄大爷,完颜羊蹄以后可是要当大英雄的,这点小事怎会办不到?
过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芮王府的前厅一阵人仰马翻,王府的大小姐急的几乎跳起来,一边飞奔回内宅一边还在吩咐着家仆备马。
看到这个情形,那个芮王爷摇摇头,指着乖乖站在一边的羊蹄道:“去跟上你姐姐,别让她出什么意外。”
羊蹄一脸的不乐意,嘴里嘀咕着:“就她?她出门去,害怕出意外的不应该是她吧……”随即看到自己父亲投来的严厉目光,羊蹄不得以磨磨蹭蹭的出去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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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秉德坐在马车里,随着车子的晃动好似睡着了一般,手里抱着的铜手炉已经慢慢冷却下去,可是车外的仆人不知道自家主人是不是真的睡过去,愣是谁也不敢进来为手炉添炭火。
眼看着芮王府那巍峨的院墙隐隐入眼,所有家仆心中长出一口气,这都快天黑了,终于看到芮王府就算是看到自家的庄子了,手炉的事情也可以放放,过后不必担心被冻坏的主人责打了。
虽然身体疲惫,可是完颜秉德的头脑异常的清醒,这已经是他一月内第四次返回自己的庄园了。
当年接手祖父的产业时候,秉德只得到了这个偏远的庄园,其余部分不是被那些朝中贪婪的王爷官员刮的干干净净,就是被族里那些个成天哭穷的家伙合起伙来分掉,是啊,想当初完颜粘罕是何等威风,手握朝中重权不说,还在地方上开府一方,霸住燕京这个肥的流油的宝地,兵力权势足以与金国皇帝抗衡,这样的权臣家里还不穿的是绫罗绸缎用的是金碗金床金马桶啊。
虽然皇帝合剌开恩,为粘罕的子孙留下部分产业,可是,也不想想粘罕是怎么死的,那可是被熙宗皇帝下了大狱生生气死的,对付这样一个过气的权臣家族,完颜皇族的人还会客气么,能把个偏远的庄子留给作为粘罕嫡孙的秉德,就已经是皇帝开恩了。
在自家的庄园里躲了足足两年,秉德才找到机会重新入朝为官,他将对熙宗合剌的仇恨深深埋在心底,反是在表面上对皇帝合剌愈加的恭顺,便是挨了廷杖被打得半月下不了床,也不见他说出一句怨言,直到与完颜亮合谋的那一天,这股子仇恨才如火山喷发一样猛烈爆发出来。
从秉德回朝做官后就再也没回过松蓬山下的庄园,他压根就不愿回想这个地方,因为这里代表了他一段羞辱的经历,更是一股刻骨铭心的仇恨。
现在,为了另外一段仇恨,秉德又不得不回到庄园,因为在上京的眼睛耳目实在太多了,说不好这些耳目都是属于谁的,无论是谁的耳目发现了他的密谋,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只有在这个偏远的庄园里,秉德才能放心大胆的谋划自己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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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二十八章 心事(下)
大事,完颜秉德一想到这里就在心头泛起阵阵愤怒,没错,他是在愤怒,却又无法喧诸于口,一想到去年岁末发生在宵衣殿的一幕,他的身子就微微颤抖起来,在完全没有防备之间,他就被人欺骗和利用了,同时也是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原先心中继承皇位的两个最佳人选,竟会一齐出事被完颜合剌处死,事实上,那个今天站在乾元殿发号施令的人一早就在布置和算计,利用事成后大家松懈的机会猛一发力,从所有参与那场阴谋的人中间同颖而出。
若是洪过能听到完颜秉德的内心独白,一定会嗤笑声:“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只可惜,完颜秉德认识到这条铁律的代价实在高了点。
“这次终究不能让旁人沾了便宜,总要扶上去一个自己个信得过的人才好。”想到这几个月做的布置,秉德心头稍稍平静下,只是,一个隐隐的念头躲在心底深处,随着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目标,开始慢慢生长壮大。
就在秉德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突然一顿而后生生停了下来。不用秉德去问,自有家奴上来禀报,竟是几个骑马的人斜刺里冲出来,将第一辆车的马匹惊到了。
秉德微微不悦,随即脸色舒展开,“竟是芮王家的郡主?请她过来叙话。”
完颜芷雅被领到马车前就猜出了车队主人的身份,事实上没什么可猜的,能在尚未化冻就来宋王庄的女真贵人,除去自家人就是村北庄园的主人了,普通客人谁选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