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楼十二宫-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还给你!”奕钦摊开手,目光中情绪翻涌着,很快又归于平静。
钟琉璃夺过玉簪和玉佩,慢慢将承影收回。
今晚的变动让承影很不满,尤其连续两次出鞘都未让它饮血,就这样让它回去当然很不开心,它明明已经多次感受到了钟琉璃身上的杀气,也不知她为什么又生生压了下来。
“叮叮”
承影不甘的轻鸣着,似乎在向钟琉璃抗议。
钟琉璃将真气逼近手掌,冷呵,“回去!”
奕钦微微敛起双眼,看着钟琉璃的手掌,神色凝重,“它的戾气太重了,总有一天便是连你也控制不住它。”
钟琉璃猛地回头,看向奕钦,“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绝不相信奕钦只是一个简单的皇,当初在四海镖局的时候,越王对他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试问一个王爷何必要对一个比他还的皇卑躬屈膝,逢迎讨好。
而且赤三爷对奕钦明显有些忌惮,他一开始就拒绝了越王爷要探视矜宁的要求,但是第二次,因为奕钦的突然到来,他同意了,顶着四海镖局所有人的不理解和埋怨。
可是最后,赤三爷还是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也许,是赤三爷已经猜到了什么,所以才会那么快就被人灭口了,那么他所猜测的是不是与奕钦有关呢。
钟琉璃不由再次想起了落绯烟让弗宜传给她消息,关于江湖中人皮面具的事情。
“你方才有话与我,不知是什么话?”钟琉璃问道,她倒是想听听这个人究竟要什么。
奕钦仰头看着天空,今夜的是下弦月,星光很少,夜风带着凉意。
“顾矜宁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四大门派的高度重视,尽管她已经被你救走了,但是中秋少林的‘屠魔大会’并没有因此而终止,至于这其中的原由,我相信落绯烟可以帮你查到。”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钟琉璃问他,她可不相信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奕钦低头看着钟琉璃,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柔很柔,像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月光,柔软清冷,“因为我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
温柔的话语犹如一把尖刀,带着一招毙命的锋利,有时候,温柔才是最可怕的陷阱。
钟琉璃愣了愣,确定对方没有开玩笑之后,便冷笑着不屑道,“你放心,我钟琉璃绝对会比你们后死。”
钟琉璃甩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就离开,她一刻也不想与这种待在一起。
“我们会再见面的。”
身后传来奕钦的话,钟琉璃却头都懒得回,加速了步往客栈飞去。
正文 第九十九章正式见面
客栈内灯火通明,二趴在柜台前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他猛地醒了过来。
“呀,客官您可回来了。”二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兴奋地迎了过来。
钟琉璃点头,看了眼楼上,“雨家大姐可离开了?”
“离开了离开了,不过跟雨大姐一起走的公让的带句话给您。”
“什么话?”
“那位公,让客官您今晚好好歇息,明日他会派人来迎接您过去。”
钟琉璃点头,“我知道了,去给我打桶热水来。”
“好嘞。”
烛光摇曳,不算宽敞的客房内雾气弥漫,将烛火渲染的越发朦胧。
钟琉璃躺在洒满了花瓣的浴桶内,眯着眼睛休憩。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许久之后,桶内的水已经渐渐失去了热气,钟琉璃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下雨了”
她叹了一声,起身间带起一串水花。
奕钦果然不是什么好人,那玉簪经了他的手,回来就断了。钟琉璃将碎片打赏给了二,心里却将奕钦那人又恨了一分。
第二日
雨还在下个不停,路上的行人也较昨日少了许多,街道两边的摊稀稀落落,摊主缩着脖蹲在摊后面躲雨。
自从知道钟琉璃与雨芳菲相识之后,客栈上至掌柜,下至二,都对她格外殷勤,得知今日钟琉璃要去赴约,二更是从后面拿出了一把油纸伞递给钟琉璃。
钟琉璃扔给了他一些碎银,算是将这把伞给买下了。
来接她的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是叫玉西,生的倒也伶俐,就是话有点呆呆的,总觉得不利落。
“钟姑娘,您、您不坐马车吗?”玉西奇怪的问。
外面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脚踩上去,更是泥水四溅,鞋裙准要湿一大片,这个钟姑娘可真奇怪,不爱坐舒服干净的马车,偏要徒步走过去。
“不坐了,走吧。”钟琉璃撑开伞,率先走进了雨里。
玉西没有办法,只能让车夫赶着车跟在后面,他将裤塞进了靴里,又从马车里找了把伞出来,亦步亦趋的跟在钟琉璃身后。
“姑娘,胭脂,我这儿有上好的胭脂,您要不要看看?”
“这位姑娘,看看我这布匹吧,江南上好的绸布,您看看!”
天色阴沉沉的,空气中到处都是冷飕飕的凉意,贩们好不容易瞧见了一个步调散漫的女,便不断吆喝着,想要吸引这位女的注意。
钟琉璃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慢悠悠的往前走,偶尔碰到有趣的玩意儿,她也会停下来,站在摊前面细细翻看一番,但从头到尾,都不见她买过一样东西。
玉西歪着脑袋,打量着钟琉璃,心里只道,这个钟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就像是庙里供奉的仙女一样,他以前还一直以为雨姑娘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没想到钟姑娘才是。
“你叫玉西?”
“啊?”玉西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自己,立刻点头,“嗯嗯,的叫玉西,西面的‘西’,是主赐的名字。”话着,还透出一股得意劲。
钟琉璃手上正摆弄着一串檀木念珠,贩主热情的给钟琉璃介绍着这串念珠的来历,从材质到加工,再到关于它的传,絮絮叨叨,的跟真的一样,有板有眼。
“多少钱?”
一听这话,贩瞬间两眼放光,他搓着手瞟了眼跟在钟琉璃身后的马车,咽了咽口水,摆出三个手指头,“三十两!”
钟琉璃点头,将念珠扔给玉西,头也不回,“送你了。”
玉西还没来得及欢喜,就被贩主一脸谄媚的逼着掏出了三十两银!
三十两啊!
玉西心疼的都要哭了,他每个月的月钱也才十两。买这个破东西居然一下就花光了他三个月的月钱,天知道他要这个念珠做什么,他又不当和尚!
气愤心痛之余,玉西又不敢埋怨,虽然恨死了这串破念珠,但也不舍就这样扔掉,毕竟花了他三个月的月钱啊。纠结无奈之下,只能将这念珠心的套在手腕上,安慰自己就算是破财消灾了。
两人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
钟琉璃看了眼高大朱红的大门,摇头唏嘘,可真大气。
“吱呀——”
朱红色大门徐徐打开,玉钧珩带着一群人从里面迎了出来。
“你来啦。”玉钧珩看着站在雨伞下的钟琉璃,似乎也不意外。
钟琉璃点头,上了台阶,“你何必亲自来迎。”
“规矩总是不能废的。”玉钧珩固执道。
钟琉璃点头,也不与他争辩。
这栋宅虽然很大,但看得出玉钧珩并不时常住在这里,由着管家在前面带路,玉钧珩陪着钟琉璃,再加上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大厅走去。
“你们现在这里候着,稍后我有事要宣布。”玉钧珩朝那群人吩咐道。
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虽然年龄性别都不相同,但全都锦衣华服,穿金戴银,显然都是极为富贵之人。
玉钧珩吩咐大弟玉航在书房门口候着,便与钟琉璃进了屋。
他的脸色并不好,每走几步甚至都要迅速喘息几声,一走进书房,他就栽倒在椅上,剧烈的喘息起来。
钟琉璃忙将自己的真气输传到他身体里,有了真气的平衡,他总算呼吸顺畅了许多。
“怎么病的这么严重?”
钟琉璃无奈收回手掌,为他倒了杯热水。
玉钧珩闻言,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拍着身边的位置,“过来坐着。”
钟琉璃坐了过去,与玉钧珩面对面。
“她知道吗?”
这个她,自然是指雨芳菲。
玉钧珩点头,随即又笑着耸了耸肩,露出无奈的模样来,“她知道,但是她并不知道我这病,到底有多严重。”
钟琉璃斜了他一眼,“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了,我这病拖拖拉拉也五年了,其实我早就该死了,只是谁让你一直不出现,没办法,我就只能继续熬着呗。”
明明是在讨论他的生死,当事人却表现的比任何人都坦荡无畏,好像现在讨论的话题是他昨晚吃了些什么,可还合胃口一样。
五年前啊。
钟琉璃心中一片酸涩,她怎么可以以为玉钧珩真的有那般通天的本事在那场劫难中完好无损的隐匿下来呢。
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所以没有办法去练习颜楼的魅影心诀,即使他也很努力,即使他也天赋过人。
可是一如娘亲所,有些人,上天不允许他太过完美,因为太过完美,连老天爷,也是会妒忌的。
“可知道是谁伤的你?”钟琉璃问他。
玉钧珩点头,看着屋外绵绵不断的细雨,他的目光变得忧伤而沉重。
“当初得知楼中灭门惨祸之时,我正在陶辛镇,消息方才传到我手中,便突然出现了一批黑衣人,那些人武功路数很奇怪,像是柔和了百家之长胡乱拼凑而成一样,但他们的招式更加阴狠凶残,随行的二十几个弟,几乎全部丧命。
幸好我对陶辛镇格外熟悉,慌乱之下便在剩下的三个弟掩护下逃了出来,本以为出了陶辛镇情况会好一些,没想到事情远比我想的要更加严重,那些曾经名不见经传的门派,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居然突然就凝聚了起来,四处集结着追查我的下落。
在一次的打斗中我受了伤,滚到了山崖下捡回了一条命。是芳菲找到了我,并动用了雨家的势力将我接回了金灵。大夫,我的脑,撞伤了,里面堆满了血块。”
玉钧珩指着自己的脑袋,浑不在意继续道,“他我最多活不过两年,可是你看,我硬是熬过了五年呢。”喜欢的话记得收藏加入书架哈,么么哒!
正文 第一百章真相大白
“不过我没让大夫告诉她实情,怕她受不了,你别看他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其实最胆爱哭了。唉,我宁愿做生意亏损千万,也不愿对着嗷嗷大哭的她。”
玉钧珩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实则眼中的笑意和宠溺却无法掩藏。
他是那般的精明一个商人,在生意上更是一个以“一毛不拔”而出了名的主儿,此刻他却他宁愿亏损千万,也不愿雨芳菲流一滴眼泪,他不是当真奈何不了爱哭的女人,他只是不愿意那个女人是雨芳菲而已。
钟琉璃心中五味杂陈。
“那一日她约莫是知道玉航他们失败了,其实她也是傻,堂堂的颜楼少主又怎么可能是玉航他们那群初出茅庐的少年能够应付的。她急匆匆来找我,那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狠绝,我还以为她是发现了我隐瞒她病情的事情。
正想着去哪里避避风头,她突然就流着泪跪在了我面前,少主,你不知道,我当时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响,完全懵了。
可是当我听完她的话之后,我居然暗暗松了口气。”
玉钧珩想起了那一日的经过,不由捂着面摇头笑了起来,“她的性就像是草原上的野马一样,烈的很,也不晓得这世上除了我还有没有人降得住。”
钟琉璃握紧了手掌,努力让自己表现的镇定,“江湖中不是有神医吗?或许事情没那么糟糕。”
玉钧珩摇头,饮了口茶,不紧不慢,“神医能解天下毒,可是少主,我这可不是中毒啊,我伤的,是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脑袋。
“所以少主,我时日不多了,也许今日,也许明日,我一闭眼,就再睁不开了,以前,我很怕自己就那样糊里糊涂的去了,所以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厮将我喊醒,然后对着漆黑的窗户,一坐就是一晚上。不过现在好了,有了你,我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玉钧珩眨了眨眼睛,一脸轻松的摊手。
其实钟琉璃早就猜到了玉钧珩的意思,在她进门看到那么多商贾的时候。
“可是我不懂做生意。”钟琉璃苦笑着道。
舞刀弄枪,夺人性命,她会,但是做生意,抱歉,她还真不会。
玉钧珩斜了眼钟琉璃,有些鄙视,“我也没觉得你会,你放心,我等这一日等了五年,怎么会不给你铺好路呢。”
钟琉璃抿了口茶水,杯中的茶水已经有些冷了,喝到喉咙里,冷的激起一层疙瘩。
“那你可想过你自己?”钟琉璃看向他,五年了,他可以给她安排好所有事情,那他自己呢,明知道自己身体已经不行了,他可曾想过自己。
“我?”玉钧珩一笑,满怀憧憬的道,“我卸了重担,就去找个风水宝地,盖一间茅屋,然后每天起来就去门前的空地上挖坑,等那坑挖的差不多了,就自己躺进去,看着蓝天白云,然后静静的睡过去。”
到这里,玉钧珩似乎有些跃跃欲试了,他起身,打开窗户看向屋外的细雨,突然间,他浑身僵硬起来。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死吗!?”
雨芳菲也不知在雨里站了多久,她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水滴顺着她的头发一点一点的落在地上。
在蒙蒙的秋雨中,她像是一只无路可走的猫,在冰冷的雨水中瑟瑟发抖,却固执着不肯靠近。
玉航站在旁边,身体一动不动,眼睛里满是愧疚,雨大姐的脾气,除了主人,谁也没办法啊。
钟琉璃看着玉钧珩,暗暗叹息一声,即使他对生死已经豁达到如此坦然的地步,在爱情方面,却依旧无法看透。
“雨姑娘,有什么事何不进来再。”钟琉璃朝雨芳菲喊了一声。同时指尖凝聚起了一股真气,直接射入了玉航的肩膀。
玉航闷哼一声,右脚趔趄了一下,站稳之后立刻扭了扭身上的关节,总算是解了穴道。
“既然来了,便进来吧。”玉钧珩悠悠的叹息一声,转身亲自将房门打开。
一股清冷的寒气随着敞开的房门涌进了书房里,钟琉璃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雨芳菲每走一步,她的脚下就会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浑身的衣物湿哒哒的黏在身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这是我的衣物,你进去换了,不然该染上风寒了。”玉钧珩从书房里面的屋里拿出一叠衣物递给雨芳菲,看着她冻得有些发紫的唇瓣,玉钧珩心口不由得一紧。
“你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没救了?”雨芳菲紧紧抓住玉钧珩的胳膊,双眼满是泪光,几近祈求的问他。
玉钧珩帮雨芳菲挽起她耳边的碎发,笑的温和,“你去换衣服,换完衣服我就告诉你。”
雨芳菲深深的看着玉钧珩一眼,咬着唇转身朝里面的屋跑去。
玉钧珩与钟琉璃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真相就像是你想要死命掩藏住的火星,越是掩藏,最后那团火,烧的也就越旺盛,到时候想要灭掉都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