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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颜楼十二宫-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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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破风的声音,他知道,可是他的面前已经有两柄长剑刺了过来,他的腿已经挪不开步了,要抵挡也来不及了。

    “不要——”

    “唔!”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有什么东西撞了过来,范七站不稳,往侧边倒了过去,这一瞬间,他听见了痛苦的呜咽声,还有什么重物地面的声音。

    用力甩了甩脑,范七努力的朝前看去,他看到一个灰色的身影躺在自己方才站的位置,一动不动,而他的,蜿蜒出了数道红色的河,一直往前延伸着,直到自己的脚边。

    范七想要话,一张口,却只能发出一阵接着一阵的咳嗽声,他捂着胸口,恨不得将内脏都要咳出来。

    “你杀了我们四个人,这下,总该轮到我们杀你了吧!”

    隐约间,范七只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了过来,耳边全是嗡鸣声,双手已经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眨了眨眼睛,终于缓缓闭上了。

    “你、你是、你是绾——”极度惊恐的声音。

    回应的声音却阴冷至极,“我不想杀人,滚!”

    最后的意识里,唯有记得这模模糊糊的两句谈话,再多的,却是听不清了

    范七再次醒来之时,他已经置身于自己的那个山洞里了,身侧,空无一人。

    他寻遍了整个山头,唯见到矗立在山洞门口的一个墓碑,是用上好的大理石雕刻的,他曾经在镇上的一家店里见过,听是很贵,有钱人家才用得起这种墓碑。

    这些日以来,他跟着绾溪一边学武,也认了一些字,墓碑上的字很简单,四个字,八之墓。

    多余的,却是没有了。

    范七站在墓碑前,坟包上的泥土还是新泥土,上面摆放了一层碧绿的松柏。墓碑前面放了一叠桂花糕,糕点已经凉了。

    晨起的风横贯而来,穿过的丛林,穿过范七披散的衣袍,将胸膛中唯剩的一丝温度连着夏季的酷热,尽数吹散。

    他呆呆的看着墓碑,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流了下来。

    八终于还是死了。

    而那个女人,那个叫绾溪的女人,不知所踪。

    若不是见到她留下来的一封书信,范七还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酒能醉人,但酒既醒了,那梦也就醒了。

    范七抬起手臂,挡住了眼前刺眼的光亮。

    冰冷的夜风透过窗柩之间的缝隙,在屋里缠绕着,呼啸而去,一如那年山顶上的冷风。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范七问道,声音带着嘶哑。

    钟琉璃看向他,目光晦涩不明。

    绾溪啊

    没想到他竟是酉鸡宫宫主绾溪的弟,难怪年纪就有如此修为,果真是天意。

    若论年龄,十二宫中除了顾妗宁,便是酉鸡宫宫主绾溪年龄最了,但相比妗宁的成熟稳重,绾溪显得跳脱随性一些,与落绯烟颇有些相似,但又比落绯烟那完全任性妄为的性格又稍微循规蹈矩一些。

    若顾妗宁是由于上一代宫主的缘由而导致继承了宫主之位,那绾溪就恰恰相反,绾溪虽然平时有些疯癫不着调,但是在武功修为天赋上却比任何人都好,她天赋异禀亦不为过。

    同样的武功,同样的招式,别的师姐弟可能需要花两三天才能领悟的,她或许只需一眼,甚至只需某一个契机就能顿悟。

    在她十六岁那年,她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胆识和卓越的武功,以绝对的优势力压所有的师姐师兄,获得了酉鸡宫宫主的位置,成为酉鸡宫新一代宫主。

    或许真的是传中的慧极必伤吧,绾溪这人什么都好,唯有一点却成为了她的致命弱点,没错,她是个路痴,永远分不清东南西北。

    当钟琉璃听范七提及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这世上除了绾溪,怕是不会再有人会在一个林转悠数天而不能走出去吧。

    “她在信里了什么?”钟琉璃问。

    

正文 第两百一十四章好深的心计

    范七闻言,却是有些自嘲的笑了两声,“什么?无非就是让我以后勤奋练武,不可胡乱杀生,不可轻易伤人,来来回回,都是这些冠冕堂皇的言语罢了,你们江湖上的人不都爱这些假惺惺的话吗?呵呵。”

    绾溪为什么突然就离开了,范七始终想不明白。

    开始的那一年,他还在山洞里守着,想着兴许她会回来,毕竟那个笨女人是个绝顶的大路痴,如果没有自己,她若是再迷路了可没人会带她出去了。

    但是春夏秋冬,一个轮回过去,时光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耐心,那个女人留下来的那份书信也在他的拆拆叠叠之下,终于有日不堪折腾,碎了。

    八坟头上都已经长起了半人高的茅草,那一碟桂花糕早就烂的渣都不剩了。

    范七手中拽着的那几颗金豆终于花光了,他去当铺将洞里多余的衣服,鞋,锅碗瓢盆,都拿去当了,换回的铜板又在街上买了许多的馒头,回到山洞里,继续等。

    范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要等,等着那个女人回来,明明她的模样已经都渐渐记不起来了,可是如果不等她,他又该做什么呢?

    后来,有一天山洞外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与他一般,是两个穷困潦倒,身无分文的流浪汉,乞丐。

    他们看中了这个山洞,或许他们与范七想的一样,这个山洞位置隐蔽,冬暖夏凉,着实不错。

    起初,范七让他们滚。

    他们两个七尺男人,又岂会被一个孩童威胁,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当其中一个乞丐倒在地上,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时候,范七没有来得感觉到了一阵畅快,身体的七经八脉都好像是被打通了一样,浑身舒畅,体内压抑着的那股怨气,恨意,统统随着那鲜血释放了出来。

    本来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两人,后来发现,全部杀了也还不错。

    剩下一个乞丐刚开始还扬言要让范七好看,后来便开始求饶了,他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将脑门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哪怕是磕的满头鲜血也不敢稍微停顿。但是当他的一条胳膊被范七砍下来之后,他再次换了态度,他不在苦苦哀求了,他开始骂,骂范七是个杂、种,是个杀人魔,骂他心狠手辣草菅人命,骂他活该被家人抛弃成为乞丐,活该一辈受人白眼没人真心相待。

    兴许是他那一句话戳中了范七的内心,当时范七还没分析出来,只等着看到他如同上一个乞丐一般,双目眦裂,满脸惊恐的躺在血泊中,范七这才疲惫的瘫软在地上,脑中隐约的想起了当初那个女人留给自己的那封信。

    不可胡乱杀生,不可轻易伤人。

    “呵呵”范七摇头笑出了声。

    “她没过她想去哪里吗?”钟琉璃问。

    范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撑着椅,换了个坐姿,“不记得了,兴许有,兴许没有,谁记得呢。”

    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他怎么会费了心思去记得。

    “那你为什么去越王府?”钟琉璃继续问。

    范七睁开眼睛看向她,那双漆黑的双眼微微一眯,有些不悦,“钟少主知道的还真是不少。”

    钟琉璃对此讥讽的话不置可否,清冷的双眸中突然窜着一股揣摩人心的自信,,“当日还是林轻茵亲自找的你,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早就知道了你与颜楼的关系,所以才哄着你去越王府的吧,不过我奇怪的是,凭借你这般多疑又桀骜不驯的性,究竟越王府有什么东西,让你肯委曲求全了?”

    范七的双眼黑的仿若深潭,深潭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底下早已风生水起,暗涌流动。

    “绾溪可告诉过你,我们颜楼有一种功夫,这种功夫,可以窥探人心!”钟琉璃启唇莞尔一笑,兀自斟了一杯白水,一应而下。

    再抬眸,眼中含笑。

    范七蹙眉,虽是不甘被威胁,但是他更不想被人窥探了心思,便坦白道,“一年前,我曾听人,越王府抓住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就叫绾溪!”

    钟琉璃如墨的双瞳,骤然放大。

    范七继续道,“当时我也是听了姓林的那女人自己是越王府的,便动了心思,不过可惜,谣言终归是谣言。”

    兴许,那个女人早就死了也不定,毕竟,她可是颜楼的人,整个武林,整个朝廷,都是她们的敌人!

    “你从何处听了这个消息?”钟琉璃却不敢轻易放弃一丁点关于十二宫主的消息,她执着问道。

    范七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一个老乞丐身上,不过他已经死了,他也只是听了旁人口中那么一传,究竟事实如何,谁知道呢。”

    钟琉璃心中思量着,定要让落绯烟好好查查此事。不过及越王府,有个人她还真的要好好问问了。

    “林轻茵,你知道多少?”

    范七侧眸,嘴角淡淡一撇,“那个女人心思极重,她之所以让我进越王府,不过就是为了让我做她的替死鬼罢了,哼,最毒妇人心哪!”

    对于这一点,钟琉璃倒是赞同,回忆道,“当初她先是让你将奕琛的面具交给我,随后又让你扮作那厮的模样诓骗奕琛离开大厅,正好让我有机会扮作了奕琛的模样去救顾妗宁,而你,也因此得到了钥匙,这可真是下的一手的好棋啊。步步为营,一环接着一环,算的真是好啊。”

    范七冷嗤,“还不止如此,你可知道她让我复制那钥匙所为何事?”

    钟琉璃看他,兴趣满满。

    范七见钟琉璃那副看好戏听故事的模样心中不快,“她当时找到的是一个木匣,不过据姓奕的讲,那盒里应该有一个令牌!”

    “令牌?”

    钟琉璃蹙眉,这世间的令牌可多了,能让奕琛那如此紧张的,又会是什么令牌呢?

    二人这一番谈话直至时三刻方才结束,临行前,钟琉璃问范七,“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这一身的武功都是绾溪教的,若你无处可去,颜楼自当收留。”

    钟琉璃推门而去的时候,看到温岑宁正抱着双腿蜷缩在走廊下,像是一只流浪的狗,心翼翼,担惊受怕。

    钟琉璃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范七故事里的那个叫八的男孩。

    也不知范七将温岑宁留在身边是存了哪样的心思。

    罢了,还是让落绯烟好好查查越王府的事情,若是绾溪当真落入了奕琛的手里,此事可就麻烦了。会议终于写完了,有人在看文吗?好久没人留言了

    

正文 第两百一十五章听墙脚

    钟琉璃回到房间的时候,阿秀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睛,眯眼看了过来。

    “钟姑娘,你可回来了。”阿秀打着哈欠站起身道,又将灯火挑明了一些。

    昏暗的房间顿时亮堂了许多。

    钟琉璃将衣服,问道,“怎么没去睡着?”

    阿秀毫不在意的摆手道,“没事,我想等您回来了再睡。”

    钟琉璃也就没什么了,她知道自己与阿秀的身份毕竟不同,自己还未回来,就算再给阿秀一个胆,她也是不敢率先上床的。

    此事是她疏忽了。

    “不用伺候了,你去睡吧。”钟琉璃将挽起的头发悉数松了下来,长发披肩,在铜镜里隐隐约约能看清面部的轮廓。

    阿秀将温热的毛巾递给钟琉璃,她瞧了眼铜镜里面,艳羡道,“钟姑娘可真好看,早就听颜楼中人皆是绝色,如今阿秀可是坚定不疑的相信了。”

    钟琉璃接过帕擦拭了一番,难得揶揄的玩笑道,“颜楼不论男女,之所以皆为绝色,是因为练了魅影心诀的缘故,终归是源外因,但是你家主可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有他在,这世上还有谁敢自己是没人呢,都是不堪一提哈。”

    钟琉璃的狭促,虽然情真意切,但是阿秀纵感觉里面有一股酸味。

    不过阿秀对于钟琉璃的话却是非常肯定的,她重重的点头,“这当然了,我就没见过比我家主人还要好看的人!”

    见阿秀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钟琉璃好笑地摇了摇头,推了下阿秀,“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阿秀收拾了东西,回头见钟琉璃已经歇下了,便蹑手蹑脚的吹了灯。

    第二天,众人正在大厅里吃着早餐,一个男却从天儿降,直接砸在了桌上。

    一股扑鼻的酒臭味熏得众人连忙起身后退。

    “无名叔叔,你好臭啊!”余修童言无忌,当即捂着鼻嫌弃的嚷道。

    月止戈护着钟琉璃退居一旁,不悦的瞪着无名。

    无名嘿嘿笑了一声,目光涣散的瞅着众人一圈,最后落在了月止戈的身上,当即伸出双手,掰着手指嘟囔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算算,你算算是不是?”

    钟琉璃用手肘戳了一下月止戈,“他的意思是,明天就要失忆了?”

    月止戈点头,揉了揉眉心,朝黄琮道,“你把他带回屋里捆起来,然后浇盆冷水让他清醒清醒。”

    黄琮点头,轻车熟路的拎起无名上了楼去。

    阿秀也跟着过去了。

    “二,重新上一桌。”钟琉璃道。

    这不过是个插曲,很快大家就忘了,用完早饭之后,众人各有各的安排。

    月止戈要照看住无名,所以不能出去,桃言等人自然要守着。

    经过昨夜的长谈,范七也不知想清楚没有,用晚饭便与温岑宁一起回了屋。

    余修下午便要与顾妗宁一同去一叶渡了,钟琉璃也不忍心让他失望,便应了他,陪他去街上逛逛。

    “余四,我要这个!”余修指着面前的玩意儿,朝钟琉璃喊道。

    钟琉璃掏出钱递给那老板,“把这个给我。”

    老板高兴不已。

    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已经逛了大半个时辰,钟琉璃揉着,酸涩难受的很。

    可是瞧着前面兴奋地四处转悠的余修,钟琉璃不得不感叹,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啊。

    “修儿,我们逛了许久了,要不寻个地方喝杯茶吧?”钟琉璃笑问道。

    余修仰头看了眼自家娘亲,心里得意洋洋,没想到余四今天耐心这么好,直到现在才提出要休息,若是平常,恐怕早就不耐烦的扔掉了手中的东西吧。

    “好吧。”余修瘪嘴,勉强同意。

    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钟琉璃真是谢天谢地。

    “余四,我和顾姑姑去了那岛上,会不会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余修嚼着冰糖葫芦,漫不经心的问道。

    钟琉璃听得心头一颤,她停了脚步,看向余修。

    余修不明所以,抬头问,“怎么不走了?”

    钟琉璃摇头,在余修嫌弃的目光下还是拍了拍他的脑袋,肯定道,“怎么可能,只要娘亲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就会和落姑姑她们一起去岛上。”

    “月叔叔也会去吗?”余修期待的睁大眼睛追问。

    月止戈嘛?

    钟琉璃有些迟疑,“也许吧,这要看你月叔叔自己愿不愿意了。”

    余修轻哼,扬起下巴骄傲道,“月叔叔当然愿意,他了,他要跟娘亲一起去岛上的。”

    “什么时候的?”钟琉璃挑眉,她怎么不知道。

    范七白眼自家娘亲,“月叔叔那么喜欢娘亲,这还用他自己嘛。俗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范七觉得自己居然还能用了谚语,实在是了不起,当即趾高气昂的抬脚进了前面的茶楼里。

    络邑是各路英雄豪杰聚集的地方,又逢武安君招婿此等武林盛事,所以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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