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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麻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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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这才意识到,原来不是每个小姑娘都爱跟人挨挨靠靠搂搂抱抱的,便冲着珊娘吐了吐舌,笑道:“听说姐姐身体不好,在家养着病?姐姐是哪里不舒服?可千万要快些好起来,我还想趁着我在梅山的时候,找姐姐讨教讨教呢。”
    林如稚这有些过了头的热情,叫那前世因循守礼了一辈子,今生不过才放开了不到半个月的珊娘深感吃不消。她忍不住伸手悄悄抹了一下额,唇边仍挂着抹浅笑道:“怕是没机会了,我正打算申请休学呢。”——若不是休学一事还得经过五老爷的首肯,她早办了退学手续了。
    珊娘的话让林如稚吃了一惊,“姐姐打算休学?!为什么?”
    “我身体不太好……”珊娘顿了顿,忽然觉得,对着这么个一脸真诚的小姑娘说谎,实在有点……
    于是她装出畏寒的模样缩了缩肩,主动过去摸了摸林如稚的手,道:“你……穿这么一点点,不冷吗?”
    稚嫩的林如稚当即被她带开了话题,也反握住珊娘那有些凉的小手,道:“冷吗?这都开春了……啊,姐姐的手好凉。”
    “大概是我天生比较怕冷吧。”
    珊娘挑唇笑着,假借着问掌柜的话,从林如稚的手中收回手,指着一个嵌螺的木盒,和老掌柜讨论起这木盒的镶嵌工艺来。
    木器行后院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看着都不知道是什么用途,但珊娘却能看出来,这家店里应该有个喜欢拿树根做造型的师傅——这还真叫她猜对了。当她指着一个大树根,想要叫老掌柜帮她把这大树根做成桌子时,旁边一个老师傅都不需要掌柜的开口,就主动过来跟珊娘搭了话。
    之后,那个自来熟的林如稚和老掌柜便再没能插上一句嘴,只能呆呆听着珊娘和那个木匠师傅热烈讨论着如何雕琢那个树根。
    这木器店有两层楼,楼上和林如稚同来的人看到她竟去了后院,便派丫鬟过来把她叫走了。
    而虽说珊娘并不打算跟林如稚这么个“前世情敌”为敌,可她的存在,到底叫珊娘有种如芒在背之感。见她被人叫走,珊娘不由就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回身向老掌柜和老木匠描述了一遍她想要的框架样式。
    因着那个树根的事,老木匠对她颇有好感,便笑道:“不如姑娘把你要镶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小人也好提些建议。”
    珊娘原也是想到这一点,才把那三幅绣品一并带了来,此时忙命三和五福把那些绣品一一展开,就在那院子里,和老木匠讨论了起来。
    “这个猫趣图,我打算做成个玻璃屏风,”珊娘道,“框架不需要太过厚重,但要稳重结实,边框和底座最好能给人的感觉轻灵一些,这样才能配得……”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听到楼上的一扇窗户被人大力推开,然后一个声音甚是响亮地叫道:“你们快来看,那是不是玉绣?!”
    珊娘还没抬头,就听到林如稚压低声音道:“五哥,你太大声了!”
    珊娘抬起头,就只见二楼那大敞的窗内,站着个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的眉眼生得甚是张扬。而他身旁站着的杏眼女孩,正是林如稚。林如稚冲着珊娘尴尬地笑了笑,便拉着那少年的胳膊,将他从窗边拖开了。
    在这二人的身后,屋内隐隐绰绰似还有其他人在,却因光线不甚明亮叫人看不太清楚。
    珊娘的眉不由就皱了起来。她警觉地看了三和一眼,三和会意,忙和五福将那三幅绣品全都收了起来。
    那木器店的老掌柜也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却并没有向珊娘说明楼上那些人的身份,而是对她笑道:“姑娘若是要用到玻璃,我们店里倒是可以一并代…办的。之前也常有客人要做镶玻璃的框,故而我们店跟街东的那家玻璃店也有合作,姑娘若是愿意,只管把您这几幅绣品一并留下,等做好了,我们给府上送去……”
    若是没楼上那少年突兀的一嗓子,不定珊娘还真就依着店家的话那么做了,偏如今被叫破了“玉绣”二字,由不得已二世为人的珊娘不多心,便扯着唇角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还真就不太放心。我这东西虽不甚金贵……”
    说到这她才发现,她的语气太过生硬了。意识到林如稚的出现到底还是扰了她的心境,珊娘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肩背,重又笑道:“倒不是我信不过您,而是万一真有什么损伤,于您于我都不方便。”
    ——开玩笑!前世这种故事听多了,便是不被调包,到时店家只说是不小心弄坏了,就算赔个千而八百万的,珊娘也觉得亏得慌呢!
    珊娘的话音传到楼上,桌边坐着的二人中,有一人忍不住就笑了,拿脚踢着对面的那人道:“我怎么觉得,她这话的意思,是暗指你这店是黑店呢?”
    “你多心了。”
    对面那人交叠起两条长腿,状似无心地避开那只袭来的脚,端着杯茶盏淡淡应道。
    
    第十八章 好大的脾气
    
    “我再多心,也没你的心眼儿多。”
    林如轩笑着,故意伸长了脚又去踢袁长卿,却叫他再次避开了。
    仍和周崇站在窗边往楼下看的林如稚回头,正好看到了,埋怨着她三堂哥道:“三哥,你又欺负我袁师兄!”
    林如轩笑道:“那也得我能欺负得着啊!”又道,“倒是你,这么冒冒失失跑下去,也亏得那侯十三没跟你计较,不然显得你多失礼啊!”
    “怎么就失礼了?!”林如稚不服地从窗边回来,坐在桌边道:“我想认识她,偏你是个男的,没办法给我引见,我也只能自己去认识她了。”
    林如轩摇头笑道:“你当这梅山镇是京城呢?随便什么人都肯跟陌生人说话的!便是你是女孩也没用……说起来,我正奇怪呢,那侯家一向自诩名门世家,家里的小姐轻易都不许出门的,那侯十三更是侯家姑娘中最为贤良淑德的一个,所有会惹人非议的事都休想叫她沾边,却是不知道今儿这是刮了什么风,竟叫她亲自跑来街上。最离奇的是,你那么冒冒失失上去搭话,她居然还搭理你了!”
    却原来,这林如稚的父亲林仲海是梅山书院山长林芝的次子,如今在京城的皇家杏林书院里任教。林如稚自小跟着父亲住在京城,因最近祖母生辰,才随着父亲回梅山镇省亲的。
    林家是书香世家,林芝老爷子又是当世名儒,一辈子沉浸于教书育人的事业中;林老太太和老爷子夫妻同心,也是亲自披挂上阵,做了梅山书院女子学院的掌院。这侯珊娘便在林老太太手下读着书,因她刻苦,又年年得着第一,可算是林老太太的得意门生之一。
    前世林如稚回来探望老太太时,侯珊娘正乖乖在女学里上着学,老太太自是没理由在林如稚面前提及她;而这一世,却因着她“苦读导致病了”,叫老太太联想到自个儿同样学习成绩优异的孙女儿,便这么在林如稚面前提到了珊娘。
    那林如稚今年才十三,却已经是京城小有名气的才女了。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听着祖母夸奖珊娘,她心里难免有些不服,一心想要看看这梅山女学的魁首到底生得怎样个三头六臂。
    正巧今儿袁长卿要来镇上办事,她和林如轩、周崇闲着无聊,便都缠着袁长卿一同过来了。不想无意中就叫她看到,那店门外停着的马车上标着个“侯”字,再听着老掌柜招呼着来人为“十三姑娘”,她忙把同在梅山书院读书的堂哥林如轩拉过来认人。
    一年前,林如轩还跟周崇、袁长卿是同窗,如今则是在梅山书院男子学院里就读,跟女学那边的侯珊娘虽然从没直接说过话,可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倒也认识人。于是他这里才刚一认清来人,他那活泼的小堂妹就跟条鱼似的从楼上溜了下去,竟就这么兴冲冲地跟那侯十三搭起话来了。
    ——于是,便成就了这前世不曾有过的“历史性”会面。
    “瞧三哥说的,”听着堂哥好像对侯十三颇有微词,林如稚不由就瞪圆了眼,替自己才刚认识的新朋友打抱不平道:“我看侯姐姐性情好着呢,哪像你说的那样?!我这么冒昧跟她搭话,她也没嫌我失礼呢,从头到尾都一直是那么笑眯眯的。”顿了顿,又叹道:“就是看着好像身子骨不好,说是要休学呢。”
    那林芝老爷子有两个儿子,四五个孙子,偏偏两房就只有林如稚这么一个女孩儿,故而林如轩也很是疼爱自己的这个堂妹,见堂妹话里有不高兴的意思,便赶紧绕开了这个话题,心里却仍是对侯十三这人保留了意见。
    一旁,仍在窗边往楼下张望着的周崇突然道:“你们说,那到底是不是‘玉绣’?”
    “怎么可能?”林如稚头也不回地道,“如今这世上的‘玉绣’早被人搜刮光了,何况侯姐姐手里可是有三幅呢!若真是‘玉绣’,这‘玉绣’也太不值钱了。”
    林如轩也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可这‘玉绣’也不是哪儿都有的。何况,我看这玉玲珑已经算是件不错的寿礼了,太后那里应该也能交待得过去。再者,袁老大不是给你出了主意吗?在盒子上再添些花样,一样能叫你压过……呃,别人。”
    周崇扭回头,冲着林如轩不客气地一掀鼻孔,“老四就是老四,什么别人?!”——去年老四送给太后的寿礼就是一幅“玉绣”——“我就是要压过他,怎么着?!我大哥不能出手,原就该由我出面来压制他们才是,不然还真叫他们以为自个儿能翻了天了!”
    忽然,旁边一直没吱声的袁长卿清了清嗓子,“五爷,您怕是忘了,离京时您是怎么答应您大哥的了。”
    周崇一窒,看了袁长卿一眼,只愤愤地不吱声了。
    对面,林如轩则悄悄冲着袁长卿一竖拇指。
    他自以为自己做得隐蔽,却偏偏就叫周崇看了个正着。周崇那火爆脾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一甩袍角,道:“我还是不甘心,得去问个清楚。”说着,脚不沾地地跑下楼去。
    “哎!”林如轩和林如稚同声叫着,却已经晚了一步。这二人赶紧起身去追,跑到楼梯边,林如轩一回头,见袁长卿竟仍老神在在坐在那里喝着茶,不由一扬眉,“你不来?”
    “有你们就够了。”袁长卿笑道。
    这时,楼下已经传来周崇拦住侯十三娘说话的声音了,还有林如稚代为道歉的声音。林如轩再顾不得袁长卿,一跺脚,只得先下了楼。
    楼上,袁长卿听着楼下的对话,那眉忍不住就皱了起来。他想了想,到底有些不放心,便拿着那茶盏走到楼梯口,隐在高处探头往楼下看去。
    那急惊风似的周五郎不管不顾地伸着手臂拦下侯珊娘时,珊娘尚未反应得过来,方妈妈已经跟只护鸡雏的老母鸡似地,把珊娘和三和五福全都护在了她的身后。
    “你要做什么?!”她大声喝道。
    周崇却是看都不看向她,只隔着她问着珊娘道:“我问你,你那几幅绣品,是不是‘玉绣’?”
    此时林如稚已经追着周崇来到楼下,见状赶紧过去将周崇拖开,对珊娘歉意笑道:“姐姐勿怪,我这师兄打小就是急脾气……”
    “不是急脾气,是没礼貌吧。”珊娘不客气地道。
    顿时,店堂里为之一静。
    楼上,袁长卿探头往楼下看去,却发现那个侯十三被楼梯挡住了大半边的脸,只能叫他看到她那身浅紫色的衣衫,以及那含着笑意的一弯唇角。
    珊娘习惯性地抿着唇角,笑意盈盈地道:“便是要问人什么事情,总该先用一个‘请’字的。先生应该都是教过的,怕是时日久远,这位公子一时给忘了。”
    ——却是暗讽了周崇一记。
    周崇皱了皱眉,按照他的脾气,该当面就发火的,可看着对面女孩唇角那抹淡淡的笑,不知怎的,那火气竟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姐姐,真是对不起。”林如稚忙又推了周崇一把。
    周崇被她推得晃了晃,可被师妹拿眼神逼着,又怕她去老师那里告状,只得别扭地转开眼,到底含糊地嘀咕了一声“抱歉”。他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看在那个“玉绣”的份上,便又扬头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回答什么?”珊娘装傻。
    周崇的眉又拧了起来。可看看林如稚带着威胁的眼,他只好尽量保持着礼貌道:“请问,你那几幅绣品,可是‘玉绣’?”
    “什么‘玉绣’?”珊娘继续装傻。
    “就是你那几幅绣品。”周崇道。
    “我不知道什么‘玉绣’。”珊娘摇头。
    周崇没法子了,看看林如稚,对珊娘又道:“那么,我能看看你那几幅绣品吗?”
    “不能。”这一回,珊娘倒是拒绝得十分干脆。
    “为什么不能?!”周崇问。
    珊娘挑起唇角,“因为我不想给你看。”
    周崇一滞。他一向在京城霸道惯了,还从没遇见过珊娘这样敢当面跟他说“不”的。
    他这里才又皱了眉,就听得珊娘那里又道:“我不肯给你看,你是不是就想过来抢了?”
    周崇心里倒确实是转着这样一个念头的。他抬起头,恰好看到被婆子护在身后的女孩那微微上翘着的唇角,他的眉头不由就是一动。
    周崇身份尊贵,在京城时见多了以各种手段吸引他注意的世家小姐们,此时见珊娘这似含笑的唇角,便以为她也是那样的人,心下冷冷一哼,忽地就换上一副惫赖模样,带着那么几分不尊重,调笑道:“你给我看,我不定就不抢你的了。”
    珊娘却理都没理他,扭头仍是含笑问着老掌柜道:“贵店不会是黑店吧?怎么还抢客人的东西?”
    老掌柜站在他们身后,头上早冒了一层的汗——别人不知道眼前这位小爷的身份,他可是知道的,这位可是当今的五皇子,太子殿下唯一的同母弟弟……
    老掌柜忍不住抬眼看向二楼。二楼上,自家小主子也在,偏都这会儿了,竟也不下来……
    就在老掌柜盼着来个人解开眼前困局时,楼上终于下来了一个人——偏还不是他家主子。
    那人一边走一边笑道:“十三姑娘误会了,我这师弟没有恶意,他只是想要替家里长辈寻个特别的寿礼,见着姑娘手里的绣品出众,便想知道姑娘这绣品是哪里来的,若是可以,他也想买几幅回去讨好长上而已。”
    珊娘回头往楼梯上看去,那眼眸忽地便是一沉。
    ——来人她认识。
    不仅前世认识,今生也认识。
    来人是林如轩,梅山书院男子学院掌院林伯渊之子。
    珊娘年年都是梅山书院女子学院的第一,这林如轩则是打从京城回来后,便一直霸占着男子学院的魁首位置。
    而在前世,再过个一年半载,他还会和他的兄长林如亭,还有那一个月后也会入梅山书院就读的袁长卿,三人一同被人并称为“落梅三君子”。
    虽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珊娘和他彼此都算是认识,却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直接说过话……
    珊娘忍不住看了林如稚一眼——不想在遇到她之后,竟又出了一件和前世不同的事。
    而前世时……
    珊娘眼前一阵微微浮动。明明此刻她身处木器店当中,鼻翼间闻到的全是木料的香气,但不知怎么,那木料的香气中,她竟似隐隐又闻到一股醒酒汤的酸味儿……
    在那一世里,还年轻着的珊娘头一次得知林如稚的名字,头一次得知自己丈夫心里藏着另外一个人,便是从此人的口里……从喝得烂醉的林如轩的口中……
    她仍记得,那时候的她一心仍想要做个好妻子,所以得知袁长卿在书房招待他久不曾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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