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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麻烦-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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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之前珊娘已经替十四娘夫妻另外租了个院子,可因着好几年不见,且如今一个个也大了,渐渐的全都忘了小时候的龌龊,竟是相谈甚欢,珊娘倒不太舍得放十四娘走了,想留她在家里住下。如今的十四娘可不再是出嫁前那个眼皮浅的十四娘了,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袁长卿,她便机灵摇头拒绝了。书呆子毛晋倒还想再看一看袁长卿的藏书,不过显然十四娘才是家里做主的那一个,只道:“都在京里,什么时候不能来。”便硬是拉着她丈夫走了。
    客人走后,珊娘不禁跟袁长卿一阵感慨,道:“当初那样,如今这样,再想不到一个人能变成什么样。”
    袁长卿却道:“我倒没觉得她怎么变,还是那个脾气。哦,就是胖了。”
    珊娘忍不住一阵笑,拧着袁长卿的胳膊道:“你还记恨着她那年算计你的事?那原也是别人算计着她呢。”又感慨道,“想想真是奇怪,明明小时候一个个明争暗斗得要死,如今各自嫁了,倒觉得姐妹到底是姐妹,竟再想不起来那时候的不痛快了。”
    袁长卿一阵沉默。
    珊娘忽然想到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不禁替袁长卿一阵心疼。便是如今,他的两个堂姐跟他们家也不怎么来往的——当然,其实袁长卿自己的不乐意也占了很大的原因。
    她握了握袁长卿的手。
    袁长卿则缓声道:“人之所以会争斗,是因为有些东西只独一份,你有了,别人就没了。甚至还有那些有了想要更多的。而一家子姐妹住在一起,总难免会因着这样那样的利益相互争斗算计。彼此出嫁后,倒一下子再没了那些利益纷争,姐妹间的感情自然也就好了。”
    握着袁长卿的手,珊娘不禁也是一阵沉默。虽然他说得有点无情,可细想起来,却又确实是那么回事。有时候,甚至只是为了老太太的一句夸奖,她和七娘、十一娘之间都能逞上一番词锋……
    四月底放榜时,毛晋中了第二榜的倒数,只差几名就掉到了同进士榜。说实话,比起袁探花来,这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好成绩,可奇怪的是,十四娘两口子似乎对这个成绩很是满意。
    却原来,正如毛晋之前所说的那样,其实他并不想来考进士的,只是父命难为而已。要说起来,他一直都不是个有什么大追求的人,他最大理想,就是回家开个私塾,教两个童子清闲度日。偏自打他老子逼着他考中举子后,家里双亲听着亲戚们的忽悠,觉得他应该还可以再进一步,所以才逼着他进京城来试一试运气。
    叫珊娘更是惊讶的是,她以为,以十四娘当年那么爱拔尖的性情,怕也是个要逼着丈夫上进的,却不想那看着强势的十四娘,竟早已经潜移默化地被她那个温吞水的丈夫给影响了,竟也觉得在乡下自在度日才是最好的,倒嫌弃着京城的人多车多,闹得她头痛了。
    因此,那才一放榜,小两口就急急收拾行囊往家赶了。
    *·*·*
    随着新的一批进士们补充进朝堂,那朝堂上的气氛却是愈发地显得诡异了。老皇帝号称病愈,如今早已经正常上了朝,只那过分红润的脸色,总叫人疑心他是用了什么“仙丹”。
    老皇帝临朝后的头一件事便是训斥太子,且还把亲太子的好几个大臣都给撤换了。
    而自接到袁长卿的示警后,太子便一直在悄悄地探查着老皇帝的病情。只是,不管他再怎么想办法打听,却就是打听不到实情。直到这时太子和朝臣们才知道,原来早在大半年前,皇帝就不让太医院的其他人给他诊脉了,只御用着一个姓胡的太医。再细查下去,太子则发现,那个太医原来是四皇子推荐进太医院的。
    然后,五月初的一天,老皇帝突然在朝堂上昏厥了过去,于是朝政大权再次落进了太子的手里。许是太子感觉到了时间紧迫,这一次,他便不再收敛自己的势力,而是大力反扑,把才刚刚抬头的四皇子一系重重地打压了下去。
    偏没几天,老皇帝又再一次脸色红润地坐上了宝座。这一次,老皇帝气得险些叫人把太子爷给关起来,只是因为太子已经势成,叫他一时没了奈何,只能喝令太子在东宫闭门思过。
    因此,明明是风光明媚的五月天,京城人却纷纷感到,头顶上刮着阵阵的阴风。有那敏感而胆小的世家贵勋们,甚至借口今年夏天怕是会大热,竟在这末春时节里就带着一家老小下乡“避暑”去了。
    如今袁长卿仍借口他体内余毒未清,一直在家里“泡着病假”。只那每天有专人送来的黑匣子,却是一直不曾断过。
    太子被皇帝勒令闭门思过后的那几天,袁长卿总以一副若有所思的眼看着珊娘。便是他没开口,珊娘也知道,他大概是在琢磨着把他们母子送走的事,便对袁长卿嘻笑道:“你要是觉得没把握,就把阿好送走吧,反正我是不会走的。我就赖你护着我了。”
    袁长卿看着她的眼闪了又闪,笑道:“若是我身边还不安全,这世上就再没更安全的地方了。”
    
    第180章 ·叛

    事情的急剧变化,是在五月中旬的一天。那天老皇帝在朝上突然再次一头栽倒,只是这一回,他却是再没能醒来。
    这样的老皇帝自然是再不可能理政了。可国不可一日无君,谁为摄政,却又叫朝中诸臣吵成了一片。四皇子一系自然是想推四皇子上位的,可便是太子被老皇帝关了禁闭,他仍是国之储君,朝中那些没有被老皇帝肃清的太…子党们哪肯叫他们这般胡来。最后,还是宫里的老太后发了脾气,命人把太子从东宫里放了出来。
    只是,太后也暗底地警告了太子一番,说是不想看到一家人手足相残。于是,虽然太子重新掌了权,却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一时间,朝局倒显得异常的平静起来。
    而这平静,简直就是暴风雨前的可怕宁静。谁都知道,如今太子一系和四皇子一系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一切的关键就看老皇帝什么时候死了,以及死之前能不能醒来……袁长卿曾悄悄跟珊娘透了个底,若真到了那要命的关头,怕是太子也要行一些不轨之事的。而反过来,若是事情进展不如四皇子的意,怕要兴风作浪的,就该是四皇子了。总之,一场变故怕是再逃不掉的。
    然后,五月底的一天,果然,变天了。
    那天傍晚时分,忽然有个内侍带着一队禁卫来到袁长卿家里宣旨,命袁长卿即刻入宫。一向不多言不多语的袁长卿却难得地多问了那内侍几句,这才知道,原来是老皇帝醒了,命朝中所有官员全都去宫门前听宣。说完,内侍便一个劲地催着袁长卿。
    袁长卿的眼略沉了沉,也不再多言,回身就跟着内侍上马准备进宫。临走之前,他特意回头看了珊娘一眼。
    夫妻多年,他们早已经不需要用言语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了。珊娘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又眨了眨眼。于是袁长卿也冲她用力一点头,这才抖着缰绳催马前行。
    这里袁长卿的背影才刚消失在巷口,珊娘便立时吩咐了下去,一边派人去交好的各家传递消息,一边命毛大守紧了门户,她则带着袁霙上了那庭院后侧的小二楼。
    站在二楼的窗口,珊娘往窗下看去,见那往日里船来船往的金水河里竟忽然不见了一艘船影,便知道,怕是事情就要发生在今天了。
    而来宣旨的,是个不认识的内侍,且后面还跟着一队杀气腾腾的禁卫,便是此时没有袁长卿给她作解释,珊娘也知道,有动作的,应该不是太子一系。
    此时珊娘也只能安慰自己,自袁长卿中毒后太子就给他加派了暗卫,想来若是那些人中途想要图谋不轨,暗卫总能护得袁长卿的周全的。何况,京中少有人知道,袁长卿其实是文武双全,想要保命,以他的功夫应该是不差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李妈妈跑上楼来通报,说是五老爷带着太太和两位爷全都来了。
    珊娘还没迎出去,五老爷和五太太,还有侯玦全哥儿全都上了楼。珊娘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
    五老爷皱眉道:“长生进了宫,家里就你一个,我不放心你,原想接你过去的,太太说你身子重不方便,我想着倒不如我们过来更便宜一些。”
    珊娘想了想,点头道了声“也好”,又看着天色暗了,才刚要命人去传晚膳,却是才意识到,原来不是天色暗了,而是似乎真要有暴雨将临了。
    不一会儿,去别处传递消息的人也陆续回来了。原来不仅袁长卿,林如亭和大公主等也全都被宣进宫去了。至于方府,正好月底是忠肃伯的七十大寿,大太太便带着两个孩子去关外祝寿了,恰不在京里。
    天色一直那般阴到晚膳时分,大雨才无声无息地降下来。直到雨水浸湿了地面,天际才滚过头一道闷雷。而这场急雨,也只下了个晚膳的里间。这里众人才刚吃完晚膳,那骤雨就如它突如其来一般,又忽地嘎然而止。
    此时屋里早已经掌起了灯,珊娘临窗而坐,看着漆黑的窗外,心里忍不住想着袁长卿这会儿在做什么,之前有没有淋到雨,大概不会有人管他的饭吧……这么一通胡思乱想,想得她自己都忍不住撑着额头笑了。
    在她的身后,五老爷和五太太正小声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见她忽然笑了,太太便拉了一下老爷的衣袖,小声道:“瞧,说了叫你别担心。珊儿不是那种承不住的人。”
    珊娘听到了,回头看了一眼老爷太太,笑道:“今晚大家都将就着在这楼上住一夜吧。老爷要是累了,里间还有一张榻的。”
    虽然楼下袁长卿的书房里也有床,可她却不好让人随意进去。天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机密,虽然袁长卿不防她,如今她自己轻易都不肯进去的。
    老爷道:“无妨,倒是……”
    正说着,那楼板忽然重重地响了起来。
    五老爷一阵皱眉,起身出去看时,便只见五福挺着近七个月的大肚子,竟是以一般大肚婆没有的敏捷冲上楼来。在她身后,三和六安急得直叫唤:“慢些慢些!”
    珊娘见了五福,不禁一阵诧异,“你怎么来了?”
    五福如今已经快七个月了,早回家养胎去了——虽然其实她和炎风也就住在后面的下人院里,离着也不远。
    六安居然跑不过一个怀孕七月的妇人,这会儿才喘着气跑进屋来,正好听到珊娘问着五福的话,便抢着答道:“炎风把她送进来的,说是家里没人照顾,他不放心。”
    珊娘便知道,炎风定是领了袁长卿之命,要严守着家里,不好分神,这才把五福送到她这里来的。
    那五福冲上楼来才看到五老爷五太太,正不好意思地冲着老爷太太憨笑着。珊娘便冲她招招手,指着一旁的椅子站她坐了,小声笑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急脾气?万一磕着碰着,又得说你家炎风给你上‘紧箍咒’了。”
    要说几个丫鬟里,五福是最能说会道的一个,偏那炎风竟学的袁长卿的一套,看着沉稳内敛,真要跟人斗起嘴来,五福一点儿都招架不住。
    见五福回头往门外看,且六安还不高兴地抿着嘴,珊娘心里便有数了,却故意问着六安,“谁在外面?”
    六安撇着嘴道:“是巨风。”又道,“我叫他在楼下守着,没许他上楼。”
    珊娘听了,便和五福对了个眼儿。
    其实袁长卿中毒的那一天,六安和巨风是被人扒得衣衫不整摞在一起的。六安是被人打昏的,什么都不知道;巨风可只是中了迷药,神智还是清醒的。虽然后来花妈妈把六安重新整理好了,巨风那古板孩子却觉得他“玷污”了六安的清白,整天跟只小狗似地围着六安打转。偏六安如今十四五岁了,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林如轩的小厮围着她打转她不解其意,偏见巨风围着她打转,她却是误会了,竟悄悄动了心。而等她无意中得知内情,巨风又笨嘴拙舌地表示,他围着她打转只是想要向她道歉时,小丫头恼羞成怒了,从此再不肯理巨风。
    其实要说巨风对她没心思吗?怕也未必,不过是巨风都已经快二十了,六安才十四,怕是觉得自己这是老牛吃嫩草,才没敢往那方向想而已……
    就跟当初没有插手三和五福的事一样,珊娘也不打算插手六安的事,只在闲来无事时,很没良心地把六安和巨风的事当个消遣看着笑话而已。只是这时候她却是没心思再看这二人的笑话,便对六安道:“叫他上来。这里站得高看得远,他目力好,外面有什么动静也能先看到。”
    而六安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又很不高兴地进来了,道:“哪还用得着夫人吩咐,我找了一圈都没找着他,原来人家早上了房顶了!”又撇着嘴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怕摔着!”
    五福笑嘻嘻地扯了一下三和的衣袖。三和小声笑话着她,“你这会儿知道看她的热闹,倒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看你和炎风的热闹的。”
    正说着,不知哪里“咚”的一声炮响,惊得众人全都跳了起来。
    五老爷三两步冲出房间,站在前廊上探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便只见那高高的皇城城墙内,竟燃起了一片火光,也不知道是哪里失了火。
    珊娘跟出来,看着天际的一片通红暗道了一声:开始了。
    “开始了。”忽然,她的耳旁响起一声低语。她回头一看,却是侯玦。
    侯玦握着栏杆,正探着半边身子看着皇城的方向。
    珊娘的眼眸微微一闪,心里暗自点了一下头。
    侯玦似乎已经认袁长卿为他的目标一般,竟是处处都学着他,如今也已经连着两年都是杏林书院的魁首。且听五太太说,他还在自己的院子里竖了块箭靶,天天练着射箭,竟是也想跟袁长卿一样,成个文武双全的。
    也好。珊娘想,家里两个兄弟,一个从文一个从武,挺好。至于全哥儿,五岁的全哥儿如今才刚弄明白哥哥和舅舅的区别,暂时还指望不上他懂得太多,且由着他慢慢长大吧,不着急。
    她是因为由袁长卿透了底,心里有数才不着急的,那五老爷心里可没底,看着皇城里的动静一阵着急,道:“究竟怎么了?是谁要造反吗?”
    珊娘也握着栏杆道:“是有人要造反的。”只是眼下她也不知道,造反的人是四皇子还是太子……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
    他们正在前廊上看着皇城里的动静时,忽然头顶响起一声尖利的唿哨。珊娘吓了一跳,一抬头,便只见巨风翻身倒吊在廊檐下,对珊娘和五老爷道:“夫人快请进去,有人来了。”
    珊娘抬眼看去,果然看到那巷口外一道火把,急促地向着他们家的方向过来了,风声中隐隐还能听到马蹄声和喊杀声。
    她还想看时,侯玦已经过来握住了她的胳膊,凑到她耳旁小声道:“看来造反的是四皇子。”
    珊娘诧异地看向小小年纪的侯玦,笑道:“看来你跟你姐夫学了不少东西。”
    “也没什么,”侯玦笑道,“只是姐夫给我看了许多书罢了。”
    珊娘的眉头一挑,笑道:“你将来也打算走仕途?”
    侯玦却摇了摇头,“我不行的。”又看看珊娘道:“我可没姐夫那么多的心眼儿。我倒想像先生一样,做个授业解惑的先生。”
    这时,听到外面的热闹,小全哥儿和阿好在里间闹了起来,也想出来看个热闹。侯玦便冲着里间的小全哥儿一呶嘴,笑道:“那个才是走仕途的材料。姐姐没瞧见,阿好手里的好吃的都叫全哥儿给骗过去了。”
    因相信着袁长卿,便是自家被叛军包围了,珊娘都不曾有过一点儿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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