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之崛起-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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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抱着暖和的茶杯,列曼诺夫用非常肯定的口气说道。
“咱们来下盘棋。”
伏尔希洛波夫用手擦掉眉毛上的雪化成的水珠,没有抬头。
列曼诺夫从拿过棋盘,一边收拾着棋子一边说着。
“其实,相比于那些土匪,彼得堡更担心的是日本人,从01年直到现在,日本人频频在满洲活动,满洲的土匪,我说的是那些土匪,有至少一半都和日本人取得联系,日本人向他们提供武器、银元,日本人这么做……”
“那肯定是想和我们打一仗”
伏尔希洛波夫的眼睛紧盯着棋盘,然后冷笑道。
“这些该死的黄猴子,他们以为俄罗斯帝国是清国吗?他们是不是觉得我们拿那些土匪应对无力,所以才想趁火打劫”
“你知道的,事实并非如此”
列曼诺夫走了一步棋轻声说着。
“从去年7月28日开始,我们就和日本就满洲和韩国问题展开了最后一轮外交谈判,可是日本公使在圣彼得堡和拉姆斯鑫夫怎么也谈不扰。从十月起又在东京重新开始,虽说谈判一直都保密,报纸上并未报道,但你也是知道的,日本那只小麻雀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个强国,他们十年前打败了清国,可俄罗斯并不是清国,我们是不可能接受日本的敲诈的”
接边吃了几个子后,列曼诺夫在提到日本时语中带着嘲讽,几乎在说话的时候,他骨子里看不起那些亚洲人。
“即便是这场战争真的爆发了,这也是一场必胜的小规模战争罢了”
接连被吃了几个棋子后,伏尔希洛波夫气的把嘴鼓得圆圆的,用舌头弹出一个小烟团,扔掉烟头。
“说真的,我真的很佩服日本人的勇气,他们竟然敢挑战俄罗斯帝国,真不知道他们是疯了还是的傻了,也许他们的那位明治天皇,真的已经疯了,昨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副漫画,漫画上俄国巨人一口吞下日本小矮子,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肯定能轻松的击败日本人,真不明白为什么日本人竟然敢……”
“他们疯了,我们的那将皇叔上将,也疯了”
列曼诺夫坐在那卷起了香烟来,他盯着衣架上挂着的军装,那是一件少将的军礼服。
“如果他没疯的话,我这么一个将军,又怎么可能被派到这个该死的地方,原本,我是应该在奉天、旅顺或者哈尔滨的,像这个时候,也许我正躺在某一位夫人的床上,与她抵死缠绵来着”
“您小心自己的**……”
伏尔希洛波夫嘲讽地说着。
“也许会在冬天的时候长满菜花”
听着这个小少校的话,列曼诺夫并没有感觉到愤怒,而是用巴掌在靴筒上拍了一下,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要是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回到圣彼得堡,然后找到……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那个……”
他的话没说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长官”
士兵在报告时靴跟轻击一下,行了个军礼,然后他从文件包里取出了一份电报。
“奉天司令部的电报”
接过那份电报,列曼诺夫笑了一下,然后扭头看着伏尔希洛波夫。
“看……我猜对了,圣彼得堡需要用这几个人,向日本表明俄罗斯的态度”
电报递到了伏尔希洛波夫手中,他接过电报看了一下,电报的内容非常简单。
“处决日本间谍”
没有军事法庭的审判,也没有任何调查,非常简单的直接处决。
清晨下了一夜的雪停了,空阔的田野上静静的,除去风声哨声,再无其它的声音,一只鸟从树上飞开的时候,从树枝上带下来一点雪。雪有如白色的细粉飘扬下来,在树前站着两个发须凌乱的一身东北人打扮的东方人,两人的脸上带着些慷慨之色。
在距离这两人不过数米的地方,并排站十名松持枪站立的头呢羔羊帽俄国士兵,列曼诺夫则站在一旁,而伏尔希洛波夫则在那里宣读着一份命令。
“……横田省三、冲贞介二两名日本人,欲破坏我俄罗斯帝国南满铁路之设施,而潜入满洲,根据陆军刑法本应判处绞刑,此次由于沙皇陛下宽容与仁慈,特改判枪决”
卷起手中的“判决书”,这时临时军事法庭的根据电报的判决结果,伏尔希洛波夫走到树边,在他的旁边跟着一个头戴狗皮帽的中国人,看着这两个日本间谍,这是巡逻队三天前抓捕的两名日本间谍,他们试图炸毁注水站。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头戴狗皮帽的中国人将伏尔希洛波夫翻译成了中文后,横田省三看着前方说了一句。
“我的口袋里的还有一些卢布,希望能够帮我捐给贵国红十字会。”
从翻译那里知道这个要求后,伏尔希洛波夫不禁一愣,看了几眼这个日本人。
“我代我国人民谢谢你”
俄国少校的道谢却只是让横田省三一笑。
“我相信很快你们就会需要的”
伏尔希洛波夫并没有理会横田的嘲笑,只是又继续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想先喝一杯再死”
伏尔希洛波夫点点头,一个俄国士兵拿着酒瓶走到冲贞介二的面前。
“伏特加”
接过酒,冲贞介二喝了一大口,烈酒入嗓的火辣只让他差点没咳出来,喝完酒他看着伏尔希洛波夫。
“请让我给你们露国人一个忠告,满洲和朝鲜是亚洲的不应该由你们白来来统治,我们日本人就是流再多的血,也要将你们露国人赶出满洲想活命的话,就赶紧滚回露西亚吧”
躬腰站着的翻译比划手势把这个日本人的话翻译了出来,一个士兵骂了一句“该死的黄猴子”,就要冲上去时,却被伏尔希洛波夫伸手阻住了。
“我们也和你一样,都是效忠皇帝陛下的军人”
手一伸,两个俄国士兵拿着两条黑布条走到他们的面前,在将蒙上他们的眼睛时被两人摇头拒绝了。
“瞄准他们的心脏,这样他们就不会痛苦了,这样也能显出俄军的风范”
在伏尔希洛波夫对士兵作着训话时,横田省三和冲贞介二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冲着对方轻点下头。
“举枪、瞄准”
“大日本帝国万岁”
横田省三和冲贞介二两人高喊时,枪声响了,两人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上,列曼诺夫瞅了眼这两个已经被处决的日本人,唇角一扬冷笑了一下。
“愚蠢的日本猴子”
彰武县,这座光绪二十八年建县的地处柳条边栅彰武台门之北的小城,建城时多带着些许无奈,虽说彰武含有表彰武功之事,可谁都知道之所以在这里设县,实际上是为防止俄罗斯军队北侵科尔沁沙地的一种无奈之举。
彰武县城墙筑于明末,夯土城墙上长满的荒草,荒草上挂着的雪把这土墙覆成了白色,在破旧的城门楼上,一面赤旗随风荡着,四个月前,面临“匪祸”兵进彰武县令弃城而逃,这座位于俄控区之外的县城,自然的因其相对安全的地理位置,成为了义勇军控制的“抗俄根据地”总部所在。
十几套马车在车夫的赶护下,朝着彰武县城门驶去,骑在马上的的守田利远少佐不时的打量着这座小城,来的路上他已经先后多次遭遇了义勇军骑兵队,这支俄国人口中的土匪,于他看来,或许是清国最优秀之军队。
“吴先生”
守田利远操下马缰,让马慢了下来,待后面的马齐到身边时,他便笑喊了一句,对于这位温和良顺,举动不苟的吴佩孚,初从京城出发时,他还不以为意,可在数次遭遇义勇军巡逻队后,见对应对却是对这位吴佩孚上了心,就像是对那位同样默不言语的周少奇一样。
“田先生”
勒下绳索吴佩孚礼貌的点了下头。
“即将入城,从这一路上所观,你对这抗俄军有何感想”
“佩孚以为义勇军勉强可算精锐”
吴佩孚轻声答道,在出发前,所有人都曾得到一个命令,即是探知义勇军虚实,这个命令一方是朝廷所下,另一方面却是大帅的严令。
在吴佩孚与守田两人在前面说着话时,周少奇却是在细心的打量起这进城路上偶尔碰到义勇军,义勇军着西式军装,大都剃着光头,据报上的说法,这是为利于战场上包扎头部伤口。
在一定程度上,虽说此行负其它使命,但对那位林延仁,周少奇却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全大清国或许他是唯一一个敢和洋人打仗,而且还能打赢。
“吴先生所言诧异,抗俄军或许有一定战斗力,但俄人之所以未对……”
话只说一半,守田利远和马上的众人,却被路边不远处一面空地上的一幕所吸引,空地上的或许是一排正在训练的新兵,此时他们手脚着地挺着屁贩,训练他们的军曹正提着军棍,从左至右每人两棒。
军棍重击屁股的声响在路边的空地上回荡着,而最令惊讶的却是新兵被殴打后,军曹刚一离开刑罚下一人时,刚受过罚的新兵便正步跑至队尾,等待着军曹的下一轮笞杖。
整个过程中,他们每人至少挨了十几军棍,但却没听到惨嚎,只有臀棍相击的啪啪声,还有咬着牙的闷哼,眼前这一幕只看得这些人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吴佩孚、周少奇等北洋督练所派出的军官,他们当然明白军纪的维持在于“军律之严苛”、在于“军棍之笞斥”,可是像眼前这样,被罚者受刑时仅只是咬牙闷哼却是北洋军所难见。
“立正”
军曹一声吼,新兵们立即诚惶的起身立正,军曹这会才放下三尺长的军棍,来回在他们前面踱着步子。
“一人错,全班罚”
军曹的吼声一字不落的落入路边这些人的耳中,这声吼吼得连守田利远等日本军官都是心头一颤,日军中群体罚往往是据军曹或军官的心情、为人决定。
“是,长官”
“你们这群*子养的”
军士的骂声让吴佩孚把眉头皱了一下。
接着伴着那军士的骂声,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些人受刑的原因,不过只是因为在格斗训练时,两人因是兄弟未能尽力,一时的心软换来却是全班的受刑。
“纪过于苛”
吴佩孚难得说了一句。
而守田利远却是在看着这一班“开小灶”的义勇军,目中闪动着异样的神采,作为日本军官对于军罚的意义他可谓是再清楚不过,军罚可以带来战斗力,只有在军队对军罚记到骨子里头,他们才会在战场上战死而不退。
“是啊的确如此”
平川吉太郎倒是付和一句,他在部队实习时也享受过类似的待遇,可军罚的重要性,却是他不愿意与这些清国人分享的。
“你们记住了,这是为了让你们活,如果在这你们不脱一层皮、掉下几斤肉,等上了战场,你们脱的就不是皮,打你们的就不是军棍,而是要你们命的子弹”
“诸位,走吧前面就是彰武县了,等把这批武器送给他们之后,也许我们有机会去他们的军营参观一下不是吗?”
轻夹着马腹,守田利远说了一句,若是说在来的时候,只是奉着公使馆的命令,把这一千支步枪和弹药送给这义勇军,那么现在他却是对这支义勇军生出了浓浓的好奇心,从军纪中可观一支部队,这支军罚严苛的抗俄军,之所以能生存下来,恐怕并不仅仅只是靠着那“游走于夹缝间”。
在守田一行距离城门还有数百米时下了马,吴佩孚悄悄的放慢脚步,待与周少奇并排后,他才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功节,你觉得咱们为什么能走到这?”
打从第一次遭遇义勇军骑队后,吴佩孚的心里都有着这么一个疑问,他不相信碰到了骑队没怀疑他们的身份,但为什么能轻易放他们进这义勇军的心脏。
“他们放咱们进来的不是吗?”
(呒呼,这两日本间谍倒是真实历史,死时的确也表现出了日本人的勇气,在小说里还是提一下吧终于,日俄战争将起,同样的,光复战争也是一触即发开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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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彰武县,守田利远一行并没有耽搁,直接来到抗俄义勇军总部,按照报纸上的报道这个总部设在城中的一座富绅的宅院里。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虏掠”
这是报纸上对义勇军的形容,三月前,义勇军刚下彰武时,他们一直在此帐篷里办公,后来那位张姓富绅便将自家的宅院捐出,作为抗俄军的司令部所在,虽说对“冻死不拆屋,饿死不虏掠”嗤之以鼻,但守田利远这一路上却是对义勇军的军纪有了一番体会。
经过几重检查后,他们一行三人踏进庭院,就听到不远处的交谈声。那是一座凉台,里面坐着几位军官,他们的身上穿着义勇军绿色军衣,便知他们是抗俄军的军官。
听他们在那里谈论着日本和露西亚之间的可能爆发的战争,守田利远只感到心情为之一振,偶尔的听到他们同样对日本将有可能赢得这些战争的推断,他的心情隐隐的激动了起来,还是这些清国人有见识啊
看来不单单是在清国的京城,那些出于政治目的朝廷大员相信日本会赢,“非军队之竞争,乃政治之竞争。卒之日胜而俄败,**立宪,得失皎然”,“此非日俄之战,而立宪、**二政体之战也”,那些人是出于政治目的,但这些与露军战斗数月的军人,无疑更有发言权。
在义勇军总部找到日本在这里的联络人员岛田少佐后,便由他带着去了义勇军的接待处。接待处受到一名军官的接待后,守田利远先是表达一番对抗俄军的仰慕,随后表示了自己的一个愿望,希望能够见到林延仁将军,几分钟后,守田利过在一名少尉军官的带领下来到位于后宅一间厢房外,这只是四间联体的小厢房,和司令部所在正厅大屋相比,这里无疑就是过去仆人们住的地方。
随那名少尉来到了林延仁的办公室,外间是一个房间,房间里坐着两名军曹。进入真正的办公室后,守田利远才发现这办公室的摆设极为简单,墙间挂着布窗帘,显然是为了隔开房,而在三面墙上挂满了军用地图,地图上插满了红、白两色的三角小旗。室内摆设着一张写台台和几张木椅,看来简单到极点,和普通清国将军的豪华的办公室截然不同。
穿着茶绿色的军装的林延仁,右手握着一支红蓝铅笔,正坐在一张大写字台后,看着公文,在旁边还有一张军用地图,显然是在制定着什么作战计划。听到报告声,他抬起头,微微颔首,长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时,守田利远才发现林延仁和其它的士兵一样都剃着光头,头皮上泛着青碴。他的一双眼睛虽然不大,但却又黑又亮,目光威严,嘴唇上蓄着的一小撮浓密的黑胡须。虽然只是第一眼印象,但这个人却给守田利远的留下的印象是颇有军人气质,不愧是在陆士学习过的军人。
“欢迎您到中国来”
林延仁很客气地招呼来访的日本客人,这些日本人在过去的三个月中,提供给义勇军六千多支步枪,而作为回报,义勇军帮他们炸毁了三座铁路桥。
“早就听岛田先生提起守田,今天很高兴能与守田先生见面。”
语上客气着,可林延仁却是傲慢的坐在那里和守田利远打着招呼,这些日本人的帮助和他们的到来,都是抱有目的,即便是提供给义勇军的援助,同样也是需要付出代价,和日本人合作是迫不得已,日本人依仗着他们的特权可以轻易的把义勇军需要的武器弹药和药品、军需送到义勇军的辖区,而家里却在颇费一番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