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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孔雀羽谋杀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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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敞开的房门外,缓慢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一直下意识聆听着的波拉德此时抬起头。
    “打扰了。”一个冷冰冰的,也可能是有些紧张的声音说。
    门口站着一个身形肥胖、样子忙忙碌碌的男人,手臂上托着一顶礼帽。虽然他的灰眼睛略显强硬,但那张圆脸上却是一副养尊处优、温文尔雅的神态。他那稀薄的褐色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上了发蜡,极为合身的黑色西服也一尘不染。但他的心绪不宁溢于言表,疑神疑鬼地走进门来,似乎房门上方会浇下一桶水似的,旋即他定了定神。波拉德立刻就认出了他。
    “你该不会就是梅利维尔吧?”来者彬彬有礼地试探道,“他们—呃—让我到这里来。我还以为世界上任何事都好商量,想都没想过我这辈子还得走后门从警察这里打听什么消息。请注意,我是那个人的亲戚。真是一塌糊涂。我的名字是基廷,菲利普·基廷。”
    “好的,先生,请进。亨利·梅利维尔爵士马上就到。”
    “咦,我是不是认识你?”菲利普突然问道,“当然认识,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不,别提醒我—我从来不会忘记别人的长相。如果没有这地狱般的噩梦,我早就一下子喊出你的名字了。”
    得知波拉德是一名警察,他似乎有些懊丧,但很快便熟稔地挖掘出他们上次见面的细节;他先套足了近乎,似乎感到心理平衡不少,然后拉过一把椅子紧贴书桌坐下,压低嗓门—如果波拉德现在是和他在谈生意,可得一万个小心。
    “这件事糟透了,”他说,“不是吗?”波拉德表示同意。
    “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基廷慢吞吞地说,“我觉得自己像头猪。”
    “怎么讲?”
    “哦,昨天万斯出门前我和他稍微争吵了几句。随你怎么说都行,但万斯老和我玩这种游戏,我也尽量配合。这不重要,但你知道,这种事会给你造成多么大的影响。你会感觉非常不好,不停地自责,回忆着最后见到那个人活着的时候你都说了些什么狠话—”
    菲利普·基廷的悄声细语被一阵风似的卷进门来的H。M。打断了。
    他简直是个幽灵,一副特立独行的奸诈模样,波拉德想得出原因所在。H。M。今天没拒绝戴衣领,正相反,除了那顶旧礼帽,他还裹了一整套正装:大礼服,条纹西裤,硬翻领,灰色领带;相当引人注目,却也令他汗流浃背。他如同一辆双座马车扫过屋角,那身影真令人过目难忘。他这副行头俨然极有政府官员的气派;但当他掏出一根玉米芯烟斗,心满意足地点燃、两只脚往桌上一跷的时候,这种效果便难免削弱三分了。
    菲利普·基廷低声下气而又万分殷勤地和他打了招呼。“亨利爵士,换了其他任何时候,我都巴不得有幸结识你呢,”他推心置腹地说,“但这件事—唉,正如我对波拉德警佐说的,糟糕透顶。万斯和我虽是堂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谢谢,孩子。嗯,一定是个很大的打击,”H。M。左顾右盼,“老布克什么都告诉你了,对吧?我吩咐过,让他想说就说。”
    “局长?没错。可不仅仅是万斯死了这么简单。你看,这件事将产生很多后果,”菲利普边吐露心声,边扭头确认门已经关好了,“我常常告诉万斯,他想离经叛道,没问题,反正他也不愁吃穿。我就很受人景仰、品格圣洁吗?不是那么回事。按游戏规则办,无聊的荒唐举动一概敬谢不敏,这才是我的准则。明白我的意思吗?而且,不瞒你说,我已经和普鲁内拉·艾贝丽思特维丝女士—格拉姆贝克伯爵之女—订婚了,知道吗?”他志得意满地补充道,“老格拉姆贝克还—”
    “我不是要打断你,孩子,”H。M。从嘴里取出烟斗,“但能否行行好告诉我,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你还不知道谁杀了万斯?”
    “目前还不清楚。你呢?”
    “我无法告诉你具体是什么人,但我知道是什么背景。那是个名叫‘十茶杯’的秘密团伙。”
    片刻的停滞后,H。M。放下烟斗。菲利普·基廷异常真诚地注视着他,善良的圆脸上写满忧虑。H。M。似乎有点犹豫。
    “非常有趣,孩子。你对这个团伙了解多少?”
    “恐怕不多,只有万斯偶尔抖搂的一两条线索,以及我亲眼所见的某些情况。不用担心,我认定那是某种宗教团体。”
    “宗教团体?”
    “我也说不准。他们好像十分崇拜什么东西,我不太了解。魔法,或者永生,或者时间旅行,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其中一条附带的规矩是,任何获准成为成员的人只要经过起誓之类的程序,便可将团体中的任何女人选为配偶。哎,大家都是普通男人,我倒不反对偶尔偷腥,只要行事隐秘就好。可他们也太不像话了!……关键在于,我十拿九稳,那个姓德温特的女人是成员之一。”
    “嗯,完全可以理解。”H。M。承认,瞅了瞅自己的鞋,“但许多问题也随之而来。这个团体的规模如何?有多久历史?从什么地方起家?那些茶杯有何含义?用子弹打穿一名成员的脑袋,就能带来永生吗?”
    菲利普摇摇头。
    “这我恐怕答不上来。我刚才所说已经是经过拼凑整理的结果了,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想万斯已经加入了团体,而且我认为德温特那女人在团体中扮演了主要角色。”
    最离奇的地方—波拉德思索着—莫过于这本该难以置信的“十茶杯”故事,听来却毫无异想天开之感。这更佐证了他最初的观点,而且也颇具可信度。万斯·基廷和珍妮特·德温特两人忽然就吻合了那孔雀羽毛图案。他自己就可作证,基廷如何走进放着茶杯的那间小屋,摘下帽子。他自己就可作证,即便在酷热的午后,那个地方也笼罩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氛。而无论其中存在何等诡奇的幻术,铁一般的事实仍不容置疑:基廷将几十万英镑的财产遗赠给了德温特太太。
    利用H。M。一言不发的这段时间,波拉德充分权衡了若干种可能性。然后,H。M。拿起烟斗,似有意转换话题。
    “你带来了不少爆炸性新闻,小子,”他说,“我需要一些时间来考量。你看,我对你的故事完全预计错误。当你说‘你还不知道谁杀了万斯’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准备提出一种全新的解释呢。我还以为你会说凶手是个姓加德纳的家伙。”
    菲利普张开嘴,又闭上了。不知为何他似乎浑身不自在。
    “不,不。真要命!我没那个意思。至少,我看不出—”
    “瞧,我们好像越来越糊涂了。在星期一晚上玩杀人游戏时,你不是告诉弗兰西丝·盖尔,加德纳和基廷吵了一架,加德纳还威胁要开枪打死他吗?我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我要知道真相。”
    “老天啊,不!”菲利普喊道,大惊失色的模样不像有假,“哎,听我说!把事情弄糊涂的是你。威胁要杀死万斯的不是罗恩。是万斯威胁要杀死罗恩,而且几乎就动手了。我当时在场,所以很清楚。万斯暴跳如雷,吼着要杀死罗恩,他将罗恩逼得无路可退,强迫他认错,然后对罗恩开了一枪,不过我估计他也不想伤害罗恩,真的,因为子弹射偏了,击碎了万斯的仆人巴特利特用托盘端进来的几个杯子。”
    “嗯,那就好,没有麻烦,”H。M。说,“只是一个友好的社交之夜,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星期一晚上,在万斯的公寓。”菲利普眉头深锁,却并无紧张之色,“不过,换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把这当回事了。万斯被激怒时就是个火药桶,他自诩为‘艺术家气质’或是类似的什么东西。我再透露一个小秘密:万斯是个好人,而且在绝大多数方面他比其他人都勇敢果断得多;但他内心深处很害怕枪支。我不知道原因。他宁死也不肯承认这一点,甚至从孩提时代起就拼命要克服这个毛病。也许他激动之下头脑发昏,拿起枪……”
    “在我听来此事非同小可,还有,我想听听具体经过。”
    “非得让我—”菲利普吞吞吐吐地低头打量一只脚上擦得锃亮的皮鞋,“我的住处刚好和万斯的在同一座大楼里,比他高两层。我们经常出入彼此的公寓。星期一晚上八点,我去探望万斯。没必要敲门,因为门总是虚掩着的。进屋后是一条贯穿整间公寓的走廊。”他顿了顿,“很不幸,我不像有些人那样,旁听语速极快的谈话后还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我一直很好奇法庭上的书记员是怎么办到的,真见鬼,实在太快了。言归正传,我在走廊里听见万斯正在客厅大吵大闹,最后一句是:‘现在你没话说了吧,还不老实招供!’大体是这个意思。然后罗恩说了些什么,接着巴特利特—万斯的仆人—喊道:‘老天在上,先生,当心!’然后,‘砰!’枪声响起,随即是玻璃杯粉碎的声音。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然后我……呃……悄悄走到客厅门口看了看,万斯面对着我,手中有支手枪;罗恩的样子非常可怕,而巴特利特端着托盘站在一张小桌旁,托盘里是一瓶酒,还有几个四分五裂的玻璃杯。房间对面是霍金斯—负责给餐桌上菜的仆人—从门外把头探进来。每个人都如同蜡像般呆住了。”
    “了解。然后你采取了什么行动?”
    “事实上,”菲利普变得十分亲切,顿了片刻,“你也能体谅我的立场,”他声调一变,天真无邪地大喊,“万斯想特立独行并无不妥。但如果我被卷入任何争吵—纠纷—诉讼—普鲁内拉的父亲会说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你忙不迭转过身,蹑手蹑脚溜之大吉?”
    “简单说是没错,你也能体谅我的立场嘛。我决定不过问这件事,和我没关系,言多必失。至少我持这种看法,所以我决定,”他既满足又有点精明地说,“我决定在所有相关人等面前都当个老好人,除非有人向我提起,我绝不主动谈及此事。后来也没人找我。当然,我觉得有必要稍稍提醒一下弗兰西丝·盖尔。她是个好姑娘,亨利爵士。德温特举办游戏当晚,我觉得应该给她点暗示,解释为什么万斯没来—”
    H。M。注视着他的目光有些怪异。
    “—结果却把她吓得魂不守舍,”他评论道,“我估计她凭借丰富的想象力,仿佛看到了二十步之外海德公园里的枪口。你称得上老于世故,孩子,这是她对你的评价。那么,这场争吵是因弗兰西丝·盖尔而起,对吗?”
    “据我所闻确实如此,”菲利普干巴巴地答道,“万斯说话的时候我肯定听到了她的名字。”
    “那么你的堂弟万斯吃醋咯?他想让加德纳‘招供’与弗兰西丝·盖尔有关的某些事?”
    “我可没这么说,”菲利普平静地反驳,“我不知道原因。之所以提到她的名字,纯粹是另举一例说明万斯的‘脾气’。弗兰西丝是个非常可人的姑娘,每个人都会这样评价她。”他靠回椅背,轻叩手指,“不,你不能把这场争吵扯进案件中去。你应该去追查‘十茶杯’,如果能查到的话。凶手失踪这条诡计—是最最令人头痛的。当我听说时,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下午案发的时候,我正在多切斯特参加一场鸡尾酒会。失踪的凶手肯定玩了什么把戏,和那茶杯有莫大关联。要我说呀,用的是藏在房子里的某种机械装置。”
    “再次说明,不是我想打岔,”H。M。说,“但依我看这场争吵可不能轻易放过,孩子。嗯,不行。照你的说法,加德纳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可别产生错误印象,”菲利普急忙辩解,似乎迫切要表明自己没说坏话,“罗恩为人很有分寸,如果他愿意保持状态,早就成为一名伟大的板球选手了。但我曾严厉地告诫他,喝太多威士忌就别想保持好眼力。这是理所当然的。他甚至还写过一本出色的游记,至少口碑很不错—”菲利普高兴地笑了—“我常常追问他是谁替他捉刀代笔的。还有,他的理财技能只怕令人不敢恭维,所以大部分家底都败个精光了。但话说回来,我真的看不出他和这起谋杀有什么关系。只有一件事我捉摸不透—”
    “那支枪,嘿?”
    “看来你也注意到了。”菲利普的声调微微一变,“嗯,没错—那支枪。亨利爵士,星期一晚上万斯用来向罗恩射击的那支枪,和凶手用来杀害万斯的枪是同一支。”
    “你确定?”
    “确定。我在罗恩家里多次见过那支枪,它太醒目了。那天晚上我探头观察万斯公寓的客厅时,当即就认出了它。客厅里光线并不充足,只有桌上亮着一两盏台灯;但万斯站在台灯旁边,灯光正照在手枪上。当然,我什么也没说。我也不敢保证我的印象有多深刻。再说,罗恩总不至于愚蠢到用他自己的手枪杀害万斯吧。不过,我想好歹有必要质询一下。枪是罗恩的,他的确把它带到德温特家里去了。他的确把它带走了。而他又是现今所知最后一个持有它的人……”
    “等等!”H。M。咆哮道,冷不丁在椅中猛地直起身,菲利普吓了一跳,“好好想想你说的话,孩子。认认真真回忆一下,别把这一点和你说的其他问题弄混了。你确定玩杀人游戏当晚,加德纳把枪从德温特家里带走了?”
    “是的,当然。如果你不相信我,问问小本杰明·索亚便知。”
    H。M。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H。M。只呆呆地发愣了一瞬,便伸手拎起话筒,对着它大发牢骚。然后他的表情又凝固了,接着放下话筒,站起身来。
    “孩子,”他不带任何感情地对菲利普说,“我还有件小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能否到楼下的房间等候十分钟,然后我去找你?那间屋子很舒适。外交部那群人都在那里等着呢。我准备了《浪漫的巴黎人》以及他们喜欢的各种读物。谢谢!棒棒糖女士!”
    菲利普·基廷顺从而又有点疑惑地出去了。H。M。转向波拉德。
    “是马斯特斯的电话,”他面无表情地解释说,“他从斯特里汉姆的恐怖兜风之旅归来。这还不算,他还带来了弗兰西丝·盖尔。你知道吗?看样子她想告诉我们和一张沙发有关的某些事情呢。”


    10    地毯上的灼痕

    独自走进来的总督察可谓威风凛凛:只见他神清气爽,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一只手拎着公文包,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小提箱。
    “啊,爵士,”他大声招呼,毫无窘迫之色,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小心地把帽子放到桌上:“不觉得今早凉快些了吗?早上好,鲍勃。”
    “呵呵,”H。M。说,“别逞强了,马斯特斯,你骗不了我。该死,我一整晚都盼着听你讲述肯辛顿冒险之旅的故事呢,你可别想就这么敷衍过去。来吧,说来听听。”
    马斯特斯怒目而视,瞪了他好一阵子。
    “哦,爵士,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倒不介意承认—”
    “好得很,马斯特斯,全招了吧!你怕她。”
    “不,爵士,我不怕。”总督察堂堂正正地答道,“没那回事。但我倒不介意承认—你知我知—我不停地想:真要命,如果现在马斯特斯太太把头伸进车里该怎么办!哼!那女人的态度啊。”他摸出一条手帕擦拭着前额,“这还不算,亨利爵士,如果有人声称,在警界摸爬滚打二十五年后,一尊光彩照人的维纳斯石膏像竟还能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呃!抱歉,鲍勃,你看出这有多可笑了吧?”
    “是的,长官。”波拉德答道。
    “认真做笔记,小子,”马斯特斯郁闷地说,“其他的交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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