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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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性格急噪的罗士信和花木兰了,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罗士信,他的身先士卒完全就成了屠杀无辜,死在他的长矛之下的敌人虽多,却几乎都是反抗之力的杂兵妇孺,杀之不仅无用还对不起良心,可是不杀又不行,罗士信也只能是拼命的矛捅刀砍这些杂兵妇孺,踏着他们的尸体前进追击,冲向前方更加密集的杂兵人群,继续残杀无辜可恕之人,踏着他们尸体和鲜血艰难前行。
直到杀到被乱木滚石堵塞的道路近处,罗士信才碰上了一些勉强能打的贼兵队伍,结果三下五除二把这些押解粮草辎重的贼军队伍杀散后,空余杀得满身是血的罗士信还得组织士兵清理道路,可是这里不仅已经被谯郡队伍推下来滚石落木堵塞得水泄不通,又被孟让军的辎重粮车给堵了一个严严实实,急切之间又怎么可能疏散得通?罗士信满肚子火气急得哇哇大叫,却又无可奈何。
秦琼与木兰等人也先后率军来到了此地,帮忙给罗士信清理道路,但是山道太窄,军队无法展开,清理工作仍然见效缓慢,最后张须陀也领着一支队伍来到现场,看到前方堆积如山的石木杂物,张须陀也是有些无可奈何,只得向罗士信问道:“听到前面有喊杀声没有?”
“前面的喊杀声?”罗士信楞了楞,又侧耳倾听,然后惊叫道:“没有!没有喊杀声!”
“糟了!孟让说不定已经溜了!”张须陀大声叫苦,然后大吼道:“不搬了,把东西堆上去,堆成坡道越过这里!这些辎重粮草不要都行,追杀孟让要紧!”
得到张须陀的命令,罗士信等人这才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在焦急间忘了既然在短时间难以清理杂物,不如直接踏在杂物过去!拍额懊恼之后,齐郡将士赶紧七手八脚堆砌坡道,把什么军帐粮袋全都扔到了杂物上,堆砌越障坡道,为了尽快越过障碍,齐郡将士干脆连敌人的尸体都利用上了。
又浪费了相当不少的时间,齐郡将士总算是铺成了一条越过路障的坡道,急不可耐的罗士信第一个越过路障,张须陀也跟着走到顶端,向山道的下方张望,结果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只有无数辆满载辎重牛车驴车留在山道上,不少车上的耕牛毛驴甚至都没来得及解下牵走,很显然这些架车之人走得十分匆忙。见此情景,张须陀难免又生出了一线希望,道:“敌人连毛驴都来不及牵走,应该是发现我们逼近才匆匆撤退,孟让说不定还没有走远!快追!”
希望尚存的大追击再次开始了,这一次张须陀还干脆步行走在了最前面——战马可没有办法越过路障,花木兰和秦琼赶紧左右护定他,罗士信则迫不及待的又抢在了张须陀的前面,齐郡将士紧紧步行跟上。然而张须陀等人向前走了还没三里路,却突然听到了前方传来了歌声嘈杂声,再仔细听时,又更加惊讶的听到,这些歌声竟然是下流无比的淫歌浪词——比如十八摸之类的。
再快步向前,转过了一个小山丘后,张须陀等人又目瞪口呆的看到,夕阳下,一处山间开阔地上,无数已经杀得全身血染的隋军将士正在就地休息,空地的旁边则是堆积如山的人头和军械,还有无数匹贵比黄金的宝贵战马,此外还有许多士兵正在一个池塘里打捞着什么,一个穿着明光铠的隋军将领则在池塘旁边吼叫,“你他娘的眼睛瞎了?你踩着那块石头就是,快捞起来!这么贵的东西,我们以后还要用,一块都别浪费!”
这一带的隋军将士不是没有人看到友军队伍到来,可是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这些士兵看到张须陀等人出现后,不仅没有起身迎接警戒,还一个个放声大笑,笑得十分开心,还有人吹起了轻浮口哨,与此同时,木兰也终于认出了池塘边的那个隋军将领,惊叫道:“马三宝,怎么是你?”
“花将军,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马三宝其实也是早已发现花木兰等人的到来,只是故意装出了一副惊讶模样,一边过来行礼,一边嬉皮笑脸的说道:“花将军,不好意思,你们来晚了,大买卖我们已经做了,你们只能些小买卖了。”
“我是张须陀,你是谁?”张须陀板着脸问道。
“你就是张须陀?”原本还打算说几句玩笑话的马三宝吓了一跳,赶紧换了一副严肃面孔,向张须陀拱手说道:“谯郡乡兵校尉马三宝,见过张大使。”
“果然是你们谯郡队伍。”张须陀点头,又问道:“孟让的主力队伍呢?那去了?”
“回张大使,被我们杀了一部分,一部分脱下盔甲钻林子跑了。”马三宝如实回答。
“完了!”张须陀一拍额头,知道以老对手孟让的脾气,铁定是钻进深山老林逃命去了,而且还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东山再起。
“跑了一部分?那你们为什么不追?”木兰大怒问道。
“花将军,天马上就黑了,怎么追啊?”马三宝指指已经在缓缓落山的太阳,又道:“再说了,弟兄门打得这么辛苦,也要休息一下。”
木兰眉毛一竖,正要发飑,东南面的山道之上,却突然响起了整齐的嘹亮军歌声音,唱的还正是已经颇有名气的《精忠报国》军歌,听到这声音,原本还在懒懒散散的谯郡隋军将士马上象打了鸡血一样,争先恐后的跳起来集合列队伍,还以几乎向飞一样的速度排成了整齐队列,结果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张须陀等人才惊讶发现,马三宝在这里的队伍竟然只有区区五个团千余人。
嘹亮军歌声中,一队陌刀兵率先出现在了张须陀等人的面前,这些陌刀兵个个就象是刚从血洼里捞出来的一样,人人都是全身血染,手中陌刀也是已经砍得卷刃缺口,沾满毛发鲜血,人数同样也不多,看旗号只有区区两个团。接着不知道谁下了一道命令,军歌立止,陌刀兵队伍左右分开,让出一条狭窄道路,一名白袍银甲的俊秀少年越众而出,银甲如镜,白袍似雪,不染半点灰尘,装逼卖骚到了极点!
咬了咬已经干裂的嘴唇,满身尘土的张须陀大步上前,问道:“阁下就是谯郡通守陈应良?”
“正是下官。”陈应良拱手行礼,又试探着问道:“老将军勇武非凡,莫非就是大隋名将、河南道十二郡讨捕大使张须陀张老将军?”
“我就是张须陀,但名将不敢当,老卒一个。”张须陀略一点头,又严肃问道:“敢问陈通守,既然你在这里拦截孟让逆贼,为何要设置路障,拦截我军追击道路?”
“回张大使,三个原因。”陈应良如实答道:“第一,下官为了切断孟让贼军前军与中后军的联系,免得他的中后军上来捣乱;二是为了切断孟让退路,便于重创歼灭他的主力;三是为了练兵,乘机锻炼一下我们的新军队伍,顺便实战锻炼一下锤砧战术。除此之外,切断孟让队伍的联系,也有打击敌人士气与混乱敌人军心的效果。”
“拿孟让的精锐练兵?”张须陀有些张口结舌,又道:“什么是锤砧战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不错,孟让的贼军颇为精锐,装备也不错,正适合让我军实战锻炼。”陈应良如实回答,又道:“至于锤砧战术,它是一种西域战术,中土从未出现,张大使如果有兴趣,我可以给你仔细介绍。”
“你搞错没有?”木兰勃然大怒了,怒吼道:“拿孟让贼军练兵?拿朝廷大事当儿戏吗?”
“木兰将军言过了。”陈应良微笑说道:“不让新军队伍经过实战锻炼,如何能够成为能征善战的百战雄师,又如何算是儿戏?我这是练兵平叛两不误,也没误什么大事。”
“还没误什么大事?!”木兰更是大怒,吼道:“孟让在那里?王信恶和李丑这些罪行累累的贼将在那里?你不把这些贼将除掉,就算杀的贼兵再多,又有什么用?”
“原来木兰将军是说孟让这些贼将啊?”陈应良笑得更加轻松,回头喊了一句,“带上来!”
“诺!”
整齐的唱诺声中,四名满身血迹的谯郡士兵两人一个,抬着两名俘虏大步上前,还有一个士兵则提着一个人头上前,再紧接着,木兰和罗士信等齐郡将领就惊叫了起来了,“孟让!王信恶!怎么可能?你们抓到了孟让和王信恶?还是抓到了活的?还有李丑的人头?李丑也被你们杀了?!”
惊叫着,花木兰还把眼睛差点都瞪出了眼眶,只有张须陀没有惊叫,看着垂头丧气被推到了面前的老对头孟让,张须陀还露出了欣慰轻松的笑容,微笑说道:“老朋友,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艰难的抬头看了一眼张须陀,孟让突然象发疯一样的挣扎吼叫了起来,“无耻!卑鄙!卑鄙小人!你们这些暴君走狗,一个比一个不要脸,竟然冒充杜伏威的使者骗我,挖陷阱布圈套不算!还给我下砒霜!下巴豆!给我的战马也喂毒!你们这些无耻小人,无耻!无耻——!”
“下砒霜?下巴豆?”
齐郡队伍再次大哗,只有张须陀没有惊叫惊奇,只是向陈应良抱拳鞠躬,郑重说道:“陈通守,打得漂亮,辛苦了。”
陈应良抱拳还礼,平静说道:“谢老将军夸奖,为朝廷效力,为主上尽忠,不敢说辛苦。”
第155章 运气来了挡不住
为朝廷效力,为主上尽忠!
这句不要脸的话说起来是很容易,做起来却十分之难,也十分之危险。事实上,如果不是陈应良从杨智积那里学来的下毒招数顺利奏效,彻底瘫痪了孟让军的指挥系统,又严重打击了孟让军的士气斗志,兵力、经验和战斗力都不占优势的谯郡军队还未必拦得住孟让队伍的全力突围。但即便如此,这场大战还是打得险之又险,一度险些功亏一篑。
陈应良的战术布置是这样的,用毒酒、毒肉和毒水打击敌人军心,也使一部分敌人将领与精锐中毒失去战斗力;再让乡勇民夫在山林之中擂鼓呐喊,配合滚石擂木切断山道的手段,制造恐慌气氛,使敌人首尾不能相顾,军心更加慌乱,也乘机让毒药发作,真正的杀招则是最后使出的锤砧战术。
所谓的锤砧战术,顾名思义,就是象打铁一样,用锤子不断撞击敌人后方,迫使敌人不断向着前方行进,再由担任砧板角色的队伍正面解决敌人,这是马其顿方阵时代的一种常用战术,由长枪兵担任砧板,骑兵则负责充当锤子,陈应良对这个战术有一定了解,又发现阚稜训练出来的陌刀队完全可以胜任马其顿长枪阵的角色,在道路狭窄的伏击战场上正好可以派上大用场了,便萌生出了效仿念头,又因地制宜安排了马三宝率领轻步兵担任铁锤角色,付诸实际行动。
事实证明,在特殊的环境中,陈应良的这个战术非常有效,马三宝率领的轻步兵抄小道奇袭孟让前军的背后,不仅彻底切断了孟让前军与中后军的联系,也让敌人产生了如果不赶紧突围就要被包饺子的恐惧心理,将主要力量投入正面战场,全力冲击谯郡军队的正面防线,结果这也正中了陈应良的下怀,因为这个位置上的谯郡军队不仅装备最好,还有弓箭掩护,并且占据绝对有利的狭窄地形,正好可以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再接下来,战斗就完全是陌刀兵作战的模范标本了,先是由陌刀队背后的强弩射击远方敌人,敌人稍微冲近后,就由弓箭队抛射杀敌,敌人付出了惨重死伤再冲到隋军近处后,排着密集队形作战的陌刀队也就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一丈多长的陌刀先直劈后反挑,此起彼落,如同精密机器一般有效杀敌,迎面来敌几乎没有什么近身肉搏的机会就已经被砍死劈翻,同时弓箭继续不断抛射,压制敌人后军并继续扩大战果。
狭窄的山道成了孟让军的噩梦,宽不过数丈的山道根本无法孟让军展开队伍发挥兵力优势,只能是硬着头皮不断冲击正面的铜墙铁壁,兵少而精的谯郡队伍则可以完全发挥出装备精良的优势,身上铁甲可以抵达许多意外攻击,减少伤亡,手中陌刀和弓箭则可以层次分明的立体杀敌,即便前排的陌刀兵不幸倒下,后排同伴也可以立即补上他的位置,根本不给敌人任何扩大缺口的机会。
在这样的情况下,孟让军最明智的做法当然是暂时后退,把陌刀兵诱到开阔地作战,或者设法攻击谯郡隋军的侧面和背后,但马三宝不断在后方虚张声势,灵活作战,乡勇民夫仍然还在山道两旁擂鼓呐喊,恫吓敌人,指挥系统彻底瘫痪的孟让队伍是既不敢后退,又想不出什么办法迂回包抄,就只能蹲地排泄的王信恶严令下继续不断冲锋,反复冲锋,白白送死,还送给谯郡军队实战杀敌锻炼的机会。
然后的一段时间里,谯郡军队基本上只需要做两件事,就是抡刀砍杀和拉弓放箭,雪亮的陌刀翻飞,将迎面来敌砍飞砸死,血肉横飞,飞翔的羽箭不断呼啸落下,射入后方敌人的密集处,让一个接一个敌人惨叫着带箭摔倒,斩杀极广,但随着体力的下降与面前尸体的堆积,还有孟让军困兽犹斗的亡命冲击,隋军防线差一点就被敌人突破,好在临阵指挥的阚稜也颇有经验,立即在后方五十步外重新布置了一条防线,然后前队且战且退,退到第二条防线背后休息,换上后队的生力军继续杀敌,这才又重新稳住了战线。
顺便说一句,因为经验不足的缘故,前后两队陌刀兵在轮换战斗时,差一点出现混乱又给敌人机会,幸得阚稜及时补漏,亲自出手,凶横挥舞拍刃把好几个亡命上前的贼兵脑袋砸得粉碎,以自身神力恐吓住了敌人,这才让麾下队伍顺利换防成功。
狭窄漫长的山道给了隋军陌刀队以充足的战术空间,也成了孟让贼军的噩梦之地,正面交战的山道战场上,贼军士兵的尸体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就象在山道上铺垫起了一层血肉地毯,因为路窄人多队伍太过密集,无数的贼军伤兵完全是被自家同伴生生踩死,更有一些完好无损的贼军士兵,因为不慎被推倒绊倒,被活生生的踩成肉酱血尸,鲜血顺着路边的流淌,积成血洼。
付出了惨重代价仍然无法突破谯郡隋军的阻击后,孟让的前军再是精锐善战也开始慌了,许多士兵也已经在东张西望的寻找可以逃命的小路,再当听说孟让已经被杜伏威的人劫走的消息后,无数的贼军士兵顿时掉头就跑,还有许多人直接脱下了沉重铁甲,把这些好不容易抢来的铁甲扔在地上,轻装钻进深山老林逃命,隋军队伍则全线反击,陌刀队如墙推进,砍杀败退敌人,并且成功生擒到了被亲兵背着逃命的王信恶。
另一边,一直在灵活作战的马三宝也开始了大反攻,大肆砍杀仓皇逃命的贼军队伍,斩获极丰,还利用距离优势,抢在阚稜前面抵达袁天罡生擒孟让的位置,象砍瓜切菜一般的轻松全歼八百余名中毒贼军精锐,并且缴获几乎所有的贼军战马,暂时解决了谯郡隋军战马不足的难题。
从陈应良口中得知了战事的前后经过,张须陀足足有半柱香时间没有说话,木兰和罗士信等人则是交头接耳,看向陈应良的目光里也没什么敬佩,反而还有一些鄙夷,似乎是觉得陈应良的获胜手段有些不够光彩。末了,木兰还很不服气的向陈应良问道:“陈通守,你在羊肉汤和酒里下毒,这一招是很绝,但你如何知道,孟让一定会吃这些酒肉?”
“我从没指望过孟让本人吃下这些酒肉。”陈应良微笑说道:“我只是想让一部分贼军精中毒,因为按照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