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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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张老将军!谢谢张老将军让我们发现暗河!”众多贼军士兵也呐喊了起来,声音还十分整齐,很显然是早就有过命令交代,被人指挥着整齐呐喊。
听到这些呐喊声,张须陀的目光自然定格到了袁天罡脸上,袁天罡则满头大汗,赶紧说道:“张大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学生敢拿脑袋打赌,孟海公贼城的地下,绝对不可能有什么暗河!”
“那这些鱼那来的?”木兰恶狠狠问,又指着远处的城墙说道:“还有,城墙上洗马那些水,又是那里来的?”
“这……,这……。”袁天罡彻底没话说了,只得垂首答道:“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
一直在盘算的陈应良突然开口,张须陀和木兰惊讶抬头来陈应良时,陈应良却微笑着不再说话,只是拍马上前,袁天罡和谯郡队伍赶紧跟上,张须陀和木兰犹豫了一下后,也领着骑兵上前,跟着陈应良走到了城墙近处,在弓箭射程外站定。然后陈应良这才大声说道:“孟录事,认识一下,我叫陈应良,是大隋的谯郡通守,切断你水源的主意,就是我想出来的。”
“果然是这小贼!”孟海公咬牙切齿。
“真俊真年轻啊!”马赛飞惊赞了一句,然后又补充道:“不过这么俊秀文雅的小伙子,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肠?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录事,小心,说话前请三思。”李密藏在箭垛后低声说道:“这个小贼奸诈无匹,小心被他套出了实话。”
这时,陈应良又大声喊道:“孟录事,你说你在城里挖出了地下暗河,这点我不太相信!你如果真的挖出了暗河,那就往城下泼十桶水下来,那我就相信了!”
孟海公有些犹豫,李密则赶紧低声指点,孟海公这才用骄傲的口气说道:“小贼,你爱信不信,老夫用不着向你证实!”
“孟录事,做贼心虚了吧?”陈应良大笑说道:“我是没办法知道你这贼城里到底有没有暗河,可我猜得出来,你送来的鱼,肯定是你在葫芦河绝流前,在河道积水里碰运气得到的,对不对?你如果还能拿十桶水泼下来,我马上就相信你城里真有地下暗河,也马上撤兵走人,反正如果断不了你的水源,我还真是没把握拿下你这座贼城,不打无把握之战,这是我用兵的原则。”
听到陈应良这番话,矮身藏在箭垛后的李密顿时绝望了,低声说道:“录事,不用浪费力气了,已经被这小贼识破了。”
“未必!再试一试!”
孟海公不肯死心,抱着最后赌一把的念头,果断下令向城下泼出十桶水,孟海公的亲兵不敢违抗命令,只得硬着头皮往城下泼出了十桶现在已经比黄金还贵的水——不少亲兵在把水泼出去以前,还赶紧猛喝了几大口。结果这么一来,城下的隋军队伍难免有些哗然,陈应良则是微笑得更加开心,故作惊讶的叫道:“还真泼了?你真挖出地下暗河了?”
孟海公很是得意的放声大笑,陈应良则又大叫道:“孟录事,十桶水太少了,你再泼出一百桶来,我就真的相信了!我不但马上带着谯郡官军走人,我还会劝张大帅也撤军!孟录事,这是让我们退兵撤围的大好机会,你千万不能错过啊!”
“他娘的,这小子果然奸诈!”孟海公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才傲然说道:“本录事急着让你们退兵干什么?有本事就来继续攻城,本录事正好在城墙上收拾你们!”
陈应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大笑说道:“孟录事,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送给了张老将军一桶鲤鱼,又为我浪费十桶比金子更贵的饮水,我也不能没有些表示,你放心,我马上就会派人给你送一些陈皮来。”
“你送我陈皮干什么?”孟海公一楞。
“帮助你的战马消化啊。”陈应良大笑说道:“战马吃了干大米肯定不消化,你用大米给战马洗澡时,战马肯定也乘机吃了不少大米,你的马如果不消化,就会跑不快,说不定还会生病,我要报答你,当然得给你送点陈皮啊!”
“大米?!”隋军队伍彻底一片大哗了,张须陀则是眼睛一亮,敌人有水洗马的问题也顿时迎刃而解。城上的孟海公夫妻则是张口结舌,说什么也想不到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陈应良还能看出那些所谓的水其实是大米。
“孟录事,你肯定很奇怪吧,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是怎么看出你那些水其实是大米的?”陈应良又得意的大笑说道:“答案其实很简单,如果我是你,真的在城里挖出了地下暗河,那我一定会下令保密,还故意让军队装出缺水的模样,让张老将军掉以轻心,耐心等城里断水自乱,既收到缓兵之计的效果,又可以乘机寻找张老将军的破绽!可是你却迫不及待的告诉我们,你已经挖出了地下暗河,水源还很充足,我就马上知道你是装的了,再仔细一联想,就知道你给洗马用的水,其实是一些白花花的大米了!”
“果然奸诈。”李密在箭垛后摇头叹气,对死对头是既痛恨又佩服。
“奸贼!”
孟海公怒不可遏,一把抢过一柄弓,拉弓搭箭就往陈应良一箭射去,结果在狂怒之下,本就身高力强的孟海公爆发神力,射出的箭远超普通强弓射程,箭镞破空,直向处于普通强弓射程边缘的陈应良前胸而来。正在得意狂笑中的陈应良大惊,措手不及之下差点忘记躲闪,幸得旁边的张须陀眼明手快及时出手,挥动马鞭一鞭打落来箭,这才救下陈应良的一条小命——作孽啊!
“下次与敌人答话时,注意提防暗箭。”冷冷的叮嘱了一句,张须陀拔马就往回走,吩咐道:“浪费时间,各自回营吧。”
差点被冷箭射中的陈应良早就下马往后跑了,木兰则从容回马,还对陈应良说道:“记住,我们大帅救了你一命,你如果还有点良心,这次就别和我们分功劳分钱粮。”
陈应良不吭声,只是在心里琢磨道:“老子身边太缺高手保护了,得想办法尽管弄一个可靠亲兵队长得行——木兰倒是不错,既忠心又能打,晚上还能……。”
琢磨到这里,感情方面至今还是一笔糊涂帐的陈应良赶紧打住这个念头,又恨恨回头看了城上一眼,本想诅咒孟海公一句——却又无意中看到,正在大吼下令放箭的孟海公身边,竟然出现一张了十分熟悉的黑脸!虽然那张黑脸只是一闪而过,陈应良却还是一下子认出了他!
“他怎么在这里?”陈应良差点没有喊出声,心底的很多疑问也顿时恍然大悟,暗道:“难怪,难怪张须陀会在这里连连受挫,原来是他的命中克星也在这里!娘的,接下来得小心,这小子绝对还有花样!”
李密确实还有花样,目送死对头离开后,也等孟海公稍微冷静下来后,李密立即对孟海公说道:“录事,诈敌之策已然失败,我们也只剩下两个选择了,请抉择吧。”
“那两个选择?”孟海公气呼呼的问道。
“第一个选择,弃城突围。”李密沉声答道:“这是注定损失惨重的希望,但是有成功突围的希望,也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那第二个选择是什么?”旁边的马赛飞插嘴问道。
“第二个选择,拼死一搏!”李密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已思得一计,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也注定会让你们的队伍损失惨重,但是,却有很大的希望反败为胜,保住这孟海城,杀退城外的官军!”
“反败为胜?”
孟海公和马赛飞惊奇的对视一眼,说什么都没想到形势都已经恶劣到这地步了,李密竟然还敢说有反败为胜的希望?惊奇之下,孟海公夫妻当然是赶紧细问是何妙计,李密则先是低声把自己的计策说了,然后又说道:“录事,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计划,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希望很大!如果成功,我们就一定能保住你苦心修建这座孟海城!”
孟海公夫妻低声商量了一会,然后孟海公才说道:“贤侄婿,你说的这个反败为胜的计划,我们是觉得应该可行,但是不是太冒险了?如果失败的话,那我们能够突围出去的将士,可就不剩多少了。”
“是啊。”马赛飞也附和道:“那个陈应良小贼那么厉害,万一他又识破我们的安排布置,提前做好了准备,那我们可就输定了。”
“录事,婶娘,你们请放心。”李密郑重说道:“如果陈应良小贼知道我就在这座城里,那么他也许有可能会识破,因为至今为止,我是唯一在战场上骗过他的人,他怎么都会慎之又慎,反复侦察分析之下,是有可能识破我的计划。”
“但是!”李密又沉声补充道:“从我们济阴内线提供的情报来看,官军方面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在城里,为你出谋划策,制订战术,陈应良那个小贼,也肯定还不知道我也在孟海城里,所以他多少都会有些轻敌,绝猜不到我们会用这么冒险的策略,争取这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第165章 宿命对头(下)
原本李密献计的当天,孟海公夫妻并没有下定决心做出抉择,原因也很简单,比较稳妥的弃城突围损失太大,耗费无数钱粮的孟海城刚筑成不久,孟海公夫妻在城里连房子都还没住热,当然舍不得马上弃城逃命;另一条冒险一搏,则是危险实在太大,稍有不慎,不仅城池保不住,脑袋也保不住,除非一战获胜,否则就铁定是一败涂地!非此即彼,赌得实在太大,所以孟海公夫妻怎么都得考虑一下,盘算一段时间。
促使孟海公夫妻下定决心的还是该死的天气,尽管孟海公夫妻都已经设坛向上天求雨了,但该死的老天还是象当时第一大神棍袁天罡预言的一样,断水第二天仍然还是晴空万里,烈日炎炎,而因为陈应良故意在断水的同时纵火的缘故,孟海城不多的存水早已在当时被用来灭火,军舍民间几乎毫无存水,所以水源被切断还不到两天时间,城中家眷老弱就已经彻底断水,士兵也只能每人每天分到两小勺水,军民百姓一起苦不堪言。
如果再不改变这一情况,不用隋军出兵攻城,孟海城自己就得不攻自破,这个道理孟海公夫妻当然懂,为了活命也为了让马赛飞有水洗澡,断水后的第三个晚上,看到夜空仍然还是星斗满天,孟海公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决心采纳李密的冒险出战计划,与官军作拼死一战,全力争取这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保住这座来之不易的孟海城!陈应良与李密这对宿命的死对头,也随之展开了新一轮的幕后较量…………
连日大晴,对于已经断水的孟海公贼军而言当然是地狱一般的煎熬,对隋军队伍来说当然又是天堂一般的享受,如果不是还要防着贼军突围,隋军众将简直就想聚在一起好好喝上一顿酒,再耍上几把小钱,庆祝敌人的痛苦处境。张须陀也是如此,切断贼城水源的第四个清晨,张须陀早早就起床出帐观察天气,当看到金黄色的朝阳如愿照上西山之颠,又看到仍然还是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时,多少有些提心吊胆的张须陀顿时面露喜色,捻着花白胡须微笑说道:“想不到袁天罡小子还算有点本事,说是连日大晴,还真是连日大晴。好,晴得好!”
“神棍骗子,运气好蒙对了而已。”旁边对谯郡队伍印象很不好的木兰不屑冷哼,又赶紧向张须陀问道:“大帅,我们已经切断贼城水源三天四夜了,贼城里的乱贼队伍也该撑不住了,以你之见,贼军是否应该弃城突围了?”
“三天,老夫认为三天之内贼军必然弃城突围!”张须陀竖起了三根指头,神情还颇自信,然后却还是又补充了一句,“但贼军队伍具体那一天突围,老夫暂时还无法判断,也难以判断。”
“没事,知道贼军必然在三天内突围就行。”木兰并不在意,只是轻松的说道:“我们的队伍再严密戒备三天就行了,反正这座贼城的出口不多,我们守起来比较容易。”
张须陀点头,又捻着胡须,神情迟疑的自言自语说道:“老夫是否应该把陈应良那小子叫来,问问他的意见?那个小家伙鬼花样多,说不定能猜出贼军的具体突围时间。”
“大帅,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猜得出来?”木兰语气更加不屑了,“一个只会偷奸耍滑的小骗子,连一个敌人都没有亲手杀过的小废物,懂什么韬略?”
“你这……。”张须陀呵斥到了嘴边的话赶紧咽回去,改口训斥道:“你这小子,心眼别那么小好不好?陈应良小子懂不懂韬略,老夫还看不出来?这次没有他,我们可能这么快就切断贼军水源么?”
木兰继续不屑,继续坚持认为陈应良不过是运气好,碰巧麾下有一个懂些风水地理的神棍袁天罡。结果这么一来,张须陀终于发现有些情况不对了,上下打量着木兰,微笑说道:“子英,老夫有一件事一直很奇怪?差不多把裤子输给谯郡的士信,现在都不怎么骂陈小子了,你怎么还喜欢这么针对他?你到底是特别讨厌他,还是只喜欢和他作对啊?”
被张须陀问得一楞,再看到祖父辈的张须陀不怀好意的笑容,木兰破天荒的脸微微一红,然后立即说道:“当然是讨厌他!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对他就没什么好印象!”
张须陀笑得更古怪了,木兰的脸也又一次有些发红了,还好,偏巧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突然飞奔来报,说是立营于孟海城北面的秦琼派人送来了一名贼军使者,有孟海公的亲笔书信要呈给张须陀,张须陀也不再与木兰说笑,立即回到中军大帐,召见贼军来使。
孟海公这次派来的使者是一个干瘦老头,一见张须陀就立即跪下求饶,恳求张须陀赏给他一点水喝,张须陀急于了解贼城情况,便命令亲兵给他送来一些饮水,那老头连喝了三大碗水,稍解渴意,然后马上向张须陀磕头说道:“大将军饶命,草民不是贼兵,草民原先是城武城内的一个教书先生,孟海公攻破城武城后,草民被他的弟弟孟啖鬼抓到贼军里当帐房先生,记录粮草数目,草民如果不干,孟啖鬼就要杀草民唯一的小孙子,草民没有办法,这才被迫从贼的啊。”
“没事,放心,老夫不会滥杀无辜。”张须陀先是安慰了那干瘦老头一句,然后迫不及待问道:“城里断水的情况如何?”
“回大将军,很严重。”干瘦老头如实答道:“葫芦河断了的第二天,孟海公就强行搜走了城里的所有存水,象草民这样的老弱和女人孩子,差不多有三天三夜没能喝上一滴水,很多小孩子都只能喝尿解渴。草民的尿,也全都拿给了我那小孙子喝。”
“那孟海公贼军呢?”张须陀赶紧又问道:“那些贼军士兵,每天能分到多少水?”
“不太清楚,只听说好象是每天两菜勺,根本不够喝。”干瘦老头继续如实答道:“草民还亲眼看见,很多贼军士兵都喝自己的尿,还有一些贼兵因为争水打架。”
观察神情,发现这个干瘦老头说的话应该不假,张须陀顿时满意的笑了,这才又问道:“那么,孟海公派你出城来干什么?”
“禀大将军,草民替孟海公来送信约战。”那干瘦老头一边拿出一道书信,一边说道:“孟海公说,他准备和你决一死战,生就是生,死就是死,所以派草民来送信约战。还有,大将军,孟海公他还扣了草民的小孙子做人质,说是不管你答不答应,都要草民带一个回信回去,不然的话,他就把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