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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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瘫痪在床,也害得李大使声名扫地,蒙受识人不明的嘲笑,之前毫无恩怨的李大使与陈大帅反目成仇,也是因为柴绍引起。柴绍已经亏欠他的父母家人太多,亏欠李大使更多,他如果再故意出卖大帅,彻底害死他的父母家人和李大使,那他就是连禽兽都不如了!”
说到这,李靖又平静问道:“陈大帅,阴太守,你们觉得柴绍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吗?”
对柴绍也有过仔细调查的阴世师哑口无言,一度也有些迟疑,陈丧良则咬了咬牙,恶狠狠说道:“好!就派柴绍去!”
“大帅,你真要冒这么大的危险?”阴世师大吃一惊。
“我没有冒险,我考虑得很清楚。”陈丧良摇头,解释道:“我把这个任务交给柴绍,柴绍如果卖了我,我们只是损失一个信使,损失利用李大使间离突厥内部这个机会,完全可以承受,但柴绍如果没有出卖我,那我们的收获就太大了。所以,那怕是冒险,这个代价也值得。”
见陈丧良决心已下,又考虑到柴绍平时的为人和背叛大隋的代价,冒险成功后的巨大收获,权衡利弊了许久,阴世师还是点了点头,道:“不错,柴绍确实是最合适的使者人选,虽然冒险了一些,但大帅你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下官领命就是了。”
陈丧良也点点头,然后立即依计而行,安排布置各项事务,李靖则一边给陈丧良帮忙拟奏章,一边在心里说道:“其实还有一个更合适的信使,不过这个信使现在就派出去太浪费了,还是留下等待派上更大用处好些。还有,这个信使太不可靠了,把他派出去,我得陪着去才能预防万一。”
…………
准备着故意落入了突厥手里那道假奏章很快准备好了,为了把戏演足,陈丧良召集了王世充、云定兴、刘长恭和阴世师等隋军重将,向他们说明了原因,请他们一起在奏章上签了名,又要求软禁中的李渊也在奏章上签了名,然后才写上阿史那·思摩的名字,火漆密封后交给阴世师亲自安排的可靠使者。最后,陈丧良才下令召来了柴绍,亲自向他交代任务,说明情况,安排他冒充李渊的卖国使者,出使敌营。
差点成为郎舅之亲的陈丧良和柴绍重新见面,场面当然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陈丧良向柴绍交代了任务详细后,柴绍的反应当然也是十分激烈,脸色顿时就涨成了猪肝色,当场就稽首拒绝道:“大帅恕罪,末将不敢领命!”
“为什么?”陈丧良明知故问道。
“末将不想让岳父背上通敌嫌疑!”柴绍朗声答道:“突厥围困皇帝陛下于雁门城,末将如果打着岳父的旗号出使敌营,与突厥蛮夷暗中联络,交通消息,将来岳父就是长一百张嘴也不明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末将宁可受抗令死罪,也不敢让岳父背上通敌嫌疑!”
“嗣昌兄,看来你还真不知道,因为我和你的事,你的岳父李大使已经背上通敌嫌疑了。”陈丧良忽然换了一个口气称呼,沉声说道:“我也不瞒你,昨天我宣布李大使突染暴病不能领兵,让李建成接替他统帅太原勤王军,就是因为你的岳父背上了通敌嫌疑,我为了预防万一,不得不把他和李世民软禁在中军营地。”
说着,陈丧良低声把情况大概对柴绍说了一遍,又出示了始毕可汗写给李渊的书信为证,然后才严肃说道:“嗣昌兄,你的岳父李大使之所以背上通敌嫌疑,虽然是长孙顺德和侯君集造成的误会所至,但根子却是出在你我身上,就是因为突厥那边知道你我之间的恩怨过节,所以才误会你的岳父李大使准备通敌卖国,也才敢冒险与你的岳父暗中联络,交换消息。再所以……。”
说到这,陈丧良顿了一顿,这才说道:“再所以,李大使背上通敌嫌疑,被软禁军中关押,其实你我都有责任,但我觉得,你的责任更大一些。”
“为什么是我的责任最大?”柴绍大怒反问。
“你说呢?为什么?”
陈丧良也是反问,还目光炯炯的看着柴绍,柴绍怒视陈丧良,四目相撞,火星串串,但互相对视了片刻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的柴绍还是逐渐的软弱了下来,无力的低下脑袋。陈丧良也这才开口,语气温和的说道:“嗣昌兄,现在能帮你岳父洗脱嫌疑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立功杀敌以证清白,你如果想替李大使洗脱嫌疑,摆脱牢狱之灾,杀身之祸,就接下这个差使。你放心,只要你按我的交代去做,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柴绍脸上的肌肉抽搐,半晌才声音沙哑的说道:“你就不怕我卖了你,向突厥如实交代你的阴谋诡计?”
“我不怕。”陈丧良平静说道:“嗣昌兄,两年前在大兴城外,看在你妹妹和你妻子的情面上,我宽恕了你,今天,看在我们陈柴两家的世交份上,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我相信你不会一错再错了。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这次如果再做错事,会有什么结果?到时候就算我饶得了你的家人岳父,恐怕天地神灵也饶不了他们。”
柴绍的脸上肌肉抽搐更甚,许久都没有吭声说话,陈丧良则察言观色,突然一拍桌子,大喝道:“左屯卫校尉柴绍,本帅令你出使敌营,诈敌立功!领命否?!”
柴绍被陈丧良喝得全身一震,神情也呆滞了一下,然后才用蚊子哼一样的声音低头说道:“末将,领命。”
第246章 最佳信使
陈丧良的迅速崛起,短短两年多时间,楞是从一个拣菜叶子熬粥充饥的穷小子,飞黄腾达为大隋河南道十二郡讨捕副使兼大隋勤王联军主帅,手握重权名扬天下,统帅千军万马意气风发,对此最痛苦的人并不是陈丧良的一干战场对手,也不是李渊和李二父子,甚至也不是因为陈丧良掉脑袋的杨玄感、李子雄和孟让等人,而是柴绍!还毫无争议的就是柴绍!
因为,当初陈丧良穷困潦倒时,最需要人提携帮助时,与陈丧良订有婚约的老柴家却狗眼看人低,雪上加霜落井下石逼着陈丧良退婚,一度把陈丧良逼得悬梁自尽,柴绍柴公子为了逼着陈丧良退婚,还恃强凌弱当众殴打陈丧良,让陈丧良在他面前说出了‘莫欺少年穷’这句话。然后又脑袋进水,当着大隋文武百官的面,污蔑平定杨玄感叛乱的首席功臣陈丧良为杨玄感同党,惹得陈丧良的一干大小靠山暴跳如雷,直接就唆使代王杨侑宰杀柴绍全家给陈丧良出气,最后还是陈丧良奇迹般的良心发现,苦苦哀求救下柴绍全家,以德报怨,用高尚得人人称道的品德又狠狠打了柴绍柴公子一记耳光。
这些事桩桩件件,大隋朝廷里只要有耳朵的人就听说过,大兴城里只要是个人就有所耳闻,亲眼目睹者不计其数,即便说是哄传天下也毫不夸张,而听说过这些事的人在赞赏陈丧良的英雄出少年与以德报怨之余,也无不嘲笑老柴家的嫌贫爱富,有眼不识金镶玉,硬生生的把这么好的一个女婿推出了门,更嘲笑辱骂柴公子的纨绔无能,狗眼看人低,自取其辱。嘲笑辱骂的人中,不仅有普通的市井百姓,士林官吏,也包括老柴家的姻亲同族,旧部同僚,甚至还有当今的大隋皇帝杨广…………
众口铄金,面对着如此巨大的舆论压力,柴倩成了没人想娶的老姑娘,柴慎悔恨成疾,中风瘫痪,柴绍柴公子也年纪轻轻就两鬓斑白,每日意志消沉,借酒浇愁,如果不是还有报仇雪恨的信念支撑,可怜的柴公子或许也已经象他的父亲一样一病不起了。还好,柴绍还有一个贤妻李秀宁,也有一个同病相怜的好妻弟李二,是他们联手鼓励柴绍重新振作,也是他们力劝柴绍陪同李二投军,跟着云定兴的左屯卫大军来到雁门战场勤王,在沙场上寻觅东山再起的机会。
往事如烟,抱着奋发图强的心思来到了雁门战场后,柴绍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与曾经的妹夫陈丧良重新见面。也从来没有想到,小丑跳梁一般的陈丧良,竟然在他的面前骑到了他敬爱依赖的李渊头上,成为十几万勤王大军的主帅。而最让柴绍没有想到的是,命运弄人,他的岳父李渊,竟然会因为他和陈丧良的恩怨过节,稀里糊涂的背上通敌嫌疑,继而逼得自己为了替岳父洗刷清白,必须要为最恨的曾经妹夫当牛做马,冒险出使敌营诓骗敌人…………
“唉——。”
又一次长叹了一声之后,化装成了普通隋军步兵的柴绍摇了摇头,努力把这些往事忘在脑后,借着树林草木掩护只是快步向北,大步赶往北面的突厥军营地,神情也十分的茫然憔悴,心头一片空白,都不敢去想自己见到了始毕可汗之后,到底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借着这个机会报仇雪恨,出卖死敌仇人陈丧良的阴谋诡计。
在路旁的林中艰难北行了十余里,柴绍已然进入了突厥军队的防区,已经学到了不少军队经验的柴绍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注意着身旁隐蔽处的动静,以免突厥伏路斥候突然跳出,二话不说就一刀把自己杀了,让自己连为岳父洗刷清白的机会都没有。结果也不出所料,小心翼翼的又向北走了里许路程后,路旁的草丛中果然跳出了两个突厥兵,持刀拦住柴绍去路,嘴里叽里呱啦的不知说些什么。
“我是使者,我要见你们的可汗,带我去你们的可汗。”
按照陈丧良的指点,柴绍马上举起双手表示没有恶意,也主动说出了来意,可惜让柴绍没有想到的是,脑后却突然传来风响,一个硬物重重砸到了柴绍的后脑勺上,把柴绍砸了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接着又有两只脚重重踩到了柴绍的脊背上,二话不说就来抢柴绍的武器。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被砸得后脑流血的柴绍才醒悟过来,赶紧用刚学来的突厥语重新嚷嚷道:“我是使者,,我要见你们的可汗,我要见你们的可汗。”
柴绍的话终于让突厥士兵停懂,也多少换得了一点好的待遇,突厥士兵先把柴绍反抄双手拖起,然后乱七八糟的问了一通,柴绍根本听不懂,也只能反复用突厥语要求面见始毕可汗。不过还好,会这一句也够了,几个突厥兵只是把柴绍捆了就没继续殴打逼供,然后立即押上官道,交给官道上的突厥哨骑,让突厥哨骑把柴绍带往营地,不过这时候柴绍自然少不得又要受些委屈——被横放在了马上驮往突厥大营,面向地面,被马蹄带起的黄沙洒得满头满脸,也呛得呼吸困难,痛苦之至。
好不容易被押到了突厥营地内,只会说一句突厥话的柴绍当然不可能马上见到始毕可汗,同时押解柴绍入营的突厥士兵和接见柴绍的突厥官也有些狗眼看人低,叽里呱啦只是说一通柴绍根本听懂的突厥语,只会说一句突厥语的柴绍反复要求立即拜见陈丧良无果之后,也只能是无奈的说道:“你们能不能找一个通译来?你们能不能找一个会说汉话的通译来?通译!我要一个通译!”
“嚷什么嚷?我这不是来了?”耳边终于传来了熟悉的汉语,柴绍大喜赶紧扭头看去,却见一个穿着肮脏官服的中原男子,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向这边走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很不干净,“叫,叫你娘的头!拉个屎都不得安宁,狗蛮子,再嚷一句老子就说你是不听话的蛮子兵,看突厥军爷怎么收拾你。”
不干不净的骂着,那汉奸通译终于走到了柴绍的面前,先上下打量了柴绍一通,然后对旁边的突厥士兵叽里呱啦说了几句,结果那汉奸通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些突厥士兵马上就对着柴绍的小腹恶狠狠踹了几脚,直把柴绍打得五脏倒翻,弯腰呕吐不止,嘴角也渗出了鲜血,然后那汉奸通译才一把揪起柴绍的头发,把柴绍揪了面向自己,狞笑问道:“小子,叫什么名字?在蛮子军队里是什么身份?隶属于那支蛮子军队?”
第一次干这种事的柴绍很没经验,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呻吟着如实答道:“我叫柴绍,左屯卫校尉。”
“啪”一声,那汉奸通译重重一记耳光抽在了柴绍脸上,勃然大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明明穿着小卒衣服,还敢自称校尉?再敢胡说八道一句,老子马上就宰了你!”
咆哮着,那汉奸通译举起手又要抽打柴绍的耳光,可是抽到一半后,那汉奸通译却猛然呆住,惊讶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叫柴绍?你是叫柴绍?!大兴那个柴绍?前钜鹿郡公柴慎柴郡公的大公子柴绍?”
柴绍呻吟着点头,表示就是自己,又道:“对,我就是那个柴绍,我要见你们可汗。”
听到这话,那汉奸通译马上就目瞪口呆了,然后差不多是飞一样的松开了柴绍的头发,赶紧又冲着旁边的突厥官员叽里呱啦了一通,那突厥官员一听也是大吃一惊,赶紧命令士兵把柴绍搀到一旁坐下,接着快步跑往中军营地向始毕可汗禀报。而那汉奸通译也马上换了一副谄媚笑脸,一边搀扶柴绍坐下,一边点头哈腰的嘘寒问暖,也是到了这时候,柴绍才呻吟着疑惑问道:“你认识我?”
“柴公子,你的大名,天下那个不知,那个不晓啊?”那汉奸通译满脸赔笑的说道:“不光小人知道,就是我们突厥的神圣可汗也听说过你的鼎鼎大名,还知道现在蛮子军队的主帅陈应良蛮子,就是你的妹夫……。哦。不对,是你妹妹曾经的未婚夫。”
柴绍彻底无语了,更让柴绍无语的是,没过多少时间,一大队旗甲鲜明的突厥精兵直接横冲了过来,为首之人金盔金甲,还远远就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叫道:“那一位是柴绍公子?那一位是柴绍公子?”
哗啦啦,在场的突厥士兵全部向那金甲人单膝跪下,那汉奸通译也赶紧双膝跪下,还飞快向柴绍说道:“柴公子,你的面子太大了,我们的始毕可汗亲自来迎你了。”
“是我的面子大吗?”柴绍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始毕可汗确实很给柴绍面子,亲自来迎接柴绍不说,下马后看到柴绍被打得呕吐出血的模样,马上就亲自动手,挥动马鞭把旁边的突厥士兵抽得鬼哭狼嚎,争先恐后的向柴绍下跪磕头,叽里呱啦的说些赔罪话。然后始毕可汗又拉着柴绍公子的手说道:“柴公子,久仰你的大名,今天我们终于见面了。你放心,本可汗一定会替你报仇,杀了那个羞辱你的陈应良蛮子,给你出气!”
听了汉奸通译翻译过来的话,柴绍更是欲哭无泪了——丑事竟然传出了国,丢人也丢出了国,可怜的柴公子也就只剩下欲哭无泪的份了。
与始毕可汗叽里呱啦了一通,先是被始毕可汗的亲兵抬进了一个小帐内,洗了脸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再被始毕可汗的亲兵请进了高大雄伟的始毕汗帐,帐内早已聚满了一大帮衣甲鲜明的突厥将领官员,都用好奇的目光争先恐后打量柴绍——那目光,简直就和现在的游客进了动物园看动物的目光一模一样。同时让柴绍万分意外的是,帐内竟然还出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他岳父李渊的一个卫士,一个是他岳父李渊的表连襟萧瑀萧国舅。
看清楚柴绍的模样,萧瑀当然也是大吃一惊,旁边的始毕可汗则迫不及待的问起柴绍身份真假,人在屋檐下的萧国舅无奈,只得如实答道:“不错,他就是柴绍,我以前经常在李大使的家里见到他,不会认错。”
旁边的田富贵也证明了柴绍的身份,始毕可汗顿时哈哈大笑,一边命令卫士把萧瑀和田富贵暂时带出帐外,一边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