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第4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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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军事名词——骄兵必败!
…………
化及兄麾下也不是没有人看到这点,至少封德彝就对这一情况有所警觉,所以在携带着贵重礼物和娇美宫女来到了新安后,在拜见昔日同僚云老将军时,封德彝就还算尽职尽责的恳请云老将军直接出兵襄助,帮宇文化及打赢这一仗。云老将军则很直接的反问道:“封内史,你觉得老夫麾下这一万多新兵,能够打得赢谁,是打得过王世充的淮南精锐,还是能打得过李密的内军骑兵?老夫直接出兵帮你们,能在战场上起到什么作用?”
封德彝哑然,然后又怯生生的问道:“云老将军,恕下官斗胆多问一句,还请老将军看在昔日同僚的情分上,不吝回答,陈丞相的主力军队,何时能够抵达东都战场?”
看了封德彝一眼,云老将军又盘算了一下,这才说道:“我们的主力来不了,实话告诉你,薛举兵进安定,前几天我们陈丞相就已经亲自带着主力去了安定郡,没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兵东都。”
封德彝大吃一惊,云老将军笑笑,又说道:“你们迟早会知道这个消息,现在就让化及贤侄还更好些,让他心里有个底,这一战他打赢了,东都就肯定是他的了。”
封德彝默默点头,又迟疑了一下后,封德彝看了看左右,然后压低声音问道:“老将军,你就不怕宇文化及知道关中空虚后,对你们的东线生出念想?李密和王世充那个奸贼,可是很乐意看到宇文化及直接西进的。”
轮到云老将军有些吃惊了,又瞟了一眼封德彝后,云老将军答道:“无所谓,应良贤侄在关中留下的兵马虽然不足以东取洛阳,却还足以应对这一情况,化及侄子想要乘机西进关中,首先先考虑一下突破崤函道天险吧,老夫身后的贺延玉贺将军,还有黄河北岸的刘黑闼刘将军,都是什么样的人物,想必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
“陈丞相果然是行事谨慎,东线布局外松内紧,茧绸藏针,下官真是钦佩之至。”封德彝点头,又低声说道:“不过老将军也请放心,宇文化及现在已经没能力再突破崤函道天险了,他麾下骁果军现在只是看上去强大,实际上核心精锐多半带伤,士卒战马疲惫不堪,又严重缺乏寒衣,士卒冻死冻伤的情况十分严重,进了更加寒冷的崤函道山区,老将军你们不需要迎战,只需要坚守险隘几天时间,宇文化及就必败无疑。”
听话听音,在这方面是行家里手的云老将军瞳孔立即收缩,盯着封德彝,小心问道:“封内史,你这话里,好象还有含义啊?”
封德彝笑笑,突然问了一句很没头脑的话,道:“云老将军,听说萧瑀萧国舅反正归顺了陈丞相之后,陈丞相不仅没有计较以往的仇怨,还对他委以重用,是真的吗?”
云老将军也笑了,答道:“当然是真的,应良贤侄连曾经逼得他上吊的柴绍柴公子都能宽恕,还让柴公子独当一面,让柴公子单独统兵征讨南阳和浙阳等地,更何况与他只是口舌之争的萧瑀萧国舅?”
“至于封内史你。”云老将军又轻松的补充道:“说句实在话,你和陈丞相的过节,还没老夫和他的过节深,当年大战杨玄感,老夫一再提议把应良侄子推出去当替罪羊,让他这个功臣背黑锅,应良侄子对此早就是心知肚明,却从来没有介意过,依然对老夫照顾有加。与老夫相比,封内史你和陈丞相那点鸡毛蒜皮的过节,你觉得他会介意吗?”
听到这话,封德彝再没有任何的犹豫,起身就向云老将军双膝跪下,顿首说道:“罪臣封德彝,恳请云老将军代为禀奏陈丞相,罪臣有愧,宇文化及逆贼弑君犯上,罪臣不但没有以死殉节,还被迫为宇文化及逆贼助纣为虐,罪臣该死!现在机遇到来,罪臣情愿将功赎罪,助老将军取得宇文化及匹夫首级,为先皇报仇雪恨!”
与封德彝绝对是一丘之貉的云老将军并不奇怪,更没有半点的激动,还直接问道:“你说这些话,就不怕老夫告诉给化及侄子?”
“下官不是傻子,老将军是真心想报答陈丞相的大恩,还是想帮宇文化及匹夫,下官还看得出来。”封德彝恭敬答道:“而且下官还看得出来,陈丞相现在对东都战场暂时是有心无力,只想让宇文化及和王世充、李密打得两败俱伤,下官屈身侍贼,在宇文化及匹夫面前还算得到信任,老将军和陈丞相如果有什么吩咐,下官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云老将军还是不敢完全轻信封德彝——还得防着封德彝是化及兄派来试探他的,又盘算了片刻后,云老将军这才问道:“化及侄子的军队情况,现在已经危急到这个地步了?连王世充和李密都可能打不过的地步?”
“正是如此。”封德彝郑重点头,如实答道:“下官做了一个秘密统计,宇文化及匹夫现在手里的八万五千多军队,有超过五万人仍然还在穿着单衣,被严寒冻得战斗力大减,四万骑兵除六千留守黎阳仓外,实际已经只剩三万来人,其中身上带伤者超过八千人,且严重缺乏药物,伤残至死的情况十分严重,步兵情况更糟糕,回师金镛城到现在十三天,在有军帐居住的情况下,也总共已经冻死了六百二十二人,被冻伤冻烂手脚者不计其数。这大战一开,士卒被迫露宿于野外,这样的情况只会更多更严重。”
“士气也很低落。”封德彝补充道:“宇文化及匹夫把仅有的寒衣优先分配给亲信军队,非他心腹掌兵的军队士卒,只能是靠剥取死尸身上的衣服穿着,士卒对此怨愤极大,司马德戡和陈智略等重要将领也对宇文化及十分不满,目前虽然还勉强听从宇文化及的命令,但只要稍有不利,宇文化及贼军必然土崩瓦解。”
敲打着案几盘算了片刻,云老将军这才说道:“这么说来,这次的三家决战,化及侄子几乎没有胜算了?”
“正是如此。”仍然还跪在地上的封德彝点头,答道:“下官还认为宇文化及已经是必败无疑,他的能力威望,都不足以凝集军心,让士卒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下顽强作战,战场形势只要稍微不利,他麾下的贼兵就会自行崩溃,被王世充和李密联手一战而破,都大有可能!”
以己度人的云老将军还是不敢轻信封德彝,封德彝看出云老将军的心思,便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将军,下官知道你很难立即相信我,下官也不强求你马上相信,老将军请划一个道吧,下官该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下官?”
云老将军又犹豫了片刻,然后才起身搀起封德彝,低声说道:“封内史,你如果想要老夫相信你,也很简单,先帮老夫做一件事就行。”
第432章 幕后指挥
水克火,隋崇火德,用红色旗帜,咱们的魏公李密为了表示推翻隋廷的坚定决心和抢占好口头,自立后就选择了代表水德的黑色军旗,那怕是名誉上已经重新回到了大隋朝廷的麾下,军旗的颜色也一直没有改变。(唐朝是崇土德,用黄色旗帜,也取火生土之意。)
八万规模的李密军主力高举着黑色旗帜,行走在白色的冰天雪地里,黑压压的军队仿佛一道又一道黑压压的江河,缓慢却不可动摇的漫过雪原树林,丘陵溪流,壮观无比。而树立在这洪水之上的,则是一片又一片金属的反光,密密麻麻的刀枪被冬日的阳光照耀,闪烁的光芒让人刺眼,也震撼心魄。
李密策马走在中军队伍的最前沿,杨积善、王伯当、裴行俨和单雄信四员得力猛将全身甲胄,尾随左右,威风凛凛,担任前锋的徐世勣军不断派出快马回来禀报前方情况,李密每一次都是微微颌首,平静回答,“告诉徐世勣,注意保持速度,严整队形,敌人来袭,立即列阵迎战。”
表面上镇定平静,李密心里却是在澎湃起伏,翻江倒海,因为这一战,主力倾巢而出的李密魏公不仅已经赌上了他的前途伟业,还赌上了他的身家性命,胜了的话李密就有很大希望重现雄风,重回中原霸主的王座!而如果败了的话,就算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彻底没有了东山再起希望的李密也不打算再活着回去!
李密很有把握赢得这把豪赌,事实上早在化及兄解除对洛口仓的包围,回师金镛城的途中时,李密就已经考虑过与王世充联手进行这场豪赌,只不过就是担心被躲在关中的陈丧良黄雀在后,拣走了最大便宜,甚至还有可能被死对头陈丧良顺手牵羊一道给灭了!但是现在嘛,呵呵,魏公就没有这个担心了。
李密很清楚化及兄的整体实力仍然还在他之上,甚至还在他与王世充联手之上,但李密更清楚一点,接连在攻坚战中受挫的骁果军现在是缺衣少药,伤病疲惫交加,还将帅离心内部分裂,又被隆冬的风雪折磨得是痛不欲生,军心士气都已经到了接近崩溃的临界点,就象一个鲜血即将流尽的巨人,看上去高大可怕,实际上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让他躺倒。所以李密现在不仅已经对胜利充满了信心,还已经未雨绸缪的考虑起了如何在胜利之后捞取最多的胜利果实!——骁果精兵和他们骑乘的战马,可都是咱们密公垂涎的好东西。
王世充那边也接连不断的派人来与李密联系,了解李密军主力的进兵情况,也向李密知会自军的准备情况,还有就是知会化及兄军队现在的大概状况,结果让李密得意狞笑的是,化及兄那边虽然也是在全面备战,却并没有抓住最后的宝贵时间修建建筑工事,加固营地防御,很明显是只想打野外决战,速战速决,不肯浪费力气和精神去加强自身防御。一再确认了这一点后,李密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狞笑道:“急于求战就好,急于求战最好!本公不怕你宇文化及匹夫速战速决,就怕你坚守营地,和本公打攻防战!”
“宇文化及匹夫此前在野战中连败我军,当然不怕和我们野外决战。”越来越老成熟练的杨积善平静附和,又提醒道:“法主,还是小心些为上,骁果军的战斗力强大,武器装备也在我军之上,野外决战,我们并没有绝对的取胜把握。”
“没关系,王世充为替我们分担压力。”李密自信的说道:“宇文化及出兵来与我军决战,王世充必然攻打他的后背,以他现在的军队情况,绝对扛不住我们和王世充的前后夹击。”
杨积善点点头,也认可这一点,但杨积善还是又提醒道:“还得小心云定兴那个老匹夫,他的一万多军队驻扎在新安,距离金镛城战场不是很远,随时都有可能插手战场。”
“他敢吗?”李密冷笑答道:“且不说他师出无名,更不敢和弑君逆贼宇文化及公然联手,就算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出兵给宇文化及帮忙,以他手里那点实力,不管是我们还是王世充,一巴掌就能拍死他!”
自信说完时,前方来报,说徐世勣率领的前锋已经走完了既定的六十里路程,请示是否安营扎寨,李密立即点头,吩咐道:“按原计划立营,告诉徐世勣,一定要建立坚固营寨,别以为只住一夜就走就掉以轻心,宇文化及匹夫急着决战都快急疯了,要防着他主动来袭!”
传令兵唱诺而起后,李密又率领主力继续西进,按照原订计划走完了六十里路程与徐世勣的前军会合,然后立即着手安扎营地,蓄势已久的李密军将士体力充沛,办到这一点毫不困难,裴仁基和郝孝德率领的虎牢关后军,也在后方二十里处建立营地,只等次日再追上主力会师。期间化及兄并没有主动派兵来袭,李密认定化及兄是觉得道路遥远,不利主力进兵,所以不肯浪费力气进兵,也就没去在意。
化及兄确实是觉得道路有些遥远不肯进兵,想等李密军自己上门送死,骁果军众将也是摩拳擦掌,卯足了劲只等次日决战。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出使新安的封德彝却连夜回到了金镛城,给化及兄带回来了云老将军的贵重谢礼,也替云老将军给化及兄带回来了一个十分惊人的战术建议——立足以守!骁果军抓紧时间加固营地,抢修工事,先在守营战中挫折李密和王世充的锐气,然后再伺机发起决战!
“云老伯到底会不会打仗?”化及兄难得对云老将军有些不满,冷哼道:“现在这种情况,我军还守什么守?坚守营地,万一李密匹夫又带着主力跑了怎么办?”
逆耳忠言化及兄是绝对听不进去的,直接指出骁果军现在的情况其实是危如累卵不堪一击更是找死,以化及兄的狗熊脾气,听到了这样不吉利的话不把封德彝剁了才奇怪,所以在云老将军那里领到了秘密任务的封德彝只能是曲线救国,向化及兄拱手说道:“大丞相,云老将军这么建议,完全是出于对你的一片爱护之心,他希望你能给他争取一点时间,让他找到和王世充翻脸开战的借口,直接出兵牵制王世充,让丞相你可以更轻松更省力把李密和王世充两个匹夫各个击破,这样丞相你在排兵布阵之时,也可以轻松许多。”
“云老伯打算直接出兵牵制王世充?”化及兄一听大喜了,忙问道:“他之前不是有所顾忌,不敢直接出兵和王世充开战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同了,王世充送了一个绝好的开战借口给了云老将军。”封德彝赶紧把云老将军侄子云福的事对化及兄大概说了一遍,末了又说道:“云老将军从一开始就相信追杀他爱侄的骁果骑兵,绝不可能是丞相你的麾下将士,断定是王世充派人假冒行事,云老将军如今正在秘密收集证据,只等铁证到手,马上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兴师问罪。请丞相想一想,到了那时候,我军在无须担心背后受袭的情况下单独与李密贼军决战,岂不是可以胜得更加轻松?”
化及兄开始动摇了,旁边的宇文智及赶紧追问了一些细节后,也附和道:“兄长,云老伯和封内史说得对,同时和王世充、李密两个奸贼决战,咱们虽然不怕,但如果云老伯能够替我们暂时牵制住王世充,我们的把握不仅更大,也可以打得更轻松一些。不如姑且再忍耐一两天,先凭借营地自守,待到云老伯和王世充公开翻了脸,替我们牵制住了王世充,我们再把他们各个击破也不迟。”
“万一李密又跑了怎么办?”化及兄还是有些担心,“我们好不容易逮住这个和李密贼军野外决战的机会,他如果看情况不妙又跑了,那我们不是错失战机了?”
“大丞相请放心,李密贼军跑不了。”封德彝赶紧说道:“丞相不要忘了,我们的骑兵数量多达三万余人,金镛城到洛口仓这段距离足够我们在追击战中从容穿插,迂回包围,想要堵死李密贼军的退路易如反掌,到时候贼军上下急于逃命逃生,更没有心思抵抗作战,我们胜起来肯定更加轻松。”
好歹也是将门之后,宇文智及也懂得击溃战更容易获得巨大战果的道理,便又一次站在封德彝的一边,极力劝说怂恿化及兄暂时采取守势,而化及兄盘算了不少时间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先守一守营地,马上传令全军,连夜加固营地,筑垒建栅,先守好我们的营地再考虑出兵决战。”
命令传达后,正在急着决战的骁果军众将自然是大为不解,纷纷来到化及兄的面前质问原因,好在化及兄这次有个交代,把云老将军侄子的事对众将说了一遍,也说了云老将军准备以此为借口和王世充直接翻脸,结果也是托了信用良好的福,对云老将军已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