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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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在老夫面前就别说这样的客气话了。”性格正直的房彦谦同样不喜欢陈应良的这点油滑,郑重说道:“岂止是老夫要感谢你,玄龄也要感谢你,托你的福,皇帝已经颁诏再次起用玄龄,封玄龄为殿中侍御史,就在大兴国都任职。这次皇帝陛下回銮,也许还会召见玄龄。”
“是吗?”陈应良大喜,赶紧向房玄龄拱手说道:“乔松兄,恭喜恭喜,终于可以重回仕途了。”
“还不是托贤弟的福?”房玄龄微笑反问,又笑道:“贤弟,你这次去投军,可真的是让愚兄大吃一惊啊,之前听说杨玄感举兵叛乱,愚兄还无比担心你的安全,谁知道这场叛乱基本上就是你一手平定的。父亲急召我到洛阳见面,向愚兄说起贤弟的丰功伟绩,愚兄当时就傻了足足有半柱香功夫,还差点以为只是同名同姓,说什么都不敢相信贤弟你能闯荡出这么大的名堂。”
“说实话,小弟自己不敢相信,到现在还觉得不太象是真的。”陈应良苦笑答道。
房玄龄放声大笑,拍着陈应良的肩膀笑道:“好了,等皇帝回到大兴,我们哥俩肯定就要同朝为臣,到时候,贤弟你可要好好的照拂愚兄,因为皇帝陛下给贤弟你册封的官职,肯定是在愚兄在正八品殿中侍御史之上,有道是朝里有人好做官,愚兄这一次总算是有座靠山了。”
陈应良嘿嘿傻笑,考虑到自己不仅要和房玄龄处好关系,将来在官场上也肯定要与房玄龄相互依靠,陈应良稍一思索,便说道:“兄长,殿中侍御史品级高低姑且不论,就小弟所知,这个官并不是那么好当,责任就是纠察朝会失时、服章违错,既没有实权,又很容易得罪人,吃力不讨好,也太过委屈兄长的经天纬地之才。如果兄长不介意,小弟想设法为兄长你在裴蕴裴伯父和卫留守他们面前替你周旋一二,看看能否为兄长调换一个官职,让兄长多少可以大展拳脚,施展才华。”
房玄龄本就是雄心壮志之人,当然不可能满足于殿中侍御史这么一个半闲职,听到陈应良的话难免是大为心动,因为房玄龄很清楚,如果裴蕴和卫玄这样的超级权臣出手的话,自己不要说调换一个手握实权可以大展拳脚的职位了,就是想再升一两级也是易如反掌。而以闻喜裴氏和卫老顽固对陈应良的态度,陈应良只要开口,裴蕴和卫玄几乎不可能不给陈应良这个面子。
很可惜,房玄龄虽然活动心,他那天下第一清廉正直的父亲房彦谦却正在现场,立即就开口谢绝道:“贤侄好意,老夫替玄龄谢了,但不必了,玄龄前番入仕担任隰城尉,就是因为嫌弃官小职微自行辞官,如此缺乏实干耐心,如何能成大事?殿中侍御史虽然同样职权低微,但他如果还是不肯定心实干,继续好高骛远,就算到了其他职位上也不会有什么出息。所以贤侄你的好意,他不能领。”
房玄龄讪笑着谢罪,老实接受父亲的呵斥教导,陈应良却心里嘀咕,“房伯父,你如果说别人好高骛远,缺少实干精神,我肯定会认同。可是你这个儿子,如果说他好高骛远,不肯脚踏实地的干事,我是第一个不信!如果没有你这个儿子,后世能有几个人知道你?”
嘀咕完了,陈应良刚想替房玄龄分辨几句,不意赵程突然从门外进来,向陈应良拱手说道:“陈记室,李建成李公子来到我军大营门前求见,说是要当面道谢,还想请你到他的家中赴宴。”
陈应良对李建成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闻讯倒也没有迟疑,马上向房彦谦和房玄龄拱手说道:“伯父,兄长,我和建成公子比较谈得来,他来了我不能见,我去见一见他把他打发走,马上就回来,请你们暂坐片刻。千万别走,我已经请将士替我准备了酒菜,久别重逢,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敬伯父和兄长你们几杯。”
“甚好,那老夫就讨扰了。”房彦谦倒没和陈应良客气,点头答道:“贤侄去接待客人吧,老夫也乘机在军营里转一转,亲眼见识一下贤侄麾下这支战无不胜的报**。”
陈应良大喜,忙安排了郭峰和陈祠等走狗引领房家父子参观报**营地,自己则匆匆出营,来到大营门前迎接李建成,结果发现不仅待人温和有礼的李建成来了,要不了几年就将主宰华夏大地的李二也来了,还一见面就一起向陈应良稽首行礼,替李秀宁感谢陈应良的以德报怨大恩,陈应良赶紧虚情假意的连说不必,又主动向李建成和李二道歉,请求这对未来贵不可及的兄弟原谅自己的隐姓埋名之过——不到万不得已,陈应良还真不想和李建成、李世民兄弟翻结仇,所以这面子话必须得说。
李家兄弟当然知道陈应良之前隐瞒姓名的原因,也自然不会计较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假惺惺的谦虚之余,也乘机提出了让陈应良到自家赴宴的邀请。陈应良满脸歉意的答道:“建成兄,世民贤弟,实在不巧,正好今天房彦谦房伯父和房玄龄房兄一同来到了营中探望于我,房伯父与玄龄对我有提携大恩,这点你们是知道的,所以小弟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只能是谢过兄长好意,改日再到兄长家中登门谢罪。”
李建成和李二顿时大失所望了,但他们也已经从柴家口中得知了陈应良和房家的关系,知道陈应良只要稍微有点人性,就绝对不会扔下房家父子单独到其他地方喝酒吃肉,便也没有坚持强人所难,当下由李建成客气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愚兄也不敢强迫贤弟慢客,过几日愚兄再来拜访,届时万望贤弟赏光。”
“一定,一定。”陈应良赶紧点头,诚恳说道:“不消兄长开口,小弟也会登门拜访的。听说唐国公李伯父不几日就要随同圣驾一同返回大兴,届时就算没有兄长邀请,小弟也一定会去登门拜访,向伯父磕头问安,行晚辈之礼。”
陈应良这话其实说得十分诚恳,李建成却以为陈应良不过是随口敷衍,便也随口笑道:“真能如此,那就太好了,不瞒贤弟说,家父其实早在书信中就已经提起了贤弟,对贤弟万分赞赏,届时贤弟如果登门,家父一定会亲自率领阖家老小迎接贤弟。”
“唐国公在书信中提起了小弟?”陈应良惊喜万分,脱口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建成有些奇怪陈应良的反应,因为李建成发现,陈应良的惊喜表情,似乎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好,看来我如果再想去抱李渊大腿,应该没多少问题。”陈应良心中暗喜,但陈应良同时又心中万分迷惑,暗道:“既然去投奔李渊还有希望,那我去不去投奔呢?”
抱上李渊的大腿,将来只要稍稍努力,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是板上定钉,这一点对于陈应良而言当然是诱惑力极大。但是现在的陈应良却似乎不用再去抱李渊大腿,将来跟着老李家造反谋逆,这一辈子同样也可以确保荣华富贵了,同时卫玄、樊子盖和裴弘策等一大帮子大隋权贵,目前对陈应良的态度也远比李家为好,紧抱隋炀帝的大腿也肯定可以活得有滋有味,何去何从,陈应良一时之间真的是无从抉择了。
带着这个迷茫的矛盾,陈应良先是送走了态度客气的李家兄弟,然后重新回到了房彦谦和房玄龄身边,主动陪了一个不是,请求房家父子宽恕自己的照顾不周之罪,房彦谦当然也不会介意这样的小事,只是随口说道:“贤侄,听玄龄说,当初你被柴慎父子欺凌时,曾经有过投奔唐国公念头,是否真有此事?”
证人就在旁边,陈应良当然不敢说谎,如实答道:“禀伯父,确有此事,当时小侄不知唐国公就是柴公子岳丈,只是听说唐国公广纳天下英雄豪杰,便生出了投奔之心,后来兄长告诉小侄详情后,小侄就马上断了这个念头。”
“广纳天下英雄豪杰?唐国公的爱才之名,还真是天下皆知啊。”房彦谦有些不悦的冷哼了一句,又对陈应良语重心长的说道:“贤侄,不要怪老夫唠叨,老夫也是为了你好,你少年得志,即将封官赐爵,超越老夫只是早晚的事,但你毕竟太过年轻,那一天突然行差踏错也在所难免,届时是否还能回头,更是难以预料。老夫做为一个过来人,想给你一个忠告,望你能够切记。”
“请伯父赐教,小侄洗耳恭听。”陈应良恭敬答道。
“永远不要忘了忠孝仁义四个字。”房彦谦郑重说道:“贤侄,这一次平叛大战你是首功,这点毋庸置疑。但老夫听闻,贤侄你在平叛大战中也没少干肆意妄为的事,比方说咆哮朝堂、擅言军机、越权许赏这些事,换成平时,以樊留守的性格,早就把你一刀砍了!可是他为了什么对你一忍再忍,除了你确实战绩显赫之外,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忠于皇帝,忠于大隋,这点你对了樊华宗的胃口,所以他才对你一再忍耐,并且关爱有加。”
“因为樊华宗知道,你虽然胡作非为,出发点却是为了替皇帝陛下平定叛乱,是为了大隋江山的万年永固,你的立场坚定,樊子盖才放纵你肆意妄为!不然的话,如果你的立场摇摆,存有私念,那怕你的战功再显赫,战绩再光彩,樊子盖也绝不可能容忍你一再胡闹!”
“还有卫留守。”房彦谦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昨天的情况,老夫可以看得出来,卫留守是铁了心要杀柴慎一家出气,拿柴家当出气筒,发泄他这次接连惨败积累的怒气。你阻止了卫留守,逼着卫留守把怨气吞回肚子里,事后卫留守仍然把你视为己出,百般爱护,这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把卫留守当做祖父尊敬孝顺,站在孝顺他的立场上阻止他杀人泄愤,然后你又为你的三伯牵马执镫,报答他的抚育之恩,卫留守这才怒气尽消,对你仍然视如己出。”
“贤侄,没有人不喜欢忠孝仁义之人,卫留守和樊留守如此,皇帝陛下更是如此。”房彦谦语重心长的总结道:“所以,你只要记住了忠孝仁义四字,时刻以这四个字为座右铭,为行事准则,那么就算将来你即便偶有不慎,行错踏差,也可以轻松回头,走回正道,也会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因为在这世上,没有人不想要德才双全之人,也没有人不喜欢德才双全的部下!”
房彦谦这番话虽然迂腐,完全就是用封建社会的礼教毒素给陈应良洗脑,但是对于目前正处于迷茫矛盾之中的陈应良而言,却如同醍醐灌顶,指路明灯,让再次动摇想去抱李渊大腿的陈应良彻底醒悟了过来,心道:“对啊,我何必急着去抱李渊的大腿?与其现在冒险去烧他的冷灶,不如现在紧抱隋炀帝的大腿,先把忠诚孝顺的仁义招牌打出来,将来不管隋炀帝是死是活,我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忠孝仁义的招牌打响了,隋炀帝活,我有荣华富贵,有娇妻美妾!隋炀帝死,我打着忠孝仁义的漂亮招牌,进可以自己拉一支队伍争霸天下,退可以抱胜利者大腿,继续享受我的荣华富贵,娇妻美妾!既然如此,我急着去烧李渊的冷灶干什么?!”
想通了这点,陈应良心中的犹豫矛盾顿时一扫而空,也立即向房彦谦单膝跪下,稽首说道:“伯父教导,小侄终生难忘!小侄知道伯父乃当世书法名家,斗胆想伯父挥毫,将这四个字赐予小侄,让小侄悬于堂上,终生铭记!”
如果首创欧体的书法大家房彦谦知道陈应良的真正想法,那么不要说是赐字了,铁定是一脚把陈应良踹出十七八丈远!可惜,陈应良脸上的诚恳激动神色却骗过了老眼昏花的房彦谦,让房彦谦捋须笑道:“贤侄能够如此谦虚受教,老夫不胜欣慰,挥毫题字,小事一桩,贤侄去准备纸笔吧。”
“谢伯父!”
陈应良大喜,又向房彦谦行了个礼,这才屁颠屁颠跑去准备纸笔,欢喜得就好象房彦谦这幅字可以带回二十一世纪当文物卖钱一样,心里也在欢呼,“不必犹豫了,专心拍好隋炀帝的马屁,先把忠臣孝子的金字招牌打响,以后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第91章 隋炀帝归来
除了忙碌接受隋炀帝检阅的准备事务,每天还得象赶集做买卖一样,跟在远房叔父裴弘策的屁股后面拜码头,连轴转一样的不停不断拜访大兴城内的各大权贵公卿府邸,装孙子拜长辈,拉关系套交情,烧香礼佛靠上各种各样高矮不同的靠山,拥抱各种各样粗细不一的大腿,认识结识有用没用的亲戚朋友。累得半死的同时,时间也过得飞快,一转眼已然到了隋炀帝回銮大兴的日子,穿越回到这个时代已经三个多月的陈应良,也终于获得了臭名昭著的千古暴君隋炀帝见面的机会。
隋炀帝爱面子的脾气大家都知道,为了图一个好口彩,好几年都没回大兴的隋炀帝把回銮的时间定在了大业九年九月初九重阳节这天。为此,不仅樊子盖等东都重臣被迫扔下平叛大战的善后工作急匆匆赶来大兴迎驾,以卫玄为首的关中文武官员更是被折腾得够惨,卫玄刚一回到大兴就马上着手准备迎接仪式,发动了数以十万计的百姓民夫日夜赶工,光是最基本的黄土垫道就用细黄河砂在官道上铺了三十里,道路两旁还插满彩旗装点太平,还有什么翻修皇宫,净水洗街,清理街道沟渠,布置鲜花、宫灯、鼓乐和彩牌等等一应必须事物,直把卫老顽固等大兴文武官员忙得脚不沾地,每天还不能睡上两个时辰,耗费的金银钱粮更是难以计数。
就这,其实还是隋炀帝发善心开恩的结果,考虑到时间仓促难以准备充分,加上决策时宇文述和裴蕴等逢迎小人恰好不在身边,急着返回大兴亲自处置杨玄感和李子雄的隋炀帝,这才在给卫玄的旨意中破天荒用了可以一应从简的字样。否则的话,以卫玄为首的大兴文武官员,没有三两个月时间,不把一应花费加上十倍八倍,休想准备出让隋炀帝满意的回銮仪仗!
仪仗还只是次要,最重要的还是满足隋炀帝检阅平叛有功将士的要求,尤其是陈应良麾下的报**队伍,那更是隋炀帝在圣旨里都点了名要亲自检阅的主角队伍。为此,报****将士不仅全部换装了上好的明光铠,每人发放了三件白色披风以保持白袍一尘不染,还不管会不会骑马,全部装备上了战马——还全部是没有一根杂色毛发的高大白马!在报**身上投入的耗费之巨大,让身为报**主将的陈应良都忍不住感叹万分,“如果在二十一世纪时,我也能有这么多的办公经费就好了,办公室里的u盘直接就上土豪金了。”
顺便说一句,报****队伍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什么都换成了新的,仅有一样东西没有更换,那就是樊子盖亲笔手书那面精忠报国的军旗,在军旗上已经有着六个箭孔的情况下,陈应良断然拒绝了更换军旗的要求,坚持仍然打着这面军旗接受隋炀帝的检阅。对此,卫玄老顽固颇有怨言,樊子盖老顽固却是哈哈大笑,连夸陈应良孝顺懂事,自己到底没有白疼陈应良一场。
倒也没有白白辛苦,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那天,大兴的城内城外盛况空前,宽达五十余米的朱雀大街自打陈应良有印象以来就没这么干净过,青石路面铮亮得直接可以当镜子用,道路两旁彩旗、鲜花和宫灯连绵成排,从明德门一直陈列到朱雀门,衣甲鲜明的皇城卫士列队肃立,场面壮观无比。
更壮观的场面在城外,鲜花与彩旗足足连绵了三十里,道路两旁的军民百姓人山人海,旌旗蔽日,杨侑、卫玄和樊子盖等人率领着东西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