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将军烈-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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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身处绝境,赵子良的战斗意志依然坚似如铁,他来不及为战友之死悲伤,将长枪挂在得胜钩上,取出弓箭扭腰转身张弓便向身后突骑施骑兵射去。
“嗖嗖”,他连发两箭,命中了一箭,一名突骑施骑兵中箭落马,另一箭落空了,此时那边还剩下五名突骑施骑兵,他们勒马停下时发现赵子良竟然在他们身后射箭,顿时迅速调转马头向赵子良追去。
赵子良一边策马向托云堡方向狂奔,一边扭腰回身向追来的五名突骑施骑兵射箭,他的命中率并不是很高,射两箭只有一箭能够命中,身后也不时地飞来箭矢,但都被他躲避。
当他将第三人射落下马之时,他自己后背也被射中一箭,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控制不住身体,不由自主地跌落下马。
最后两名突骑施骑兵策马跑过来,两人骑在马上围着侧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子良转着圈。
其中一个突骑施骑兵用突厥语道:“他死了,现在我们怎么办?是追还是撤?”
另一名突骑施骑兵道:“那信使已经跑远了,我们现在还追得上吗?等我们追过去,信使只怕已经进了托运堡,就凭我们两个人难道还能打下托运堡不成?”
“那就回去,向首领报告实情吧!”
就在这时,侧身躺在地上的赵子良突然跳起来并迅速抽出腰间横刀向左边突骑施骑兵砍下,横刀锋利无比,那骑兵身上的皮甲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从左肩到右胯被砍开一条大口子,一股鲜血喷出。
这个意外情况太突然了,两个突骑施骑兵都以为赵子良早就死了,毕竟后背中箭,而且还是从马背上跌落,可没想到赵子良竟然没死,还突然跃起发难。
当左边骑兵被砍死,另外一个骑兵反应过来,可他手上拿的是弓,等他去拿斩马刀时,赵子良的横刀已经削过来,一道刀光闪过,一个头颅滚落在地上。
第三章 暂代伙长
赵子良浑身是血的拄着横刀站在草地上,插在背后的箭杆随着他喘息抖动不止,他将横刀插在地上,咬着牙反手抓住背后的箭杆用力一拔,一阵剧痛侵袭而来,他眼前一黑,差点就倒在地上。
疼过了这一阵,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将已经破破烂烂的明光铠解下,又脱下麻布内衣裹住自己背后的伤口,这时从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上又流出一道清凉之气沿着手臂经过肩甲抵达箭伤处,伤口处又是一阵麻痒,很快便不疼痛了。
赵子良一阵惊愕,用手一摸,竟然摸到光溜溜一片,伤口已然不见,这让他更加震惊,他又想起先前与突骑施骑兵们搏杀的时候,对方被杀死之后尸体上会有绿光被扳指吸入,在他自己受伤的时候,扳指又流出清凉之气抵达伤口,伤口很快便不疼了,这为什么?
他记得他的右肋部和胸前都先后受到重创,他低头一看,胸前和肋部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难道是扳指流出的清凉之气有快速疗伤的特效?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赵子良从小腿外侧抽出短刀,咬牙用刀在左手手掌上划了一条口子。果然,就感觉从扳指里又流出一股清凉之气沿着手臂往上,经过肩膀抵达左臂伤口处,就感觉伤口同样传来麻痒,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这这这······”赵子良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阵惊骇。
但很快他就欣喜若狂了,如果扳指一直都有这个功效,以后每次作战岂不是完全不需要担心受伤,只要保证自己不被一次性杀死就好了?
可他看到满地的尸体,无论是自己手下的尸体,还是突骑施骑兵的尸体,原本兴奋的心情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只是深深的叹息:“这一仗打得惨啊!”
叹息过后,他收拾心情,将那些突骑施骑兵身上的皮甲、皮盔、兵器、弓箭等装全部收集在一起,这些都是战利品,拿回去可以卖钱的。随后他又骑着战马将所有跑散的战马都收拢起来,连同突骑施骑兵一共三十九匹。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身上的秘密,他没有将所有战利品收进扳指空间内,只是把一些值钱的首饰放入扳指空间,其他的战利品全部让战马托着。
最后他才收敛战友们的尸体,正当他去搬铁二的尸体时,却发现铁二竟然还有气,这让他激动起来,他迅速给铁二包扎伤口,再去检查其他战友的尸体,又发现陆石头也还没死,这家伙也只是伤重昏迷过去。
经过一番检查,除了陆石头和铁二两人重伤昏迷没死之外,其他七个人都战死了,他将铁二、陆石头、其他战士和所有突骑施骑兵尸体全部扛到马背上,然后骑上战马,赶着马群向托云堡而去。
赵子良在回堡的途中遇到了被托云堡堡主席元庆派来接应的一伙骑兵,先前护送使者前来托云堡的三狗子也在其中。
三狗子看见只赵子良胸前的甲胄都被砍开了,连忙策马上前关心地询问:“什长,你没事吧?”
赵子良摇头苦笑:“我没事,铁二和陆石头两人受了重伤,其他兄弟都阵亡了!”
看着马背上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三狗子没有哭,只是沉默了。
赵子良对前来迎接的伙长霍堪抱拳道:“霍头儿,多谢你带人来接应!”
唐朝军制是一个什长领十个士兵,一个伙长领五什,一个队正领三伙,一营(或团)有五队,设校尉统领,但如托云堡这种情况,是直属疏勒镇统辖的。托云堡堡主席元庆就是一个队正,伙长霍堪是一个身材矮壮的彪悍汉子,满脸的横肉。
霍堪抱拳回礼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他看了看前面几十匹战马上都驮着突骑施骑兵的尸体,颇有些惊异和羡慕地说道:“你们十个人正面干掉了三十个突骑施骑兵,阵亡七人,这个战绩在咱们安西四镇只怕都是少有的,而且你还保护了莫贺达干的信使,这回你小子算是立了大功,等回去以后只怕要跟我平起平坐了!”
赵子良不由苦笑:“我这个什长手下就剩一个兵了,另外两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代价太大了一点,其他人······哎······”。
“在边关戍守,等于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升迁靠的是真本事,功名都是一刀一枪拿命拼出来的,再说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将军都难免阵上亡啊,更何况我们这些小兵?”霍堪说着策马过去在赵子良的肩膀上拍了拍,明白赵子良的心情。他虽然有些羡慕赵子良这次的功劳,但却不嫉妒。
······
托云堡。
托云堡树立在托云山口上,旁边就是流淌的伊尔克什坦河,托云堡就是一座关卡,也是一座要塞,有西北和东南两座城门,通往东西方的道路就穿过托云堡内。
堡主席云庆早已经得到了消息,亲自带着人在堡门前迎接,堡门两侧站满了兵丁刀枪如林。
十骑正面对战突骑施三十骑,以阵亡七人、重伤两人的代价将三十骑全部干掉,这种小规模战斗能够取得如此战绩也很非常难得的,特别是在兵力悬殊情况下,这才是让席云庆亲出城门口迎接的原因。
走近堡门口,赵子良翻身下马行至席云庆升迁抱拳躬身行礼沉声道:“启禀堡主,什长赵子良率部巡逻时遭遇突骑施骑兵三十骑,对方追击莫贺达干的信使侵入我方境内,我方劝退不果,双方发生战斗,我们阵亡七人、重伤两人,对方全军覆没,现返回向堡主复命!”
席云庆同样一身明光铠,他身高七尺,健壮如牛,尽管没有赵子良高大,却也是极为魁梧的。他听赵子良说完,非常欣慰地点头道:“好好好,事情我都听说了,没有给我席云庆丢脸,下次面对同样的情况,一样不用跟他们客气,该出手的时候就要出手,让突骑施那帮养不熟的白眼狼长长记性!”
赵子良连忙道:“是,堡主教诲,子良铭记于心!”
席云庆对赵子良的这话极为受用,又道:“这次你的功劳不小,我会如实上报镇守使夫蒙将军!”。
赵子良生在二十一世纪,耳目渲染之下早就知道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军界,想要升迁首先不是看能力,而是看能不能让上官赏识,如果上官赏识,升迁提拔的机会就多。
他立即奉承道:“属下这次之所以取得如此的战绩,与堡主和霍头儿的赏识以及教诲不无关系,多谢堡主和霍头儿”。
席云庆和霍堪两人听了赵子良的话,心里都颇为舒坦,他们并非是什么油盐不进的家伙,对赵子良的话极为受用,两人脸上都露出笑容,心里都想着原来赵子良这家伙竟然这么会说话,这种人可以提拔提拔。
席云庆道:“赏赐什么的,我给不了,不过第三伙伙长金大牙前几天跟我说他年纪大了,思乡心切,想要告老还乡,我已经答应了,他走之后,我会向夫蒙将军推荐由你接任第三伙伙长之职,从现在起,你暂代第三伙伙长,等上面的任命下来,你再正式上任”。
赵子良心下窃喜,立即道:“多谢堡主提拔之恩,属下没齿难忘!必定恪尽职守,为堡主分忧、为大唐守护这一片边防”。
说到这里,赵子良话题一转,又道:“启禀堡主,属下的兄弟们都是为保卫大唐边疆而战死沙场的,他们死得其所,属下想将他们的遗体葬在旁边的山头上,并为他们树碑立传,让他们英灵保佑我们,并永世镇守在这里,震慑那些窥视我大唐国土的屑小之辈!”
所有人闻言肃然起敬,席云庆更是肃穆道:“好,本堡主答应了,以后凡是镇守在这里的将士们,在阵亡之后都葬在旁边的山头上和我们一起继续与蛮夷作战!”
赵子良大声道:“谢堡主成全,堡主英明!”
第四章 送礼
托云堡旁边的山头上树立起一座大坟,坟前立着一块木板墓碑,墓碑上刻着七个名字,这些名字的主人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却躺在这坟堆下,成了一具具毫无生机的尸体。赵子良知道,他暂代伙长之职都是躺在这些坟茔下的袍泽们用命换来的,想要凭战功升到将军,死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小数目,真验证了那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
赵子良顶着寒风面无表情地在墓碑前站了一个时辰,三狗子一直陪在身边,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赵子良现在不想说话,他也不想说话,沉默不代表木讷,沉默者的内心情感更加丰富。
内心叹息一声,赵子良双手取下头盔夹在左腋下,右手握拳按在胸口,向着墓碑缓缓低下了头。三狗子见状,也立即照做。
良久,赵子良重新戴上头盔,左手下意识握住横刀刀柄转身向后下山而去,三狗子也紧随其后。作为一个军人,前世是军人,现在也是军人,武器从不离手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习惯,只不过前世的武器是自动步枪,而现在的武器是横刀。
回到堡内,赵子良带着三狗子向校场而去,现在他暂代第三伙伙长之职,他的第三伙正在校场进行例行操练。
从前兵丁们都很悠闲,堡内随意走动的兵丁们很多,可前几天那一战之后,堡主席云庆从突骑施使者口中得知突骑施现在大乱,立即就将托云堡的警戒级别就提高了两个等级,西北和东南两个城门口的驻防兵力从一什兵力增加到两什,城楼上也增加了岗哨,而且还将巡逻区域向西北方向推进了二十里左右,因此现在堡内自由走动的人员很少,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迎面走来两个兵丁,看见赵子良后打着招呼:“赵伙长,去校场啊?”
整个托云堡连同堡主席云庆在内也就一百六十八人,尽管赵子良叫不出这两个兵丁的名字,却也认识的,知道他们是席云庆的护兵,笑着点头道:“是啊!”
从赵子良身边走过之后,那俩护兵其中一个低声对另外一人说:“知道吗?堡主家中来信了,夫人给堡主添了一位小公子,前头已经生了三个千金了,这次终于喜得公子,席家后继有人了,堡主看到信后欢喜得不得了,刚才还吩咐给我们这些下人加菜呢!”
另一个护兵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今天堡主怎么那么高兴呢”。
赵子良听得心中一动,脚步却没有停下,直接走向校场。
“劈!”“哈!”
“砍!”“哈!”
“撩!”“哈!”
“刺!”“哈!”
一个什长握住刀柄站在五十名士兵面前喊着号子,士兵们不停地大吼着做着劈砍的攻击动作,这就是赵子良的第三伙。尽管只有五十人,但却造出很大的声势,由此可见,唐军在操练上也是极为重视的。除了这五十之外,另外还有五十人在校场的另一边操练。
喊号子的人是第一什什长大个子魏猛。他见赵子良走过来,连忙叫停,然后向赵子良行礼道:“伙长!”
魏猛的十个标准的大个子,这家伙长身高至少有一米九五以上,却骨瘦如柴,因此尽管他个子大,却没有被席云庆看中叫去做护兵,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什长。
赵子良摆摆手:“继续操练!”
“是,伙长!”
观察着袍泽们的操练情况,赵子良不由想起了前几天与突骑施骑兵的作战情况,尽管只是小规模遭遇战,但赵子良还是发现在骑射和骑战方面,唐军比突骑施骑兵并没有多大的优势,那天他能带着九个骑兵干掉对方三十骑,无非是占着装备精良的优势,他手下的骑兵都是身穿明光铠,防御力要比突骑施骑兵的皮甲强得多,而且对方的箭矢箭头全部都是兽牙、并非是铁制箭头,穿透力自然大大不如唐军的铁箭。如果当初让他手下的骑兵们都换上同样的皮甲和兵器、弓箭,他的骑兵小队绝对会被对方压着,最后全军覆灭。
赵子良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突骑施是马背上的民族,在骑射和骑战上,有着中原汉人无法比拟的优势。他一边观看着兵丁们操练,一边想着,看来要加强骑射和骑战方面的训练,同时也要加强纪律和体能方面的训练。
不过堡内的粮食并不富裕,为了节省粮食,一般情况下每个兵丁每天只吃一顿,因此兵丁们的训练量就受到了限制,如果操练量过大,兵丁们的体能就无法承受,所以如果要增加操练量,就只能增加一顿或者两顿饭,可每天增加一顿,就要增加一倍的粮食,这增加的粮食从哪儿来?堡内肯定不会给,只能自己想办法。
前几天的战斗缴获了一批突骑施人的战利品,除了战马之外,另外的东西卖掉之后可以得到一笔钱,不过这笔钱不能动,这是袍泽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必须要将这笔钱算作抚恤金托人给他们的家人送去。
赵子良考虑一阵子,心里就有了想法,现如今他只是一个伙长,还不能在托云堡做主,想要给兵丁们增加口粮,在此基础上增加训练量,增加将士们的战斗力,就必须另辟蹊径。
赵子良又想起刚才来之前听见那两个护兵说的话,顿时心里有了主意,交代魏猛一声后,就带着三狗子直奔席云庆的住所而去。三狗子原本是第一伙兵丁,在赵子良因升迁第三伙伙长之职后就将他从第一伙伙长霍堪那里要了过来,毕竟同是伙长,也是同僚了,霍堪也还算给面子,答应将三狗子调给赵子良做护兵。
来到堡主席云庆的住所,赵子良遇到了先前遇到的两个护兵之一,问道:“听说堡主喜得公子,我是来道贺的,堡主在否?”
那护兵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