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将军烈-第5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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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王！”
王灿带着佐纳拉斯走后，赵子良思索半响，对门外喊道：“小秦！”
亲兵小秦走进来行礼道：“大王有何吩咐？”
“你过来！”赵子良招了招手，在走过来的小秦耳边低声吩咐几句：“你去告诉王灿，就说”
“明白了！”小秦答应一声，再次行礼后转身离去。
王灿带着佐纳拉斯从监牢内走出来，说道：“副使阁下，现在的情况你应该了解得很清楚了，大食人居心叵测，想通过这件事情挑起我们两国之间的纷争，我方希望副使阁下把事情向贵国皇帝和朝廷陈情清楚，不要中了大食人的奸计！”
佐纳拉斯脸色铁青地说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在如此多证人和证据的面前，如果我们还中计，那只能说明我们太愚蠢了！王将军，麻烦您转告西秦王殿下，请他放心，我会立刻行文把大食人的阴谋禀报并派人送回东罗马帝国呈现给我国皇帝陛下君士坦丁五世，我国皇帝陛下是英明之主，我相信他会采取正确的方法处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影响你我两国正常邦交关系”。
王灿停下转身向佐纳拉斯抱拳道：“我也相信贵国皇帝是英明之主，一定不会中了大食人的奸计。在尤里乌斯阁下的后事处理中，阁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我一定义不容辞！”
“多谢王将军！”佐纳拉斯抚胸行礼，说道：“鉴于尤里乌斯阁下主仆是在贵方势力范围之内被大食人杀死的，我代表东罗马帝国请西秦官方立即派人逮捕幕后主谋马赫迪和阿齐兹，把他们连同那三个大食杀手一起转交给我方，由我东罗马帝国进行处置！”
王灿脸色为难得地说道：“佐纳拉斯阁下，很抱歉，我们不能这么做。首先，阿齐兹联络的大食人杀手头领已经死了，被捕的这三个人并未直接与阿齐兹见面，其中一人是马赫迪派去的，因此他们指认阿齐兹的证据不足，我们只能逮捕马赫迪！阁下，在我们西秦要判决一个人是否有罪，必须依据律法行事，不能随意乱来，这一点，我希望阁下理解。我们已经派人去逮捕马赫迪，至于把他和那三个大食杀手转交给贵方处置的事情，也请阁下谅解，这件事情我方同样不能答应贵方，马赫迪和那三个大食杀手是在我方境内行刺杀人，不管他们杀的人是哪国人，他们都必须由我方审判处置，我们不会把他们交给任何人和国家，他们会在我国司法寺接受审判并执行判决！”
“这实在太遗憾了！”佐纳拉斯说了一句，又问道：“请问王将军，按照您的经验，如果贵国司法寺对马赫迪和那三个大食杀手进行审判，他们会被判死罪吗？”
王灿说道：“三个大食杀手肯定是死定了，至于马赫迪嘛”
佐纳拉斯连忙道：“还请将军告知！”
王灿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就低声道：“阁下，也就是你和我这种私人关系我才跟你说实话，换做是其他人，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对对对，将军今日之情，我一定记在心里，改日一定请将军痛饮几杯！”
王灿低声道：“根据我的经验，我们大王肯定是不会倾向于判处马赫迪死刑的。你也知道，法律有时候并非绝对公正，它同样也需要为政治服务！判处马赫迪死刑对于我们与大食国之间的关系只有坏处而没有好处，上面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与大食国闹翻。司法寺的法官当然会看我家大王的脸色行事，所以马赫迪最多只会被判处坐牢五年、八年，最多不会超过十年！如果大食国和我们西秦进行谈判，用某些东西作为交换的话，官方也许会给马赫迪减刑，就算这个月把他关进去，下个月就会把他放出来也说不定！”
佐纳拉斯脸色有些难看，“这么说马赫迪很有可能逍遥法外、在杀了人之后继续做他的王子、日后还有可能继位为大食哈里发？”
“这是有可能的！”王灿点了点头，“其实我们，包括我家大王都希望弄死马赫迪，这个人太嚣张了、又好战，如果让他有机会继位为大食哈里发，这对于我西秦和你们东罗马帝国都不是好事。但是你也知道，政治有时候让人很无奈，包括我家大王在内都不能随心所欲。不过我方虽然不能处死马赫迪，可是贵方却有机会，不知道阁下是否有兴趣听我说下去？”
佐纳拉斯连忙道：“此话怎样，请将军告知！”
王灿道：“马赫迪虽然被我们逮捕了，但是在他被判处有罪之前都是被关押在巡捕房的拘留室的，只有等判处他有罪之后才会转移到监狱之中服刑，而在看守戒备方面，巡捕房无疑要比监狱松懈得多，如果贵方坚决要把马赫迪弄走，只能采取从拘留室劫走马赫迪这种极端的办法，我方可以暗中进行配合，但此事不能摆到台面上说，你我心照不宣就行了。事后你就算捅出来，我方也不会承认！”
“当然、当然，这种事情我怎么会拿到台面上来说，这岂不是打我自己的脸？将军完全可以放心！”
王灿点点头，又道：“那就好！还有一件事情，参加行动的人绝对不要用你们自己人，可以去雇佣佣兵，或其他什么亡命徒，价钱开高一些，我相信还是有人愿意铤而走险的！你们把人弄回国之后，只能对外界说是从亡命徒手中买的，而不能说派人抢回去的，否则我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件事情事关一国尊严和脸面，如果你们东罗马帝国胡说八道，我国就算发动战争也要找回这份尊严！”
佐纳拉斯笑道：“将军阁下，我们可没那么傻，给自己找麻烦，这些事情请将军放心，我们会做得滴水不漏！”
“这就好！”
马赫迪被逮捕之后，阿齐兹心急如焚，这可是王子，如果马赫迪出了什么事情，他只怕也回不去了，他立即来找赵子良，却被告知赵子良已经外出巡视地方政务了，不在恒逻斯。
阿齐兹只得立即来到外事衙门鸿胪寺找鸿胪卿刘单，刘单是跟随赵子良的老人了，在碎叶都督府时，刘单就在赵子良麾下做事，长期负责外事方面的事务，时常出使西域各国，对西域各国的情况都比较了解。
刘单接见了阿齐兹，请他坐下后问道：“使臣阁下今日到我这里来有事？”
阿齐兹说道：“刘大人，我家王子殿下被贵方捕快抓了，被关进了巡捕房，这事您知道吗？”
刘单点头道：“听说了，今日早上听说的！不过我可管不了刑事方面的事情，您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情来找我，那可就真的找错人了！”
阿齐兹连忙道：“不不不，刘大人，您是鸿胪寺卿，您当然有权利过问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贵我两国的邦交关系，您怎么能管不了呢？请您帮帮忙，我想去巡捕房见一见我家王子殿下！”
刘单道：“你直接去巡捕房要求见嫌疑犯就行了，不必到我这里来啊！”
“我去了，可是那些巡捕告诉我说我家王子犯的事情太大了，不允许探视。还请刘大人帮帮忙，出面打声招呼！”
刘单皱着眉头想了想，答应道：“好吧，我派个人陪你去一趟巡捕房”。
“多谢刘大人！”
次日，阿齐兹又来找刘单，问道：“刘大人，我听说司法寺准备对此案进行审理，依您看，司法寺会如何判决？”
刘单摇头道：“按照律法条例来判的话，马赫迪王子很可能会被判处斩立决！”
“什么？这，这不行，如果贵方这么判，那我们两国的邦交就完了，马赫迪王子再怎么说也是我大食国的王子，贵国如果判他死刑就是打我大食国的脸，这是会引发严重外交事件的，还有可能会引发战争，我希望贵国大王和官府要考虑清楚！”
刘单正色道：“使臣阁下，我希望您能明白，我们是不接受任何威胁和恐吓的，我们大唐帝国、西秦王庭从来没有这个传统，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以后依然不会有！谁要是想挑起战争，我们西秦会奉陪到底！律法就是律法，它是不容亵渎的！我们不会因为受到了贵国的威胁就会放弃对马赫迪王子的惩罚。不过这件事情毕竟涉及到两国邦交，自然是可以通过外交谈判协商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解决此事”。
第889章 割让
阿齐兹一听可以通过外交谈判解决，顿时心里一喜，毕竟大食国的王子在其他国家因为犯罪被斩首，这种事情如果说出去，名声实在不怎么好听，只要能保住大食国的脸面，就算损失一些利益也是值得的。
阿齐兹当即问道：“不知道贵国有什么要求？”
刘单说道：“首先我要声明一点，马赫迪王子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被无罪释放。如果大食国可以把印度河流域割让给我国，马赫迪王子就可以被减轻刑罚，只被判处一年监禁！”
阿齐兹脸色巨变：“这不可能，土地是真主安拉赐给我们大食人的，我们绝对不会把它割让给任何人！”
刘单把后背往椅子上一靠：“阁下，你这种态度和谈话的语气让我们无法继续下去，如果您的话能够代表大食国哈里发的意志，那我只能表示遗憾！”
阿齐兹脸色又变了几变，说道：“刘大人，你可以提出其他条件，我们可以继续谈下去！比如我们可以出赎金把王子殿下赎回来！”
刘单道：“阁下，出赎金和割让土地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土地也是可以用金钱购买的，不是吗？”
阿齐兹强硬道：“我们宁可出赎金，也不割让土地！”
刘单想了想对阿齐兹说道：“阿齐兹阁下，我实话告诉您，关于东罗马帝国使臣尤里乌斯被刺杀而死一事，我们是有足够的理由和证据将您也逮捕的，您在这件事情中充当的角色份量并不比马赫迪的份量轻多少，我们之所以没动您，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个能与大食国哈里发沟通的中间人，您如果在没有请示哈里发的情况下把贵我两国之间沟通的渠道堵死，那么明天巡捕房的人就会上门去找您谈话了！如果说马赫迪王子可能不会判处死刑的话，那么您就难说了，毕竟您的身份与马赫迪王子相差太远！”
“你们”阿齐兹显然也是做贼心虚得很，刘单这番话说出来之后，他刚才的强硬态度不见，整个人变得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良久，阿齐兹颓废地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我刚才说了，大食国割让印度河流域地区给我国，我们可以保证马赫迪王子只服刑一年就会被放出去，而您也将安然无恙！阿齐兹阁下，为了您的生命、前途和您的家人，我强烈建议您考虑清楚！”
阿齐兹做着最后的挣扎，激动地说：“刘大人，在没有使臣的情况下，我作为副使是可以全权代理使臣的，那么我就有权享有外交豁免权的资格，你们不能逮捕我！”
正在喝茶的刘单放下茶杯正色道：“阁下，关键是你们大食国并未正式任命您取代马赫迪王子为使臣，所以您无权享有外交豁免权！另外，我还要提醒阁下，一旦贵国任命其他人为使臣，那么您的价值就不存在了，巡捕房那边肯定会迅速采取行动，所以我劝您最好利用现在的身份向贵国哈里发证明您的价值以及在马赫迪王子这件事情上的作用！”
阿齐兹再次焉了，捂着额头说道：“好吧，我只能尽我所能写一封书信向哈里发陈述厉害关系，至于哈里发会不会听我的建议，那就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了！”
刘单满意地说道：“其实印度河流域的上游和中游地区都在我国的势力范围内，贵国只需要把印度河下游地区割让给我国，这片土地并不大，割让给我国你们的损失也没有多少。你可以告诉曼尔苏，现在我们西秦官方还在封锁消息，一旦我们向臣民们公开大食国马赫迪王子在我国境内多次指使侍卫杀人、阴谋策划刺杀东罗马帝国使臣尤里乌斯，想要嫁祸给我西秦的消息，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大食国境内，那时候大食国内的百姓会怎么看待马赫迪王子、王室和曼苏尔哈里发呢？这只怕会严重影响大食王室在民间的声望，也会影响曼苏尔哈里发在信徒心中的形象！”
阿齐兹问道：“马赫迪王子的案子在什么时候进行审理？”
刘单道：“你或者贵国有五个月的时间！”
恒逻斯发生的事情很快传回巴格达（大食国新都城，旧都城是库法），哈里发曼苏尔听到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曼苏尔不止马赫迪一个儿子，为了这么一个儿子，他还真不愿意把印度河下游地区割让给西秦，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但土地如果割让出去了，想要再收回来可就难了，但是如果不答应西秦的条件，西秦就会把消息散布出去，消息一旦传回大食国境内，这对于王室的声望打击是巨大的，特别是现在他正在想办法努力削弱其他势力，在这种关键时期，王室是经不起这种打击的。
经过十来天的权衡和考虑，曼苏尔还是决定忍痛答应西秦的条件，他在武功方面不是太擅长，但是在政治上比他的哥哥黑衣大食首任哈里发阿布成熟得多，阿布生性残暴、嗜杀，但曼苏尔却擅长隐忍，他已经利用政治手腕清除了不少政敌，包括他的叔叔。他认为现在这种时期必须先解决内患才能腾出手来解决外敌。
从另一方面来说，大食国统治印度河下游地区是很费劲的，该地区的天竺人对大食国的统治已经越来越不满，这是因为大食统治者强迫当地天竺人要改换信仰的问题而造成的。大食国在这片地区不但没有得到回报，投入反而越来越多，巴格达已经有很多贵族对此表示不满，曼苏尔认为这正是甩掉这个包袱的时机，他将会在明面上宣布放弃这一地区的统治，实际上在暗地里与西秦进行交接，在大食**队撤出该地区时，西秦军队就会紧接着进入接管。
七月初一，刘单接到了驻巴格达使臣刘明见派快马送来的公文报告，公文上说大食国哈里发曼苏尔已经同意将印度河下游地区割让给西秦，但这不能在明面上进行，驻军防务交接必须在暗中进行，而且在交接的当天，大食国哈里发曼苏尔就会宣布放弃对这一地区的统治并撤军，也就是说，割让协议是密约，并不能公布于众。
与此同时，阿齐兹也收到了来自巴格达的指示，曼苏尔要求阿齐兹全权负责与西秦在马赫迪问题上的谈判以及与西秦方面商定印度河下游地区割让的驻军防务交接的具体日期，尽快完成谈判，并把结果向巴格达报告。
曼苏尔认为，既然决定把印度河下游地区割让给西秦，就应该快刀斩乱麻，甩掉这个包袱之后轻装上阵解决内部纷争，让西秦去头疼如何统治印度河下游地区吧！
赵子良接过刘单递上来的奏疏看了一遍，问道：“你们鸿胪寺和阿齐兹开始商谈马赫迪的刑期和关于印度河下游地区的交接问题吗？”
“还没有，下官在等待大王的指令！”刘单说道。
赵子良想了想问道：“你认为印度河下游地区的交接最快可以在何事可以完成？”
刘单拱手道：“大王，下官认为最快也要在三个月之后，大食国那边的事情简单一些，他们只需要直接撤军走人就行了，而我方则需要事先对该地区进行充分的了解，还要决定对该地区采取什么统治政策；在接管该地区之前选派官员；应该对该地区的信仰问题采取何种态度；以及选派哪一支军队驻扎在该地区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