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将军烈-第8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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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博萨雷指着旁边的河流说道：“大人，这是奥瑟姆河，保加尔人的王庭在普利斯卡，普利斯卡在东北方向，我们要沿着这条河一直向北方走，走到洛维奇，那是一个斯拉夫部落大集市，河边有桥通到对岸，从这里去洛维奇大约有四天的路程，中间要经过三个部落，分别是两个马其顿人的部落和一个弗拉其人的部落！”
赵子良很是惊讶：“这里也有马其顿人？还有，这个什么弗拉其人是什么部落，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旁边的向导菲利斯笑道：“大人，弗拉其人是当地的原居民，他们从前的称呼是达契亚人，达契亚人当中有相当一部分已经罗马化，这部分已经罗马化的达契亚人就被称为弗拉其人，罗马帝国弗拉维王朝最后一任皇帝图密善曾经率军亲征达契亚人，却是损失惨重，最后还以付给达契亚人每年八百万赛斯退斯的巨额贡金作为代价缔结和约！”
“原来弗拉其人就是已经罗马化的达契亚人！”赵子良恍然大悟，突然想起菲利斯一个佣兵怎么会知道这种历史典故，于是笑道：“没想到你一个粗汉竟然知道七百年前的历史！”
菲利斯颇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尴尬的笑道：“我的家族以前也是贵族，只不过从我父亲这一代就家道中落了，我小时候也是有老师教导的”
连续两天，赵子良等一行人走过了两个马其顿人的部落，据菲利斯和杜博萨雷所说，这里的马其顿人部落与东罗马帝国西部的马其顿行省的马其顿人还保持着相当相似的习俗，这两个马其顿人部落对赵子良一行人的到来非常高兴，用很是热情的礼节表示欢迎。
赵子良的商队分别在这两个马其顿人部落里各休息了一晚，并跟他们进行了一些交易，把一些从东方带来的布匹、丝绸、瓷器和其他生活用品卖给他们，还从他们这里收购了许多牛皮、羊皮、羊毛和其他珍贵的兽皮。
“公子，公子，我们今天该启程了！”梁振武在帐篷外面叫道。
赵子良从睡梦中被叫醒，睁开眼睛扭头看了看，格瑞林正光着身子蜷缩在自己的怀里，他伸手拍了拍她的美臀呼唤：“格瑞林，该起来了，我们要离开这里去弗拉其人的部落了！”
格瑞林迷迷糊糊道：“我起不来了，全身都像散架了一样，没力气了！”
“谁让你昨夜偷吃过头了，嘿嘿！”
格瑞林一下子惊醒了，一拳打在赵子良胸口恶狠狠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太坏了！”
两人打闹着穿了衣服从帐篷中走了出来，洗漱一番后，刚刚吃完早饭，梁振武带着一个年老的马其顿人和一个中年神父走过来第一赵子良说道：“公子，沃博族长和劳特斯神父特意过来给我们送行的！”
赵子良迎上去笑着说道：“感谢沃博族长和劳特斯神父，这几天我们在这里过得非常愉快，你们马其顿人很好客，我想如果有机会，我们还会来这里的！”
老族长听赵子良这么说非常高兴，对赵子良等人这么快就离开颇为不舍，“没想到尊贵的客人们这么快就要离开，看来是我们的招待不周，让客人没有宾至如归的感受，客人们既然要走，我也不便强留，不过北方的弗拉其人非常凶残，他们对外人很敌视，如果贵客们在弗拉其人那里遭到了野蛮的对待，请一定要回到了这里来，我们一定会为贵客们提供庇护的！”
劳特斯神父也马上说道：“是的，在这里，神的威严还是能够震慑一些野蛮人的！东方的尊贵客人们，我这里有一个十字架，请带上它，希望它能给您带来好运，让你们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赵子良接过十字架，这是一个铁做的十字架，算不得名贵，不过因为长期拿在手里摩挲，十字架上的铁锈层已经被磨得暗红发亮了，有了一些神圣的气息。
“谢谢劳特斯神父！”赵子良收起十字架抱拳行了一礼。
队伍继续沿着奥瑟姆河向北前进，走了约莫两个小时之后，前方飞奔而来两个骑士，这两个骑士穿着马其顿人的服饰，一路打马狂奔，马匹都跑得喘息不止，落在后面的一匹马嘴角还留下了白色的泡沫。
这两个马其顿骑士飞奔到赵子良等一行人面前没有丝毫的减速，只是打量了赵子良等一眼就快速从队伍的旁边而过。
菲利斯扭头看向已经跑远那两个马其顿骑士，回头对赵子良说道：“大人，我估摸着这怕是要出事的样子啊！”
赵子良听见菲利斯这么说不得不重视起来，菲利斯毕竟是常在色雷斯和保加尔汗国出没的雇佣兵，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他忙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菲利斯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赵子良将信将疑，不过现在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能带着队伍继续前进。
到了中午时分，张虎臣叫道：“公子，肚子饿了，饿得难受，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梁振武听见后大骂道：“你就知道吃，饭量比我和公子还大，我看你整个就是一饭桶！”
赵子良扭头看了看，说道：“行吧，我看大伙也都饿了，前面有一排树木可以遮阴，我们去那里吃点东西，乘凉休息一下！”
“噢”张虎臣一声欢叫，叫道：“我先去查看情况，驾”
除了旁边的河流之外，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有一排树木是不常见的，赵子良等人赶着马群驮着货物抵达大树下开始休息，准备吃东西河水，马匹背上的货物也没有卸下来，反正很快就要离开的。
格瑞林提着一包肉干走过来坐在赵子良身边把肉干递给他，问道：“阿瓦尔汗国在西边，我们现在怎么向东北方向走？难道我们还有去其他地方吗？”
赵子良接过肉干说道：“对，我们要去一趟普利斯卡，保加尔汗国的王庭！”
格瑞林诧异道：“为什么要去普利斯卡，这不是向相反的方向走吗？既然要去普利斯卡，当初就应该直接向北，而不是先去索菲亚，再又绕道，这不是太麻烦了吗？”
赵子良嚼着肉干道：“不麻烦，当时我们前进的道路上有敌人阻拦，我们如果不想进入他们设下的圈套就只能绕道，就这么简单！”
格瑞林有些小情绪：“普利斯卡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们阿瓦尔汗国的布达佩斯！”
赵子良没有告诉格瑞林，布达佩斯可不是阿瓦尔人建造的，而是罗马帝国建造的，当时是罗马帝国潘诺尼亚省的总督府所在地，匈奴人迁来之后把布达佩斯作为自己的王庭盘踞了几百年之久，后来又被格皮德人占据，之后才被阿瓦尔人占据。
赵子良正要说话，一个龙卫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叫道：“公子，我们身后几里处来了大批骑兵，不少于五百骑兵！”
赵子良立即站起来喝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公子！”
菲利斯这时说道：“难道是马其顿人要追杀我们，他们对这两天的交易不满，反悔了？”
赵子良看向杜博萨雷，杜博萨雷想了想摇头道：“应该不太可能，很少有部族对商队不利，这无异于自掘坟墓，如果没有商队给他们带去物资和生活用具，他们就不容易度过寒冬，他们的生活会更加困苦，过不了多久会被其他部落吞并！”
这时又一个趴在地上听动静的龙卫军护卫跳起来大声道：“公子，我们的正前方又有大批骑兵来了，速度非常之快，也不少于五百人！”
“快去查看情况！”
“是！”
被派去的探查的龙卫军还没有来得及跑回来报告，赵子良等人休息的河边前后两个方向就各出现了一支骑兵，都不少于五百骑，而赵子良等人的商队正好被夹在中间，与这两支骑兵相距都不过两里。
现在，这两支骑兵都放慢了速度，杜博萨雷对赵子良道：“大人，我们身后无疑是马其顿人的骑兵了，现在在我们前方的骑兵如果我们没看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弗拉其人的骑兵！”
赵子良扭头看了看后方，又看了看前方，千钧一发之际，当即立断叫道：“快举起白旗！”
一面白色的旗帜举起来之后，前后两个方向的骑兵们都停了下来，赵子良见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立即说道：“快走，我们快去左边山丘上！”
众人纷纷骑上马牵着驮运货物的马匹迅速向左边跑起，等他们刚刚跑到一个稍高的山丘上，这两支骑兵立即向对方发起了告诉冲锋，震天撼地的喊杀声从赵子良等人刚刚休息的河边处传来。
一个龙卫军护卫心有余悸的说道：“差点就被夹成了肉饼！”
第1481章 陋习
双方人马在河边厮杀了近两个小时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来，在小山上观战的赵子良等人在这两个小时内什么都没有，眼看着双方死得人越来越多，很快就要有一个结果，赵子良问道：“梁振武、张虎臣，你们认为他们哪一方会获胜？”
梁振武说道：“公子，打到现在双方人马几乎都损失了一半以上，就算到最后有一方获胜也是惨胜，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说得就是这种情况吧，这两个部落都是蛮族，兵力和族中勇士的战斗力都差不多，不过以我看，弗拉其人的统兵将军要英勇果决一些，在这种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一个英勇果决的将军在最后肯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我认为到最后，肯定是弗拉其人获胜！”
赵子良问道：“张虎臣，你觉得呢？”
张虎臣看了看，说道：“公子，现在的形式看不出来什么，我觉得双方杀到现在都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极有可能会各自退走！”
赵子良摇头道：“你打仗的次数还是太少，经验还是不足啊。任何战争中，双方同时停止战斗的情况除非受到外力的强大干扰，否则很难同时保持默契停止战斗，而其中一方能够主动从容撤走的情况是极为少见的，必须在特定的时机和条件下才有可能，例如其中一方退至一处峡谷，只要守住峡谷口，另一方就无法继续进攻，或者退至河流的对岸，可以据守河岸。一般情况下，交战双方都无法主动安全撤退，都是打到其中一方撑不住了才失败溃逃，或者其中一方主将不顾损失吓得主动撤退，如果不信，你们就看着吧，在这种地形环境下，即便是他们杀到天黑也不会停止，除非天色大变，突然刮起了狂风暴雨！”
战斗持续着，场面十分的惨烈，又过了半个小时，马其顿人这边先扛不住了，主要原因是马其顿人的领兵之人跟弗拉其人的大将交手之后被对方杀得手忙脚乱，两人在斗了上百招之，马其顿人大将被弗拉其人的大将一刀劈翻下马，幸亏有一身厚实的铁甲挡住了那一刀，铁甲被砍开之后，胸腹之间的肌肤虽然被割开，但只是皮肉之伤，并没有伤及胸骨和脏腑，几个马其顿的骑士冲上来挡住了弗拉其人的大将继续砍杀，马其顿大将经此一战差点阵亡，已经吓破了苦胆，再也无心再战，抢过一匹战马就飞快逃走。
事实证明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这个客观事实是毋庸置疑的，两个部落之前的战争都是为了生存发生了，意气之争固然有，但终归还是争夺生存资源而引发，因此两个部落的战士在在作战时无不舍命厮杀，双方骑兵之间的战斗力又没有明显的差距，没有外力影响的情况下，决定这场战斗胜负的只能是统兵将领。
战斗结束后，一部分弗拉其骑兵们去追杀那些马其顿骑兵，剩下一部分留了下来打扫战场、看守俘虏、清点战利品。
赵子良说道：“弗拉其人派人过来了，我们过去吧！”
张虎臣对这些弗拉其人并不放心，他道：“公子，万一这些弗拉其人对我们不利，我们难道要引颈受戮不成？”
梁振武也说：“是啊，公子，虽然这草原上各部有不为难商队的默契，但是这可不是铁律，我们还是不能不防啊！”
作为马贼出身的匪首杜博萨雷对任何人都不相信，他也说道：“是的，大人，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可是没有王法，就算有王法，也是别人的王法而不是我们的王法，我们不能把活命的希望寄托在这些人遵守规矩上面，要知道在巨大利益面前，人的诚信可经不住考验！再说了，如果弗拉其人把我们当成了与马其顿人是一伙的，我们怎么辩解都没有用，他们根本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赵子良听了这几人的话后权衡了一下吩咐道：“告诉所有人暗中戒备，一旦发现不对听我的命令再动手！”
“是！”
骑马过来的只有几个骑士，剩下的一百多人都在打扫战场，这让赵子良等人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赵子良带着所有人赶着驮运货物的马匹迎上去。
领头的弗拉其骑士策马跑到赵子良等人面前勒马停下抚胸行礼道：“请问尊贵的客人来自何方，来此地做什么？”
赵子良道：“我们是来自东方西秦国的商队，我和我的仆人们带着无比的诚意和物美价廉的货物来到这里与贵部交朋友，我的商队中所有的商品只要贵部出得起价钱，都可以卖给你们，如果你们有需要处理的当地特产，例如皮毛、矿石等一切我需要东西，我都可以用优厚的价钱进行收购！”
领头的骑士听了这番话后脸上露出了笑意，再次抚胸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和您的商队将是我们所有弗拉其人的朋友，在弗拉其人的所有部落领地当中，您和您的仆人们将会受到最热情的款待，请相信我，我的朋友！我叫杜特尔斯，弗拉其人的所有部落都给我几分脸面，我想邀请您先去我的领地做客和我们以及其他弗拉其人进行交易，您看怎么样？”
赵子良抱拳道：“我非常荣幸，我在家中排行第二，您可以叫我王老二！”
杜尔尔斯听了赵子良的自我介绍后很是惊奇道：“你们东方人居然以在家中排行第几取名字，我们这里一般都是以天地之间一切生灵和事物取名字，就像我父亲给我取名杜特尔斯，就是锋利的长矛的意思，因为当时我出声的时候，我的父亲正在跟斯拉夫人交战，他手中拿着锋利的长矛，听说我出声了，立即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商队这边所有人都听了这个名字的由来都差点笑出声来，赵子良也忍不住笑，说道：“很好，你父亲给你取了一个好名字，难怪你能统领你的族人们打败马其顿人！”
杜特尔斯很是得意，对赵子良一伸手说：“王老二兄弟，请！”
“王老二兄弟？”商队这边所有人都听见这个称呼都差点喷出来，赵子良却不在意，抱拳道：“请！”
天黑之前，赵子良带着商队跟着杜特尔斯回到了他的领地内，游牧部落一般都把营地扎在水草丰美之地，水源是绝对不可缺少的，而杜特尔斯的营地就驻扎在河边，营地的右边是河流，方便取水，营地的左边是大片的草场和延绵起伏的低矮丘陵，植被茂盛、野草肥美。
赵子良等人的担心和暗地里的戒备好像是多余的，保加尔汗国四周除了没有陆地接壤的西秦之外，周边其他国家都与保加尔汗国的关系恶劣，保加尔人来到巴尔干半岛对阿瓦尔人的生存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两族的关系由始至终就不好，对东罗马帝国也是年年入侵，东罗马帝国近两百年来一直对保加尔汗国进行经济封锁，禁止一切战略物资流入保加尔汗国，因此保加尔汗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