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将军烈-第8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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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罗德鲁特看了赵子良一眼，赵子良微微点头，她转头看向斯蒂芬伯爵说道：“斯蒂芬伯爵，我来到凡尔登连续两次遭遇刺杀事件，这让我对您的治理地方的能力以及对整个凡尔登城的掌控力深表怀疑，难道现在的刺客们已经猖狂到可以无视统治力量的权威了吗？”
“是是是，都是您卑微的仆人治理不力才造成刺客们这么猖狂，公然在大街上刺杀两位殿下，我一定要把那些逃走的刺客全部抓起来交给殿下处置！”
赵子良这时出声道：“斯蒂芬伯爵阁下，您是不是应该给大公主殿下和我一个期限？如果你不能在这件事情上给大公主殿下和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恐怕国王陛下和整个法兰克王国的脸面上都过不去吧？也许你不会在乎大公主的想法，因为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也许你也不在乎我这个西秦国的王子，因为我不是法兰克王国的王子，但是等我回到亚琛城，我会亲自面见查理国王陛下问他，为什么我在法兰克王国境内连续几次遭遇刺杀，而官方却没有丝毫行动，也不能给我一个交代？这就是国王陛下统治下的法兰克王国？一个可以任由刺客横行杀人的王国吗？就连我这个西秦国王子兼使臣都会被随意刺杀，可想而知生活在这个王国之中的人民的命运是如何的悲惨！”
赵子良这番话说完，斯蒂芬伯爵顿时浑身冷汗直流，身体如抖筛子一样抖个不停，他可以想象得到，等赵子良回到亚琛城当面质问查理国王的时候，国王陛下是何等的难堪和窘迫，要知道向国王陛下这等雄才大略的君王可是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到时候别说一个伯爵，只怕就算是亲儿子，他杀起来都会毫不手软。
“两位两位殿下放心，我一定会给两位殿下一个交代，最多十天之内必定会有结果！”斯蒂芬说完，当即转身大声对兵将们吼道“传本伯爵的命令，从现在开始全城戒严，火速关闭各处城门，没有本伯爵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城，一个小时之后开始全城搜查，发现一切可疑人员都给本伯爵抓起来严加审讯！”
“是，伯爵大人！”
斯蒂芬伯爵又对赫罗德鲁特和赵子良说道：“两位殿下，我强烈建议两位殿下住进市政厅，这样一来，我们的保护会更加周到！”
赵子良和赫罗德鲁特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我们还是住在旅馆吧，搬来搬去的太过麻烦，而且我们不会在凡尔登待太长的时间，就不麻烦伯爵大人了！”
斯蒂芬只得叹道：“那好吧，我还是护送两位殿下返回旅馆吧，接下来我会加强旅馆的安全警戒！”
事实证明，一旦官方认真，一切牛鬼蛇神都会无法遁形。在斯蒂芬发布全城戒严并且展开全城大搜捕之后，很快就有大批可疑之人被抓紧了牢房之中，一时间造成了凡尔登城内的监狱人满为患，这些被抓的人肯定有不少是无辜者，但是很多人都相信这些人当中肯定会有刺客或知道刺客消息的人。
斯蒂芬本来不想如此大动干戈，因为封闭城门和展开全城大搜捕、戒严，这无疑会给凡尔登城的经济造成很大的影响，只要戒严一天，就会损失大量的金钱收入，更会给许多人的生计造成影响，但是连续两次针对赫罗德鲁特和赵子良的刺杀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如果他再不拿出一些实际行动给赵子良一个交代，等待他的只怕是查理国王的雷霆震怒，这绝对是他无法承受的，最好的结果都是丢官罢职和剥夺爵位，最严重可以直接被斩首。
只过了一天，被抓的人当中有人无法承受酷刑招供了，一些刺客的藏身地暴露出来，还有一些刺客就混在被抓的那些可疑人员之中，这些人很快被供出来。
然而三天之后经过深入的追查，幕后指使者直指亚琛城内的某个大人物，而且很有可能与王室中人关系非同一般或者就是王室中人。
斯蒂芬伯爵这下无法淡定了，如果幕后指使者是王室中人，那么就相当于神仙打架，他这个小小的伯爵可无法承受神仙打架的余波，如果参合进去，只怕会被打得渣滓都不剩。
经过仔细权衡之后，斯蒂芬决定把调查的结果告诉赫罗德鲁特和赵子良，以后要怎么做，他是不能再跟进了。
斯蒂芬立即来到老树根旅馆见到赵子良和赫罗德鲁特后说道：“两位殿下，这两件刺杀案查到现在基本上已经浮出水面，两次刺杀是连贯的，都是同一伙人所为，刺客们的来历太过复杂，我就不一一说了，但是这些刺客们背后的雇主或者说是指使者来自亚琛城，而且极有可能是王国高层，二位殿下可以仔细想一想最近是不是与什么人有仇或者是其他方面的原因？这两件刺杀案查到现在，我是已经查不下去，不是不能查，而是不敢查了，人犯现在全部都关在监狱里，如果两位殿下想要继续追查下去，可以去监狱亲自审问，我不想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更不想参合进这件事情之中，还请两位殿下谅解我的难处，我两边都得罪不起啊！”
赵子良看向赫罗德鲁特，“公主，你的意思呢？”
赫罗德鲁特的脸色很不好看，她自问与世无争，在王宫之中也不曾得罪过什么人，可竟然有人三番两次要杀她，就算是脾气再好也被连续几次刺杀给搞得火大，她忍着怒意道：“那我们就去监狱！允歌王子，进了监狱之后由你来审讯，可以吗？”
“当然，乐意为公主殿下效劳！”
在斯蒂芬的陪同下，赵子良和赫罗德鲁特很快就来到了监狱，他们被领进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斯蒂芬指着一个被绑在木架上的中年人说道：“这就是刺客们的首领，从这个人的气质和言行举止上来看，他应该是军队中的人！”
赵子良走到这人面前问道：“你说谁？叫什么名字？是谁指使你来杀我和大公主的？”
“呸！”中年壮汉向赵子良吐了一口唾沫。
赵子良偏头躲过，向身后的一个龙卫军士兵招了招手，吩咐道：“给他尝一尝我们西秦国的刑罚！”
“是，殿下！”
兵士答应后，立即开始施展手段，连续两三种刑讯手段使出来，中年人就扛不住了，要知道东方的刑讯手段是极为残酷的，理论上没有活人能够扛过去，中年人的忠诚度有限，他招了。
“我我说是海德斯！”
赵子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他看向赫罗德鲁特，见她脸色极其难看，便问道：“殿下，海德斯是什么人？你认识？”
“我们回去再说！”赫罗德鲁特说完转身就走，赵子良立即追上去。
等回到旅馆，赫罗德鲁特才对赵子良说道：“海德斯是吉斯拉的侍卫长！”
赵子良惊疑道：“三公主？她为什么要派人杀我们？”
赫罗德鲁特紧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与吉斯拉的关系算不上好，但也没有到要派人杀死我的地步吧？”
赵子良想了想说道：“我听说三公主与诗人安吉路内尔特斯的关系很不一般，上次国王陛下设宴宴请我，席中我曾经对给他下绊子，是不是他怀恨在心，在三公主面前诋毁我，然后三公主就对我出手了？”
赫罗德鲁特道：“不知道，这种事情也许只有吉斯拉自己知道了，我决定写封信把这件事情向父亲禀报，看他怎么处理吧！”
赵子良摆手道：“这种事情你千万不能做，要写也应该是我来写，我是外人，我说的话更具有说服力！”
赫罗德鲁特稍稍一想也明白了赵子良的用意，答应道：“好吧，你写，我派人送回亚琛！”
第1505章 坚贞
临近巴黎时，赫罗德鲁特收到了亚琛城的来信，此时她和赵子良一行人正骑马走在前往巴黎的路上。
赫罗德鲁特看完书信后对赵子良说道：“允歌王子，我父亲来信说他已经对刺杀事件做了处置，宫廷诗人安吉路贝尔特斯被处死，吉斯拉被剥夺了公主封号，被送往普鲁米亚的修道院过宗教生活了！希望她经过这件事情之后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安分守己、好好做人吧！对了，父亲在书信中还让我代他向你表示歉意，发生刺杀事件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希望殿下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改变对法兰克王国的看法，殿下是带着诚意为两国的正常交往发展而来的，我们法兰克王国也希望能够与西秦国建立正常友好的外交关系，进一步的深入交换想法，父亲会等殿下回到亚琛城之后再与你详谈！”
赵子良深有感触道：“查理陛下不愧是时代的宠儿，有着其他人无法拥有的魄力和决断力，我很佩服，等回到亚琛城我会跟他详谈！对了，还有多久抵达巴黎？我听说巴黎以前一直是法兰克王国的首都，为什么到了查理国王陛下主政时期就把首都迁到了亚琛城？”
赫罗德鲁特说道：“大约应该还有两天的路程才能抵达巴黎。你说得没错，巴黎一直是法兰克王国的首都，等到我父亲继承王位就把首都迁到了亚琛，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赵子良问道：“什么原因？”
赫罗德鲁特解释道：“我父亲继位最开始的十年间，首都还是在巴黎，那时法兰克王国的主要敌人是西南方的阿奎丹、加斯康尼和意大利北部的伦巴德人，我父亲率军出征，经过几次战争，阿奎丹、加斯康尼先后投降，意大利北部的伦巴德人也被我父亲击败灭国，最后一任国王德西德里乌斯被流放和终生放逐，他的儿子也被逐出意大利，听说最后逃去了君士坦丁堡，不过在这些敌人被解决之后，法兰克王国的敌人就剩下大西洋最西边的不列颠和北方的萨克森人和斯拉夫人，而巴黎距离这些势力稍远，不利于对这些势力作战，因此我父亲看中了他的出生地亚琛城，那里距离不列颠、萨克森人和斯拉夫人都很近，很方便作战，可以随时出兵！”
赵子良点头道：“查理国王是一个极具战略眼光的人，他把首都迁到亚琛是对的！”
巴黎。
法兰克王国建立之后，巴黎很长一段时间是王国的首都，墨洛温王朝时期有一段时间把首都迁到他处，即便查理国王把首都迁到了亚琛城，巴黎的政治和经济以及战略地位也不曾减弱，这里依然繁华如旧。
在法兰克王国，巴黎的城市规模、政治和经济地位、繁华程度是数一数二的，不过跟新京、长安、君士坦丁堡和罗马这些当今首屈一指的国际大都会相比显然低了好几个档次。
此时的巴黎城内有教堂、市政厅和其他官方机构，也有不少罗马和哥特式相结合的建筑，经济上相比亚琛城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住进巴黎城内的旅馆之后，赫罗德鲁特问道：“允歌王子，巴黎之行结束之后，你准备前往何处？”
赵子良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去南方看一看，比如比利牛斯山或者东南沿海的普罗旺斯，听说那里有一座港口叫马赛，是法兰克建立的一座城市，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如果赫罗德鲁特公主不想去的，我可以自己去的！”
赫罗德鲁特笑道：“没关系，我也想去这两个地方看看，我也没有去过呢！”
巴黎的确是一座很好的城市，尽管在这时期还没有什么后世的现代、时尚、梦幻的元素，但这里作为几百年的首都，还是给法兰克王国留下了很多值得称道的东西，赵子良和赫罗德鲁特在这里游玩了一个星期，把巴黎城内外所有的名胜都逛了一遍，两人的关系也因此亲近了许多。
四月初一，赵子良和赫罗德鲁特一行人从巴黎出发前往比利牛斯山。
“我听说你以前有一个喜欢的人，但因为你被你父亲许配给了君士坦丁六世，所以你的心上人一气之下就加入了北方军队跟萨克森人作战去了，不久他就在战争中失踪，你这么多年一直在等他回来？”
赵子良这番话是随口问的，但却让赫罗德鲁特沉默了半响，她的情绪很快低落下来了，说道：“是的，我在等他！”
赵子良道：“在战争中失踪的人，有三个可能，第一是战死了，尸体都被砍成了无数块，这在战场上很常见。第二，是被萨克森人俘虏了，当了奴隶；第三，在战争中与大队失散了，迷失在北方无尽的黑森林之中，因为到处都是萨克森人和斯拉夫人，因此无法及时归队，现在距离他失踪的时间有多长了？”
赫罗德鲁特低声道：“五年！”
赵子良道：“虽然我不想说，但是我认为他活着回来的可能性不会超过万分之一！能够被你喜欢的男人，我想他不会太差到哪儿去，他在军队中应该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如果被俘虏，萨克森人不会不把消息传过来换取赎金，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他被俘虏的可能性，但也有可能他被俘虏后被某一个萨克森部落的公主看上做了上门女婿，那样他一样回不来了；所以只剩下第一种和第三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不说了，他死得无声无息，甚至都找不到尸骨；第三种可能性，他回来的可能会更小，足足五年的时间，如果他迷失在黑森林之中，独自一人生存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他还活着，五年的时间还不够他找到回家的路吗？”
“公主殿下，我很佩服你对爱情的忠贞和执着的勇气，这世上没有几个女人能比得上你，但是我得不说，你很傻！明明知道希望渺茫，却依然在坚持的等待！”
赫罗德鲁特低声道：“没有这份坚持，我想我会死，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回来了，可我已经死了，他会很伤心难过的？所以我必须坚持等待下去，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息，我宁愿他死在我前面，也不愿意他会因为我死在他前面而伤心难过！”
赵子良叹息道：“好吧，我不劝你了，也许在别人看来，你是值得同情和可怜的，你是愚蠢的是傻的，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是幸福的，因为这份坚持！走吧我们先去比利牛斯山口看一看当初你父亲的军队被撒拉逊人击败，罗兰德在那一战中战死的战场！”
罗兰战死比利牛斯山龙塞沃峡谷的战役在后来被写成了史诗《罗兰之歌》，教会的典籍中对这一事迹不遗余力的歌颂，罗兰本来可以有机会派人向查理国王求教，但却坚持作战，死战不退，最后以力战而死，两万骑兵全军覆没，教会认为这是一种骑士精神并大加传颂。这场战役结束之后，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法兰克军队的辎重被劫掠一空，等到查理带着军队赶到的时候，敌人早就没影了，根本不知道伏兵是哪一方势力的人马，查理国王最后把出卖罗兰的十二骑士之一加奈隆进行了四马分尸。
龙塞沃的战役已经过去十几年了，现场早已经没有当年战斗发生是的痕迹，但峡谷之间怪石嶙峋的险恶地势却是没有改变，赵子良来这里的目的当然并非是要追寻古战场遗迹，而是观察这个险要的通道。
赵子良和赫罗德鲁特只在龙塞沃停留了一天就转道向东而去，他们半个月之后抵达了普罗旺斯的马赛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