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公子-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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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香笑吟吟的盯了张濒一眼,指着秋千方向,眼含深意,努嘴道:“瞧,那边亭子下坐着的是谁?”
张濒一愣,这满院子都是花枝招展的大小女人,他自是有些眼花缭乱的,急忙抬头望去,但见远处一座八角亭下,坐着一位姿容如玉。秀雅绝伦的倩影,正是从不外出的婶子李氏。
心中惊喜,张濒脱口而出的叫道:“啊!竟然是李婶婶,太好了
盯着兄弟发自真心的欢喜。朱元香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不舒服起来,对于向来亲密无间的张愚。两人的关系比起亲姐弟来不逞多让。
这些年来,事事要强的朱元香,早已对丈夫张睿深感失望,不说张睿好色如命,其人还是个没担当的,学问人品都是马马虎虎,更是个追腥逐臭,没脸没皮之人,越发使得朱元香心灰意冷,要不是还有个兄弟可以指望,朱元香恐怕早就自暴自弃了,以她胆大泼辣的作风,就算是买官卖官,收受好处,勾搭爷们,也未尝不敢。
张濒自是不知嫂子隐约间。注视自己的目光透着一丝男女般的欣赏。他只当朱元香为亲姐姐般看待,当下含笑扶着她朝凉亭方向走去。
春风拂面,阳光暖洋洋的洒下。几乎人人都是一身单薄春衫,只不过早晚间还有丝凉意。外面罩着一件各色比甲遮寒。
缓缓踱步,朱元香异常享受和兄弟互相间,挨挨碰碰的美妙滋味,尤其是两人衣衫单薄,张濒又是出了一身汗的,袖子胳膊一碰触,好似**摩擦一样舒服。
隐约间嫉妒起李氏来。朱元香心中着恼。心想自从这位陌生婶子一进园子,立时把兄弟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往日一大早就会过来看望自己。现如今到好,整天一有空闲,就陪着人家吃饭,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往日都白疼他了”亨!
不想过去和李氏碰面,眼珠一转,朱元香指着正在玩秋千的姑娘们,吃惊的叫道:“哎呀,你们小心点,小心些啊!”
张濒急忙看去,但见此时三妹张可儿和怜霜面对面的踩在画板上,两双玉手挽着彩绳,底下正有萧家姐妹帮着相送,因为两个姑娘脸对着脸,难免互相碰触,惹得可儿含羞躲闪,怜霜娇笑中不停的作弄她。
四周女孩子瞧得有趣,纷纷雀跃尖叫。嘻嘻哈哈的指指点点,张濒隐约间觉得不妥,倒是远处的李氏神色间有些紧张,立时站了起来,而沐姐姐更是连声唤道:“怜霜,别笑,在笑就没力气站着了
等瞧见怜霜和可儿笑成一团,张颍突然松开朱元香,把嫂子塞进一边的丫鬟怀里,整个。人如闪电般冲出,朝着秋千跑去。
几乎与此同时,嘻嘻娇笑的沐怜霜因脚下穿着高底绣鞋,那画板真如大太太所说,实在太滑,结果一个不小心。鞋跟酣溜朝画板边上滑去,就听怜霜入;声掉了下来,连带着险此把张可几拉下来,吓得二姚涨赞比扶住一侧的架子,勉强使身子保持平衡。
众人惊呼,就在这惊险时刻。但见濒二爷及时现身,正好把沐怜霜抱在怀里,众女至此方松了口气。
其实画板离地面不高,就是真个摔下来,顶多也只是皮肉之伤,还是微不足道的轻伤,姑娘丫鬟们也不在意,眼见怜霜平安无事,自是依然如故,笑盈盈的各自玩耍。
唯有性子稳重的沐怜雪不敢大意,皱眉走过来,气道:“叫你别笑。你偏不听,要不是正巧獭儿在,还不把你摔个好歹来。”
身边几位姑娘毫不在意,沐怜霜舒服的躺在哥哥怀里,调皮的笑道:“摔就摔,大不了把小屁股摔肿了,嘻嘻。”
姑娘们傻眼。纷纷脸红红的朝做鬼脸的沐怜霜轻啐一口。沐怜雪又气又怒,却又拿她毫无办法,正好此时婶婶李氏和嫂子朱元香一同走过来,算是替她解了围。
借机没在教妹妹,沐怜雪苦笑道:“这丫头从小就没大没说话举止从不忌讳,经常气的爹爹满院子追着揍她,可追上了又舍不得动她一下,结果天长日久的,就宠的她越来越不像话。
”
张濒含笑看着自家亲人,神色宠溺的把沐怜霜放下,笑道:“自己妹子调皮些怕什么,怜霜虽然顽皮,但却是个懂事孩子,和那些被骄纵惯了的娇蛮小姐不同,我就是欣赏她这一点。”
喜滋滋的赏给哥哥一咋小飞眼,沐怜霜生怕被大家责骂,赶紧转身跑走,看的李氏轻笑,欲言又止的,脸色微微发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朱元香瞧出李氏想说什么。心中暗笑,大凡有经验的妇人,自是知道玩秋千的禁忌,她无所顾忌,当下笑吟吟的说道:“你们都小心些,都是一群粗心丫头,莫不知道女孩家最怕笑的得意忘形,掉下来骑在画板上嘛。把身子喜抓走了可就不得了喽?”
“身子喜?那是什么”萧家妹妹萧雅月好当问道,却没发现连同大姐萧雅云,沐怜雪和张蜘,同时陪着李氏朝凉亭走去,脚步丝毫不敢停歇。
一些年纪大些的丫鬟脸色通红,其她年纪小的则纷纷围住朱元香,就听见朱氏瞪了她们一眼,扬声道:“那身子喜就是女孩家的贞洁。等你们嫁人后,自然就知晓了,前些年就有个官家小姐不慎把身子喜摔没了,结果嫁人后,被婆家指责她不守妇道,不是女儿,生生的给休逐回家了。那可是腰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今后你们打秋千,一定要小心在意。”
人人大羞,丫鬟们立时羞得四散逃走,笑的朱元香双手叉腰。站在那里格格娇笑,几位姑娘又羞又好笑,急忙弃秋千于不顾,纷纷拎着裙子跑向凉亭。
唯有沐怜霜神色间满不在乎的,指着张濒叫道:“哥,你过来推我。”
张濒无法,只得苦笑中走上前,结果闹得附近无数女孩子捂嘴偷笑,纷纷盯着他俩看,不大一会儿,但见沐恰霜跋步撩衣,掀起外裙,露出里面的粉色底裤,双手挽着彩绳,小丫头身子轻盈的坐在画板上。
张濒如同老和尚撞钟,轻轻用力,推了下沐怜霜的小身子,这人身轻的,自是一推就起,轻飘飘的荡了老航
两人玩了几回合,那秋千带着彩带,越荡越高,瞧得女孩子们高声叫好,却没想到沐怜霜性子要强,刚才险些丢个大丑,小心思里,就想着复仇雪耻。
小手抓紧彩绳,沐怜霜突然整个人站起。动作敏捷,霎时惊得大家吓了一跳,张濒全神贯注的看着她,丝毫不敢松懈。
这突然间的变故,立时闹得整个院子里人人沸腾,就连老祖宗那边都纷纷望过来,沐怜雪神色紧张,急忙朝张濒挥手。
张濒含笑点头,示意沐姐姐放心,但目光却不离怜霜左右。沐怜雪这才放下心来,李氏瞧在眼里。喜欢她牵挂妹妹,上前轻轻搂住沐姐姐香肩。两人彼此一笑,同时抬头朝半空中的怜霜瞧去。
但见沐怜霜再不用张濒推送玉人仿佛飞仙一般,在半天云里越飞越高,立时瞧得众人连声赞叹。
小丫头静心屏气,小脸精神抖擞,那五彩秋千越发的荡高,一来一斑,更是惊得四下尖叫,竟然比之刚才何人都要厉害。
端的好似婶娥仙子凌波飞舞小又似一代娇儿英气逼人,团花锦簇,众香如梦,这一时,仿佛月舞邀天,下一刻,又仿佛神女飞将,令人衷心赞赏,欢喜无限。
尤其是粉妆玉琢的美丽少女小人见人爱。自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那小脚如同钉子一样纹丝不动,衣裙迎风抖动,飘带招展飞扬,好似梦境一般,惹得大家纷纷抚掌。
但见一位娇美少女空中翩翩飞舞,底下一位少年全神贯注,保护妹妹。这一对金童玉女,永远定格在大家心中。
目眩神迷!
第169章 丫头紫雪
叹阁如春。具紫金香炉,升起渺渺香※
“啪”一盏精致茶碗被摔的粉碎,吓得四周宫人颤颤惊惊。大气都不敢喘。
两个年轻宫女急忙跑前跪下,不顾素手被瓷片划伤的危险,神色害怕的拾起大小碎片,匆匆退去。
阁中软榻之上,丽妃韩氏阴沉着俏脸。一身翠云绕柳金丝彩缎宫装,珠翠满髻,衬得她姿容秀丽,娇媚非常,此刻正坐着沉思不语。
身前两位端坐在绣凳上的宫装美妇相视苦笑,其中一位姿容妩媚,顾盼间眼眸风流,神采飞扬,三十左右的美人鱼氏,生气的道:“这太子妃实在不识抬举,稍微坐稳地位,就急着和咱们撇清关系,实在可恨。”
另一位年纪稍大,身子略微丰满,身段娇安容秀丽的美人吕氏,恨恨的骂道:“她一心讨好两位娘娘。自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唉!”
丽妃韩氏面色越加阴沉,开口道:“不识抬举,罢了,看来还是得结交张濒了,本宫在京城没有依仗,你们那边动静如何?”
美人鱼氏一脸苦笑,说道:“那小子往日就不亲近咱们,这几日上门送礼的人家,他竟一个不见,明明躲在家中,偏要说已经去扬州了。”
“唉,娘娘,今次选秀女,看来是无法指望了,再说皇太孙早已成亲,他的妃子人选自有陛下定夺,容不得咱们插手的,何况他地位稳固,身边美人众多,恐怕无用啊!就算是把侄女们许配给其他几位皇孙。八成同样徒劳无功!”
看了眼失望不已的美人吕氏,丽妃弗氏不动声色,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实则三人同是一筹莫展,这宫中大权都掌握在王贵妃和贤妃手中,有地位的大太监几乎都是皇苹的心腹。
原本丽妃还想着通过此次选秀,借机把几位族人送进宫来,或是凭姿色吸引皇帝,或是嫁给皇孙引为奥援,可惜她进宫时日尚短,鱼氏家境贫寒,吕氏商户出身,这次大选的主事人,偏偏又落在安东侯张濒头上。生生把原定计较打乱。
更可叹的,就是三人在宫外势力弱小的可怜,就连求见安东侯的门路,费尽心机都寻不到,今日又派人送礼给太子妃,想着彼此联姻,可没成想,往日有求必应的太子妃张氏,这次竟然一口回绝了。
心中焦躁,丽妃韩氏的寝宫一年多没迎来皇苹踏足,这久旷之身,必不可免的有些花容憔悴,盯着两位面色亮丽的美人,沉声道:“这些日子,陛下有召你们侍寝吗?”
心中一惊,鱼氏心虚的看了眼眼梢满是风情的吕氏,暗叫糟糕,硬着头皮回道:“不曾,快一年没得陛下宠幸了。”
丽妃韩氏冷笑,她怎能不知这两位的处境,基本与自己旗鼓相当,更探知她二人互相慰藉,成天睡在一起,这才整日里容光焕发,只不过到底都是死物,生不出个一男半女。
没有后代命运堪忧呀,丽妃心中叹息。这些日子想着法的贿略内侍,明明眼看皇帝就要同意,但可惜几次最终都徒劳无功,陛下这是怎么了?
三人愁眉不展,心中都有些迷惑,皇帝就算是晚间驾临宫内,也只流连于两位娘娘宫里,但为何又多番命人赏赐,白日唤咱们去饮酒散步,事有蹊跷啊!
想了半响,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忽然吕氏叫道:“今早听说芳宁怒气冲冲的跑去乾清宫,现在该有消息回报了吧?”
丽妃眼眸一亮,抬头朝外面宫女问道:“有消息了吗?”
一位年轻宫女疾步走来,跪地回报:“已经有消息了,据说陛下有意安东侯挑选几位秀女送入芳宁公主身边,将来作为陪嫁宫女一同许配安东侯,殿下吃味,一大早的赶去回绝陛下了。”
心中震惊,三位嫔妃听的面面相觑,吕氏神色嫉恨的骂道:“这张濒为何如此幸运?好似他才是正牌子皇子皇孙似地,整个宫里就没人比他有脸面,除了皇太孙,这些年,无人比他受宠。”
其她两位又是羡慕又是愤恨。低头小声咒骂,当年要不是张濒及时救了贤妃一命,这几年又死盯着王贵妃,要不然凭着贵妃体弱多病的,或许早已病故,那这皇宫里,说不定早就换了主子。
三人坐着生闷气,丽妃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个人来,原本彼此无亲无故的不愿搭理她,可隐约记得那人说起过,好像她是张濒的远亲。
“本宫记得妹妹在外头有个姐姐吧,名字唤作什么来着?”丽妃换上笑脸,笑吟吟的询问。
美人吕氏抬头见丽妃询问自己,悻悻的道:“二姐闺名叫做吕蔷薇,当年还不是仗着有我这个妹妹,得以嫁给妹夫,前几年黄淮大人下了狱,他们夫妇好似惊掉了魂似地,成天托人求我,就想着与黄家撇清关系,现如今倒好,黄淮官复原职,这夫妻俩口风一转,又跑去巴结人家了,哼,纯属一对喂不熟的白眼狼。”
韩氏轻笑,她到底贵为丽妃。宫中朝鲜族人众多,打探消息比之这二位强得多了,隐约察觉皇帝不临幸嫔妃久已,据身边太监回报,那张宝钗长得姿容艳丽,为人大有风骚,言谈举止都不同常人,或许能有些作用,眼下只得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派几位精通宫中礼仪的女官出宫,去你姐姐家里,日夜调教一个。人,就是那位名传宫里的张宝钗姑娘,呵呵,不管她想嫁给太子也好,还是皇太孙也罢,甚或是哪位皇孙,明面上都依着她。”
“是,妹妹这就着手安排。”卢氏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心中却非常不痛快。
鱼氏则神游太虚,她隐约中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据说她绣制的新奇内衣,被皇孙公主们赞不绝口呢,只不过从未进过宫来,据传皇孙朱瞻圾对她一见钟情,此事在宫里都传得沸沸汤汤,只可惜好似那宝钗姑娘,不太喜欢朱瞻圾,反而对嫡出的朱瞻糠大有好感,令人实在可笑,小胖墩朱瞻镰明明只有十岁啊!
不提这边三位嫔妃心情低落,想方设法邀宠于皇帝,而此种英国公府,张濒同样一脸苦笑。
“这些攀权富贵的人啊,真是神通广大,竟连哥哥朱勇,姐姐姐夫都给请出来了,佩服啊!”
看着一脸不情不愿的濒二爷。一屋子的女孩嬉笑,几位姑娘围在八仙桌附近,桌上桌下,摆满了四十多抬礼物。
紫雪伸出玉手掀起一具凉箱盖,取出上面的礼单,娇声念道:“大红蟒袍二套,蜀锦四十匹,汉锦四十匹,官紫京绣四十匹,晴香纱四十匹,火浣布四十匹,西洋布四十匹,其余花素尺头,各色锦缎百匹,羊脂玉玉佩一对,狮蛮玉带一围,金镶奇南带三围,碧玉大红尔,二围,玉杯犀杯各十对,象牙各式玩具二十对,赤金概。你乍坏十只,西洋高脚琉璃杯十只,明珠十颗,黄金桃子三百两。”
即使紫雪时常经手大笔银钱礼物,此时也不禁咋舌,急忙朝下看去,哑然失笑的道:“原来是各家一起凑的份子,嘻嘻,难怪好大的手笔,其中一多半都是锦衣卫各位大人送的呢。”
正所谓伸笑脸人,张濒对此无可奈何,先说不能却了兄长姐姐的面子,就是那些下属,同样不能拒绝,这新官上任,对于人情往来自得笑纳,不然就寒了人心,人人心中顾忌了。
再说张濒身家富豪,这些礼物虽然贵重,不过大多是些奢侈玩物,法不责众,倒也不怕被言官参上一本,谁不知道安东侯乃是财神转世?
“算了,都收下吧,今后这些礼物,都交给沐姐姐保管好了。”
张濒不当回事的一挥手,却把沐怜雪闹得脸色一红,急忙推脱道:“不好,名不正言不顺的,谁愿意当你的管家婆。”
说完不等张濒和大家同声取笑,拉着沐怜霜就走,萧家姐妹眼铭的看了眼满桌子贵重礼物,依依不舍的跟着离去。
张濒无奈,只得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