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第4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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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不懂海战,但是以前世看到的那些战争片得来的知识,也知道在战争开始之前,指挥官的谨慎是避免战败的首要因素,否则,就算强大如赤壁之战的曹『操』,最后落得个一败涂地的下场。菲迪曼准将的直率虽然为他所欣赏,可是他的骄傲轻敌,却令他心生隐忧。
“准将,我虽然不太懂得海战,可是‘骄兵必败’,你不觉得你太轻敌了吗?”路易厉声教训道,“十六世纪后期,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惨败给了英格兰,以弱胜强的战例并非没有。这场战争需要渡海,所以制海权十分重要,我不希望这场战争没有打就败了。”
路易对这场战争还是很看重的。虽然不需要直接指挥,但胜利之后所带来的政治加分还是十分可观的。同样的,若是这场战争失败了,那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个好消息。法兰西人自路易十四之后,便十分看重国王的武功,路易十五若非不是因为七年战争的惨败,又怎么只可能会因为单纯的财务问题而变得臭名昭著。
路易的一番话,似乎颇为有效。刚才还一脸轻松的菲迪曼准将,现在已经变得严肃起来。
“十分抱歉,殿下。我会注意的。”他做了一个诚恳地道歉。
路易叹了一口气,他觉得可能是刚才的语气有些重了,况且说起海战,他可是一点资本都没有,如此“教训”,不知道是否有些过分了?
“接下来,我想听一听海军的战略安排。”路易选择改变话题,“陆军登陆之前,全是海军的工作,海军有什么办法安全地将陆军送到科西嘉岛上。”
“殿下,”迪昂说道,“可不可以去地图室说。”
“可以。”路易毫不犹豫地便同意了,这也是他原本想要提议的,毕竟战略之类的事情,可能比划着地图更能令人明白。
第七十七章 战略质疑
路易与迪昂、菲迪曼准将一同进了地图室。
地图室和办公室实际上是一模一样的两间房间,无论装修、面积,都没有差别,唯一不同的就是里面的摆设。办公桌没有了,换来的是正中央一张类似台球桌一般的长方形桌子。桌子四边共摆放了六张椅子,分别是两条长边各有两张,短边各有一张。桌子的边上,也放置着犹如台球杆一般的木杆,只是它比台球杆要短一些。
那台球桌一般的桌子上,是一张绘制着马耳他岛以西的西地中海区域的地图,法国的南部、西班牙、意大利和萨丁尼亚王国等,都有明确的标注,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此次战争的目标——科西嘉岛。
他们站在地图所示的“南方”,路易在中间,左边是迪昂,右边是菲迪曼准将。
准将拿起木杆,一边划着地图上标注着马赛、土伦字样的两个圈圈,一边说道:“殿下,我们现在的位置就在这里,这是马赛。陆军都在马赛附近的兵营中待命,所以海军将所有的运兵船都停驻在了,而我们的战斗舰,都在这里,这是土伦。”
“然后,这里是科西嘉岛。”他拿着木杆在科西嘉岛上画了一个圈。
科西嘉岛是一个南北比东西狭长的岛屿,只有东北处有一块土地凸出岛屿,如匕首一般『插』入利古里亚海。
“殿下,这里的阿雅克肖。”他将木杆点在科西嘉岛西南方一个海湾上,说道,“这里是科西嘉岛所谓自治『政府』的所在地。它的东面,是一片三面环山、一面靠海的平地。这里就是陆军设定的登陆地点。”
路易简要地看了看地图上标注的科西嘉岛的地形,说道:“科西嘉岛上几乎都是山,能够登陆的地方除了阿雅克肖东面的平地外,还有就是岛东面的狭长平原。选择在阿雅克肖东面登陆,可以利用我军的数量和武装优势,一举占领阿雅克肖,令科西嘉人无法再反攻。”
“是的,殿下。”迪昂说道,“我们与陆军的舒瓦瑟尔将军讨论战略时,都认为一举夺下阿雅克肖是上策。”
“如果这样的话,海军的运兵船就必须从马赛启程往阿雅克肖,需要多少时间?”路易问道。
“以运兵船的速度,”准将答道,“最多一个晚上,从黄昏到黎明。”
“也就是说,我们的陆军可以得到一个安稳的睡眠,然后在天亮的时候,有饱满的精神面对阿雅克肖的科西嘉人,是吧!”
“是的,殿下。”迪昂说道,“舒瓦瑟尔将军便是如此要求的。”
“那你们海军的战斗舰呢?”路易问道,“科西嘉也是有海军的吧!你们要怎么对付它们?”
准将和迪昂都沉『吟』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最后由官衔较高的迪昂说道:“殿下,根据舒瓦瑟尔将军的要求,运兵船运送陆军时,海军主力必须前往护航。”
“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先摧毁科西嘉的海军,在掌握制海权后,再派出运兵船呢?”
“制海权?”准将和迪昂两人齐声惊呼。
路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现在还是大陆时代的后期,所以即使有了不列颠王国这样的海洋国家,关于海洋的军事战略研究还是没有多少深入,因此对于“制海权”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国家常识,他们会觉得陌生。
路易耐心地解释道:“就是说,在战争的期间,除了中立国的船只外之外,科西嘉周围的海域,没有任何一艘科西嘉战舰。这一时间段中,科西嘉周围的海域,便如同是法兰西暂时占领的一片土地一般,在法兰西海军的完全控制之下。”
迪昂点着头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要将科西嘉岛失去海军力量,成为受困的野狮。”
“不仅如此。如果如此去做,从马赛、土伦到科西嘉岛,便不用再担心陆军上岛之后,万一战事不利而无法得到增援的窘境出现。”菲迪曼准将猜测道,“本土的物资可以源源不断运过去,这恐怕就是殿下的意思吧!”
迪昂接话道:“就和七年战争时一样,不列颠人在大西洋上击败了我们的舰队,结果导致加拿大的陆军弹尽粮绝之后被迫投降。殿下真是个天才!”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还好路易的意志力够坚定,否则就要飘飘然起来了。
“你们同意我的看法吗?”路易向他们问道。
“我同意。”
“我也是。”
迪昂和准将先后应道。
路易随即问道:“那为什么不去通知一下舒瓦瑟尔将军呢?”
话音刚落,他们便都息声了。
“怎么了?”路易不解地问道。
“殿下,”迪昂支支吾吾地说道,“这里面恐怕有一个有个问题,可能无法这样去做。”
“为什么?”
这时准将说道:“事实上,在这之前,我们也是如此建议将军,只是我们并没有殿下想得那么深。我们只是想先重创一下科西嘉海军,然后在一个相对安全的情况下护送运兵船至科西嘉岛边。只是,我们刚刚提出这个建议,就被舒瓦瑟尔将军否决了。”
他们能够想到先击溃科西嘉海军的战略并没有令路易吃惊,毕竟路易只是占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优势,脑子中才会有“制海权”这种概念。提出“制海权”这一名词之人,恐怕也只是在研究了历史之后才会归纳出那么多道理,在这个名词提成之前,会有类似想法的人可能不少。况且迪昂和菲迪曼准将怎么说都是“老资格”了,过往积累的经验必然能够起到作用,所以他们才会在路易解释了一番“制海权”之后,就想到了后续路易所没有提到过的事情。
然而,陆军指挥官兼方面军的副司令管舒瓦瑟尔将军居然反对,这令路易不能理解。战略毕竟是共同的,即使是在陆地上,安全的行军路线也是一个将领需要注意的。将军不顾道路的安全与否,如此冒险实在是有些令人莫名其妙。
“请立即去叫将军过来,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迪昂说道:“我这就派人去。”
他说着便要离开,路易犹如神经反应一般,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不,你亲自去。”
只见迪昂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了看路易,最后点了点头,出去了。
对方毕竟是一个将军,如果派无名小卒去,他未必肯来,路易又不愿意写信,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一个地位相等的人去,而当路易正在考虑时,迪昂开口说话了,路易便下意识地命令他去了。
此地离陆军军营不过十分钟路程,迪昂只需用半个小时便能将舒瓦瑟尔将军带到了路易的面前。
在这段时间中,菲迪曼准将向路易详细地说了一下科西嘉岛周围的海域情况,以及岛上除了阿雅克肖外的另一座重要城市巴斯蒂亚。
巴斯蒂亚位于科西嘉东北部那座凸出的半岛的东岸,是一座以贸易闻名的港口。东地中海的商船,若是走第勒尼安海的航道来法兰西,就必然要在此地停靠。它与阿雅克肖可说是科西嘉岛的两大中心,是科西嘉岛中轴线的两大端点。科西嘉的海军,便是以着两座港口城市为基地。
如此重要的一座都市,最终却没有在制定战略时被考虑进去,路易也从菲迪曼准将口中得知了原因。
原来,巴斯蒂亚虽然重要,但居住于此的科西嘉本土人却不多,贵族更少。这座城市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旅馆,多数居留于此的人,都是来自各地的商人,而且他们也只是短时间住一下。另一方面,科西嘉岛多山,巴斯蒂亚与阿雅克肖只见隔着“千山万岭”,两座城市之间的交通状况十分不好,由巴斯蒂亚出发去攻打阿雅克肖,如何运送火炮就是一个大问题。相反,他们觉得攻下阿雅克肖后,可以通过威压居住在阿雅克肖的贵族,以得到全部的科西嘉岛。到时候不战而得大半个岛,政治利益要比巴斯蒂亚大上许多。
攻取无意义,攻下又无用,所以巴斯蒂亚才会被排除。
菲迪曼准将向路易解释完后,迪昂也带着舒瓦瑟尔将军来到了他的面前。
舒瓦瑟尔将军的全名是雅克·菲利普·德舒瓦瑟尔,是现在的国务大臣舒瓦瑟尔公爵的亲弟弟。
和已经身体发福的舒瓦瑟尔公爵不同,将军的体型保持得很标准,没有如公爵那样的小肚子,以及其他的肥胖特征。但是,除了体型之外,他和公爵还是有着许多相似之处。
将军四十多岁的样子,在十年前还是奥地利的军官,后来转投到了法兰西军队,但是,因为是从他国转来的,故而地位一直不高,多年来都只是准将,只是因为现在被任命为方面军副司令,才不得不提升为中将。
不过,事实上中将这个阶级早应该属于他,他在奥地利军队的最后军衔是元帅。他之所以没有很快得到提升,一方面是因为资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来到法兰西后没有几年,他和他哥哥的靠山蓬帕杜夫人就去世了。不只是他,就连他的哥哥在权势上都受到了影响。
也正是因为这些复杂的原因,引得舒瓦瑟尔公爵的政敌们暗中动手脚,让科西嘉方面军的陆军几乎都是新兵,海军舰队也是由海盗改编。这帮乌合之众,实际上是舒瓦瑟尔公爵在法兰西权势下降的体现。只是,由于现在方面军在人数和装备上的优势,才让许多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第七十八章 无法反驳
路易在雅克·德·舒瓦瑟尔将军行完礼后,便直接问道:“将军,为什么不等舰队控制科西嘉岛外围海域后再登陆,而是要如此迫不及待地立即出兵?”
“殿下,我也是没有办法。”他一脸委屈地自我辩护道,“我也知道,万一在路上遇到了敌军舰队的主力,即使有舰队的护航,也难以保证运兵船不受到损伤。可是,国王陛下命令我必须在两周之内攻下科西嘉岛,我没有时间了。”
“什么?国王陛下!”路易为之一怔,惊问道,“陛下什么时候给你下达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昨天晚上,是以不加密的形式送来的私人信件。”他说着便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封已经被对折起来的信封,并将其递了过来。
想来迪昂一定是事先就对将军说了一二,所以将军才会将信带在身上。
路易也不多疑,接过信封,将信纸取出,只见信纸上确实明确写着“请于寄信日期后的两周之内攻下科西嘉岛”。
国王下了死命令,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路易却没有办法反对,更没有立场反对。
信中清清楚楚写明了要他速速攻下科西嘉岛的原因。
王祖父以朋友般的口吻拜托道:“我的堂弟彭蒂耶夫公爵一直不相信他的女儿玛丽·阿德莱德郡主已经死了,反而固执地认为她是被科西嘉人绑架了。他现在已经变得焦躁、火爆,我真担心他会变得偏执。所以,雅克——我的朋友,请于寄信日期后的两周之内攻下科西嘉岛,这样或许可以救下我那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堂弟。”
原来一切的原因是郡主的失踪,路易还能够说什么呢?
这是一种“做贼”的心理。“贼”是世界上最勇敢又最胆小的人。他们什么都敢偷,但是偷了之后又害怕被抓住,所以便担惊受怕,一有风吹草动都会敏感地草木皆兵起来。路易现在的心理就是这样。偷什么都比不上在婚礼之前偷走新娘的事件大。偷的时候他还真的没有害怕过,可是到了现在,不但是害怕罪行戳穿,也害怕将郡主得而复失。
郡主现在就在隔壁的房间,只要将郡主送回去,或是将消息传出去,那么王祖父的这封信便没有任何意义,可是,他不能说。
路易心虚地以为,在自己继续提出反对意见后,将军定然会反问“为什么”,而他极有可能口不择言地回答“郡主在隔壁”。
事实上,这也和他对自身的变通能力不够自信有关。他完全可以回答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那“做贼心理”的作祟,而另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路易事实上也可以利用军队指挥官的名义强行安排出战时间,毕竟王祖父的这封信属于私人信件,并不是真正的命令,就算是所谓的“圣旨”,路易也可以利用现在的权限无视。但是,看到那寄信日期,他便放弃了。
这份信寄出的日期是四月六日,也就是路易离开凡尔赛的那一天。
现在的法兰西不仅仅建成了欧洲最通达的公路网络,也设立了类似东方的驿站设施。非加密的信件,如果需要以最快速度送到,就会如接力棒的形式,在每一个驿站换人。以此来推算时间,这封信寄出的确切时间应该是六日的下午。因为信使来回轮换,信可以始终保持在路上,而路易来到马赛的路上,除去休息的半天外,还有三顿饭的用时,加起来也就这么被超过了。
问题并不只是在这里,最为重要的是寄给将军而不是给我,这里面就有很大的区别。
国王如果寄给将军,那等于是不承认路易在这支军队中的指挥权。原本路易就是以“捞功”的身份被任命为指挥官,可说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万一在这件事上“贻误军机”而被撤消职务,那损失就很大了。不仅仅是唾手可得的功劳,还有与郡主的未来。
百分之百会失去的个人利益与百分之七十会赢的战争相比,原本百分之百的胜利概率虽然降了几十个百分点,但也不足为虑,胜算还是很大,因此,我为了自己的幸福选择了后者。
路易安慰舒瓦瑟尔将军道:“确实是陛下所写。既然是陛下的安排,就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