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第6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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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玛丽娅?特蕾莎也没有入睡,她也正等着两人。
数十年前的奥地利王位承继战争的导火索是《国事诏书》,当时与玛丽娅?特蕾莎争夺崇高罗马帝国的是巴伐利亚前前代统治者,后来的崇高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七世。查理七世除了是巴伐利亚选帝侯外,还有一个身份——玛丽娅?特蕾莎堂姐的丈夫,也就是哈布斯堡家族倒数第二位男性统治者——玛丽娅?特蕾莎的伯父约瑟夫一世的女婿。
早在玛丽娅?特蕾莎的父亲查理六世颁布《国事诏书》前,她的伯父约瑟夫一世就颁布了一道类似的诏书,诏书的内容为:“我死后,我的弟弟约瑟夫,我的女儿以及约瑟夫的女儿,都将具有承继权,其中他将获得优先承继权。”
依照约瑟夫一世的那份诏书,他的长女,即是查理七世的妻子将在查理六世死后得到哈布斯堡家族的领地。这事若成功,玛丽娅?特蕾莎和弗兰茨一世便会被查理七世夫妇替代,奥地利也将落入巴伐利亚家族之手。然而,后来查理六世修改了《国事诏书》,将其兄长的女儿的承继权剥夺,只承认自己的女儿的承继权。
因而,查理七世之所以反对玛丽娅?特蕾莎,并非只是为了一个虚有其名的崇高罗马帝国皇帝头衔,更是为了借着女婿的身份得到奥地利。只可惜当时的他没有像腓特烈二世那样得到先机,他在被承认为皇帝的同时,奥地利、匈牙利也承认了玛丽娅?特蕾莎的统治地位。
历史是惊人的类似。数十年后的今日,查理七世的儿子没有承继人,他的家族自此绝嗣。巴伐利亚本该由远亲普法尔茨选帝侯卡尔?泰奥多尔承继,但查理七世的小女儿嫁给了现在的皇帝约瑟夫二世,因而,约瑟夫二世也对巴伐利亚存在着野心。然而,历史再度重合,约瑟夫二世也和他的岳父一样,错失了先机。巴伐利亚在前任选帝侯死后三天,便确认了普法尔茨选帝侯卡尔?泰奥多尔的承继。
由于错估了巴伐利亚的速度,约瑟夫二世难以通过合法手段承继巴伐利亚,因而,他改变了战略,企图使用佛兰德斯与普法尔茨选帝侯手中的巴伐利亚做交换。
普法尔茨选帝侯的领地几乎都在莱茵兰北部,并与佛兰德斯接壤,与巴伐利亚没有任何接触。
最终,谈判非常顺利,约瑟夫二世和普法尔茨选帝侯达成了秘密协议,以佛兰德斯交换巴伐利亚最富裕的下巴伐利亚地区。然而,他同时也顾虑到这笔买卖不会被已经开始调兵的腓特烈二世接受,因而,他打算立刻调兵开入下巴伐利亚,才会连夜来到美泉宫,请求母亲的同意。
首相考尼茨全权负责谈判,因而,也是由他向玛丽娅?特蕾莎说明了情况。
在整个德意志都知道约瑟夫二世觊觎巴伐利亚的情况下,玛丽娅?特蕾莎又岂会对此事全然无知?她不但对约瑟夫二世的计划了然于胸,更是对整个谈判过程都全部知情。她虽然反对开战,但她对巴伐利亚并非没有兴趣,否则约瑟夫二世又怎么可能如此顺利。
玛丽娅?特蕾莎听完了考尼茨的演讲后,慢慢说道:“下巴伐利亚只需要一万人便能够完全占领,需要防备的是北面,萨克森和普鲁士。”
“是的,陛下,这点我也已经想到。”约瑟夫二世说,“如果您允许的话,请将奥地利的主力全集中在波西米亚,以防备萨克森和普鲁士。”
玛丽娅?特蕾莎悠悠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能够的话,我并不希望为了一笔买卖而引发一场战争。”
“我也希望如此,母亲。”约瑟夫二世随声应道。
巴伐利亚的事件和当初的奥地利王位承继并未有太多相同点。巴伐利亚早早承认了普法尔茨选帝侯的统治,约瑟夫二世为了防止来自萨克森和普鲁士的反对,也未反对,而是采用了买卖的办法。然而,纵然如此,这场事件仍然围绕着王位承继。
巴伐利亚选帝侯之位虽然由普法尔茨选帝侯卡尔?泰奥多尔承继,但他私生子不少,可婚生子却还未有,因而,在他故去后,承继他所有领地的将是他的表弟——茨魏布吕肯公爵查理二世。
这位茨魏布吕肯公爵虽然所有领地狭小,本身势力薄弱,却因为娶了萨克森选帝侯的妹妹而有着一张广阔的外交网。
萨克森若仅仅是担心奥地利势力膨胀,也不至于出兵。他们没有普鲁士那样强大的陆军军团,也没有奥地利那样的强大国力,夹在诸强之间的最佳生存方式是中立。然而,因为联姻关系的存在——萨克森的公主嫁给了未来的巴伐利亚选帝侯茨魏布吕肯公爵,一旦茨魏布吕肯公爵得到了巴伐利亚,这便意味着萨克森将在德意志内得到一位强大的盟友。有这层亲缘关系在,再加上奥地利人的老敌人普鲁士的腓特烈二世必然会出面,萨克森自然也乐于借机取利。
萨克森不可能坐视未来的盟友白白丢失了一块土地,普鲁士更不可能坐视奥地利的势力膨胀,因而,和平已经变得不可能了。玛丽娅?特蕾莎深知这一切,却又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而今,她只寄希望于战争能够尽快结束。终究普鲁士在七年战争中丧失比奥地利更大,国力也并未完全恢复。不列颠王国此时正陷于北美泥潭,不可能再向七年战争那样向普鲁士提供援助。最重要的是开战理由不可能太正当,两国间是公平的领土交换,而非是奥地利单方面的强取豪夺。
约瑟夫二世在获得了玛丽娅?特蕾莎的允许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完全未想到会如此简单。
他离开女王的房间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他又无奈地感慨道:“如果当初陛下能将对克里斯蒂娜的关爱分一些给阿玛利亚的话,现在的情况恐怕会好一些。”
他身旁的考尼茨无言地叹了一口气,亦是怜悯有认同。
约瑟夫二世神情地继续说道:“我直到现在都记得,当年我送阿玛利亚去帕尔玛时,她不断在哭,而且总是往茨魏布吕肯的方向回望。”
茨魏布吕肯公爵的妻子虽然是萨克森公主,约瑟夫二世的妹妹玛丽娅?阿玛利亚女大公虽然已经贵为帕尔玛公爵夫人,然而在十年前,这两人是一对恋人,只可惜当年玛丽娅?特蕾莎嫌弃茨魏布吕肯公国无太大价值,因而强行将女儿嫁给了有着波旁王室背景的帕尔玛公爵,这不但导致了母女的决裂,也间接导致了而今萨克森的敌对态度。
此时,无人知道玛丽娅?特蕾莎的心情。
当年那位被她看不起的小公国的公爵,而今已经是西南德最广袤土地的承继人,而当年她所挑选的女婿,如今却仍然是意大利一个小公国的公爵。在西班牙王室子孙昌盛的情况下,他永远也不可能像他的前任那样,以帕尔玛公爵的身份入主马德里宫廷。在波旁王室相对分散的情况下,他也无法起到拉近哈布斯堡与波旁两大家族关系的作用。在帕尔玛公国地狭人少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对奥地利有任何协助。
一生精明的玛丽娅?特蕾莎,恐怕也难以料到今日的变局。这也只能说是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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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战略布局
第五百零一章战略布局
奥地利陆军一万余人进军巴伐利亚选侯国的下巴伐利亚地区,此举震动了整个德意志地区及周边诸国。
路易与奥军越过边境的第三日得知了此事,当时他正在歌剧院欣赏歌剧。对于这件事,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战争看来无法避免了。”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反应。他虽也不愿意让奥地利得到巴伐利亚,但他更知道有人会比自己更不愿意,那就是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他如今正等着腓特烈二世发动战争,这样他才能够对佛兰德斯和莱茵兰出兵。
在巴黎的法王得到奥地利出兵情报的同时,普鲁士安置在维也纳的间谍也将此事传回了柏林。有了波兰的例子,腓特烈二世早就预料到年轻的约瑟夫二世不可能在压力下放弃巴伐利亚,所以,他也早就准备了军队和盟友,只等奥地利真的出兵。
腓特烈二世的弟弟,在巴伐利亚一事中充当普鲁士外交官的亨利亲王返回柏林,并立即被召入了宫廷。他进入国王会客室的前一刻,腓特烈二世刚结束与萨克森大使的会面,他因而在会客室前的走廊上与萨克森大使不期而遇。
他们两人虽没有对话,只是互相致意式地点了点头,然而,亨利亲王仍然从萨克森大使暗带喜色的神情中意识到了最为担心的事情可能发生了。为此,他也加快了脚步,疾步来到腓特烈二世的面前。
“陛下。”他恭敬地行礼,而后低着头说道,“我没有说服普法尔茨选帝侯,他仍然同意与奥地利进行买卖。”
亨利亲王之前不断在西德的普法尔茨选侯国的首都曼海姆,他企图说服普法尔茨选帝侯卡尔?泰奥多尔拒绝与奥地利的买卖,从外交方面根除战争迸发的可能性。然而,他最终失败了,普法尔茨选帝侯似乎更对佛兰德斯感兴趣。
“这件事已经成为了过去时。”腓特烈二世匍匐在摊放在会客用的小圆桌上的地图上,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边浅笑道,“玛丽娅?特蕾莎的儿子似乎也不是那么愚蠢,竟然能够模仿我当年的战略,先一步派兵进入下巴伐利亚。”
亨利亲王明白腓特烈二世所说的是什么。他指的“当年”是奥地利王位承继战争之初,普鲁士不宣而战,在外交官抵达维也纳之前,便先一步攻入西里西亚一事。
今次,仿佛是当年的重演。约瑟夫二世的外交官在与普法尔茨选帝侯商定后不过两日,奥地利军队便进入了下巴伐利亚,这意味着维也纳的决策速度异常迅速,奥地利军队的调动也极为灵活。
亨利亲王对此也完全没有想到。
腓特烈二世站起身来,看着亨利亲王的同时,手指着地图上的波西米亚说道:“我决定率领在西里西亚的八万军队南下,自东北面攻打波西米亚。刚才我已经和萨克森大使商定共同出兵一事,你率领在萨克森边境的七万五千名普鲁士士兵穿越萨克森,会同萨克森方面的二万五千人,自波西米亚的西面攻入。”
他将手抽离地图,接着背着手侧过身去,边踱步边说:“维也纳在这件事中的反应快得有些令人难以置信,这不是玛丽娅?特蕾莎的风格。这件事能够说明,现在的维也纳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被玛丽娅?特蕾莎完全控制着的维也纳,更不是她与她的儿子共同执政的维也纳,而是完全由约瑟夫二世所控制着的维也纳。”
他突然停下,转过身来,神情凝重地说道:“玛丽娅?特蕾莎的儿子既然能调动一万人进入巴伐利亚,自然也能调动更多士兵前往波西米亚。也许……奥地利的主力已经聚集在波西米亚了。”
“既然奥地利人已经有所准备,我们是不是应该再慎重一些?”亨利亲王犹豫道,“奥地利的总兵力远超于普鲁士,而且普鲁士的经济也没有从七年战争中恢复过来,最为重要的是,现在不列颠王国陷于北美泥潭,法兰西王国则虎视眈眈,万一初战不利,很可能会形成极大的伤害。”
“我的弟弟,你的想法太天真了。”腓特烈二世严肃地说道,“你以为玛丽娅?特蕾莎的儿子只对小半个巴伐利亚感兴趣吗?他的野心恐怕比整个巴伐利亚都大。奥地利得到巴伐利亚后,一定会恢复一百年前的灿烂时期,届时,你认为柏林和勃兰登堡还会属于普鲁士吗?”
亨利亲王违心地点了点头。
奥地利即便没有巴伐利亚,在国力上也强于普鲁士,但即便如此,普鲁士依旧是普鲁士,奥地利仍然无法收复西里西亚。
他因而并不认为得到巴伐利亚后的奥地利会对普鲁士产生多么大的要挟。
更为重要的是,一旦奥地利得到巴伐利亚,必然会和德意志西部诸侯结怨,而不列颠王国顾虑到德意志内的势力均衡,也不可能容忍奥地利的扩张,特别是德意志的汉诺威选帝侯正是现任的不列颠国王乔治三世。也许不列颠王国暂时还无法从北美脱身,但它一旦脱身后,必然会回来处理德意志之事。
由此,他并不认为巴伐利亚一事已经到了非用战争不可的地步。
然而,他与普鲁士国内的所有人一样,都不敢在“腓特烈大帝”的面前违令。
腓特烈二世见到亨利亲王没有再说什么,心中也很高兴。他回到地图前,一边伸出手指比划着,一边说道:“奥地利人一定会以为我会像前两次那样,只从一路进攻,因而,他们也只可能将主力聚集在一起。如此一来,波西米亚的其他地区便好像不设防一般。到时候,我在前方拖住奥地利的主力,你率领普鲁士和萨克森联军由西北面突入,直取波西米亚中心的布拉格,切断奥地利人的补给线。这样一来,战争不用一个月就能够结束,奥地利为了保证波西米亚的安全,必然不再对巴伐利亚有要求。”
“我们和萨克森联合的消息不可能隐瞒太久,况且普鲁士士兵穿越萨克森时,也会被人探知,恐怕这个战略无法成功。”亨利亲王神情凝重地说道。
“不会。”腓特烈二世摇了摇头,自信满满地说,“奥地利人除非一开始就得知了我的战略,否则难以在两面都布置重兵。即便你在萨克森的行动被发觉了,他们在仓促之间也来不及调动。况且,你所率领的是十万军队,这不是偏师,而是主力。奥地利人如若分兵,我就会从正面进行攻击,让他们在两面都失败。”
“我明白了,陛下。”亨利亲王无奈地只能应声。
腓特烈二世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等一会儿就会去西里西亚,你也在明天出发去萨克森边境。我会先到西里西亚,并先一步出兵。这样,就算奥地利真的分兵两处,也会立刻将军队聚拢起来,专防于我。那时候,萨克森与波西米亚之间,便是空虚地带。”
亨利亲王点了点头,在战略布局上,他对腓特烈二世的才华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腓特烈二世走近亨利二世,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的弟弟,这次战役若是胜利,那便是因为你。你是我计划中的关键,你一定要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我知道,陛下。”亨利亲王毫不拖沓地回答了一声,但他的心中仍然犹豫着。
与此同时,巴黎的路易也在思索着普鲁士和奥地利的下一步行动。
他在地图室中,看着悬挂在墙上的巨幅德意志地区地图,心想道:“我如果是普鲁士国王,我的战略目的是阻止奥地利得到巴伐利亚,而不是如七年战争时期那样为了保护西里西亚及其他领地,那么,我的目标应该是以最小的伤亡换得目的达成。”
他长叹了一声。回忆起一个小时前,隐藏在维也纳的间谍送回了“奥地利军队分批进驻波西米亚”的情报,他便再度想道:“如果我是约瑟夫二世,我调军如波西米亚,那么便是说明我已经意识到普鲁士会出兵,而要防备腓特烈……”
他又长叹了一口气。若是他真的是约瑟夫二世,便会将奥军主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波西米亚东北部,一部分在西北部,两支军队都采取守势,拖延时间等到双方资源耗尽。然而,他终究不是约瑟夫二世,故而也就想不到皇帝陛下是如何思考的。然而,作为军队将领,他却能猜透同为将领的腓特烈二世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