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穿越时代-第3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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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各项现代化建设,以吸纳社会闲散劳动力。在乡间则尽量镇之以静,除了拒绝承认明朝缙绅的免税特权,要求重新清丈田亩,向各个村镇摊派“合理负担”之外,并没有祭出土改这个大杀器。
因为,对于坐拥澳洲、南非和南北美洲上千万平方公里疆土的华盟而言,肥沃的田地根本是一钱不值的东西,黄金白银之类的贵金属对他们而言也并不缺乏,真正能够让各个加盟共和国抢破头的值钱东西,唯有人口一项而已。如果在广东实施了土地改革,给农民分了地主大户的田地,就意味着重新把农民牢牢束缚在了故乡的一小片田地上,反而严重削弱了人口流动性,不利于有关部门的招募移民工作。
而且,跟以往的任何征服者都不同,穿越者的军队根本不需要依靠广东本地的赋税来供养,只要这片土地能够源源不断地给各个加盟共和国提供移民,那么就是占领当局一文钱的赋税都不收,占领军也能够靠着各个加盟共和国的接济过得很滋润……所以总体而言,广东全省在易主之后,赋税水平是大为降低了,至少农税这一块,更是被减免得只剩了一个零头。虽然有关当局也知道,这样大规模的减税,只会让地主趁机提高租子,未必能让百姓得到多少实惠——从古到今,地主大户们从来都只会向农民转嫁负担,却绝不肯跟穷泥腿子们分享半点好处。但既然已经拿了这么多的好处,这些地主缙绅至少也该安分些了吧!
可遗憾的是,这么做的结果,却是事与愿违。即便占领当局已经拿出了如此多的利益,用于收买旧的上层地主缙绅,只求保住一个稳定的大局,但广东乡间的地主大户们依旧毫不领情,反而是骚乱不断——其中一个不太重要的原因,是盟军虽然没有瓜分他们的田地,但却依然在招募移民,不断地对一干佃户诱之以利,自然也损害了大户们的利益。而最根本的原因则在于,广东这片地方实在是和平得太久了,以至于相当一部分目中无人的缙绅大户们,已经是头脑严重僵化,完全没有适应动荡乱世的丛林生存法则。这些人不仅极端顽固地拒绝承认拳头就是最大的真理,反而天真地以为只要会写一手八股文,那些卑贱武夫就应该向他们乖乖低头……甚至还妄想从澳洲人身上勒索发财!结果就是搞得广东乡野一时间群魔乱舞。
在这些刺头儿地主之中,有的仗着自己身上的明朝功名,死活不肯缴纳任何赋税,甚至倒过来对“澳洲人”敲诈勒索;有的公然口出狂言威吓官府,甚至煽动乡民围攻新政府的土地丈量队和征税队伍;有的地主缙绅还派人去广西联络各族土司,妄图里应外合颠覆“澳洲人”的统治,却根本没想过要如何对付飞艇和铁甲舰……甚至还有些脑筋坏掉的野心家,搜罗了几百号老弱病残,就玩起了称帝的游戏!
虽然有关部门对于此类案件一律从严从重审理,可还是架不住广东省内的地主缙绅们前赴后继地踊跃作死……目前已经流放了一万多人去非洲跟黑叔叔玩生存游戏,又流放了几千人到太平洋海岛上跟食人族当邻居,这才让广州附近这一片的地主缙绅都安稳了下来。而粤东、粤北那边还是依旧暗流涌动……
与这些脑筋搭错、踊跃作死的土财主相比,更让占领军当局头疼的,还要数那些犹如泥鳅一般滑溜,又仿佛毒蛇一般凶狠的江湖门派了。在统治了广东几个月之后,占领军当局总算是明白,当年建立新中国的时候,为啥要不管不顾地狠下辣手,一股脑儿地消灭一切封建会门道了——这些地下势力在城乡间盘根错节、消息灵通、手眼通天,各种偷鸡摸狗的下九流手段多得吓人,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
虽然论正面的武力对抗,这些帮会分子肯定不是军队的对手,但论起各种鬼蜮伎俩,却着实令人挠头,盟军进了广州才几个月,那画着鲨鱼嘴的狰狞大飞艇还在广州市民头顶上挂着呢!就已经有人在贿赂收买盟军的军需官员,探听军事情报或偷窃各种后勤物资了;还有人内外勾结向盟军贩卖变质腐烂食品,弄得军队爆发大规模食物中毒;甚至连裹挟乡民冲击军营、妄图哄抢军械作乱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因此,在占领广东之后,有关部门立刻就组织了好几次严打运动,第一时间就先把乞丐以及那些城里游手好闲的青皮统统抓起来,发往海外各处最艰苦的拓荒前沿充当苦力。但限于可用人力的规模,也只是基本清理干净了广州的帮会分子。而在远离珠江三角洲的地方,依然遍地都是一片乱象……在城里的商户差役、乡间的地主缙绅、山间的寺庙道观之中,到处都有这些帮会分子的线人和庇护者,几乎无孔不入!
上述骚乱虽然不至于颠覆盟军对广东的统治,但却能严重干扰各种现代化建设的进展速度。更要命的是,许多武林门派的根基之地,都在广东省外。即使在广东境内再怎么严打,也只能伤到他们的皮毛而已。
总之,因为暂时无法祭出“土地改革”、“社会主义工商业公有化改造”和“破除封建迷信”这三大釜底抽薪的绝户计,占领军只能硬着头皮在广东打上一场长时期的治安战。由于军警力量在使用上的各种局限,有关部门还下令组建属于自己的“爱国社团”以毒攻毒——于是,就有了长留派的诞生。
简单来说,长留派就是一个依托海南岛穿越集团的“新道教”建立起来的,面对新占领区当地民众的会道门,短期目标就是对付那些胆敢跟“澳洲人”为敌的武林门派。一开始不知是谁脑洞大开,随意起了个很恶俗的名字,叫做“北斗神拳”,结果招致一片强烈抗议——用拳头怎么打得过人家的板砖闷棍?
接下来,有关部门在内部举办了名称征集活动,于是又冒出了精武门、琼华派、万花谷、天策府、藏剑山庄、天下会、金钱帮等等一系列缺乏想象力的奇葩名字。最后还是看不下去的新道教主事人盗泉子,借鉴一部仙侠电视剧里的设定门派,以《山海经》中的长留仙山为名,将这个新门派定名为长留派。
然后,为了突出长留派的“澳洲特色”,与明朝本地的武林门派区别开来,长留派弟子所用的兵器也别具一格,乃是三棱军刺和西洋细刺剑!前者的杀伤能力,在现代战场上久经考验。而那看似玩具一样的西洋细刺剑,其实在格斗中同样战绩不俗——须知此物最早的名字叫做穿甲剑,乃是从贵族决斗中发展出来的街斗利器,完全放弃了砍劈的功能,将一击致命的功能发展到极致,那极细的剑身,既分量轻便容易携带,又可以轻易穿透人体躯干,造成严重的脏器出血和体腔内感染,这在古代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了。
当然,这种武器在大军对阵的时候,确实用途有限,但是在江湖斗殴之中,却绝对是堪称利器——如果这东西当真是华而不实,缺乏实战价值的话,西方绅士们又怎么可能一直将它佩带到二十世纪?
即使在东方的街斗战场上,这东西的杀伤力也同样不差——与完全依靠刺击作为杀伤手段的西洋剑相比,传统的中式剑还保留了一些砍杀和格挡的招式,所以剑身不能打造得太长,至少在挥舞时不能砍到地面,刃长不如西洋剑。这样一来,在广州本地“大侠”拿着传统的中式剑,当街对战手持西洋剑的长留派弟子之时,在中式剑刺到对手之前,自己这边就很可能已经被西洋剑戳进肝脏了!这可是致命伤!
虽然在东方,也有一些双手式的大剑和苗刀之类可以打造得很长,但是那毕竟不是普通人能玩得动的。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这西洋剑乃是西方传承了几个世纪的贵族必修课,又是国际比赛项目,故而在现代有着一套极为完善的训练教程,可以直接搬过来套用——总比捧着武侠小说瞎琢磨出来的招式要强吧!
除此之外,跟传统的中式剑相比,这西洋剑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更方便的藏在雨伞和拐杖之中——长留派弟子为执行隐蔽任务而特制的雨伞剑,刃长一米左右,重量大约一公斤。平时藏于伞柄,使用自若,而抽出来就是一把西洋剑——这种暗器的设计实际上自古就有,只是这样的设计对锻造剑身的钢料要求高,合适的材料难得,而大多数人即使偶尔弄到了好钢,也舍不得拿去做这种藏头露尾的暗器。
但是,对于拥有现代工业超强生产力的穿越者来说,这点小麻烦却根本不是问题,用普通弹簧钢进行高温调制,再对剑尖淬火之后得出的西洋剑成品,其弹性和硬度都绝佳,造价也不贵,故而这种雨伞剑在长留派是人手一把,连最下等的杂役弟子,在入门了几个月之后,也都能得到一把雨伞剑或拐杖剑来防身。
虽说在看了长留派弟子的训练之后,很多穿越者都嘀咕说,让一群梳着发髻的明朝人,拿着西洋剑在中国的土地上跟人戳来戳去地斗殴,感觉很有些假洋鬼子般的别扭,但盗泉子道长却表示这很正常——按照《山海经》上的描述,这长留山原本就是西方仙山,自然应该教导西洋武功才是……
当然,既然这个门派的目标是协助占领军屠杀大明武林,自然就不能只靠冷兵器解决问题,所以凡是通过了审核的内门弟子,多半还装备着左轮手枪或双管猎枪,甚至一部分内门弟子还接受了工兵的炸药包爆破训练,预备用于在偷袭行动之中,破开各处寺庙道观和大户宅邸的高大围墙。
目前,这个门派还处于草创阶段,华盟内部也有很多人对它的前途不太看好,斥之为叛道离经。但日后这长留派果然发扬光大,号称是武林终结者,杀得各处名门大派、古刹名山人头滚滚、尸横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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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霞客和他的族兄徐仲昭乘着马车,来到长留观落脚的时候,便看到一队长留派刚刚招收的新晋弟子,腿上绑着沙袋,身上穿着蓝布袍子,从路边旁边汗流浃背地跑过,早上刚刚通过考核的前短工李富贵。也赫然就在其中,后面还有几个外门弟子,吹着哨子、挥舞着鞭子,在催促和监督他们不许偷懒。
而在不远处的演武场上,也有许多长留派弟子在挥汗如雨地举哑铃、压单杠,互相击剑与徒手格斗。
——虽然长留派在表面上乃是腐朽落后的“封建会道门”,但实际上采用的却是正规军事化训练方法,全体新晋弟子和外门弟子,每天早上都要先跑个三千米,然后是五百个俯卧撑,五百个举腿,五百个蛙跳……外加文化课学习。虽然不过是后世体育学校的故技,但换成这年头的一般武林门派,普通弟子恐怕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食物热量和蛋白质摄入,来维持如此高强度体能锻炼。亏得“澳洲人”财大气粗,三餐管饱且皆有荤腥,才让这些原本长期处于半饥饿状态的穷小伙子,得以如此恣意地挥洒着青春的卡路里。
按照长留派首任“仙尊”盗泉子参考仙侠小说后作出的安排,这些新晋弟子在训练三个月之后,将会举办一次门内大比,按照成绩高低分出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然后前者被分派往各处香堂做一些杂事,后者继续深造各种街斗技巧,日后充当主力打手,并且在战斗中积累资历,直至升为内门弟子……
——在华盟官方开出的工资单上,长留派的杂役弟子就是临时工,外门弟子就是合同工,内门弟子是事业单位编制,再往上的各位长老、堂主、巡察之类,就是进入公务员编制了。
“……哎,老弟呀,俗话说穷文富武,看看这道观招募了这许多壮丁和半大小伙子,每日勤奋打熬不辍。若是三餐难继的寻常贫家子弟,这么操练下来,只怕是都要吐血了,可这些人却皆无面黄肌瘦之态。而且每日都让他们这么跑的话,真不知澳洲人又要赔上多少双鞋子……”徐仲昭摸着胡子,如此嘀咕说。
“……仲昭兄,澳洲人固然行事豪奢,但其实精明得很!哪里会白白养着这么多闲人?”
作为一位走遍大江南北,深知世间情弊的旅行家,徐霞客一眼就看出了这背后蕴含的意义,“……我看不出三个月,这广东全省的码头商贩车船店脚,就要无一不为澳洲人马首是瞻了!”
接下来,徐家兄弟两人便去见了主持长留观的盗泉子“仙尊”,而对方也很热情地给他们安排了精舍下榻,又预备了宴席接风洗尘。然而,当徐霞客说起北上返乡之事时,盗泉子却是面露难色:
“……二位有所不知,湖广眼下已是大战将起,路途不靖。你们若是准备走韶关北上湖广,再沿长江顺流东下江南的话,只怕是要被大明官军给扣在半途上啊……”
“……什么?莫非澳宋朝廷竟然这般迫不及待,已经在预备北伐了?”徐霞客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
“……非也!非也!我军眼下并无北伐湖广之心,此乃是大明皇室的内斗所致!”
对于徐霞客的惊问,盗泉子连连摆手解释道,“……据线报,之前逃出京师、辗转于北地的崇祯天子,已于本月初离开洛阳,南下武昌驻跸,如今正在对湖广全省张榜募兵,同时又下旨封江,扣留江上一切船只,预备用于运兵讨伐留都(南京)的永和帝朝廷。而南京朝廷闻讯之后,也放弃了扬州重镇,把原本在江北跟闻香教众纠缠的兵马,尽数西调皖南,似乎是决心与崇祯天子在大江之上决一死战……”
说到这里,看着徐家兄弟一脸震撼的表情,盗泉子又微笑着猛地话锋一转,“……当然,二位也不必忧愁。就算陆路走不通,还有海路可走嘛!恰好贫道正要派弟子搭乘战船,往浙江去设立香堂,正好可以捎上二位一同前往。杭州那边的赵引弓先生,对徐霞客阁下也是仰慕已久了,想必一定会倒履相迎的……”
——徐霞客和徐仲昭顿时相顾苦笑……虽然他们其实都早已有了投效之心,但毕竟还留了一手,以防万一有什么变故。可眼下如果乘着澳洲人的兵舰去江南故乡的话……这条贼船可就再也下不来了!
唉,也罢,就当成是提早下定了决心吧!
“……既然如此,便烦劳道长了……”
445。第445章 、四方乱云起(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四方乱云起(上)
崇祯六年四月,湖广,武昌城郊外
“……杀!杀!杀!”
“……枪杆抬高些!你这是在扎老鼠么?”
“……精神点儿!是几天没吃饭了么?”
伴随着一声声的怒吼与喊杀,在武昌郊外一处尘土飞扬的校场上,成百上千的明军士兵正穿着大红战袄,在几个天雄军老兵的呵斥下,挥汗如雨地练习着长枪刺击。
而如今被崇祯皇帝最为倚重的亲信爱将,天雄军统帅卢象升,还有因救驾而得到破格提拔的宣府小将王斗,正驻马伫立于一旁,表情不佳地看着这些貌似还算精壮的湖广军户,两双剑眉始终紧锁。
而另一边,那些从北方一路随驾辗转逃到武昌的天雄军和宣府边军士兵,则已经完成了常规的训练,正一个个在校场边或蹲或坐,汗流浃背地大嚼着糙米饭,或者灌几口清汤下饭——大明军营里供应的热汤,确实是和水一样纯净,起码它从未被任何油脂污染过,只有偶尔能从汤桶里捞出的几根咸菜,才证明了它跟盐水的微小区别……但即使是这样的饮食,因为米饭管饱的缘故,在此时的大明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