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江山-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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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万块以上。
这报纸真的不能小瞧,一给盯上了,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影响巨大!签押房在座的长沙府一众官员们都在心里面暗叹。然后竖起耳朵来听陈广干的训话。
“诸位同仁,芜湖贪腐案影响巨大。我朝刚立纲常,即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可恨之极。汉王、鲁公都下严令,着各地方官员自省、速查。
芜湖区区一知县倾吞良田千余亩,狗胆包天。更伙同劣绅低价售出良田万亩,罪不容诛!”那里可是芜湖啊,田价比长沙要贵出小半了。
“而砍一芜湖知县,只是斩草,未能除根。这天下有止不完的贪污**,何以除此陋习?”
陈广干似乎真的气的不可抑制了。说话中满脸通红,提及已经被砍了脑袋的芜湖知县和芜湖治下的那几名土豪劣绅的时候,咬牙切齿。
“芜湖事发之后,本官多日难眠,辗转反侧,想出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来。今日邀请各位同僚议一议,大家都提提看法。如果可行的话,本官就上书汉王!”最后两个字说的签押房里大小几十个官僚寂静无声。
“官员为一朝之根基,吏治不廉洁,官威即不入人心。百姓心无朝廷,何以信之朝廷?我等皆与国朝共益。国朝不兴,我等亦是不兴。国朝败落,我等也自败落。所以,廉洁吏治,尽一切手段打击贪腐,刷新官声,给百姓以信心,是为国之大事也。
现今国朝官俸丰厚,制度清明,严禁三敬【冰敬、炭敬、别敬,清朝官员送礼的规矩】,在座诸位衣食无忧。但商气亦盛,滚滚红尘,诱惑百千。
如此要廉洁吏治,不仅要打击贪腐,更要用一些强制政策来‘保护’官员。”
“本官以为,如说公开家资,申报田产。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每个官员就职、履新、迁转、致仕,就把自己的家底都报一报,监察御史查一查。看看前后对照怎么着,有无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之?如此即可观清一人清浊本质也。”
陈鸣对老天爷起誓,陈广干想出的这官员财产申报公开之法,绝对没有他的意思。这真的是陈广干管古今史,想出来的一个妙计。原滋原味的‘土着本色’!
中国西汉初年在选拔官吏时是有“财产申报公开制度”的,即所谓“十算为官”,一算即拥有1万钱的财产。也就是说,候选官吏家产不能低于10万钱,这是认为官员过穷则可能起贪心,对吏治不利,且官员责任重大,一旦出现失误,有财产的人可以用家财补偿。这一制度到汉景帝时降为“四算为官”。
北魏孝文帝改革,规定各级官员的俸禄,同时宣布“禄行之后,赃满一匹(布帛)者死”。这时期的“反腐”主要依靠由中央直接派出“使者”进行纠察,一旦发现贪腐证据,便对涉事官员进行惩处。纠察的对象,自然也包括各级官员的财产,财产和收入严重不符就会引起怀疑。
这一制度经修订,隋、唐、宋都相继沿袭,各级官员的财产都被置于皇帝和中枢机构公开和秘密监察之下,在个别时代(如武则天朝),皇帝通过秘密机构,对官员的家庭财产更了解到纤毫不差的地步。但“财产与收入不符”是否惩处、是轻罚还是严惩,则带有很大的个人好恶和随意成分。
但无论如何,这些‘前辈经验’与陈广干以‘抑制、监察贪污,清正吏治’为根本出发点的官员财产申报公开制度是完全不一样的。但也不能否认陈广干确实从中吸取了一定的观点理念。
陈广干的话说的在座的几十名大小官员人人脸上青白不定。这真的是陈广干这个众人眼中的好好知府想出来的点子吗?
太狠了,也太损了!
“官员所担责任重大,朝廷当用手段以保吏治……”
整个签押房寂静无声。陈广干还在长篇大论的讲述着他这个法子的好处。似乎一点都没发现底下人,人人都坐立不安,人人都脸色变幻无定。
他只一心讲述着这个被鲁公来信极力赞许的政策对于官员的‘好处’。陈广干有个感觉,只凭此策自己就能一鸣惊人,响动天下。为他走上更高的层次打下坚实的基础!
签押房里寂静无声,对于陈广干发出的‘提提看法’邀请,没有一个出头开口的。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不同意。可他们又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光明正大的反对它。
一个财产公开,一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最,真把在座所有当官的都给吓尿了!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此法为某闭门造车所生,一家之言,定有考虑不周不当之处。诸位同僚畅所欲言……”
签押房中还是一片寂静。陈广干像是没看到在座众人的脸色一样,一点也不显尴尬的打着官腔,里嗦的说了一通。然后道:
“既然诸位无人开口,如此诸位都是没有意见喽?那就好。本官即刻与刘大人【湖南监察御史刘纪江】知会一二,联名写道折子上奏汉王。这政策对一些人是很不利的。我长沙府官员无一反对,这证明我长沙府官员个个都是好的。本官内心甚慰。芜湖县之事只代表少数……”
就在整个天下都在为复汉军水师与广东水师的胜负而‘惊喜’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一项深深影响着陈汉将来几百年政坛的政策,已经从长沙这个鱼米之乡诞生出来了。
当陈广干与刘纪江的联名奏折送到鲁山的时候,陈惠虽然在深深期待着已经开始的广州之战的捷报传来,可还是对这项政策拍案叫绝,大声叫好。
“妙策,实在是妙策!”
这世界上没有可绝对杜绝贪污的政策,官员财产申报公开,却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官员贪赃枉法的风险,如此就足够了。
“陈广干。”这个名字记在了陈惠的心中,这是人才!(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欧洲人的蔑视
夜幕很快就降了下来,阵地上依旧杀声震天。白日还雄伟耸峙的广州大东门城关现在已经变得残破不堪,连其外头的瓮城都在复汉军炮群的勐轰下坍塌了两处缺口。一队队复汉军战士还没有杀到大东门瓮城外头,城外阵地上的清军依旧在抵抗着。
增海用出了手中一半的旗兵、标营和练军,加上过万的绿营民勇,布置在城东北的白云山,城东的先农坛、山川坛以及东教场一线。用练军压着绿营,标营压着练军,旗兵看着标营的法子,外加不停的向阵地填兵加油,你甭管清军死了多少人吧,他们却好歹坚持到了晚上。
复汉军部队在大炮的掩护下对着城外的清军阵地发起数次的冲锋,清军的炮兵也在全力还击,炮弹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道道红色的痕迹,在双方间来回穿梭不断。
杨正杰压低着脑袋,深一脚浅一脚踩着碎石堆般的‘小道’从瓮城缺开的豁口向城外跑去,身后跟着一队千把人的民勇生力军,这些人还不到他手下一半的兵力,但这千人绝对是他手下装备最好,最能打的队伍。
作为一名团练起家,以‘战功’而被授予都司顶戴的读书人,杨正杰对广东的团练大臣巡抚良卿,杨正杰对大青果都是忠心耿耿。今年以来他多次出兵攻袭湖南,别看只是一个都司,大名却屡屡登上《湘报》。
更被《石鼓文》和《岳麓山》将之与苏南的吴熊光,浙江的陈杰并肩,称誉南国‘三杰’!要是吴熊光这家伙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杰’字,就更好了。
一出城去,一路上残肢断臂就随处可见,往昔繁华的关城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瓦砾,远处先农坛已经失守,山川坛也要顶不住了,杨正杰这支队伍要迅速增援去。在战斗打响之前,杨正杰,以至于城内的上下官员清兵都没有想到,复汉军打仗会这么的凶,一开始就这么的狠!
炮弹不要钱似的砸来,才短短一天时间不到,驻守城东的清军就死伤了四五千人,多道防线和阵地被复汉军夺下,同时大东门也惨遭重创,女墙也好,瓮城也好,城门楼也好,被成百上千发炮弹打的面目全非。
广州城也算是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只是广东的东面,也就是东莞位置,还有一片坦途相接,地理位置还是很显要的,
复汉军就是打新安北上,先拿下了东莞,然后再进攻的广州城。
不打西,不打北,也不打南,只从东面展开进攻!
清军重兵部守的虎门一线成了摆设。
杨正杰带人还没能进入到山川坛,因为他刚从边缘通过东教场,山川坛阵地上突然涌出一群败兵,是清军,却是复汉军已经先杨正杰一步击溃了山川坛清军阵地的守兵了。
“跟我来,快,快!”杨正杰带着部队在败兵涌逃的线路右侧排列好阵列,“所有人做好准备,举枪”
“瞄准”
“放”
当追在清军败兵后头的复汉军杀到的时候,杨正杰也不管射程面里是不是还有清军,高声叫喊着开火。
经验老辣的复汉军军官立刻吹响了铜哨。在尖锐的铜哨声提醒下,数百名追击的复汉军战士哗啦啦的爬倒了一地。‘咻咻’的枪子成排的打他们头顶穿过。“手榴弹,手榴弹……”复汉军军官大叫。
杨正杰应该庆幸,他这是在黑夜。不然,就他手下的六七百人整队的时候,复汉军的炮弹就已经落到他们头顶了。
连连的手榴弹爆炸不可能不影响到杨正杰部的排枪,而且是黑夜里,枪弹装填速度本就缓慢。出击的复汉军只有少少的几百人,也不知道斜对面的那批清军除外,黑夜中隐藏的还有没有别的部队。趁着手榴弹爆炸,指挥部队退了下来。
所有的复汉军都觉得这一仗胜券在握,冒险精神也就弱了一点。随着最后一位复汉军士兵退回山川坛,密密麻麻的炮弹又落了下来。他们真的是不给人留一丝儿的喘气机会。
这一天的鏖战一直打到夜里二点半才最终停歇下来,当清军士兵喘着气仰天躺在东教场战壕中的时候,整个广州东城外已经完全看不到昔日的模样,鲜血和尸体躺满了他们的视线。
过了大东门,往里头不远就是禺山,紧挨着的又是番山,广州古称‘番禺’就是这么来的。
此刻禺山脚下的一块百姓民居,这里现在已经没有一个百姓了。数百位从前线撤下来的清军伤兵被集中在此。广州内外被抓壮丁拉来的大夫正紧张地为他们包扎着。同时广州城外,打广州征发的青壮用着担架一点点收拾着阵亡清军民勇的遗体,这些遗体会被全部送往白云山。
一张张永远闭上了眼睛的年轻脸庞,一具具被炸断了四肢,烤灼焦黑的遗体,让从所有的人全都咬紧了牙关。
禺山脚下,一位大腿被弹片撕开的民勇正在痛苦的哀嚎着,旁边的大夫大概知道金创药是止不住血的,让人死死摁着士兵,径直把一支炙红的烙铁按在了伤口上面。
“滋啦……”刺鼻的焦臭味道散发在空中,
伴随着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是伤兵凄厉了十倍不止的惨叫。巨大的疼痛让他随即昏死过去。大夫却迅速在烫熟的伤口上洒上了白色的止血粉,然后缠绷带,这就结束了。至于伤兵本人能不能真的活下名来,就看他能不能熬过去了。
又一天得清晨,杨正杰出现在东教场前线,他脸色很不好看。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炮灰。
‘炮灰’这个词儿是从北面传过来的。是复汉军最先说起的,但却很形象的诠释了杨正杰部现下的地位。他们就是炮灰,就是一群来消耗复汉军枪弹炮弹的渣滓。
比起先前的先农坛和山川坛,东教场的防御力度要更弱一些,就更不要说与东北方位的白云山对比了。然复汉军根本就不去进攻白云山,反正广州东面这一块儿就有陈鸣足够做兵力调配的空间,大部队直奔着大东门去就行了,才不去撞白云山呢。
出现在杨正杰眼前的就是一副地狱般的画面,整个东教场的房屋以及周边民居民宅已经完全倒塌,就看不到一处完好的屋子,处处是被炮弹炸开的碎砖烂木,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弹坑,还有地面上没清理的残肢和干结的血迹,比比皆是。
而带兵在东教场守了一天一夜的副都统伍德,杨正杰看着他人后却几乎不敢认他了。这满脸硝烟,衣服又皱又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酸臭味道的人,会是伍德大人?
当然,前线清军的饭食是超级好。
有鱼,有鸡,有鸭,有猪肉,军官还有牛羊肉……
增海为了犒劳前线的士兵,绝对是出了血本了。份量充足,所有人就是敞开肚皮来吃,也没有不够的道理。除了没有酒,这般丰盛都已经能赶得上广州清军的年夜饭了。
而广州城对面的复汉军营地里。一顶军帐中,一位挂着中士军衔的教习正伏在案上写着信。一旁的铁茶缸中泡的一点味道也没有的茶水,多少也能说明一点这位中士军官一宿没睡的实情。
昨天清军死伤惨重,复汉军也付出了一定的伤亡。受伤的暂且不提,那阵亡的官兵,每一个人的家属都会受到阵亡疆场的亲人所属部队寄来的一封信。
士兵的安慰信都是有统一格式的,印刷好了的,只需要填上名字和部队建制,以及写信时间即可。军官则无论大小都要是亲笔信。
中士就正在给一名阵亡队官的家人写着信,虽然这是一种很做作的表现形式,但写信的中士神色却已经肃穆。这种外人看起来一些夸张做作的‘手法’,作为军人,却只会认为是肃穆庄严的,而绝不会认为它们是虚假可笑的。
这是陈汉对于军人的一种承认,一种尊敬。
厚厚的一摞信被人带去后勤部队,中士草草的吃过早饭就钻回了帐篷。昨天打了一天的他们营,今天就不用再上战场了。复汉军的进攻还是昨天的老套路,从六点钟起就开始炮击,无差别的覆盖式射击,整整一个小时的炮击后,一个团的进攻部队向着东教场发起进攻。
让时间倒退回一个小时前。早上的六点钟,九月的广州天刚刚放亮。
英国东印度公司高级职员大卫奥斯曼特中校揉着酸痛发胀的眼睛走出住处。
太糟糕了,昨天夜晚的睡眠太糟糕了。枪声炮声响个不断,整夜里复汉军都在不断地骚扰着清军。
没有了大规模的进攻,取而代之的是时不时的炮击和猎兵隐藏于黑暗中的猎杀。这种骚扰是无耻和不名誉的,却也是极为挫伤士气,让清军不得不打起精神去应付的。
大卫奥斯曼特对这种作战模式并不陌生。狙击手这个兵种在他眼中就像是英国陆军里的来复枪射手。来复枪作为一种射程、精准度绝佳而射速极慢的武器,最擅长的就是用这种可耻的手段来消耗对手的士气和精力。
而且作为一名大不列颠的精英,大卫奥斯曼特还能看出这种战术的更深处施展者双方战斗力或威慑力的不对等,对被骚扰方所能造成的影响也将是不同的。
如果把清军换成大不列颠龙虾兵,对面的敌人是复汉军。大不列颠的陆军勇士丝毫不会惧怕他们,在大不列颠的眼中,复汉军也只是一般的军队,跟欧洲其他国家的陆军并无什么不同。
所以复汉军的骚扰虽然会让龙虾兵怒火冲天,虽然能消耗掉他们的一些精力,但短期里却消磨不去军队的士气。只会让士兵变得更加的愤怒,而不是害怕和恐惧。
因为两边的地位是对等的。
可清政府军队却不同,他们的精气神在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