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江山-第5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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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神医,我家主人还有救吗?“
“不好说,不好说,“王之政可不敢打包票,小心翼翼的说道,“可以一试,不过不包活命。死了我可不能负责。“
从军队里退下的王之政本来是进入了医学院的,可是那种舒适的环境他真的呆不下,即使学校的老师也会在附属医院坐诊站台,但还是太安逸了,不到半年他就无法忍受了,只能转到地方上的医院来。在一场激烈的争夺战之后,给出了更高更好待遇的上海公立医院胜过了南京地方医院一筹,最后不仅得到了王之政这把好刀,还让自家的卫生部门中多出了一个性格坚韧,背景深厚的女官员。
金基大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满口答应,并且签署了责任书。要是他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只要把这责任书给签订了,那一切就都好多。人死了也跟医院无关,可是金基大的身份不一样。
当然,最为一个军中将领,金基大也不止一次见过刀枪伤复发而亡的官兵,以朝鲜的医疗水平来说,这种伤是很要命的。不仅是朝鲜,中国也十有八、九,中医学在这方面有着一定的缺陷。
所以他现在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有一丝儿希望也不能放弃,只求王之政施法。
不做手术,金基大就是有死无生,并且可能会很快,因为他现在的体温很高,很可能很快就一命呜唿。他的伤口复发来的太厉害了,才几天时间整个伤口就都迂烂聚脓,变得恶臭腐烂之极。谁也不敢说他还能撑几天,还能不能撑到山东的朝鲜使臣抵到上海,或是到了那个时候再做手术,会不会对金基大的健康造成永久性损伤。
那样的话,金基大个人会怎么想?他可没有一点要等朝鲜使团来了后再做手术的意思。
皇宫里头,一张已经被制好多日的圣旨被废弃了。陈鸣本来要赏清风金氏一个贵爵的,可是这金基大在上海的表现让他有些失望了。还是跟闵氏一样,流爵吧。
明亮整洁的手术室,作为一家甲级医院,上海诸多医院中条件最好的存在,公立医院比之军队的野战医院是强的太多了。
所有的器具和穿戴的罩衣、戴的帽子、口罩,全都是被沸水煮了又煮后在太阳底下晒干的。
手术室的气温并不冷,当然也不热,这里没有火盆,用的而是地龙。
外人一律不准入内,包括萧楼这个急的如同待在了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市长大人。
王之政看着助手整理手术器材,一边与金基大唠着嗑,现在的手术免不了疼痛,尤其是这种枪伤复发,必须要把伤口的腐肉全部去除了,不能光指望着蛆虫去吃掉腐肉,金基大的体温已经相当高了,谁也不敢保证擦酒精就能让他保持住四十度以下的体温,要是一个控制不住,人不是脑子也烧煳涂了。
“所以您这个病是一定要开刀的。“
“我会尽量控制伤口,能不输血就不输血。“输一次血不仅是对病人的风险,也是他们医院自己的麻烦。受条件限制,这玩意还有不小的风险。而且很多东方人受传统思想的影响,对于输血也不能接受。
命运已经改变了,年纪不大的王之政现在拥有着远超史同期的自己的舒逸生活和社会地位,说不定日后也能逃避耳聋的命运。
但是随着命运的改变,随着社会的改变,他的命运又同新的事情牵连到了一块。跟金基大这种地位的人做手术,后者要是在南京哪里用得着他王之政啊。即使王之政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中国外科最顶尖的一批人的序列,可资上他还差得远呢。
可偏偏金基大就在上海就医,这地儿,要说最有名最有实力的外科大夫,还就数他王之政了。
消毒器械,准备盐水,后者不是要输液,而是清洗伤口用。浓度挺低的。
当金基大食用了阿片提炼出的那啥后,整个人神志已经陷入半昏迷,王之政的助手们将金基大的腿脚胳膊头身全都用巴掌宽的牛皮带给绑了起来,同时又往金基大嘴中塞了一块用干净棉布包起来的软木。
王之政给戴上羊肠手套,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手术刀。
王之政的助手已经先用酒精把脓胞周围彻底消毒,然后找了肿起来的脓胞上柔软有波动感的地方……这是基础。手术治疗脓疮,就是从这里下刀切出排脓的切口。不过说起来容易,要是新手的话,真要往一个大活人身上切还真是有些发虚。王之政可是老手了。
军队里的这几年他做过的手术可能比年过半百的屠夫杀得猪羊都多。
腥臭的味道瞬间发散,脓血几乎是喷射了出来,溅得王之政身上的罩衣……上半身全是血迹。
金基大一阵抽搐,再是服用了那玩意,也打不到麻醉药的效果,金基大明显的有挣扎的感觉,王之政的助手当下全力把他压住。
一阵忙碌后,王之政站起了身来,当助手用盐水清洗划开的伤口时,金基大的挣扎的更厉害了。
这种手术开刀必须要切到基底部(深筋膜层),长度须达病灶边缘的健康组织;切开皮肤后,向外翻开皮瓣,清除皮下全部腐烂和坏死的组织达深筋膜;如深筋膜下已被波及,也应予切开;然后就是清洗创面。因为没有用蛆虫么,完全是下刀子,把坏死部分完全切开,以免炎症继续扩大,浸润部分逐渐坏死。所以这血留的还真不少,但还在安全范围之内。
整个工作进行到最后的时候,金基大的腿上完全是被剜出了一个大窟窿。较大的出血点可以用细线结扎。渗血用纱布压迫止血即可,以免结扎线过多,形成异物,加重炎症,影响创面愈合。术后的2~3日,取出填塞在伤口内的纱布条,用盐水和酒精清洗伤口,再用纱布条引流后包扎。
当然这一期间,各类各样的消炎药是必须按时服用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八章 我要控告它们……
王之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受到皇帝陛下的赏赐。
捧着手里的一柄青玉如意,他整个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这太让他受宠若惊了。
家里的潘茜看到青玉如意和陈鸣赐下的旨意后,整个人也感觉到晕晕的。
“怪不得人家说危机就是危险与机遇并存。这金基大虽然是个大麻烦,可也真是一个大机遇啊。”
女性的自觉告诉潘茜,有了皇帝陛下的这道旨意和这柄玉如意,自己丈夫日后的前途根本就不需要再担忧了。他记得明年上海医学院就要开始动工了,整个工期建设下来也就三四年时间,这期间做师资准备工作时,自己丈夫完全可以到里面混一个兼职。待到日后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建立的时候,还能更进一步。
之前潘茜还不敢做这样的如意打算,可现在王之政有了皇帝赐下的宝贝,那无形中就粘了一层金光,看谁还敢反对?
“就算没有陛下的恩赏,我也会好好地照顾金基大。你都不知道,萧楼萧大人这几日都把公立医院当成自己的办公室了。”王之政一边说着,一边回想着这几日金基大的伤情。伤口的渗血已经很少了,或许明天就能缝合了。
天知道昨天南京来的御医抵到公立医院后有多么的重视金基大。
只不过王之政那脆弱的政治头脑还根本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里公立医院会出现什么。
“主任,门口来了一个记者,是《中原日报》的……”
“主任,《金融日报》的记者请求采访金基大……”
“主任,《大公报》的人来了……”
只是一天,好几家国内顶尖、一流的报社记者前来采访金基大,让王之政目瞪口呆。第二天,王之政早上在来医院的路上,特意在小区的报亭那里购买了这几家报纸的日报。
“我的老天,这么长?”
不管是中原日报还是大公报,那正面刊登的金基大的相关消息、采访、评论,整整一个正面除了金基大就是金基大。可是王之政明明记得,昨日的采访都是很短暂的。
尤其是《金融日报》,这家上海本地的顶尖大报的记者只问到了第二个问题,就被金基大很不高兴的赶走了,因为后者问的是去年冬天朝鲜的农民暴动。
是的,就在去年的冬天,一部分被国防军从东北急求下来的朝鲜人暴动了,最后他们也理所当然的失败了,然后作为要被处理的贱民被各方势力瓜分的干干净净,他们再将数量多达五万余人的男女一块卖给了中国的奴隶商人。只可以这不能让他们大赚一笔了,因为中国政府刚刚宣布了一个发令《朝鲜农奴安置条例》。
宣布在未来五年内,逐步解除朝鲜农奴的条约限制,这是陈汉对于朝鲜‘忠诚’的一种回报。可谁都知道这是中国在为日后吞并了朝鲜后,对于朝鲜人的‘同化’。
现在但凡朝鲜人,就可以在中国的任何一个地方申请黄本本,可以预见用不了多久这个黄本本就能变成可爱的红本本了。
几年的发展改变了中国很多本是天经地义的规则,尤其是在农村,农场经济的出现大大的打击了中小地主和自耕农经济,别看中国的人口还远不能跟陈鸣前世的巅峰时期相比,但中国的农村也确实出现了劳动力剩余。
同时蓬勃发展的工业和移民工程,为全天下农村解决了人口剩余的问题,特别是山x。
一个辽阔的东北可以为中国解决多少的问题哦,何况现在的中国还不止一个东北,还有南洋,还有南明州,还有北美。
所以这份发令出台之后,市场上的朝鲜奴隶的价格瞬间暴跌,就连之前最最强手的新罗婢,价格也拦腰被斩断。现在中国的奴隶市场上价格最好的是日本奴隶,女奴中价格最高的是印度白奴。
这样的报纸当然不会只有王之政可以看到,王之政刚到医院的办公室,他就接到了护士长的报告,金基大今天清早发了老大一通脾气。王之政问为什么,护士长说金基大看了报纸。
“我要控告《金融日报》,我要控告它们……”王之政走到病房的时候正好听到金基大在愤怒的控诉着。他的声音很大,很愤怒。
病房里还有萧楼在。王之政没有进去,而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特意打开了那份自己没有看完的《金融日报》,因为知道《金融日报》的记者只问道第二个问题就被金基大赶出房间里,王之政内心里认定《金融日报》是在胡编乱造,所以在来上班的路上他都没有看。
可现在他沉下心用心去看,大大的吃了一惊,后者的报道和评论将矛头直指向了朝鲜的两班贵族和势道政治。王之政为之愕然,这是要扯翻朝鲜的一片天啊。
“萧大人在病房了赔了好半天礼,但最终金基大不也没去控告《金融日报》么。”
晚上回到家,王之政跟自己夫人说起了这些事,潘茜是陈汉第一批女性官员,对比只爱在人身上操刀子的王之政来说,政治嗅觉要敏感多了。
潘茜立刻就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问道。
“《金融日报》虽然不归上海市领导,直属于财政部,但萧大人要想真的搞报社岂会没有办法?这家报纸往日的目光都关注到经济形势上,今天却是在政治上大书特书。”虽然《金融日报》对于朝鲜的一些报道也涉及了经济。“可这本就是反常的。”
“这家报纸直属财政部,比《大公报》这些私资性质的报社更要讲政治正确性。现在他们无中生有的炮制出这篇报道,很难说不是部里的意思。”
“部里的意思也就是内阁的意思,内阁的意思也就是陛下的意思。……皇帝要对朝鲜下刀子了??”
潘茜分析着分析着,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茶几上摊着的一份《金融日报》上面。
“…………朱明时代朝鲜以米布作为实物货币通用全国。国家包括田赋在内的各项收入,全部通过贡物制度来实现。在贡物制度下,代纳人为谋取重利,农民往往要缴纳高出几倍的贡物。
壬辰倭乱期间,军粮供应成为首要问题,事实上也不发继续征收贡物,因而在忠清道和全罗道改征大米以代替所有贡物。战后十年,又在京畿道试行‘大同法’,把以往向宫司为首的中央各司献纳的常贡(别贡除外)及向地方官厅献纳的需米和其他杂物全部废止,代之以对土地一律征收大米的制度,所征收的大米称为‘大同米’。在京畿道试行‘大同法’之后,足足过了百年,伪清康熙晚年,朝鲜除西北的平安道和咸镜道外,各道才都逐步实行了大同法。
在实行贡物制时代,名义上贡物是任何人都须缴纳的,但两班贵族、豪门势家常得以免税,就像中国明清的士大夫一般,通常是不交税的。举国税赋全部负担都落到平民身上,同时由于代纳人剥削严重,宫廷和官府实际收入反而很少。大同米只是有土地的人才缴纳,按理因而对无地或地少的人应该是有利的。然而,由于依然存在向宫司或中央官厅献纳地方特产的‘进上’和‘别贡’,以及还须向地方官厅缴纳如木炭、蜂蜜、鸡、野鸡之类的物品,佃农身上的负担一点也没有减轻。
只是一场倭乱在严重损害了朝鲜的利益的同时,也重重打击了朝鲜国内的各个阶层,人口减少的同时空余的土地也大大的增加。
王室的权利受到了压制,两班贵族集体进入了恢复期。一定程度上反而巩固了朝鲜的统治。
因为李氏朝鲜的根基是两班贵族,当两班贵族在地方上的实力和统御力变得更加强大的时候,他们虽然发展出了旺盛的势道政治,但是李氏王朝作为一个整体,它的存在也更见稳定了。
王权几度被削弱的李氏朝鲜,并不是王室一家的王朝,而是权力属于大家,属于整个统治阶级的。”后者是陈汉政治学院里提出的一个新词汇,很新颖,但也很好理解。
就好比与士大夫共天下的赵宋,国家的权利并不单单属于赵氏皇帝,还属于天下的士大夫和其在朝廷中央的代表。
而陈汉现在的做法就是把士大夫阶层扩大为整个知识分子阶层,可以做官的资本不再是单单的孔孟文章,而是整个文明的之事。未来的官员全部是‘读书人’,‘读书人’却比原先的士林阶级扩大了十倍、百倍,一定程度上,当陈汉的这一体系建立,陈汉的根脚会更加的稳固。
只是现在这一体系还没有健全。
上一时空,普鲁士在拿破仑大军的威胁下的时候。威廉三世让威廉冯洪堡对普鲁士的教育进行了改革,他重新改革了普鲁士引以为傲的义务教育制度,让所有阶层的子女都有相同的机会接受教育;建立了柏林洪堡大学。此后,布累斯劳大学、波恩大学陆续建立。
腓特烈威廉三世曾对从拿破仑占领下的哈勒大学逃出来的教授们讲到:“这个国家必须用它精神上的力量来弥补它物质上的损失。正是因为贫穷,所以要办教育。我还从未听说过一个国家是因为办教育而办穷了的,办亡国了的。教育不仅不会使国家贫穷,恰恰相反,教育是摆脱贫困的最好手段!”他甚至喊出了这样的口号:“大学是科学工作者无所不包的广阔天地,科学无禁区,科学无权威,科学自由!”
在那个时代,是教育改革为普鲁士迟到的工业化飞速发展奠定了雄厚的科学技术人才基础,成为普鲁士重新崛起的动力。
而陈鸣现在正做着与腓特烈威廉三世一样的事情,只是对比威廉三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