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崛起-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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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很平淡的一句话,钱不多却狠狠的打了个寒战。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闻香教起事的时候,好多山东兵也加入其中。破了好几个县城,无数富户老爷被砍杀,妻女被辱。
钱不多看着陈燮这些第一次亮相的“家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言之有理,难怪思华要练这些家丁,有虎贲之上在手,何惧这些杀坯!”
陈燮知道自己的话白说了,钱不多根本就理解错误。既然没法正常交流,那就放弃好了。一门心思把自己的团练带出来,将来就指望他们看家护院,保住在大明的产业和亲人。
随着对明朝的了解加深,陈燮的危机感越来越强。不说书上提到的孔有德了,明年的鞑子走喜峰口入寇,直接打到北京城下的突袭,成为断送袁崇焕的性命导火索。同时也开启了建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在华北大地如入无人之境的序幕。这一幕的**,是济南被攻破。可以说,彻底的撕下了明军的伪装,从此建奴对明军建立起了强大的自信。
队伍绵延前行,前方突然停止前进,陈燮问了一句,很快有人来报:“老爷,是登州营。”
“走,下去看看。”陈燮下车,钱不多也挺着肚子跟着上前。
堵住去路的是十余骑,为首的一位面色凝重,陈燮一看,认识。
第七十六章安置
第七十六章安置
挡在路上的是登莱副总兵张可大,前往黄县公干,出城没一会就发现了官道上的这支人马,打头的是一个三十人的方阵。看见这支“家丁”的时候,张可大狠狠的吓了一跳。他可是老行伍了,一眼就能看出这支军队的不同。
登州营有水营5个、陆营12个,登州营共有官兵九千一百九十七人,饷银二十二万二千四百七十九两六钱。这么多银子砸进来,到底有多少兵能打仗,张可大心里很清楚。
他手下能打的也就是一百多个家丁,其他的士兵当苦力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上了战场肯定拉稀。明朝的军队大抵如此,张可大也不例外。为啥会造成这个局面,根子在武将的地位低下上头。登州营所部的饷银,由户部下拨,正常情况没出北京城就得漂没三成。也就是说,二十二万多两饷银,能拿到手的不过十六万左右。
勒住缰绳,张可大举起手示意,对面走来的三十人方阵,军官口令一声:“立定!”三十人整齐如一人,齐齐止步。就这个阵势,老带兵的张可大知道有多难。
张可大知道神医陈燮捐了个团练大使的头衔,这事情他也管不了,王廷试收人银子,随便给兵部上一道文书,称登州乡绅兴团练以防寇贼,委任xx为大使。然后这事情朝廷就算知道了,也没人会当一回事。团练嘛,能崩天么?
别说兵部那些文官无所谓,登莱海防道王廷试,那也是无所谓。谁能想到,不过半年多的时间,陈燮能把一百来团练收拾成这等精锐。张可大倒是不很在意鸟铳,他在意的是这支军队的精气神。就算没有一个人披甲,也不敢小看这支团练。
所以,好奇的张可大才拦住队伍,要见陈燮。
“燮见过副总兵大人。”陈燮已经搞清楚了,张可大是副总兵。登莱总兵是杨国栋。
捐了旌表,陈燮也没穿那身衣服,不过以陈燮在登州的声望,穿什么都不重要了。
“没想到,神医还是个练兵的好手,只是这些团练,为何不披甲胄?”张可大这话可不是随便问的,带着杀机的。越是老行伍,越知道练一支这样的人马有多难。只要陈燮说有甲胄么穿上,他就可以拿到陈燮的把柄。明朝民间可持有刀枪,但甲胄是绝对不允许的。就算你是团练,也不可持有甲胄。
“张大人,陈某所练者,团丁也。披甲可不是闹着玩的。”陈燮不动声色的回答,张可大脸皮很厚,一点给人挖坑被识破的尴尬都没有。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张可大非但没有罢手,反而抬手指向那些匠户。这时候钱不多上来了,拱手一笑道:“见过副总兵张大人,此间不便说话,可否借一步?”
张可大敢于刁难陈燮,那是因为知道陈燮身后就一个乡绅张瑶。只要不太过分,张瑶也不会太计较。但是钱不多这种手眼通天的大商人就不好为难了,这些人身后都是谁,你根本就不知道。搞不好就被人惦记上了,哪天找个罪名参一你本,抄家杀头不过寻常。这时候的明朝,军阀还没成型的。毛文龙牛把,明年(崇祯2年)照样被袁崇焕说宰了就宰了。
钱不多也不知道跟张可大说了什么,走边上一顿嘀咕后,张可大就露出满脸的笑容,连声抱歉道:“原来如此,张某鲁莽了。”
临行之前,张可大对陈燮道:“神医,听闻神医长于金创,可否帮忙教授登州军医一二?”这不是想找回场子,而是想弥补一下之前的拦路之举。
陈燮笑道:“此事易尔,可请各营军医往张家庄医院,在下亲自教授。”这个话的意思呢,也不算不给张可大的面子,无非就是告诉张可大,现在的张家庄医院,可都是些什么人才能去看病的。那些人,我也得罪不起,你也得罪不起。
张可大很清楚,张家庄医院现在是登州官员及其家属的定点医院,在那里看病,都是免费。而且还有一个神医坐镇,真把陈燮得罪狠了,真不是什么好事。要让陈燮去军营,那就免谈了。对此张可大也没往心里去,本来就是弥补一下,别记仇就成了。
带着手下家丁,张可大策马远去,陈燮默默的看着这个历史上战死在登州的总兵,没有太多的恶意。此人战死于登州之乱,身为总兵,不能带兵保护一方安定,就是无能。而这样的将领,在明朝比比皆是。
匠户金老实和他的同伴们,被马车送到了一个庄子。这是一个新庄子,专为匠户所修的瓦房,一排瓦房10户,门前都有院子一个。类似的房子还在继续建,已经住进来的工匠有不少,白天工匠去忙活,小孩子要去识字班,留下一些老人和妇女在家看着这些新来的住户。
“都听好了,男的占左边,女的站右边。还在吃奶的跟着母亲。”
喇叭遗憾,当兵的就把刺刀亮出来了,到了这里,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了。金老实被人群裹着,排了一个长队,缓缓地朝前移动,两个儿子金良、金善,都没娶妻,跟在他身后缓缓往前。一个木栅栏围墙边上,有士兵端着枪维护秩序,偶尔有人不安的骚动,立刻被寒光闪闪的刺刀指着,呵斥一声:不许乱动。
总算是轮到金老实了,一张长桌子前,一个衣衫光鲜的中年男子,拿着花名册问:“叫什么名字?”金老实如实回答,对方也不废话,在花名册上找到人,打钩之后在一个表格上刷刷的填下,不时还问他家里还有谁什么的。金老实婆娘没了好几年了,两儿子三十好几都没娶上媳妇,家庭成分还是很简单的。
表格填好,让父子三人过来按了手印,一人一个木牌,交代一句挂手上别丢了,然后往里一指,进去吧。
进了围墙内,忐忑不安的心情没有太大的改变,这里头又是另外一张长桌,还是一个男子询问,记录名字后,让他们按手印,领取各自的一份生活用具。东西有点多,梳洗用具一套,衣服、鞋子。负责发东西的是个裁缝,眼睛很毒,看一眼就知道穿多大的码子,然后拿衣服,丢兜里,递给金老实:“下一个!”
金老实就跟做梦似的,拎着自己的东西,麻木的跟着人走进去,来到一个大房子外头时,门口有人检查木牌。进入之后,有人在里头照应着,会告诉你哪个箱子可以放领取东西。
进了屋子,一排箱子,一条长通铺。墙上都是木箱子,每一条通铺边上都有人指点,该怎么放衣服,怎么拿鞋子,进去之后怎么洗澡。
后来金老实才知道,这附近有山一座,山上有泉水。神医老爷让人在山上修了水池,把泉水引进水池,层层过滤之后,经水管把水倒入庄子内。
这里是澡堂子,跟做梦似的,被人扒光了衣服,赶进澡堂子里,然后看见一排喷头,朝一个方向拧就是开,反过来就是关,跟做梦似的,热水淋脑袋上还吓个半死,不停的尖叫。被里头的管事一声呵斥,手里皮鞭差点抽过来才闭嘴安生的洗澡。
热水加肥皂,身上的一层皮都被搓掉了,头发更是反复的清洗,地板山水都是黑的,又被清水冲干净。整整折腾了半个时辰,一家三口才走出澡堂,回到外有通铺上。外头的管事一顿呵斥:“都快点穿衣服,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撵狗子似的,穿好衣服就被撵了出去,带着自己的东西,沿着一个走廊出了澡堂子,进了一个院子,闻着了一股浓浓的小米粥的味道。
“拿好各自的牌子,一个牌子一份伙食,没有牌子没吃的。”几个大锅热气腾腾的在煤炉(后来才知道)上坐着,锅里熬好的鱼肉小米粥,一人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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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滚滚,恶臭难闻。带着口罩的陈燮,看着一群下人,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将换下来的衣服丢在火堆里烧。整个程序都看了一遍之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陈燮才满意的离开这个庄子。
这个庄子专门为安置匠户所建,原来这里就是一片乱石岗,趁着干旱,陈燮招工近千人,把这一代平整下来,然后修路盖房子。银子是花不少,但是现在的陈燮不怕花银子,就怕没安置好,引起不必要的人员损失。
为了避免有人生病,还给余镰调来了,回春堂的学堂,也来了十几个。
这个地方的建设还在继续,招来的工人在经过这此工程后,都会成为合格的工人。陈燮继续利用下去,修路,烧窑,修土围子。总之,陈燮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成为了登州著名的缙绅之一。因为拉上了一帮本地的地头蛇一起发财,陈燮的地位暂时是非常稳固的。
第七十七章不就是些玩意么?
第七十七章不就是些玩意么?
这个庄子的负责人是古三,陈燮发现自己实在是没人可用了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发展太快了。等这个窑口开工后,就暂停发展吧。时空贸易的买卖,挣的银子够他用的,身家太多,未必是好事,一门心思投入军队建设,才是耽误之际。
在此之前,陈燮还需要回现代一次。组织一批货源,赶在过年前回来。
临行之前,陈燮特意走了一趟海边,这里一个码头已经建的差不多了,码头附近还有新修的军营一座。方圆二十里内的荒地,都已经被黑心地主陈燮用很少的银子买下来了。一条正在扩建的道路,把军营跟张家庄连接起来。
“老爷,这条路要是都用水泥修,这可不少银子。”尽管有工程队和烧瓷砖的窑厂股份在身,文八斤在陈燮面前,反而更见恭敬。以前还神医老爷,现在直接上老爷这个称呼,就是以家奴自居的心态了。
“愚蠢,张家庄是本老爷的老窝,没有了作坊,我可以再建,没了张家庄,就等于让人连根拔起。有这么一条路,到时候出点啥事情,军营这里最多半个小时,就能赶到张家庄。”陈燮强调了老巢的重要性,文八斤连连点头,讨好道:“老爷英明!”
越有钱越怕死这句话,现在陈燮深刻的领会到了。尤其是在明朝这个乱世,身家越丰厚,越能吸引红眼病。决定放缓发展脚步的同时,陈燮也在谋划下一步,到底在明朝该怎么采取什么模式来发展?
现在的大明朝肯定没救了,如果不是每年必须在明朝呆八个月,陈燮都想过不行就一走了之,关键时刻把张家人送走就完事。因为这个规定,加上张家人的缘故,陈燮不得不做长远的打算。问题是,明朝还有救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向往做一个土豪,过着混吃等死,左拥右抱美好生活的陈燮,不得不制定一个长期的发展规划,以保住他在明朝的产业和个人生命。
吴琪那个家伙是不可靠的,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一个动不动就要启动毁灭程序的家伙,把生命和财产安全寄托给她,实在是再愚蠢不过的事情了。
在明朝也好,在现代也罢,一切都得靠自己啊。没有什么雄心壮志的陈燮,脑子想破了都只有一个结论,走一步看一步,走一步,算一步。
摆驾回庄,四轮马车刚停门口,侧门里钻出来一个小身影,眼神不错的陈燮,一眼就看见了。“站住!又偷跑出来玩。”一声喝,小萱及时刹车,然后再次启动,冲向陈燮。
从马车上下来的陈燮忙不迭的张开双臂,生怕这小丫头跑的太快跌倒:“哥,我不要裹脚!”童声稚嫩,哭腔哽咽,陈燮一听这个就炸毛了。抱起小萱就怒吼:“哪个王八蛋让小萱裹脚的?给老子滚出来。”
神医老爷平时慈眉善目的,一声怒吼跟炸雷似的,早有准备的小鬼精小萱,双手先把耳朵捂上了,眼珠子滴溜溜转,嘴角带着得意的笑,脸上哪有半点眼泪啊?
侧门里出来两婆娘,其中一个是小萱的生母顾林氏,还有一个是张家的老人了,以前干的就是给小姐们教授礼仪的活,这不为了教好小萱,周氏给派陈燮这里来了。
两人可就在门里头,听到陈燮怒吼,胆战心惊的出来。从没见过陈燮发火,没想一声吼就能让人腿软心肝颤,魂都吓没了。
原本周氏的意思,小萱放在登州张家养着,陈燮不答应,非要带来张家庄。这才有了周氏把派来事情,陈燮对此不以为然,但是要给周氏面子。
“回老爷,奴婢也是为了大小姐好。一双大脚,将来怕是要嫁不出去。”这个叫孙氏的女人,跪在地上倒也没忘记解释。她也确实没安坏心,这时代就这个现实。
陈燮看看她跪地上,发火也没法继续了。她是周氏派来的,怎么也得给她留面子。
“都起来吧,给记住了,小萱是我亲妹子,她不愿意的事情,谁都不许勉强她。嫁不出去怎么了?我养她一辈子,将来我就算死了,这家里的产业也有她一份。”陈燮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两人也敢起来了。
放下小萱,陈燮双手按着她的肩膀道:“妹子,哥说的话你得记牢了。要想今后不被臭男人欺负,你现在就得在读书识字上用点心,人要是睁眼瞎,就得被人欺负一辈子。还有,将来这陈家的买卖,可有你一份,你得学着点怎么管理家业。最后一点,在这个家里里,你是主人,没有主人被下人约束的道理。”
陈燮对小萱的宠爱,这庄子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这最后一句出来,孙氏又给跪下了,这是吓的。怎么说她都是个家奴,家奴欺主,送官都是轻的,当场打死官府都不管。
陈燮走到孙氏跟前,淡淡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小妹好,但是你只能规劝,不能来硬的。实在劝不听,你可以求见本老爷。你是婶子派来的人,在陈家也是半个主人。小萱还小,今后还得靠你多多看顾。”
孙氏这才松了一口气,陈燮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只是认为她好心办错事。这是太宠妹子的缘故,见不得她受罪才发的火。说完孙氏,陈燮牵着小萱进了门,整个陈家就小萱有个待遇。下人见了,无有不牢牢记在心里的。至于小萱的亲妈,陈燮没理睬她,当她是空气。原因很简单,不打算给她母凭女贵的机会。人心是没止尽的,这一点陈燮很明白。顾家夫妻俩对自己的忠诚没问题,但是这妇人有日渐跋扈的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