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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宋二姑娘择婿记-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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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书锁眉不言。苏氏又道:“你本是我培育来顶立门户的,若你能替我找个半子回来,那这章瑞,我原退回去了得。”
  贞书一笑摇头:“就按娘的意思办吧,只是大姐那里又该如何自处?”
  苏氏压低了嗓门道:“如今我还未曾向你爹言明,只是他想必也是准了得。如今先叫他们试处着,待一年孝期满了再给他们办婚事,你说可好?”
  贞书道:“若光是见面闲谈几句,原是无碍的。男女之间,母亲可要盯紧了。否则万一那一日惹出火来,宋府中就算其他几房不追究,贞玉必定是要闹的。”
  不想着那点龃龉事的,怕也只有去了势的太监。
  苏氏白了贞书一眼道:“你竟连这些都懂,却什么都不跟娘说,可见自幼离了心是个不信娘的。”
  贞书听这话里竟有疑她的意思,也知她虽嘴上不问,对五陵山中的事仍是认定她是失了身的。遂笑而不言,起身回屋睡了。
  次日起,章瑞便如官员们上朝点卯面君一般每日都要到后院小楼报道。或是苏氏从苏姑奶奶一事中得知自己无法再为贞媛觅得一位高婿,只得退而求其次将这个贤婿笼络住,渐渐便连一日三顿饭都要叫章瑞在后院小楼吃过以后,才放他回自己家去。

☆、第52章 靴子

  这样过了几日,宋岸嵘实在有些看不惯了,才忍不住道:“虽我知道你馋女婿,可如今这吃像也太狼伉了些,能不能稍微收一收放个平常心,也莫要整日将他招到这里来。他本是个贡生,明年三月就是春闱,若不好好上学堂温课,三甲难道是能梦得的?”
  苏氏怒道:“你若有命,能替我考个同进士回来也是好的。他如今课都温在脑子里,那里需要再去那学堂白花银子?”
  虽她嘴里这样说着,上了楼却忙问章瑞道:“如今也到了学堂开学的时候,儿你怎不到那学堂去寻师温课?”
  章瑞此时两道浓眉紧闭了叹道:“母亲是知道我家里的,如今父母故去,几个哥哥又不肯相帮,儿也唯有陪窦五读书才能借修些学业,如今窦五夫人生产在即,况府中娇妾众多,且他不必寒窗苦读,自有北顺侯替他张罗个武举人。是以索性向学里请了长假回府陪夫人待产,儿这里落了单帮,那里还有学可上?”
  苏氏自幼了受哥嫂其凌,听章瑞说的可怜,也投起了自己一怀伤心事。遂拿帕子揩了眼道:“我的儿,你该早说,学堂是必要上的,娘替你拿银子。”
  这日夜里苏氏便问贞书要银子给章瑞交束侑,贞书听了勃然大怒道:“如今也还未开得祠堂告的祖宗,那里能先要起银子来?况他所上那窦氏学堂,请的皆是翰林院退下来的老生们,束侑极高,我那里能掏得起?”
  苏氏怕宋岸嵘听道,压低了声音道:“你当我不知,如今装裱铺子里生意好着了。章瑞昨日还说,光他在下面闲话的一会子,你就收了五十两银子。”
  确实如今装裱铺中生意非常好,来的也竟是些大客惯不讲价的,只要贞书肯出价,基本都能兜了拿走。
  贞书掰了手指苦口婆心道:“我们皆是凭良心作生意,断不肯高要了价格。除了爹的书画是自己产出外,其余也是我花费银子收了来,再经过装裱,算好成本加点利润出售的,那里能像章瑞说的一样,收了五十两银子五十两就皆是自己的?”
  苏氏听贞书这样说,又有了些犹豫,叹气道:“既是如此,便将我与她们几个的月银全免了,省来给章瑞作束侑,断不能叫你折了本钱,如何?”
  贞书见她说的可怜,遂自房中取了两张小额银票递给苏氏,复又劝道:“虽我知道母亲馋个女婿,可姐姐那里须要看紧了,千万莫要叫他沾着手。”
  苏氏揣了银子挥手道:“快去快去,就你比别人更正经些。”
  显然苏氏心里是有气的。如今贞书守着银子不叫她管,每逢出门身上没有多的钱傍身,卖起东西来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她忽而意识到这个女儿果真大了,也真能替自己顶立门户,可是自己还未老,她却将自己生生个逼成老人了。
  四月十八又是该去玉府读书的日子,贞书见天上阴雨连绵,拿油纸包了书揣在怀中,打了把油纸伞出装裱铺门。才往前走了几步,便见玉逸尘一身黑色束腰长衫站在雨中,身后孙原亦替他打着把油纸伞。他太瘦了些,衣脚太长拖在水中,白面朱唇,颇有些潦落夫子的意味。
  到了此时,贞书仍不能信他真是个太监,他身上有一种超然物外的飘逸气息,又和着道门风骨的潦落,比之太监反而更像个俊秀非常的道士,或者英气十足的道姑。
  贞书怕离装裱铺子太近叫熟人瞧见,也并不理他,径自往前走了一长段儿,拐出了东市才回过头,就见玉逸尘亦在她身后撑伞跟着。不论他冷与不冷,在外人看来,他是缺少温度的。贞书问道:“为何不上车?”
  玉逸尘撩了车帘道:“我有心要与你同走。”
  贞书上了车,他也跟了上来。同肩挨坐,他身上的寒意竟叫她打了个冷颤。此时还不用念书,又外面雨声正大,车也走的份外慢些。贞书道:“我家贞秀言说并未曾拿过祖母那里的银钱,虽我作不得保,但是以自家姐妹来说,我信贞秀。”
  玉逸尘道:“小掌柜,我曾在东宫管过几百名侍女嫔妃,女子说起谎来,连自己都能骗得过,遑论他人?”
  贞书心中一动道:“这样说公公仍是疑心贞秀?”
  玉逸尘摇头冷笑:“要女子说句全须全尾的真话,是天底下最难的事,或许她们都没有说实话,只是这又与我何干?”
  贞书这才知道自己真是叫他唬了,恨恨道:“原来你果真是诓我来给你读书。”
  玉逸尘颇有些自嘲的言道:“也不过读书而已,难道小掌柜以为玉某还能再作些别的?”
  贞书侧眼细瞧,自他圆润的额头到如悬的鼻尖,再到饱满红润的嘴唇。她忽而忆起当初在五陵山中的日子,她也曾细细瞧过杜禹,那是与玉逸尘完全不同的眉眼,有楞角的额,浓眉与简单却充满男性气息的嘴唇。
  “小掌柜在想什么?”玉逸尘忽而问道。
  贞书摇头:“没想什么。”
  她只是忆起那回夜里席卷周身的潮动与颤栗,和舒爽到每根头发丝上的畅意,叫她和着冷气轻轻打了个摆子。
  踏水过□□,上到小楼时,贞书的布鞋并长裙一概湿透。玉逸尘在前走着,到了二楼西边的屋子门前便脱了鞋子。他脚上穿着牛皮靴子不易沾水,脱了袜子是干的。再将那黑衫解了换一件大氅,便仍是干净清爽的样子。贞书踩着两只湿鞋,见屋内地上一寸厚的长毛毯子上纤尘不染,犹疑不决是否要脱了鞋子,就听玉逸尘道:“难道你要踩脏我的毯子?”
  贞书咬唇脱了布鞋与罗袜才进了屋子,便见那孙原亦是赤脚,伸手请她往里走。她进了左边一扇小门,便听孙原在外言道:“咱们府里并没有多余的裙子,还请姑娘勿怪。”
  贞书见桌上置着一件裙子,展开来看了,是一件牙白色提花绸裙,掂起来沉沉着,不比一般绸料的粗硬,亦不是一般缎子的光滑,内里还有些微微的毛料重度。她解了自己裙子换上,复将自己裙子叠好抱出来交给孙原道:“麻烦你替我烤干,走时我还要穿的。”
  孙原捧了裙子自去了。贞书见这屋中正北一张大案,西侧临窗一张小榻麻,上面亦铺的柔软厚实,便向那小榻床走去。她才坐在榻床上,便有另一个清俊小厮端了一只铜盆进来。玉逸尘也不劳他人手,亲自接过捧到贞书脚下便来拉贞书的脚。
  贞书以为他嫌自己脚脏,往回收了道:“我自己洗。”
  这人爱干净也有些太过了。
  玉逸尘半跪在地上,抬头仰视了贞书微微笑道:“乖,不要闹。”
  贞书心中森森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压低了嗓音道:“不知公公这是什么爱好,小女竟真有些怕意。”
  玉逸尘将她双脚覆在热水中伸了自己一双纤长绵软的手揉搓洗净,取过帕子擦干,抬头望着她眼睛道:“不过是怕你洗不干净脏了我的毯子。”
  贞书心中暗诽道:真是个怪人。
  孙原悄无声息走了进来,弯腰捧着一只铺绒垫的大托盘子,搁在玉逸尘脚边复又告退了。玉逸尘自托盘上取了一双袜子替贞书穿上,问道:“可好看?”
  贞书伸脚看了,见脚尖的缝沿缝的整整齐齐,后跟三道线亦是十分恰当,况这袜子不知何面料置成,十分轻薄舒服,遂点头道:“十分舒适。”
  玉逸尘又取了一双绣鞋过来替她套在脚上,复又问道:“好看否?”
  绣鞋好看,大小要在七八寸长,三寸多的宽,或绒面锦面缎面,有绣春花吐蕊,亦有夏杏含羞,更有晴蜓早荷,皆是十分意趣的东西。贞书一双天足太大,况她自己针线不好,那里还有绣鞋可穿。平常穿的也不过是西市上卖的那些半大男童们穿的平角绒布鞋罢了。
  贞书展了双脚,见这鞋子恰适自己脚面大小,不紧不松,每一只脚趾都舒展的份外妥帖,而牙白的鞋面上绣着两只黄绿相间的剪纸老虎,又俏皮又可爱,心里爱它不过,遂脱下来擒在手中细看,赞道:“难得舒适的鞋,也难得脚面上的意趣。”
  玉逸尘轻笑着摇头,又取了另外一双靴子替她套上,问道:“可也好看?”
  这是北族女子才穿的小羊皮靴,鞋帮遮过脚踝一直包裹到小腿细骨上才止。这小羊皮经过绡染成的淡粉色,细密中带着暖意,将一双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却轻透无比。大历女子多兴缠足,一双细脚自然穿不得这东西,但男子皆爱皮靴,盖因其结实耐磨又雨水不忌。
  贞书跷直了双脚笑道:“我竟没有见过这样好东西。”
  玉逸尘起身,取了方几尺长的灰绒毯来盖在她身上,自膝盖上严严裹紧,这才递了杯暖暖的热茶给她道:“今日这样冷的天气,莫要冻坏了。”

☆、第53章 报酬

  贞书其实不冷,但玉逸尘自己身骨寒冷,或者以为她也是冷的。贞书不忍拂他好意,在那灰绒毯中结结实实打了三个喷嚏。她伸手欲要将那羊皮靴子脱掉,玉逸尘伸手替她脱了复又放回盘子里。贞书有些讪然,缩了脚道:“我脚也太大了些,难得找到合适又好看的鞋子。”
  玉逸尘伸手拉过她双脚捧在手心,他毕竟是男子,掌大指长,捂了她双脚沙声言道:“可它们健康,灵活。”
  他手指的寒气透过罗袜渗入她脚掌中,叫她生生打了个冷颤。贞书有些怜他这寒骨的冷,而他也贪恋她双足上来自人身体温自然阳气而产生的热,便一直握着。
  “唯有你是天地父母给的,从头到脚每一样皆是,万莫要辜负了它。”他忽而道。
  终是贞书先抽了脚,他才讪讪起身,坐到那大案后面去了。
  孙原送进来一堆东西,其中一只半尺长的匣子里有几枚掰指大的火印印章,又复送来一沓书信,玉逸尘用朱笔批示过,这才融漆而印,治成密信,最后皆由孙原捧走。
  贞书也不它顾,自缚喝国读起,直读到圣僧行到那葱岭以北的漕国时,方才合了书。见玉逸尘仍埋对在信封中忙着,遂起身取了毯子道:“小女读完,该走了。”
  玉逸尘也不抬头:“把那靴子鞋子并裙子都带走,是给你的报酬。”
  贞书正在想法要怎样退掉这些东西,听了这话只得将话吞回去。复换了自己那条已叫孙原烤干的裙子,将这些东西皆递给孙原。孙原早备好一只薄皮箱子替她装了,亲自打伞将她送到门外,她才坐了玉府马车归家。
  因贞书近来也常陪宋岸嵘在外收罗字画,况如今她掌管着铺子的银钱。苏氏虽见她提个秀气的箱子进来,却也并不多问。贞书回了自己屋子,靠在床上盘腿坐了,将那箱子挪过来打开,捧出那双绣鞋细细的看,看完又取出小靴子来将手伸了进去,一点点往里挤着贪那点皮革绒绒的温柔之意。
  谁知贞媛忽而走了进来,瞧见了问道:“那里来的这样好东西?”
  贞书忙收了道:“瞧着好,在西市上卖的。”
  贞媛趁她不注意夺了过来细瞧了道:“怕不是,这样好的东西,市面上那里会有?”
  贞书收了装作不在意道:“市面上什么好东西没有,不过是你少逛罢了。”
  贞媛沉默半晌,忽而问道:“你瞧着那章瑞如何?”
  贞书瞧她双腮含着娇羞,显然是动了情的,遂咬唇笑道:“这全在你,毕竟情人眼里出出西施,我又是个嘴坏的,怕说出不好听的来叫你生气。”
  贞媛双眼一瞪道:“你若觉着他不好,尽可说出来,毕竟你比我们见的人多些。”
  贞书思忖半晌才道:“若要我说,他作小伏低讨的母亲欢心,对你也有些温柔意趣。只是一日如此,百日如此都不为过,一生都能如此,才是好的。况且,他这半子是要入赘成婿还是开祠记名,皆未定论,姐姐还是先揣着些莫要将真心付予,等一切有定论了再说。”
  贞媛深深点头,似是听进去了,又道:“贞秀如今倒是学乖了,寻常门都不肯出一步,整日在屋子里作绣活,我倒看了心疼。”
  贞书也叹:“怕她这会是长记性了。”
  两人又闲话一会贞媛才走了。贞书复又抽出那条裙子来细细的看,烛光下布匹上暗纹流转,是她从未见过的好质地。她忽而忆起玉逸尘捧着自己双足所说的话,啪的扔了裙子道:“他是个太监呀,怕是在宫里就是这样整日伺候那些娘娘们的。”
  想到这里,又嫌恶似的蹬远了那一箱子东西,捂头蒙被睡了。
  转眼到了五月,宋岸嵘写字已毕,也学着人画起天师符来。徽县乡下并不时兴这些东西,那王妈妈是本地人,却执意要和泥作张天师像,捏艾为头,拿蒜作拳,端得一个形样生动的泥人。苏氏也张罗着给几个姑娘熏艾炙脚,增阳祛阴。
  贞书趁装裱铺清闲时,也忙着在后院天井里切菖蒲生姜,杏、梅、李子等成细丝,浸透蜂蜜来作百头草。重五节眼看将至,角粽、锥粽、茭粽……各样都要备上一些,齐齐儿堆在盘子中,码的小山头一样高。
  五月初二夜间,玉逸尘府中。原京畿督察,督察院督察使黄丰已然不成人形,他见面前这非男非女雌雄不辩的太监那厚如女子的朱唇上抿了一抹冷笑望着自己,啐了一口道:“我就不信圣上能任由你这个阉人胡闹,屠戮忠良,我要见圣上。”
  玉逸尘道:“事实上除了我,你谁也见不着。在我这里,有一句话叫早死早超生,嘴犟的也不过多受些苦。”
  黄丰仍是摇头,吹了血浆粘糊的胡子摇头道:“我就不信王振,许从文,杜武等人会任由你将我□□在此而一无所动,我劝你这个阉人早些放我出去,到清君侧杀宦官的时候,或者我能给你个全尸。”
  小太监们端来碗药汤,一个扯着黄丰的头发,一个捏着他的鼻子,哗啦啦灌了下去,收了汤碗退了出去。玉逸尘招了一个小太监进来,低声问道:“他府上的人可全都抓齐了?”
  小太监道:“齐了,如今都在楼下分开关着。”
  玉逸尘道:“那就带上来,当着他的面,一个一个给我杀,从那妇儒老幼杀起,叫他好好看看他的五世同堂。等他愿意招的时候就叫他自己写出来摁了手印,明日叫梅训取来给我摆在书案上即可。今夜不许再打扰我,我有要事。”
  黄丰运了一肚子的才情与气势想要与玉逸尘好好辩一辩,骂的这个阉人狗血淋头得个痛快。谁知玉逸尘连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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