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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宋二姑娘择婿记-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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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禹点头道:“好。”
  父子无言半晌,杜禹退了出来分配了督察院的任务,从城门口到御街将人都派齐了,才又来到帐中。此时贞书熟睡,也不知外头情形如何。他蹲在床边守了半晌,复又出来在外站着。
  这样一站就站到了晚上,如今仍是大年中,后日就是上元节。只是今年这个上元节,只怕大历一朝的朝臣与百姓都在家中装死,无法再像往年一样欢度了。
  贞睡醒来见外面还在僵持,吃了些干粮又蒙头睡了。她要蓄着体力好等他,无论他到了何种境地,既然曾说过必会要着人通知她见最后一面,想必是有办法的吧。贞书见杜禹时不时进来敲自己一眼,安慰道:“我并无事,你快出去好好守着,莫要叫你父亲责骂。”
  待杜禹出了帐篷,她便扎扎实实闭上眼睛睡起觉来。总得养好精神,才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吧。大约到了十四日这日响过更声,宫外林立的大军便开始了攻城,贞书揣手坐在帐篷里定定坐了半晌,自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来试着刀锋,黄子京忽而掀帘走了进来,手里捧着杯热水,见贞书中手持着匕首,忙劝道:“夫人,凡事往好处想。”
  贞书合了匕首仍□□靴筒中收起来,笑着接过了水问道:“攻的如何?”
  黄子京道:“我瞧着怕还要些时候,宫内御林军不好对付。”
  到了五更时分,因宫墙上御林军抵抗顽强,况天也渐亮。杜武便止兵停了攻城,叫大家退到金水桥外休整,再接着围困。
  这样一等又是一天,到了中元节这日更起,杜武又挥兵来攻,攻到三更仍不能下,他又气又焦,也怕探子报到凉州平王知晓了要来勤王,与手下将士们商讨着是要放火烧宫门,还是再架云梯硬冲。
  杜武此举是为兵谏清君侧,然则若真到了放火烧城门的一步,那就等于是行凶作乱。再者,究竟宫中皇帝有没有死,虽圣人送了消息出来给他,但毕竟两人结盟未久,圣人与那玉逸尘早就有结勾扯,此时宫门紧闭,大家也不清楚。将士们商讨来商讨去,又到了五更天亮时分。
  这日正是上元节,本该是全京城欢庆的日子,御街上要置灯展,灯谜,护城河中还要放莲灯应景。但如今已然宵禁两日,就怕城中百姓遭了煸动闹起内乱来,也是火上浇油的事情。

☆、123|死期

  杜武此时心焦不已,一夜之间胡子老长,白发都生出几根来。他气的着人唤了杜禹来问道:“你说怎么办?”
  杜禹摇头:“儿子不知。”
  杜武指了杜禹道:“你自幼不爱读书,武练的好不懂谋略,终究只是个将材,不能成个帅材。我如今这番苦心经营,若你还是这样懵懵懂懂,将来如何与我并肩?”
  杜禹遥指了道:“还有衡儿,你可以培养他。”
  杜武气的吹胡子瞪眼,两父子正恃立着,忽而宫门上有人来报道:“玉逸尘方才喊出话来,说要见督察大人家的夫人。”
  杜禹眼瞧了父亲,见他神色中恨不得立时杀掉自己一样,拱手道:“我去叫她来。”
  言毕接过杜武手中的令牌走了。
  杜武与这大儿子从小天敌一样,见他才走了不过一刻钟,已经带大肚子的贞书前来,更加火冒三丈问道:“你不是说她在家里安静守着吗?”
  杜禹也不答言,与贞书两个默立着。杜武遣左右退后丈远,才问贞书道:“你也是准备好了要见他才来的?”
  贞书敛衽行礼道:“是。”
  杜武冷看儿子一眼,见他仍是一副腆不知耻的厚脸皮样子,又问贞书道:“见他为何?”
  贞书道:“替他收尸。”
  杜武冷笑道:“真真好义气。既他要见你,你就进去,劝他赶紧放下金水桥打开宫门投降为上,否则真到屠尸戳体的那一刻,他也不得好死。”
  贞书应了,杜禹陪她一直走到东华门外,旌旗林立在远处,金水桥吱吱呀呀往下放着,墙上的御林军喝道:“只准上来宋贞书一个人,其余人等退远,否则立刻流矢射死。”
  杜禹忍不住多言道:“你是不可能把他带出皇宫走掉的。”
  贞书也不回头,道:“没试过怎知不可能?”
  杜禹抹了把眼泪上前两步,半跪在贞书鼓鼓的肚子旁轻叫了声儿子,将耳朵贴在肚子上听了半晌拍了拍道:“我是个不听话的儿子,若你能活着出来活着长大,想必也不听话。”
  贞书心中不由一酸,掰开了他手道:“你是男人,是种种子的人,只要将来寻房好妻子,终究能给你生得许多孩子。这个是我的,与你无关。”
  言罢转身上了金水桥,待她脚才踏到对面地上,桥立时又咯吱咯吱升了起来。杜禹见她挑脚走过成堆的残破兵器在宫门上等着,也知她定不会再回头看一眼,却仍希望她能回头看自己一眼,就这样一直痴痴望着。
  贞书终是没有回头再瞧一眼,待宫门一启闪身进了宫门,那宫门复又合上,重石相堵,又成了一道无声无息的死门。
  于从未进过宫门的贞书来说,皇宫大的就仿佛是座迷宫一样。这是皇帝住的地方,各处宫殿一座连着一座。两个太监在前小跑着领路,贞书快步走着,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宫门,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长巷,红墙黄瓦,走的她脚都有些发疼,才到了一处宫殿门外。门外四周一群太监御林军围的铁桶一样,那太监高声道:“禀圣人,宋姑娘求见。”
  若不是这些御林军持枪以待,他们这个样子,仿佛这皇宫里不知道外面的苦战一般。
  一群宫装女子鱼贯而出,一个打了帘子道:“宋姑娘请。”
  贞书乍进了这温暖熏香的屋子,忍不住要喷嚏。她掩了鼻子往内走着,忽而就听玉逸尘道:“你来了?”
  贞书遁着声音望去,见玉逸尘盘腿坐在一张小榻床上正在喝茶,旁边坐着个穿素罗大袖的女子,形样十分消瘦,正挑起柳眉看着她。她直觉那必是皇后,心内暗恨道:怪不得几次他都避而不言,瞧这样子,他与皇帝的女人果真是有些勾扯不清。
  圣人见贞书竖了柳眉两眼不善盯着自己,起身道:“好了,你的小情人来了,我是不是该给你们腾出地方来。”
  言罢就要往殿外走。玉逸尘出声道:“王翎。”
  圣人听闻玉逸尘叫自己闺名,愣了愣回头道:“嗯?”
  玉逸尘温温笑着扬手指了指身后道:“到内殿去。”
  圣人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恨恨瞪了玉逸尘一眼,往内殿去了。
  贞书见圣人走了,指了圣人背影悄声问玉逸尘道:“她就是皇后?”
  玉逸尘点头默认,遥伸了手道;“过来坐。”
  贞书连熬了几日担悬了几日,以为他在宫内想必也是焦忧难奈,谁知他竟在这里悠闲的品着茶,还有美人相伴,顿时气的手指了道:“我以为你快死了,你竟还有闲心在这里……”
  玉逸尘拉了贞书在身边坐下,问道:“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难道要坐在这里大哭不成?”
  贞书见圣人起身出门时那言语中很有不善,冷诽玉逸尘道:外面杜国公正大军围着,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跟皇帝的女人打情骂俏,也活该是你玉逸尘的报应。
  玉逸尘问道:“可吃过饭没有?”
  贞书摇头,问道:“你们竟还有饭吃?我们在外只吃着干粮。听闻外头水陆皆已封锁,全京城的人只怕如今都在家中等饿死。”
  玉逸尘自怀中掏出那只木钗,抽了她头上的青玉钗替她饰上木簪,才道:“我要兑现我的承诺,到了要死的一刻,定要再见你一面。”
  贞书惊道:“你要服毒,还是自杀?”
  玉逸尘摇头,拉了贞书起身道:“先吃完饭再想。”
  两人到了餐厅。贞书见桌子上堆的满满当当皆是糕点之类,又粥品也有许多种类,远处还有许多盘子内高饰着朱橙橄榄等物,想必是摆来应景的看菜。有宫女替她盛了粥来,玉逸尘见贞书端了碗尝着是喜欢吃的样子,自己也端起粥碗道:“外面围了几日没有新鲜菜蔬,也就这些东西可以吃得。”
  贞书此时心焦如燎,放了碗问玉逸尘道:“你是何打算,总得要先告诉我。”
  玉逸尘见她不肯吃,拿汤羹舀了自给她喂着道:“杜武想要摄政,总得吃些苦头。至于我,总有去处,咱们好好吃完饭再筹画,可好?”
  贞书心有忐忑吃不下饭,她本是怀着必死的心来寻他,要救他逃出生天,谁知他竟在宫里有美人相伴,佳肴在旁,过的潇洒无比。
  玉逸尘见贞书无心吃饭,笑问道:“小掌柜打算怎样救玉某逃出去?”
  贞书指了指肚子道:“我怀孕了,杜国公也是见过的。如果他还肯怜惜自己的孙子,只怕会放我一条生路,你若劫持了我,想必也能逃得出去。”
  言把自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来,抽了刀锋寒光蹭亮。
  她从一开始提出要嫁给杜禹,并要求见杜国公,就是为了能叫杜国公知道自己怀了身孕,以单薄之躯想要互得玉逸尘周全。
  玉逸尘伸手接了匕首瞧着,又怜她的天真,又怜她的一番勇气,揽她到怀中坐了叹道:“他既欲要问鼎权位的巅峰,又岂会在乎一个无家世无背景的寒女子腹中的一个小胎儿?”
  贞书道:“我知道这很可笑,可是我手无缚鸡之力,思来想去只有这一条路。我不能坐在装裱铺里听人言你快要叫人杀了,或者你已经死了,我总得要想些办法,那怕是听起来天真可笑的办法。”
  玉逸尘看她吃完了粥,取帕子替她擦过唇角才道:“你也见过我了,现在就回去吧。”
  贞书有些不可置信,愣了半天才问道:“你就这样叫我走?”
  玉逸尘笑道:“难道你真要瞧我死在你面前?”
  贞书见四周许多宫女皆垂目凝神站着,似乎也没有人听他们的谈话,但也压低了声音道:“咱们一起逃走好不好?”
  玉逸尘拉她起身道:“不如咱们出去走走?”
  贞书想大约出了这宫殿,自己或者能劝得动他,便同他一起到了外面。放了他们出门,那些御林军仍将这宫殿围的铁桶一般。他俩在高高围墙的夹巷内走着,走过一处又一处空荡的门庭,贞书问道:“这里都不住人的吗?”
  玉逸尘道:“皆清理了关在一处等着。”
  贞书见前后也无人跟着,堵了玉逸尘压了嗓子道:“不如我穿了皇后的衣服护你逃出去?我跑的快,又离的远外面的人想必也看不清楚。”
  玉逸尘仍是摇头笑着,走了许久出了延福宫地界到一宽阔空旷的地方负手站了许久,才道:“你备了许多孩子穿的衣服,还把钱都给了梅训,看来是打算好一心要跟我走。”
  贞书仰头瞧着他,见他虽笑着,眉目间却充满怜惜,自己也湿润了眼眶哽咽道:“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很可笑,也很不知耻。怀着六个月的肚子与人私奔,普天下只怕再没有这样的厚脸皮。可这孩子我是必要留的,你我也必要跟着,若孩子生下来我会自己养他。我已叫梅训替我们寻个隐秘幽闭的去处,若你不爱这孩子,你就永远不要瞧他,逗他玩,只我一人带着他,好不好?”

☆、124|出逃

  玉逸尘弯腰环住了贞书在她肩上柔声道:“我本来很不喜欢大肚子的女人,觉得形体丑陋难看。直到你怀孕大了肚子,我竟也爱你这模样,虽有些怪异,可知要一想到腹中有个小婴儿,就觉得心内温暖无比。若我能担负必然会带着你,可是如今连自己都不能担负,又岂能带着你?”
  贞书推开玉逸尘转头盯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所以,你是要打算弃我而逃,还是死在这里?”
  玉逸尘指了高高宫门道:“无论是逃是死,你已见过我,从此你就当我死了,从这里走出去吧。”
  贞书冷笑着推了他的手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这些话。也不会就此走出去,若你在这里呆着,我便也在这里等着,等杜武的大军搭上云梯或者火烧宫门杀进来。”
  她仍是这样的倔犟,连他都畏惧。
  玉逸尘见劝她不动,又问道:“可想见见皇帝?”
  贞书惊问道:“他竟还没有死?”
  玉逸法道:“死了。”
  贞书摇头道:“我不要看死人,那怕是皇帝也不行。既他早晚要死,为何你不趁着他还未死时从这里逃出去,或者如今已经到了杜武找不到的地方。”
  玉逸尘仍是温温笑着,放眼四顾这空荡荡的宫城:“义气,我既答应要陪他走完他的路,怎能半路走掉。”
  贞书深深点头道:“我也是为了义气,才要跟你一起走,你既不能负他,亦不能负了我。”
  她穿一件十分臃肿的大棉长袄,又肚子鼓鼓的挺着,肩背空空荡荡,脸上还生着几点难看的雀斑。脸上神色偶尔带着嗔意,偶尔带着豪迈,皆是他最爱的样子。无论何时何地,何样的心情,只要见到她,他就不能不笑,就无法悲伤。概因她是他的信仰,是滋养他的骨血。
  玉逸尘拉了贞书手道;“那咱们仍回延福宫去?”
  贞书摇头:“我不想见皇后,她看起来并不怎么喜欢我。或者,你也曾撩拨过她,叫她如今还恨着你,连带恨了我。”
  她说这话时假装一本正经,但又掩不住心内的醋意流露在眉目之间。玉逸尘放声大笑道:“那咱们就寻个别的去处。”
  他带她横穿过一进又一进的宫殿,又一直向后宫纵深处走去。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一条墙上青苔遍布,地上潮湿阴冷不堪的夹巷中。他经过一所又一所破败的院子,推了其中一座院子腐旧不堪的门带贞书走进去,内里一排又一排的屋子横排着。他俩从侧面穿过两排屋了,到了第三排中间大约七八间的时候,玉逸尘伸手推了门,拉贞书站在门前指了道:“这是我初来宫中时住的地方,我曾在这里睡了两年,无止尽的发烧差点要了我的命,可我还是挺了过来,才能走到今天。”
  贞书瞧着那潮湿的小屋里一张横排的木板床,不知为何竟想起了五陵山中那间小蓑屋。她看了许久才问道:“你一个人住?”
  玉逸尘道:“多的时候四个孩子,最少的时候就剩我一个。我总在生病,他们渐渐不肯再与我住,攀到有关系好的,就搬走了。”
  贞书问道:“那你孤身一人在此熬了多久?”
  玉逸尘道:“大约有一年时间,我记得夏天的暴雨漫过床脚,亦记得冬日的大雪覆上那通铺,将我渐渐覆盖。”
  从此以后,他无论走到天涯海角穿了多厚的衣服,亦不能挥去那深及骨髓的寒意。唯有跟她在一起,他才能在片刻间,躲过那难耐的骨寒。
  他揽了贞书回过头道:“我从这里爬出来,不是为了仍死在宫里,所以我必不会死。但是我也不能带着你走,我不能叫你和你的孩子同我一起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你既已见过我,就该回去和杜禹好好过日子,只要你心里记着我,便如我在,好不好?”
  贞书摇头推了玉逸尘道:“不好,我不要回去。我既来了就没有打算要回去,我会跟着你,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若真到了叫人追杀要死的时候,好歹还有我回护着你。”
  玉逸尘伸手在她肚子上抚了道:“可你还有个孩子,你不能这样大着肚子跟我一起走。”
  贞书推了他手道:“我不能丢下他,也不能丢下你。说起来很可笑,但你能不能就当他不存在,我知道怎样带孩子,我会保证他不会麻烦到你,好不好?”
  玉逸尘牵了她的手出了这小院,两人出了深巷往回路上走着。贞书见玉逸尘样子里是打定主意不会带自己走了,心中有些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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