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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宋二姑娘择婿记-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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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比他的真心与他的爱还重。
  他一直都愿意给她,并希望她戴着。
  贞书握着簪子坐了许久,直到夜幕尽黑才张罗着喂杜小鱼吃饭,哄他上床睡觉。
  她收了簪子带到了凉州,约摸过了两年时间,谁知又叫杜小禹不知从那里翻了出来。这回,他不再拿它当个磨牙棒,改成了锄头整天趴在花园中挖土。贞书怕他将这簪子折断或者叫杜禹发现了秘密,思来想去,有心要将它捐到寺院去。
  既有了这样心思,贞书便唤了个在厨房打下手的本地妈妈来问道:“咱们凉州城里可有香火旺盛的寺院?”
  老妈妈捂了嘴笑道:“娘子竟不知道?自打杜将军来了以后,游方的道士与化缘的和尚如今出城进城都要到城门口报备,不许乱走乱动四处化缘的。城中原来还有一座白塔寺,也叫他主张着给搬到城外去了。”
  贞书有些惊讶,心道这杜禹好好的管些和尚的事情作什么。因而又问道:“他们总要化缘为生,不让他们进城,他们何处谋生计?”
  老妈妈道:“听闻杜将军自己贴了银子,在城门口就要打发他们。”
  因到凉州后她就与杜禹窦明鸾分开独自辟府而居,晚间杜禹回府后,贞书不顾已经大肚子的窦明鸾寒脸追到他府上追问,杜禹略显烦躁,却也耐心解释道:“和尚道士总没有好的,好好的男人正事不干,去求些没用的,我十分厌烦他们,所以不叫他们进城,也是个眼不见心不烦。”
  贞书道:“你怕是那些没用的艳情画本看多了,总以为男子都像你一样,见着个女子,眼睛上恨不得长两只无形的手将那女子的衣服全剥了看个精光。那和尚道士也有不好的,总是个别,大多数也是正经出家人,你以已之心而度,才真是可恶。”
  杜禹最怕贞书拿这个说事,也怕叫窦明鸾听见了两人又有一场好气要生,忙忙的辩白道:“千万不要瞎说,我是最正经不过一个人。”
  贞书道:“说正经的,我欲寻个寺庙去上柱香,本想叫你也趁此陪孩子出门玩一天,若你厌烦和尚道士不愿去,十五我带小鱼一起去。”
  杜禹虽与贞书已经成了陌路,总归孩子还是自己的,自打到了凉州后,一边是窦明鸾成日吃醋不许,一边贞书也不爱叫他到自己府上,他总也难见一回小鱼,这次难得她愿意叫他带孩子一起出去,心中自然十分高兴,忙说道:“不厌烦,我很喜爱与老秃驴们聊聊佛法,若你不嫌弃,咱们就一起去。”
  白塔寺出凉州城还要十几里路才能到。十五这日,杜禹贞书带着个小鱼,凑起来也是一家子穿的清清减减徒步而行,出了城一望无际的军屯田里皆是正要成熟的粟与谷子,沿路两边皆是高直入云的白杨树,树下浇灌屯田的沟渠中水声潺潺,间或泥鳅游过,惹得小鱼忍不住就要蹲下去捞,还走不到一半路,他早晨才换的新衣全都弄湿,连鞋子都湿透了。
  杜禹忍无可忍捞起来扛到了肩上拍了儿子屁股两巴掌道:“你娘本就不会作针线,为了这双鞋手上戳了多少窟窿眼子,你竟不知道珍惜。”
  杜小鱼人小鬼大,撕心裂肺哭吼道:“你放我下来,你自己有家有老婆,你都不要我们了还管我做什么?我不爱你。”
  杜禹两手抓紧了儿子屁股道:“我是你爹,你便不爱我我也打得你,你浪费她的东西就该打。”
  贞书在后面跟了仰头瞧着儿子微微笑着,虽心中不忍,也知这孩子须得要父亲严教才能管好。
  遥见白塔寺的白塔近在眼前,贞书这才要和杜禹找借口。恰路边有个歇脚趁凉的亭子,她借口脚疼进去坐了,将那簪子掏了出来递给了杜禹道:“玉逸尘的死全是由我一人造成,我虽罪孽深重却无处可赎。这是我这些年唯一点念想,最近孩子总爱拿出来玩,我怕小鱼将他折损,你今将它带到寺院,或者供到佛前,若无忌讳,就请那寺中方丈主持们到佛前焚了去。”
  杜禹自然认识这簪子,他在督察院当值的时候,玉逸尘不论换什么行头,头上戴的总是这支簪子。当初从运河边回到家中,贞书头上便插着这根簪子,后来还是他抽下来藏了起来。谁知后来叫小鱼翻了出来。
  他见贞书要托付这东西到佛前,心中有些暗喜道:只怕她从此果真忘了那个阉人,愿意回来好好跟我过日子啦!
  他拉了小鱼往前走,远远瞧贞书仍坐在那亭子里,风拂过她的脸庞仍是当初叫他动心的样子,心中有着满满的欢喜,还未走远已经开始想念,又心急要快快回到她身边,一手捞了儿子在肩上就在这胡杨两立的宽敞道路上狂奔了起来。
  贞书坐在亭子里抿嘴笑着看他们走远,直到他们拐进了白塔寺的路侧,瞬时面上神色黯淡,仍是手搭了凉棚遥遥的眺望着。
  杜禹携小鱼到了庙里,大殿中拈香拜过,又各处皆烧过了香,才问那击磬的和尚道:“师父,主持方丈可在?”
  这击磬的是个胖和尚,面上笑嘻嘻的,点头道:“在。”
  杜禹自怀中掏了簪子给他看了道:“这是我娘子俗家的一点东西,如今有心要供奉在佛前,或者无忌讳的话将它焚在此处,您看能否通禀主持方丈一声?”
  胖和尚接过簪子通体瞧了半晌,笑呵呵道:“贫僧瞧着官人有些眼熟,可是咱们凉州城中的杜将军?”
  杜禹握拳拜了道:“正是在下。”
  胖和尚笑的不能自己,伸手请了道:“您供养咱们白寺塔也有段时日,主持方丈常念您的名号,也一直交待贫僧,若在知客时见了将军前来,必要将您留住,他有话要与您相谈。”
  杜禹道:“我家娘子还在寺外等着,务必请您快些。”
  胖和尚道:“必然,必然!”
  杜禹应了,叫他带到偏殿里坐下,又寻了个小沙弥支应着,自己一溜烟儿跑了。
  小鱼本就是个顽皮孩子,见只有个小沙弥在那里立着也不害怕,不知何时跑到外间,将菩萨像前的木鱼抱在怀中嗒嗒敲着。杜禹拿杀鸡的眼神不能止,自己出去自他手里夺了放下,谁知他又攀到菩萨像前要去摘那供奉的鲜花。杜禹无奈只得将他卡了双手反架回内间,仍是鼻观心的坐着。
  他与贞书难得有今日这样融洽的相处,心念贞书等的焦急,又急这主持怎么还不来,一不留神小鱼又不知窜到了那里去。他只得与这小沙弥一同出了外间,一间殿一间殿,一座院子一座院子的找,最后才找见他跑到了甫一进寺院的莲花放生池边,正脱了一只鞋子,拿鞋子当个容器在那里摸鱼。
  杜禹气的狠拍了他屁股两把,在小鱼的哭声与骂声中复又回到那偏殿内室去等方丈。如此等的半个时辰左右,实在心焦起身欲要走时,先前那胖和尚带个小沙弥,端了一桌斋饭进来合掌拜道:“实在是罪过罪过,让杜将军久等。主持方丈与来客相谈还要许久,贫僧备了桌斋饭来给您和小公子享用,可好?”
  人言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胖和尚笑的十分欢乐,又端着一桌斋饭堵在门前,杜禹皱眉道:“我娘子还在外间等着,这斋饭就不用了,既主持无暇,杜某改日再访。”
  胖和尚拦了杜禹道:“不过一碗斋饭,也是贫僧们对杜将军两年来乐善好施的一点敬意,您请用过再走吧。”
  杜禹无法,只得复又坐了回去,端了碗吃起来。
  小鱼毕竟孩子,素鸡蘑菇之类的东西不爱吃,又兼米饭盛的满满一碗,便拿了筷子做起玩意来。杜禹自己三两口扒碗了饭,心急端了过来道:“快些张嘴,我给你喂。”
  小鱼也知此时娘在远处解救不得,自己要听爹的话,张嘴吃了几口摇头道:“我不吃了。”
  杜禹仍是拿杀鸡的眼神瞪了道:“不吃小心我出去打你屁股。”
  小鱼见那胖和尚在门边笑嘻嘻站着,也知他爹当着这胖和尚的面不敢打自己,咧嘴哭道:“就不吃。”
  杜禹千哄万哄哄他吃了半碗饭,自己将剩下半碗刨了,起身合掌道:“就此别过,改日再来拜访。”
  言罢架了小鱼在肩上一路狂奔,往回路上去寻贞书。

☆、129|师叔

  此间早些时候,胖和尚拿了簪子一路狂奔到最后一进庙院里,掀了帘子气喘嘘嘘进去叫道:“师叔!”
  这偏殿不似旁的一样供奉菩萨,三大开间的屋子上,皆挂了厚厚的帘子,地上亦铺着厚厚的绒毯。内里一个温温的声音道:“你又要踩脏我的毯子。”
  胖和尚倒退了两步站在外间,合什了手掌道:“师叔,小僧今日收到一件旧物,看着像是您的东西。”
  帘子一掀,一个精瘦高挺穿着灰色僧袍的白面男子走了出来,问道:“什么旧物?”
  他瞧见胖和尚手中的簪子,伸了两指拈了过来细瞧过一番,才问道:“是谁送来的?”
  胖和尚道:“是凉州城的杜禹杜将军。”
  玉逸尘扭转着簪子,见上面痕迹斑驳,又问道:“还有谁?”
  胖和尚道:“还有他的儿子。”
  见玉逸尘仍盯着他,胖和尚又道:“他言他娘子在寺外等着。”
  玉逸尘收了簪子道:“去拖住他,先不要让他走了。”
  言罢自己脱了脚上靴子换了双草鞋趿着,出门取了禅杖戴上斗笠自后门而出,沿那高高白杨树两围的大路外缘而行,行不多远,遥遥凉亭中站着个细瘦高挑的女子,他胸中如有重石一撞,险些要扑倒在地。
  她穿着件黛绿色的短袄,并一件紫色罩皎纱长裙,绾着清清爽爽的发髻,发间也不过亮晶晶一支青玉钗。她在田野间盈盈而耀的金黄一片粟谷中俏然而立,凝神望着远方的白塔寺。
  他不敢惊动她,握紧了那簪子如作贼一样悄悄走近凉亭,一丈远的距离后,就不敢再近一步。站在这大路外栗谷田中如稻草人般,不敢动也不敢眨眼,唯恐眨眼之间,她就会消失不见。
  她仍愿意守着承诺,不与丈夫一起进寺院的大门。
  他亦守着他的执念,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古佛长灯。
  这样站了不知多久,她许是生了顽心,纵脚翻出栏杆外,捞了那栗谷田中串生的野花在手中不停翻弄。她摆弄这些时,面上便浮起笑意,他亦笑了起来。一丈远的地方,他与那架高的稻草人皆是默然而立,她心不在此处,不曾眺望到他身上来。
  他看到她脚上那双鞋子,上绣着两只绿色的小青蛙,心中忽而一动。他曾给她置过那样一双鞋子,他的小掌柜很是喜欢,总爱穿着。于是他便置了许多许多双,绣着小老虎小兔子小晴蜓,各式小动物的鞋子。
  她编好个野花织围的帽子,先戴到了自己头上,左右四顾在那水渠边上捧心自览,必是没瞧见什么,又笑着摇头摘了抱在怀中,仍远远眺望着白塔寺的方向。
  她望着那白塔,他望着她,不过转眼,也许过了许久。她忽而咧唇笑着扬高了手中的草编花帽。远远听得一个稚子边声喊着:“娘!娘!”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必是她的丈夫与孩子。
  她撩了裙角跳出亭外,飞奔过去,将那跳跃而来的小子捞起抱起在怀中,拿自己的脸颊贴着他的脸颊不知问些什么,那胖墩墩的孩子在她怀中理直气壮的撒娇作痴,享受她满是宠溺与爱的目光注视,笑望着他娘将那草花编织的帽子戴到自己头上,好奇了伸了手摸着。
  杜禹强行抱过了小鱼:“他如今也太重了些,你很不该经常抱他。”
  小鱼叫他爹一只粗臂勒在胸前,上也不得下也不得,喘了粗气道:“娘,他抱得不舒服,我要你抱。”
  贞书忙又自杜禹怀中接了小鱼过来道:“儿子长到这样大,你都没学会抱他,可见是个不经心的爹,连你爹都不如。”
  杜禹又自贞书怀中夺了小鱼放在地上,恶狠狠指了道:“自己走,那里有这样大的孩子还让娘抱的?”
  小鱼也回他个恨恨的眼神道:“自己走就自己走。”
  他湿了鞋子更加不在乎,眼不见就要伸了脚到路旁沟渠里去捞上一脚水湿嗒嗒的跑着。杜禹气的直摇头道:“逆子!逆子!”
  贞书听他这样说儿子,心里有些不舒服,故意刺道:“难道比你还逆?”
  杜禹想了想也是,又摇头道:“报应,报应。”
  他们一家三口走远了,渐渐消失在那白杨树高耸的大路尽头。玉逸尘仍是一动不动站着,任天上流云变幻,田中飞鸟回梭,风吹过谷地的沙沙声在他心底抚过,恰如当年他同她在一起时的明月琴声,并她的每一个笑每一个眼神,与她哭着闹着要跟他走的神情,并她转着眼珠动的那些脑筋,还有她在地道里艰难不能爬时的喘息声,这一切合着风声涌入他的脑海,填满他的胸腔,叫他沉重的肩膀几乎不能负担,要跌倒在这栗谷田中。
  他持了禅杖稳稳站着,影子渐渐拖在身后很长很长,鸟都归林四野虫鸣时,才有个小沙弥跑了过来合什了手掌问道:“师叔,您可要回去?”
  玉逸尘伸手扶住他道:“走吧。”
  他回到自己居的偏殿,脱了草鞋在外,待那小沙弥打水来净过足才重又换上靴子进了屋子,在内间一处莆团上坐了,旋开簪子抽了那卷的紧紧的细薄皮子出来细细摊开。内里夹着一张纸,纸上七横八叉的难看字体,逗的他朱唇抿起,莞尔一笑。
  她书道:
  害死了你之后,我仍恬不知耻的活着,还将继续活下去。
  我将你的簪子供在佛前,是因为我们都要归到地狱里去。
  若你已经在那里,就请等着我。
  地狱里千万亿劫,求出无期的刑罚,我会陪你一起承受。
  若在恒河沙数的时间之后,我们一念能得解脱,再求个彼此在一起的缘份,可好?
  玉逸尘唤了那胖和尚来,吩咐道:“去将院墙根上那一排柳树下的花雕挖出一坛来,再切些梅干、杏脯、冰糖一起隔水烫了,不必煮沸,烫手即可。”
  胖和尚皱眉道:“师叔,这是发物您不能饮用,方丈知道了要生气的。”
  玉逸尘伸手摘着墙上的古琴,头也不回道:“你若不说,他怎会知道?”
  未几,胖和尚亲捧了隔水温着的黄酒进来,玉逸尘拉过拖盘放在身边,自斟了一盅抿在口中含着,慢慢摆弄着琴弦。胖和尚还要再听,就见玉逸尘挥手示意他退下。
  初秋的夜晚,胖和尚站在门外,听得悠悠长声而起,琴声搅动四野,将天地间的幽暗都凝结成胸中的块垒,须臾之间,又似长剑横空,劈出个清明天地来。
  他虽于五音上无造诣,却也听得如痴如醉,许久才隔帘问道:“师叔,这是什么曲子。”
  “广陵止息!”玉逸尘言道:“去将我黑水镇燕军司的人唤回来,我一会儿出门走走。”
  他四年前堕入冰寒刺骨的运河中,又背上中箭,险险死掉。幸得万寿寺苦法禅师一力相救又带他到黑水故国延医问药才能活过来。
  当初一路各州府沿边皆在搜查他的下落,苦法禅师亲自坐镇,带着和尚们一路车马疾驰带他奔赴关外,他高烧昏迷不醒,到临过黄河时悠然醒转,见那慈祥老禅师握着自己的手,张嘴想要问他:师父,弟子如今悔悟可还来得及?
  玉逸尘身体太虚无法问出那句话来,老禅师慧眼一目洞息,温手握着他的手说:“孩子,无论何时悔悟都不会晚。你既一念生净信,佛菩萨自会一力救拨你于苦难之中。”
  玉逸尘阖眼长睡,两个月后才再度清醒过来。黑水镇燕军司,亡国西夏的残部城主赏羌是他父亲的亲弟弟,他的小叔叔,守着北汗所赏的黑水城,因膝下无子延续国脉,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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