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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施主,贫僧心悦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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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笙起身下床,桐关这才发现她的衣裳早已经穿戴整齐,她是要走的。桐关想去拉她,她躲开了,“你不要碰我,我经不得你碰。”
  是啊,她怀着孩子,身体虚。桐关不能和她起争执。
  “铃笙,你要去哪儿?”
  “回盛都,回我家。”
  成亲三年,桐关第一次发现他那个柔弱静美的妻子会这么决绝。他眼睁睁的看着铃笙走出屋子,头也不回。桐家的婆婆跑进来,“还不快去追回来,赶紧的,说两句好听的!我孙子还在她肚子里呢!”
  正准备离开的阿绯和禅机看到远远走过来的铃笙。
  作者有话要说:  盛都啊,曾经发生过好多的故事。。。。

    
第10章 馋鸡,送你花
  第九章
  铃笙的脸色很差,人也很瘦。她往这边走,阿绯怀疑要是这时候来一阵风定能把她刮跑了。
  阿绯和禅机站在村口,阿绯问她,“你怎么出来了?不用送我们的。”
  铃笙抚着鬓角的散发,她说她与桐关和离了,现在要回自己家。“
  和离?阿绯抬头看禅机,禅机却一点都不意外。唇角挂着不远不近的笑,“阿弥陀佛,换一种心境便是海阔天空,施主能想开便是最好。”
  铃笙低头将垂落眼前的发丝掖到耳后,“是啊,以前不愿意放手,明知桐关并非良人却还要自欺欺人,苦了自己也累了旁人,现在做出这个决定我反而轻松了。”她抚了抚小腹,“好在我不是什么都没有,我还有它。”
  铃笙是个温柔的女子,在她脸上没有怨恨,放开了便是想通了。她微微笑着,“阿绯和大师救了铃笙和孩儿的命,铃笙却无以为报。我娘家就在盛都城墙根,两位初来,应该也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不嫌弃的话去铃笙家吃顿便饭吧。很近,一会儿就到了。”
  阿绯倒是高兴的很,因为她实在不想再吃禅机那硬邦邦的烤饼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很多很多天没有吃过有滋味的饭菜了。找家,找家,她一点都不想找,偏就这个和尚固执的要命。
  阿绯扯扯禅机的僧袍,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馋鸡,去吧。铃笙都邀请我们了。”
  禅机看她的眼神儿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施主可莫要吃的太多。”
  阿绯比着自己的柳条腰给他看,“你瞧你瞧,这么细。我能吃多少?”
  禅机移开眼睛,阿弥陀佛,阿绯这个不着调的。
  阿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远远跟过来的桐关,“他怎么还敢来?”
  禅机唤她,“别管了,走吧。”
  “哦。”
  虽说铃笙在和离书上签了字,但毕竟桐关是她爱过的人,见到他她不会没有情绪上的波动。阿绯瞥见她转身时眼角都是湿的。
  阿绯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她不理解也合理。
  桐关跟了一段便不跟了,站在村口那蹲石磨旁看着铃笙离开,心有不甘,“我不签字,就不会和离。铃笙,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妻。”
  阿绯看着桐关,忽然就想起自己,“馋鸡,幸好你把我拦住了。”
  “什么?”禅机不明白她这话从何而来。
  阿绯说,“如果我要嫁的那个也是这幅德性,现在的地府估计已经被我掀翻了,上到阎王下到小鬼肯定都不得安生。所以说,馋鸡,你真是个造福众生的好和尚,连阴曹地府都拯救了。”
  禅机哭笑不得。
  铃笙却听不明白,只以为阿绯说的是真的,“阿绯也嫁过人吗?”可是瞧她这模样又不像。
  阿绯捂着嘴笑,“铃笙我给你讲个鬼新娘的故事啊。”
  铃笙可听不得这些,连连摆手,“不成不成,阿绯姑娘我胆子小,听不得这些。”
  阿绯叹一口气,正了脸色,“我就是那只出嫁的鬼啊,只不过没嫁成,被馋鸡从鬼门关一把拽回来了。”
  铃笙听完阿绯的故事,只觉得神秘又匪夷所思,“原来,大师也是阿绯的救命恩人。可是,寻亲的话,这么漫无目的的找,也不是个办法,有什么依据没有?”
  阿绯看看禅机,接着把自己盛着嫁衣的包袱打开,“有,我的嫁衣,馋鸡说一看这嫁衣就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本来还有一口棺材。你看。。。。。”
  铃笙将阿绯的嫁衣拿在手上,那绣工,那彩凤,这布料,铃笙皱了皱眉,“你这嫁衣,不仅普通人家不能穿,恐怕盛都普通的官员之女都没有资格用。。”
  在大晋,五品以上官员嫁女,嫁衣可以用凤,但规格用色都有很大的限制。可阿绯这嫁衣,彩凤腾飞,金翅浮云,其辉煌令人不可直视,显然规格已经很高。布匹用料的品级从平民到皇亲贵族也各有不同,阿绯嫁衣的布料也是难能一见。
  禅机略有所思,“施主可能再看出些什么?”
  再有什么,铃笙就不好说了,毕竟她乃平民之女,上层社会接触甚少,“大师与阿绯不如进盛都找找吧,阿绯姑娘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城郡出来的。”
  禅机看一眼不说话的阿绯 ,点头道,“施主言之有理。”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盛都啊。。。。。禅机眉目深深:缘深缘浅,二十年了,终究还是要回来走一遭。
  阿绯和禅机没有去铃笙家,毕竟铃笙才发生了那些事,回了家关起门来总要与家人交代的。他们两个外人,跟着去不像话。
  盛都很大,一入城门,人来人往。全不似在竹鸡山时那样清净,却也别有意境。
  阿绯打量着这座她可能生活过的都城,白幡已撤,观城中景色,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观酒肆,豪家沽酒盛都陌,一旦起楼高百尺;观生活,锦衣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
  定眼看某一处时间久了,眼前有重影,阿绯的眼睛泛酸。
  禅机见她不说话,“施主对此处可是有印象?”
  阿绯摇头,“没有。一点感觉都没有,馋鸡,我可能不是这里人。”
  “无妨,施主眼下记忆尚未恢复,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也是正常。先入城内,再作打算。”
  时已入秋,但盛都翠色依旧,阿绯仰头去看禅机,“馋鸡,找到我的家人你就走吗?”
  禅机笑言,“阿弥陀佛,若看到施主与家人相亲相爱,贫僧的使命便完成了,自然要回竹鸡山去。”
  阿绯的目光定在禅机的唇上,被她咬过的地方早就好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不知道为什么,禅机这样说,她有些不开心,“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施主,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缘分尽时,自然便会离散,到时自有新的际遇。施主不必自寻烦恼。”
  阿绯哦了一声,转身看见有卖幂篱的。街上有姑娘戴,薄薄的一层皂纱,遮了半面妆,很漂亮。阿绯用一颗珍珠与小贩换了一顶幂篱。那皂纱极薄,戴上去,粉妆半面,只见朱唇。
  小小一顶幂篱,竟将她与禅机分隔在了两个世界。
  透过皂纱她可以看到禅机,禅机却看不见阿绯的眼睛。
  卖花的小姑娘经过和尚的身边,“大师大师,给这位姐姐买朵花吧。”
  禅机:“。。。。。”
  禅机的脸色很纠结,“这位小施主,贫僧是出家人。”
  阿绯隔着皂纱笑,那笑声清脆又不怀好意。
  小姑娘央求道,“大师大师你就买一朵吧,这花是我天不亮就起床采的,采的时候还带着露珠呢。你买一朵,我就攒够钱去买一个肉包吃了。”
  阿绯笑够了,禅机的热闹也看够了,招呼卖花小姑娘,“花妹妹,过来。”指尖在一丛花类中辗转,最后挑了一株桔梗,桔梗花瓣,蓝中见紫,与她的水蓝广袖留仙裙很相称。
  小姑娘却咦了一声,“我娘说,桔梗花有它独特的花语。代表无望的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阿绯歪头瞧那单薄的蓝色花瓣,“还有这说法?骗人的吧。”可是它长得漂亮啊,就像。。。。就像馋鸡。
  卖花的小姑娘去做别的生意了。
  阿绯跺着步子,转到禅机面前,将单薄脆弱的桔梗放进禅机的掌心。禅机垂眸看她,却只看见朱唇轻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馋鸡,我送你一个世界,你允许我吃一个肉包好不好?”
  唇角上扬,有一丝狡黠还有一丝央求,禅机看不清她躲在皂纱后的眼睛。即便是看不见,他也能想象的出,那双凤眸一定又是弯弯笑起。将幂篱内,洒满星芒。
  留仙微漾,乌发丝丝飞扬。阿绯的身后有石桥烟柳如画,有世人熙熙攘攘。恍惚间,阿绯像是无意间闯入画中的桔梗花,不融于世俗却又招惹了世俗所有的目光。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阿绯,就像那花与雾,来去一场梦。
  “喂,馋鸡?”
  “馋鸡?”
  禅机忽然清醒过来,就见阿绯的手在他眼前不停地晃荡,“馋鸡,我想吃肉。”
  禅机暗恼,掌心上却还是躺着那株桔梗花。
  阿绯指着前面不远的包子摊,“馋鸡,我要吃肉包子。那味道香死了,总往我鼻子里钻。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她不开口的话,还是很有仙人气质的。然而,开口醉。
  禅机神识有些混乱,她说的什么他无从分辨。下意识地退后两步,神疏语冷,“施主自便。”抬头却见,阿绯早就跑远了,眼中只有她心心念念的肉包子。哪里注意到禅机一瞬间的反常。
  那株桔梗,被禅机轻轻放在了石桥墩上。
  风一吹,桔梗花轻若鸿羽,飘飘扬扬落入桥下的流水。
  落花无意,流水也无情,禅机看着那株花混入落叶残红中,渐渐消失不见。
  阿绯在远处开心的唤他,“馋鸡——馋鸡快来,有素包子呢。素的也好香,我和你一起吃素的好了。”
  “姑娘,四个素馅包子,您拿好。”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最爱这种既想要又禁欲的感觉了

    
第11章 馋鸡,我们走
  第十章
  素馅儿包子也很香,阿绯咬一口,一脸的满足。她催禅机快些吃,“太好吃了,馋鸡你快尝尝。”
  禅机却说不饿,阿绯不相信,“我都饿了,你一个大男人吃的比我还少?”
  “贫僧还有烤饼,这些留给施主下一顿吃。”
  阿绯听到烤饼就怕,“你不用给我留,下一顿我要吃别的好吃的。你快吃啊,美食不可辜负,这是你说的。”
  禅机懵然,“贫僧何时说过?”
  她说,“在斋堂给我做饭的时候说的啊。”
  那两个素馅儿包子,令禅机食不知味。
  于是盛都的百姓就看见,都城的街面上,一个头戴幂篱瞧不清模样的姑娘和一个不惹尘埃的和尚,肩并肩,走在一处吃包子。
  高跷的檐角上卧有一个人,黑衣黑发,颈间露出一枚黑狐纹身。从阿绯出现的那一刻他便一直盯着她的腰身。待阿绯与禅机从檐下走过,那人轻笑一声,“好一个勾魂儿的丫头。”
  之后,一个闪身便不见了。
  前方一处堂口好生热闹,不少人往里面挤。阿绯好奇,“禅机,他们在做什么?”
  禅机瞧了一眼,“听书堂,说书的地方。”
  这时有一锦衣男子经过,看向阿绯,笑道,“ 听书堂在盛都很有名,里面的说书先生都是堂口花好价钱请来的,每位先生一天只说一段儿,即便架子摆得这么大,生意也还是那么火。姑娘不如进去听一段儿,保准你喜欢。”
  阿绯要去,直接拉着禅机就走,“我们去占个好位置。”
  禅机被她拉得往前走,“贫僧乃是出家人,出入瓦舍多有不便。。。。”
  阿绯摇头,“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走在街上的屠荪听这声音很熟,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姑娘拉着一个和尚,眨眼间就匆匆消失在人群中。屠荪揉了揉眼睛,“不会吧,老爷我眼花?”
  往前紧追两步,却哪里还有姑娘与和尚的身影。
  阿绯和禅机进去的时候正好赶上现在这位先生的书尾,“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阿绯一阵失望,“这就完了呀?”
  堂内人挤人,阿绯几乎是被挤的靠在禅机胸前,她身上的清香之气直往禅机鼻子钻。禅机避无可避,皱眉道,“施主,走了。”
  谁知一位先生下去,又换另一位长袍先生上来。先生未开口,台下却掌声如潮。
  有人喊话,“牛先生,讲过了奔狼将军奇袭姑兰大军,今儿讲什么呀?”
  先生整襟素容,面前一张翘头案,案上一块惊堂木,手拿纸折扇,之外再也别无他物。说书说书,正所谓锣鼓喧天、铁马兵戈全凭一张嘴。
  惊堂木往翘头案上一拍,堂内极静,幂篱后的阿绯等着先生开口。
  “今儿就讲讲奔狼将军的那头野狼!”
  “书接前文,大漠沙走如浪,凄风万里如刀。话说百年前,奔狼将军奇袭姑兰大将勇哈多,大破敌军,但也因此身受重伤。。。。。。”
  曾在将军初入大漠时,无意中喂过那奄奄一息的野狼一口肉,自此野狼感恩。将军几次危难,野狼都将他找到。然而在姑兰归降半年前的决定性一战,将军遭暗箭,野狼竟腾空跃起,以身喂箭。将军亲眼看着野狼为自己的战衣增添了几分血色。
  “野狼——”
  阿绯落泪,她执着于将军临行前的那番话:若你转世为人,我就算吃斋念佛,也甘愿护你一世。
  阿绯说,“馋鸡,你说有轮回转世吗?转世以后将军能遇到他的野狼吗?”
  禅机透过幂篱的皂纱看着阿绯,“天地之间,五道分明。善恶报应,祸福相承。倘若他们的故事真的存在,或许现在已经相遇。施主无须难过。”
  她唔了一声,人还没从戏中走出来,“野狼救了将军的命,将军便将自己的下辈子许给她了。”说这话的时候,她仰头看禅机,朱唇一张一合,“馋鸡,你也救了我的命。我是不是应该把这辈子许给你?”
  在那一瞬间,禅机只觉周遭一片寂静,看着她开开启启的唇,似灵魂出了壳。耳中一片轰鸣,良久,禅机扭开脸去,冷言道,“施主自重,不要再与贫僧开这种玩笑。”
  阿绯才要说什么,只觉得身后腰间被人摸了一把。她脸色陡变,速度极快,反手便去抓,“什么人?”那是只男人的手,阿绯没抓住,被他滑脱了。
  “能耍两下花拳绣腿,有意思。。。。呵呵。。。。”
  阿绯看清了,是个黑衣男人,头发遮了半边脸。他竟然还敢对着她笑。
  阿绯气急,不顾身后禅机的阻拦,“够胆你别跑!”
  那人调笑道,“来追我呀。。。。。。。”
  这时,忽然一锦衣男子纵身而出。那黑衣色徒脸色忽变,拔腿便跑。阿绯紧跟其上,一时间堂口乱作一团,不知道谁叫了一声,“是采花大盗颈上黑狐!”
  追逐间阿绯好像一脚踹翻了什么东西。
  阿绯与锦衣男子追至堂外,堵住了颈上黑狐的去路。阿绯捏着被他摸过的细腰,直生气,“呸,什么采花大盗颈上黑狐,不就是个臭流氓!”
  那锦衣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一个臭流氓?丫头口气不小,五成兵马司抓这颈上黑狐可是抓了整一年也没抓到。”
  阿绯看他,这不是与她指路的那个男人吗?
  阿绯说,“那是他们没本事。一群人打一个,群殴都赢不了,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锦衣男子被她堵了一口老血,“我。。。。。”
  那颈上黑狐声音阴柔,媚眼天成,黑发遮了半张脸,那一只露在外面的狐狸眼将阿绯上下打量,眼光在她的细腰与唇上打转儿,“小丫头生的好勾人啊。配和尚可惜了,不如来与狐爷修阴阳啊。”
  她知道了,原来就是他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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