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贫僧心悦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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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了,原来就是他抓了铃笙。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阿绯嗤笑一声,嘲笑他的发型,“不好好做你的流氓,扯两把头发装什么乞丐?丐帮同意你入伙了吗?”
“你——死丫头嘴还挺利,没关系,狐爷我喜欢。等到了狐爷的手上,有你求饶的时候!”
锦衣男子趁颈上黑狐不备之际,劈手上前,却不敌那黑狐腿脚如嘴一般滑,竟会游墙走壁。直冲阿绯而来,阿绯迎面直上,她要将这害人不浅的东西拉下来。
却不想,这黑狐刁钻,竟将她的幂篱扯了下来,看清了她的容貌,“哟,狐爷的眼光果然不错,上品。”
那锦衣男子抱臂哈哈大笑,“丫头,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幂篱被扯掉了?”
阿绯后退,“就你话多,你行你上啊!”
“爷还真就行。”锦衣男子忽然吹响一声哨,四面八方处,一时涌现出众多的兵马卫。男子一声令下,“给我抓!”
颈上黑狐一见不好,“中计了!”掉头便跑。
“放箭!”
颈上黑狐未及逃远,便被箭矢射中右腿,掉下墙头。
阿绯呼哧呼哧喘气,觉得这锦衣人太缺德。明明有那么多人,却偏要看她笑话。气着气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打输了,还是因为被锦衣人当成了钓鱼的鱼饵而生气,她的眼眶里竟涌起了泪包。
禅机追出来,见她无事,才放下心来。他捡起阿绯的幂篱,“施主没事吧?为何哭了?”
她低头擦了,从禅机手里拿过幂篱带上,“没事。掳走铃笙的那个流氓被抓了。”
锦衣卫将颈上黑狐五花大绑带走了,锦衣人却笑嘻嘻的过来赔罪,“在下乃新上任的东城兵马卫指挥使——谢留风。方才的事,多有得罪。姑娘见谅!”盛都设有五成兵马卫,分别为南、北、东、西、中五城区。这谢留风便是那东城兵马司指挥使。
阿绯不想理这人,拉着禅机就走,“风流吧你!馋鸡,我们走。”
谢留风挑眉瞧这姑娘拉着和尚的手,摸着下巴小声嘀咕,“嗯,连和尚都比我风流。”
禅机似乎听见了,转身对谢留风念一声佛号,“施主慎言。”
背后说人还被当事人听见,谢留风怪不好意思的,“嘴贱嘴贱,大师勿怪,呵呵。。。。。”
谢留风有些灰头土脸的招呼着手下人离开,喧闹的堂口门前人群纷纷散了。
禅机,“施主受惊了。”
阿绯嘟着嘴,手上还是不停地捏自己的后腰,“没事,那臭流氓,我见一次打一次。”
禅机知她受了委屈,瞧了瞧远处,“不若,贫僧带施主去吃东西?”
“吃什么?”
禅机笑,“应该有很多,施主挑。”
“好啊。”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堂口里横出来一个男子,十七八岁的年纪。竟长了一双柳叶眉、一对桃花眼,龇牙咧嘴捂着腰,指着阿绯,“小爷的腰。。。。。。。你给我站住!”
第12章 馋鸡,快跑
第十一章
眼前的男子扶着腰杆子,一副站不直的模样。。
禅机上前一步,挡在阿绯的身前,“这位施主可是有何误会。”
那男子桃花眼对禅机一瞪,“没误会!就是她,把老子的腰都快踹断了!”
幂篱后,阿绯眨了眨眼睛,扯了禅机的僧衣,“馋鸡,我好像真的不小心踹到什么东西。”
不成想,这话被那男子听见了,登时不乐意,“你说谁是东西?谁是东西?”
阿绯心想也对,怎么能说别人是东西呢,难得诚恳的说一句,“对不住,你不是东西。”
看得出来,这男子一身金玉,性情骄纵,应当是官宦人家的公子。他脾气不好,一听这话就要上前,禅机抬手格住此人,“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并非有意,还请施主你稍安勿躁。说说腰的事。”
“哦对,老子的腰。男人的腰,是你能随便踹的吗?老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说吧,臭丫头你要怎么赔?”
阿绯不明白,这腰和三长两短有什么关系?
她问,“怎么个长法?又如何个短法?”
这一问,不仅对面的男子气冲脑门,男子旁边的仆从亦是面面相觑要笑不笑,就连禅机也是对她无语,低声道,“施主少说两句。”
她不明就里,“这不是不明白嘛。我瞧他精神的很,要赔偿总得看看伤吧,万一是瞧着你一个和尚好说话趁机来讹我们呢?就像那个屠荪。”
她这话被男子听见了,气得胸口直抖,“我讹你?来人!告诉她我是谁!”
站在公子身后的瘦高个站出来,“你们俩,听好了,站稳喽,别吓着。”
阿绯噗嗤一声笑,“馋鸡,他还会念三字经呢。”
禅机让她别闹,“那不是三字经,回头贫僧拿真的三字经给施主看。”
男子见他们窃窃私语,全然不理会自己,心生气恼,“喂!你们俩闭嘴。”
禅机:“阿弥陀佛,施主请讲。”
阿绯则捂了唇,做了个“请继续”的动作。
那瘦高个儿清了清嗓子,“我们公子乃三公之首岳太师——”
阿绯没有注意禅机在听见岳太师时猛然抬眼的瞬间。
男子踹了瘦高个儿一脚,“说重点!”
“。。。的二公子——岳君成。”
阿绯被瘦高个儿高高吊起的一口气总算是呼了出来,她弄不太清楚官职,便问禅机,“馋鸡,岳太师的官很大吗?”
那漂亮的男子身形一晃,“连我爹都不知道?!”
禅机点头,轻声简言,“岳太师年轻时出使外交数十载,为皇上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曾险些被选为驸马。如今年迈,更为太子老师,教授未来天子课业,官确实不算小。”
对面的男子一时间像是出了气,哼一声,“乡巴佬。”
阿绯受教了,“馋鸡你知道的真多。可是他的腰和他爹又有什么关系?”
那二公子看着头戴幂篱的阿绯,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本公子不管,我这腰,必须有个说法。”
禅机看着岳君成,眸光不亲不疏,情绪不浓不淡,“贫僧可一观施主所伤之处?”
岳君成一愣,其实他也不怎么疼,就是被人踩了两脚他不出出气心里不舒坦,“那当然不行!本公子是什么人,你们俩又是什么人?凭什么给你们?”
“就是,我们公子身娇肉贵,看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阿绯挑了挑眉,推开挡在面前的禅机,才要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喊,“丞相府的大小姐来了,快看啊。”
阿绯就见对面的岳君成登时双眼放光,“唐衣?!”
腰不疼,腿不酸,跑的比兔子还灵活。
阿绯指着岳君成的背影,一脸懵,“馋鸡,他不是腰疼吗?”
禅机往岳君成跑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兴许是刹那间自愈了吧。”
一驾象牙为饰、玉为缀、彩绣作帷的双马辇车缓缓行来,从阿绯的角度可以看到半透的帷幕内端坐着一名华衣的女子,那轮廓,清瘦侧颜美姿容。
很多人都站在路边,踮起脚尖渴望能透过缝隙看一眼丞相千金的神仙容姿。
阿绯听见有人说,“听人说啊大小姐美是美,可对比起三小姐还是略有逊色。”
“嘁,你见过三小姐真人?”
“哎,还别说,有人见过。据说当真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美人。只是可惜了出身。。。。”
唐衣的辇车驶过,眼前的这几人掂着脚尖,挣扎着看美人最后一眼。后又挤在一起低声,“听说那三小姐的亲娘是官妓出身。。。。。”
“别胡说,唐家三小姐那可是被。。。看上的人。”
“怎么能是胡说呢。。。。。。”
“成了,人都死了还议论什么?”
吵闹声太多,阿绯掏了掏耳朵想听个明白,却还是听不清楚了。
她仰头问禅机,“什么是官妓啊?”
禅机愣了愣,她的嘴里总是吐出些令他为难的问题,“你这是又从哪里听来的?”
阿绯指了指人群,“他们在说啊,说唐家三小姐出身不好,娘亲是官妓。禅机,什么叫官妓?”
禅机瞧了瞧自己这身僧衣,罢,权当自己给她当老师了。他拧眉略思,“凡被抄家者,男子流放充军,女子则入教坊司。”
阿绯仰头听得认真。
禅机继续说,“女子入教坊司,学习音律诗书画等技艺。每遇官宴之时,则其中优秀者入场。她们便被称为官妓。宴会饮酒,俱有官妓承应。”
阿绯点头,“懂了。”
禅机知道她是真懂还是假懂,见她不再追问,禅机便松一口气。若是再要追问下去他可不知道如何解说了。
转头,阿绯瞧见那岳君成带着人又返回来了,“他怎么没完没了的?馋鸡,我们快走。”
岳君成眼见着那和尚与女子要跑,顿时大喊一声,“抓贼啊——抓住前面的和尚和女贼——”
“失窃啦——”
“抓贼啊,抓住前面的和尚和女贼——”
人群一阵慌乱,这时正有五成兵马司巡城,一见喊抓贼的是太师府二公子,不问三七二十一还是二十四,提刀便追。
阿绯拉着禅机边跑边喊,“我们不是贼!”
巡卫边追边叫,“抓住再说!”
禅机被阿绯拽着跑,“施主,停下。再跑就变成默认了。”
“不跑也要被抓,你不知道官官相护吗?你这个和尚太单纯了!”
她犯起横来,力气特别大,拉得禅机一个趔趄,“三十六计走为上。岳君成是吧,我记住他了!君子报仇,过两天也不晚!”
向来淡色淡容,坐看红尘的禅机,与阿绯相识了几天就被她拽下神坛几次。
岳君成在原地叉着腰,大喊一声,“谁先抓住他们,公子我重重有赏~~~~~~~”
有赏?有赏抓的更卖力。
有不知情的行人起哄,“哟,快看呐,和尚带着姑娘私奔啦——”
七拐八绕,进了一处葫芦肚子一样的胡同,这里极僻静。人稀少,只闻鸟鸣。阿绯的脚步慢了下来,回头看,不见人影,“好像没人追来。”
禅机额上见了汗,一低头,看见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阿绯的手紧紧包住。
忽闻有动静,阿绯抬手将一旁半开的院门推开了,拉着禅机闪身进去,反手挂上了门栓。禅机看着空空的掌心,渐渐收拢五指,阿弥陀佛。。。。。。。
阿绯秉着呼吸趴在门缝上外看,果真有巡城卫追过去。
阿绯回头见禅机的脸色不太好,以为他跑累了,抬起广袖便给禅机擦额上的汗。禅机却一个激灵地躲开了,阿绯不解,举着广袖停在半空。
她的幂篱跑脱了,被她拿在另一只手里。阿绯的眼睛里有疑惑,那双流光异彩的眸子,禅机不能多看,仿佛望一眼便会被她吸进去,从此再也出不来。
禅机对她行了一个佛礼,便往院里面走去了。
阿绯的广袖,被她慢慢收回。
这间宅院种满了枇杷树,枝叶葱茏,彩鸟点枝头。百花在春日齐放,争奇斗艳,但枇杷却在冬日绽放白花,夏日黄果累累。阿绯看着这些亭亭如盖的枇杷树,不禁伸手摸一摸那粗糙的树干。
禅机说里面没有人。
宅院没有人住,看得出曾经很雅致。可是现在却狼藉满地,像是被盗贼搜刮过一样的凌乱。
阿绯在枇杷树下捡到一把琵琶,琵琶曲项,四弦皆断。琴身满是泥尘,阿绯用手抚过,鼓起两腮吹一吹上面的轻尘,她拿给禅机看,有些讨好的意思。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禅机忽然有些不高兴,“你看。我认得这个,这个叫琵琶。枇杷,琵琶。。。。这里以前一定住着一个精致的女主人。就是不知道这琴为什么断了。”
禅机没有接,转过眼去看别处,“兴许是不要了吧。”
阿绯去扯那断掉的琴弦,“不要也不至于把琴弦都扯断吧?你会把你的持珠扔掉弄碎吗?我看像被打劫了。”
禅机抿着唇没有说话,往里屋去,“等一会儿吧,等巡城卫走了咱们再出去。”
阿绯嗯一声,跟着禅机往里面去,脚下忽然被咯了一下,“什么东西?”
禅机回头,“怎么了?”
她蹲下去扒拉开枯叶,“有什么东西咯脚。”扒开一看是个翻倒的木牌子,她拿起来一看,“馋鸡——你看。”
禅机快步过来,“阿弥陀佛。。。是灵位。”
这是一方灵位,不知道被谁扔在了地上。牌位被埋在枯枝败叶里,风吹雨打了不知道多少时日。
阿绯拿衣裳擦了,上面有字,“显妣方津津之灵位。。。。生于庆元元年,卒于庆元三十四年。。。”
庆元是如今的年号
阿绯看禅机,“才三十四岁。”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没睡好,码字的时候感觉脑袋漏风。情节写东漏西,我得出去吃点好吃的补补了。
第13章 馋鸡,你对我用美人计了吧
第十二章
阿绯将那方灵位细细的擦净,摆回屋中。这屋中有香烛,应该是之前这位方津津的子女常拜祭留下的。禅机上了香,在灵位前念一声阿弥陀佛。
阿绯站在一旁,定睛看着供桌上的灵位:显妣方津津。。。。。
“馋鸡,你说她的子女去哪儿了?”宅院乱成这样,灵位还被埋在了院中的枯枝败叶下,未免太凄凉。
禅机摇头,“或许远行了吧。”
阿绯抬头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薄薄的暮□□下来,像是蒙了一层灰纱。阿绯和禅机没有离开,这座宅院久无人居住,但是生活用物俱全。
就连米缸里的米都是现成的,只是有些发霉了。
不能指望阿绯烧饭,两人只有靠着禅机的半吊子手艺,将挑拣出来的尚未坏掉的白米放进锅里煮了。晚饭就是一人一碗白米粥。
怕不熟,禅机还多烧了两把柴火。
吃吧,这次总归不是夹生米了。
阿绯今天活动量很大,早早就饿了,即便连碟咸菜都没有,干吃粥她也吃的香。
晚饭过后,阿绯要睡觉。可屋子里的床早已经塌了,不是自己坏掉的,而是被人用斧头砍塌了。她还问禅机,“这床碍着什么事了,好好的非要砍坏了。”
被子也早就潮湿发霉,脏兮兮。
没有办法,只能在屋子里找个干净的地方铺木板将就一晚。
月亮挂上枝头,阿绯靠在墙角眼见禅机要出去,“馋鸡,你不睡吗?”
禅机嗯了一声,“贫僧还有晚课没做,施主先睡。”
秋日的夜晚渐凉,阿绯将嫁衣放在头下当做枕头,裹了裹身上的衣裙便睡了。
月华如水,铺满了这座小宅院。禅机在枇杷树下坐禅,《阿弥陀经》不知道念了多少遍,《楞严咒》亦不知念了多少遍,睁眼时亥时已过。眉目清冷的僧人往屋中看了一眼,那里面漆黑,但他知道在那洞黑的房中一角熟睡着阿绯。
秋风袭来,有些冷。
禅机这才起身往房中去,借着月色他看见木板上的阿绯不自觉的抱着双臂,想来她是有些冷。禅机眉头微皱,片刻之后将自己宽大的僧衣脱下,轻轻地盖在阿绯身上。
阿绯又做梦了,就在禅机手捏衣角滑过她的双肩时,阿绯忽然睁眼。
禅机的手顿时停住,双唇微动。
阿绯的眼睛很亮,眼神有些奇怪。禅机想解释,却忽然听见阿绯叫他,“娘。”继而便又闭眼睡去,禅机高高提起的一颗心,就这么虚虚的浮着,“又做梦。。。。”
阿绯梦见一个女人,那女人满身绫罗,体态风流。水袖在枇杷树下舞动,珠缨旋转,花蔓抖擞。那身姿,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远远地,那女子似乎看见了她。水袖渐息,女子停在枇杷树下远远地看着她。虽看不清容貌,但梦中的阿绯却觉她的眼中有万般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