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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施主,贫僧心悦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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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子!
  禅机这么久不回来,阿绯很担心。她心大,即便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她也没什么感觉,唯独担心禅机。他一个和尚,几百年不下山,别是被有心人诓骗了。尤其他还长得那么出尘脱俗,别是一去不回头,做了别人的乘龙快婿。。。。
  光是想一想,阿绯都急的慌。
  她不打算等了,起身便往禅机离开的方向走。阿绯的脚还是疼,却没有之前那般钻心,想来禅机的正骨手法还是不错的。
  她沿路打听着,“有没有见到一个又高又漂亮的和尚经过?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嫁衣可以不要,家可以不找,唯有馋鸡不能丢!
  就在阿绯沿路找禅机的时候,九贤王却瞪着桌面上那套翟衣,满面的不可置信,“谢留风人呢?!”
  眼前的正是太子妃翟衣,谢留风一个小小的兵马指挥使怎敢私制此物?朱翎将那凤尾紧紧攥在手中,目露狠戾。就连狮子也不敢造次,迈着猫步跳下桌面,跃上了杨功的肩头,看着主人尾轻摇,“喵——”
  他见这翟衣的最后一眼还是在半个多月前,出殡前夕唐绯一身大婚盛装闭目躺在梓宫中,一如活着那般鲜妍。
  阿绯沿路打听,居然沿路打听到了一家披红挂彩楼门口。门口红毯铺张,立有罗裙妖娆女。男人进进出出,女人迎来送往。
  阿绯仰头往上瞥了一眼,只见楣上挂一方扁,书“清溪涧”三个鎏金大字。她还抚掌道一声,“好一个清新脱俗、意味深长的名字!”
  方才与她指路的那个人兴奋道,“真的!那和尚真进去了。我亲眼看见的。”
  阿绯满脸不可置信的摇头,口中啧啧有声,“馋鸡为了我,也真是太挑战高难度了。他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尊佛,入了这盘丝洞,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吗?”
  她看见进去的都是男人,便问,“大哥,这里女人可以进吗?”
  “女人谁进去啊?恨这地方还来不及呢。咋的,姑娘你男人在里面啊?”
  阿绯一愣:我男人?
  随即反应过来,“啊,是。我要进去捉奸!”
  “那人家就更不会让你进去了,不如你在门口蹲守,说不定他出来的时候还能抓个现行儿。”
  一青衣男子忽从身边过,瞧了阿绯一眼。阿绯看过去,那人远山眉,高鼻梁,生的一副好相貌。她看见这人正是入了这清溪涧,一路通行无阻,还有妖娆女子扑上去。那女子衣衫微落,露出香肩两抹,手执团扇一把。
  阿绯眨了眨眼便有了主意。
  去附近扇铺里挑了一把鸳鸯团扇,摘了幂篱。走到暗处将自己的衣襟扯开,锁骨伶仃,微微露出两个圆圆的肩头。很是有一番勾魂的味道。
  眼见着有男子上门,她便以扇遮面跟在人家后头。别的姑娘以为她想抢生意,手疾眼快把男子拉到自己一边,朝她挑衅一笑,扭着腰身带上自己的恩客回了。
  阿绯想笑,她也学那女子扭了扭细腰,别说,她忽然发现自己也可以风情百媚。有男人见她一个人笑得凤眼弯弯,便要招呼她伺候。阿绯一看不好,立马遮着脸跑了。
  清溪涧很大,里面莺歌燕舞,有环肥燕瘦,女子个个漂亮不俗。阿绯小心避让着,她想找找禅机,不知道禅机在哪里,现在干嘛。那破嫁衣不要也罢,找不着家她还活不成了吗?
  正在愁恼间,她忽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岳君成?”
  岳君成正拥着一名抱琴女子,举止亲腻,两人拐个弯便不见了。
  阿绯:世风日下啊。。。。。
  才要抬脚,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乞儿无端偷她,馋鸡追至风月场,岳君成拥美人。
  禅机是什么人,背她走两步都不愿意的清水僧,会无缘无故跑来这样的风月场?阿绯磨了磨牙,应该是岳君成找人偷她,馋鸡发现了,于是追岳君成追到了清溪涧。
  一定是这样。
  可是,岳君成在这里,馋鸡去哪儿了?
  阿绯着了急,馋鸡呢?
  清溪涧的红倌,袖手抚琴,赢得满堂彩。眉眼儿横扫,金银便抛去无数,扬言今日出手最阔绰的便能得美人一金宵。这清溪涧果真是个销金窟。
  阿绯顾不上什么红倌清倌,她朝着岳君成消失的角落找过去。有男人追过来,阿绯一个闪身便把人甩远了。一间房一间房的偷窥,里面什么洋相都有,阿绯算是长见识了,有些简直辣眼睛。
  忽然有琵琶声传来,阿绯寻声而去。
  房内月洞金丝帐轻轻放下,落地屏上的天女下凡会郎子。琵琶声声情,娥眉婉转遮不住□□。层层遮挡,即便悄悄进了门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阿绯才要悄声过去掀开金丝帐看个究竟,外面忽然有人敲门,“姑娘,酒来了。”
  里面的琵琶停了,应一声,“送进来吧。”
  阿绯左看右看,藏哪儿呢?眼见着有人进来了,着急忙慌钻进落地屏一旁的立柜中。那立柜正对着里间的月洞金丝帐。
  有人从立柜前走过,阿绯心跳的隆隆响,“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忽然,她感觉到旁边还有一重呼吸,温热的气息从头顶扑来。还。。。还有一个人?
  她瞪着眼睛,缓缓的抬头,却看不清那人样子。
  黑暗中,她听见一声低唤,“。。。。。施主?”
  阿绯瞠目结舌,“馋馋。。。。鸡?”
  那人又是极低的一声,“嗯。”
  阿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立柜狭窄,两人一放松,便觉有些挤。阿绯拉下禅机,凑到他耳边,“你怎么在这儿?”
  禅机,不太想说。
  这时候,送酒的婢女出去,阿绯从缝隙里瞧见里间的琵琶女出来了,这女子却不是那会儿她瞧见的那个。这么说,她走错门了。
  那女子走到门边时往金丝帐里面含笑瞧了一眼,随即便将门从里面拴上了。
  经过立柜时,见这立柜未锁,抬手便落了锁。
  阿绯:“!!!”
  禅机:“。。。。。”
  阿绯一下子靠在了禅机身上,“完了,出不去了。”
  禅机将她摆正,“淡定。”
  阿绯扯着禅机的袖子,“等会儿要上茅房怎么办?”方才,她可是吃了面喝了汤的,早知道这样,那碗面让给那只猫算了。
  禅机,“不是还没吗?”
  里间传出男女的对话声,不知道男子干了什么,那女子娇笑一声,“咯咯。。。。唐大人真是好生威武。”
  杯碟碰撞,金丝帐上映出两个交叠的人影,阿绯一时好奇地瞪大眼睛。
  男人淫/笑,“韵娘,比起我爹如何呀?”
  “呵呵呵。。。。丞相大人老当益壮,大公子嘛。。。自是活龙鲜健。。。。”
  听得这调情之言,父子共侍一女,还要做个比较。阿绯憋笑憋得浑身发抖,一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在馋鸡手快,感觉她要坏事,立马捂了她的嘴,“嘘。。。。”
  禅机的掌心贴在阿绯的唇上,温温热热,他袖管里有檀香气,袅袅钻进阿绯的鼻间。阿绯眨了眨眼,脸有些烫。
  阿绯不动,禅机似乎也发现不妥,匆匆将手拿开。
  黑暗里,阿绯看不清禅机的脸色,只觉得他身上的檀香气竟如此撩人。
  那丞相大公子将韵娘摁在金丝帐上,因手上用力过猛,那金丝帐竟瞬间滑落。原先隔着帐子像是皮影戏,现在是活人站在戏台上。
  阿绯瞧清了那男人,竟是之前的青衣男子,远山眉,高鼻梁。此时竟满面潮/红,将那风尘女子压在墙上,像一条狼/狗一样对那女子的颈间又舔又咬,满脸的急不可耐,像是换了个人一样,“韵娘有没有想本公子?我可想死你了——来,香一口!”
  禅机见她扒着柜门缝隙瞧得一本正经,这些淫/词浪/语。。。他实在看不下去,将阿绯拉回来,“别看了。” 阿绯的眼睫毛在禅机的掌心里一扫一划,她低低的说,“可是,我还能听见呀。”
  “阿弥陀佛,不准看。”
  韵娘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喘不上气来,“啊。。。呃。。你还说呢。。。。。这么久都不来找我。。。。。”
  “啵——啵啵——”
  这声音,令禅机一个出家人简直尴尬至极。阿绯虽被禅机捂着眼睛,但她听得快笑死了,“馋鸡,男人这个时候都会变成这模样吗?”
  禅机咬牙,“不知。”
  阿绯听丞相大公子喘/息道,“上次。。。。不是看我爹在你这儿嘛,今儿。。。。补偿你。”
  韵娘一听上回,便不乐意了,轻绵绵地将唐霖推开,“还说呢,上回丞相来,对人家这样那样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唐霖扑上去,韵娘闪身至外室,“人家可疼了。相爷倒好,嘴里声声喊着什么津津;什么对不起你。”
  唐霖抓到了韵娘,发狠将她推到立柜上,“咚”一声,立柜里面的阿绯心跟着颤了颤。
  她扯了扯禅机:怎么搞着搞着,跑到咱们面前来了?这可太刺激了!
  禅机也是没想到,这丞相大公子害人不浅。暗里与阿绯摇了摇头,意思是让她别出声。
  唐霖却是一愣,“方津津?”
  柜子里的阿绯也是一愣,方津津?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儿听过。可是她又想不起来。摸索着拉过禅机的手,在他掌心上写:馋鸡,这个名字我好像有印象。

    
第16章 馋鸡,你很热?
  第十五章
  禅机这才知道,她一直就没叫对过他的法号。禅机回写:当然有印象,施主与贫僧才睡过她的宅院。
  接着在她手心写:贫僧法号禅机,并非馋鸡,出家人不杀生。
  阿绯愣了愣,原来是禅机啊?哈哈哈对不住呀馋鸡。
  被他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对呀,就是那方灵位。小院里的灵位刻着的是显妣方津津之灵位。
  也不知道两人在外面搞什么,柜门被撞的一耸一耸的。阿绯站不稳,歪歪斜斜倒在了禅机身上。禅机伸手扶住她,阿绯觉得禅机的手好烫。
  阿绯听见那韵娘喘息中抽空回了句,“对,好像是这个名字。。。”
  唐霖咬着韵娘的脖颈,狠狠就是一口,手上去撕/扯那薄薄的纱衣,“。。。那个贱/女人。。死都死了,没想到。。。我爹。。。还想着呢。。。。小妖/精。。。”
  “嗯。。。别咬。。。。”
  阿绯凤眸微转,贱/女人?是说方津津?
  大概是韵娘的纱衣被撕开了,裂帛的刺啦声传来,间或穿/插着两人弄出的奇奇怪怪声响。唐霖忙里偷闲,“韵。。。。娘。。。。唱个曲儿。。。。助兴啊。。。”
  阿绯觉得新奇,毕竟以前没见过嘛。她拉着禅机的手掌写:他这么忙,居然还有功夫听曲儿?
  禅机简直被她打败了,这场面,饶是能够入定一整夜的禅机也觉得唐霖有辱斯文。外面如火如荼,倘若在从前,这些根本就不会对他产生影响。可是,因缘斗转岂是他能料到的?
  阿绯的香气与呼吸时刻萦绕在他周身,侵扰着他的六根,扰乱着他的心神,就在这一刻,禅机不能再对自己否认,他对这个天外飞来的阿绯产生了某些不能言说的情愫。
  禅机没有回应。
  韵娘的声音似乎很难受,却又似乎很享受,“。。卿。。卿,想听什。。么啊。。”
  阿绯听那唐霖痴/缠,“我与韵娘。。。一同。。。《游仙。。。窟》。。。嗯,如何?”
  两人纠纠缠缠离开了立柜,不知道又撞上了什么,带起一阵叮当桄榔响。阿绯与禅机才要松一口气,却又外面响起了韵娘的小曲,只听她喘息连连,唱一句:“施。。。。绫被,解罗。。。裙,脱红衫,去。。。绿袜。。。”
  那声音,一颤三摇晃。
  刺啦一声,唐霖撕了那罗裙,目露凶光,“。。再。。。唱。。”
  阿绯的耳朵里忽然被塞了两团软布,她抬头,借着缝隙的光看见禅机正低头。
  韵娘唱:“插手。。。红裈,。。交。。。脚翠被。。。”
  唐霖浪一声,“妙——”
  “啪”一声,似是掌心重重拍在皮rou上。
  禅机低头看着阿绯,他额上有了汗珠。禅机与阿绯的心皆随着这一声rou搏颤动。
  韵娘喘息不止,再唱,“两唇。。。对口,一。。。臂支头。”
  禅机看见阿绯的红唇在一线光亮中,微微莹润。他想起在山中那一次,阿绯从树上跌落伏在他身上,朱唇与他紧紧相贴,那柔软馨香的滋味,禅机不曾忘记却要刻意不去回忆。现在,这朱唇,近在咫尺。。。。
  韵娘唱曲,猫抓火燎的嗓音,“折搦/奶/房间。。。。摩挲髀子上。。。。一啮一快意。。。。。一勒一伤心。。。。”
  黑暗中,禅机的身体很烫,那檀香带了滚烫的热气。阿绯看着他的眼睛,口中干涩,她想唤一声馋鸡,却不知为何再也张不开那胭脂朱唇。
  满室狼藉,唐霖将韵娘压在了滑落的金丝帐上。韵娘声颤,曲不成曲,调不成调,“鼻里痠(suan)痜(tu)。。。心中结缭。。。。”
  禅机的手还覆在阿绯的两耳,可这《游仙/窟》唱词,一字不落,全进了阿绯的耳中。禅机手心出了汗,他的手微微的发抖。阿绯看着他,鬼使神差地,抬手,轻轻覆在了禅机的手背。
  韵娘的声音像是飞升成仙,“稍。。。时眼华。。。。耳热,脉胀筋舒。。。。。”
  立柜之外是何场景,没人再关心。
  阿绯仰面轻轻唤了声,“。。。馋鸡。。。”
  这一声,伴着韵娘的喘/息叠起。阿绯那莹润的唇在禅机眼前一张一合,禅机似乎头晕目弦了,眼里心里耳中全不见外物,只有阿绯的唇与那声粘糯黏涟的馋鸡。
  禅机缓缓低下头去,立柜中的香甜,立柜中的温度,立柜中的阿绯,已经令他不能思考了。吃斋念佛,须得一颗静心。此时,阿修罗的暴怒与难于自我克制似乎同时附了禅机身,他只想将眼中的那朱唇狠狠蹂/躏。
  他克制着,却又冲动着,他的脑中似乎有两个人起了战争。一个是手持佛珠,满身华光的禅机;一个却是恶念横生,黑气萦身的禅机;一个步生莲,一个心生欲;一个在微笑,一个却在叫嚣。。。。
  韵娘声音震颤,“始知。。。。难逢难见,可轻。。。可重。。。”
  禅机的头脑发昏,阿绯迎着他,缓缓闭了上眼睛。
  最终,那黑气萦绕的禅机占了上风。他垂下眸子,一步步,去接近心中最原始的渴望。
  韵娘忽然仰起脖子,唱尽最后一句,“俄顷中间,数回相接。啊天爷。。。要死了。。。”
  那最后一字,像是激流过后泄了力气,又像是得了满足之后的偃旗息鼓。
  唐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散尽千万子孙,长喟一声从韵娘身上翻倒下来,“韵娘。。。你他娘的,可真是个尤/物。”
  唐霖的这一声浪语,将立柜中的人惊醒。禅机陡然睁开眼睛,唇与唇之间,仅一线之隔。他惊惶失措,他几乎要落荒而逃。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能够变成这样?
  那一双烟云浮世不惹尘埃的眼睛,第一次盛满了翻滚的乌云与雷雨,盛满了惶惶之情。
  外面传来唐霖的鼾声。
  阿绯也睁开了眼,禅机瞬间收回所有的缱绻,那双手像是碰了烙铁一样弹了回去,“贫。。。贫僧。。。。”他不知该说什么,能说什么,说了有什么用。
  阿绯看着他无处躲藏的双眸,“馋鸡。。。我好像喜欢上一个和尚。”
  禅机不敢看她,“施主。。。回头是岸。”
  阿绯执着,“我喜欢你。”
  一时间,天地崩塌。
  禅机苦笑,摇头,“施主忘了,贫僧是出家人。”
  一句施主,将她打回了原形。他从前叫她那么多声施主,都没有这一声“施主”来的生疏、来的拒人千里。
  阿绯的眼眶湿润,她轻声问,“不能。。。还俗吗?”
  还俗?禅机仰面,他从未有过还俗的想法。以前不曾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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