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家怡室-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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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康最后一句话说出口，他整个人都快要疯了的感觉。
斗了这么多年，压抑了这么多年，若霍天佑不死，他实在难消心头怒火。
一山不容二虎，他再次提剑上前，要与霍天佑争个高低。
霍王爷立刻挡在了前头。
“放下，把剑给我放下。”
“不放，我要杀了他替我儿报仇。”
霍天康已经失去了理智，他虽然对何如意没有了感情，可是孩子是他的骨血，让他如何能忍。
霍天佑却站直了身子眼波不动，淡淡道：“大哥想杀了我只是为了给儿子报仇？”
“是。”霍天康毫不犹豫的答了一句。
霍天佑似笑非笑看着他，片刻才稳稳道：“你又如何断定嫂子小产与怡儿有关系？就凭你方才的一番话做的定论？”
“难道这还不够？”
“自然不够。”霍天佑淡淡道：“片面之词岂可当做证据？臆测又如何作为证据？既然王太医也在，为何不等回府以后当面问王太医？至于那些丫鬟婆子……”霍天佑摇了摇头，冷冷一笑道：“怡儿可没有那手眼通天的本事，能买通那些人替她办事。”
“……至于嫂子为何会腹痛，那也要当面问过才知道。没有问过，却把这些事情都推在怡儿头上，我也无法接受。”
声音一落，霍天佑从容往前几步，语气不疾不徐道：“当前战事吃紧，哥哥连事情真相都不曾查清，就在这里胡闹，你觉得真的好吗？那么多将士就在外头候着，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么多只耳朵听着，哥哥要杀我，好啊，这条命给你。”他身子不动，步步靠近霍天康，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动手吧，如果这是哥哥你想要的结果，那我成全你。”
霍天康倒是愣住了，眉间一跳，许久才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不敢。”
“没说你不敢。”
“你……”霍天康提剑而立，却再也无法动弹。
这一剑下去确实能解决他的心腹大患，可是后果呢？
方才一通火气已经撒出去了，此刻他也渐渐有了理智，眼下他若是真动了霍天佑，他的前程也会就此断送在此，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霍天佑淡定的笑了笑：“大哥，我让你杀我的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便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
霍天康气的心里发闷，却也知道轻重。
加上霍王爷又呵斥一句：“放下，把剑丢掉。”
他也算是找到台阶一般，呼一口长气就手中长剑丢下，冷冷道：“正如你所说，战事要紧，你我的恩怨，稍后再算。”哼一声，一拂衣袖，施施然而去。
霍王爷总算松了一口气。
两虎相争必有一死，他知道，他的两个儿子迟早有一场大战。
从前他一直站在霍天康那边，但是最近的局势看来，他却稍有些犹豫了……
营账里，霍天佑身姿不动，看着霍王爷道：“那日父亲命我去给皇上送奏折，又为何要在半路设伏？父亲一直以来也是想让儿子死，对吗？”
霍王爷嘴角的肌肉抽了抽，重新坐回书案后，淡淡道：“不，我并未让他们要你的命，只是想治治你进来的傲慢无礼而已。”
“可那些杀手招招击人要害……”
“哦，那他们需要管教管教了。”霍王爷不愿再多言，直接道：“战事要紧，先议军情……”（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父子
霍天佑幽黑眸子转了两下，疏离一笑道：“父亲又何必回避，我与大哥的问题已不是一日两日，而这些问题的根源在那里，您心里该最明白。”
霍王爷嘴角抽了抽，许久才沉着声音道：“我不明白……”
“既然父亲不明白，我就说的更加清楚一点。”霍天佑大步上前几步，目光湛湛，徐徐道：“自古一山不容二虎，霍家，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就这么简单。至于父亲您的取舍，您不说出口，我心里也明白，我一定会是别舍掉的那一个，从小就是。”
他自我嘲弄的苦笑一声，平静道：“……所以，为了不让您夹在其中为难，我决定自己退身。”
“退身”霍王爷面色一阵冰寒，“你打算如何退身？弃霍家与不顾？还是说……”
霍王爷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一双眸子迸发着寒意，厉声道：“你是打算替皇上效力了吗？”
霍天佑嘴唇翕合，沉吟半响终于道：“不，我不打算为任何一个人效力，以后，我只为我和我爱的人效力。”
霍王爷心里翻江倒海的，他筹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培养了自己的势力，眼看大好江山就要更名易主，这个时候他的儿子却撂挑子不干了。
在他看来，是他给了霍天佑生命，他的生死就该由他这个当父亲的做主，自然也包括忠心与他，为他效力。
眼见儿子的背叛。霍王爷登时怒火中烧，抽过马鞭就要打。
但是霍天佑早已躲开，冷漠道：“我上次就说过的，我不欠您的，也不再是小孩子，您若还想像以前一样对我，您以为我会接受吗？”
霍王爷手里捏着马鞭，心口激烈的起伏着。
是啊，他的儿子已经不再给他打他的机会了，很早就不给了。
有些失魂落魄的放了手中马鞭。霍王爷一手撑在长案上。另外一手捏着眉心，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岁。
“你是想自立门户？”霍王爷呼出一口长气，颓然坐下道：“那咱们霍家的大业呢？你明知道当今圣上无才无德，你看看常年征战的结果。有多少百姓遭殃？天灾之下。他还要大兴土木。大周子民多是活的水深火热，难道这些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霍天佑也长长呼出一口气，目光定定看着霍王爷。表情十分凝重，沉默半响后，他才一字一句道出一句话：“因为我不确定您是否能当一个明君……”
霍天佑明显感觉到霍王爷身子颤了一下，两道目光直直向他射来：“你不信我？”
“父亲还值得我信任吗？”霍天佑挑了挑眉，心平气和道：“天子是万民之王，要替万民做主，而您对我来说一家之主，然后身为一家之主的您，可曾处理好家事？您没有……”
霍天佑身姿站的笔直，说道：“……一个连家事都处理不好的人，又如何能当大任？”
霍王爷听着这些话简直要疯掉了。
他筹谋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让自己的计划因为一个毛头小子就全部毁掉，所以他起身一把抓住了霍天佑的胳膊，脸色狰狞道：“所以，你是要反水？”
“不，并非反水，我只是不再参与其中而已……”
霍王爷冷笑：“不再参与其中？哈哈哈……好笑，好笑，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你别忘了，你始终姓霍，你身上流着霍家的血，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霍家若是败了，你以为你还能豪发不伤的活着？笑话……”
“能不能全身而退那是我的事情，多谢您关心。”霍天佑淡淡说了一句，一把甩开霍王爷的大手道：“我会守口如瓶，只是您的计划我不会再去参与。”
霍王爷呆呆站了半响，最终呼出一口气道：“好，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我相信你会回心转意的。”
霍天佑也淡笑一声道：“只怕会让您失望……”
“你……”霍王爷气的心口都在发疼，然而却没有任何办法，这里是军营，他什么都不能做……
“父亲若是没别的事情，那儿子便退下了。”霍天佑并不理会霍王爷的脸色，行了礼大步而去。
回到自己的营帐，他立刻书信一封，唤来双瑞双喜二人，命双瑞时时刻刻警醒，堤防霍天康的同时也要堤防霍王爷，同时暗中还要将自己各营的势力团结起来，随时待命。而交给双喜的任务则是让他悄悄回府给陆淑怡送信，他担心何如意小产之事会让霍天康不择手段的伤害陆淑怡，因此道：“务必让那些回鹘死士保护好郡主，若实在不行，你就亲自去找柴帮主，让他派人保护。”
双喜不敢耽误，当日动身往保定府去。
而保定府这两日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足足下了三日，天还不见放晴。
陆淑怡和柴秀娥窝在房里做绣活，这几日都在等刘家小姐那边的消息，李平安已经把陆文辉身上有臭的事情暗中悄悄散播了出去，现在只等刘小姐那边的反应。
忽然，冬梅咚咚冒雨跑了进来，满脸笑意的禀道：“小姐，小姐，双喜回来了。”
陆淑怡立刻放了手中活计，着急道：“人呢？二公子呢？他回来没？”
“二公子没回来，就双喜一个人，他先去换衣裳了，这么大的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冬梅脸上红红的。
自打把她和双喜的事情落实后，她每次听到双喜的名字都会脸红心跳的。
陆淑怡笑着“哦”了一声，心中却奇道，双喜一个人回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她？
不会是霍天佑出了什么事情吧？
她有些担心，皱眉道：“你见到双喜的时候他脸色如何？”
冬梅眨了眨眼睛，摇头道：“脸色很好啊，还冲着我笑呢……”
陆淑怡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听柴秀娥道：“你也别太紧张，不会有事的。”
陆淑怡点了点头。
片刻后，双喜就换了衣裳来给她请安，陆淑怡顾不上那么多的虚礼，直接问道：“二公子如何了？”
双喜拱手道：“公子很好，您别挂心。”（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消息（二更）
左右四顾一番，双喜小声道：“世子妃的心腹往军营送了一封书信，说她小产之事皆是由您一手操控的，世子得知此事后十分气愤，提剑与公子对峙。”
陆淑怡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这两日也十分后悔，当日实在欠考虑。
“那他没事吧？”陆淑怡的嘴唇轻轻颤抖，觉得都是自己惹了祸事。
“公子没事，他是担心您才让属下回来保护您的。”双喜伸了伸脖子道：“眼下公子已与世子彻底反目，与王爷也摊了牌，这些日子恐怕会很艰难，他让属下好好保护您的安慰，必要时，属下可送您去回鹘九爷那里避一避再回来。”
陆淑怡听的面色雪白，心突突跳的厉害。
“您别担心。”双喜急忙道：“公子这些年在军中也积累了不少人脉，若真动了真格的，王爷和世子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且现在战事吃紧，消除外患才是头等大事，王爷不会动公子的。”
“再说还有柴帮主的人跟着公子呢。”
“您别太担心，安心等公子回来。”
陆淑怡手心里都汗津津的，听完双喜这番话，心中才稍微松了几分，然而眉宇间仍是忧愁之色，她努力平缓口气，揉着眉心道：“明着不敢，我是怕他们暗中加害。”
双喜眨了眨眼睛，宽慰道：“公子自来机敏过人，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吧。”
言及于此，陆淑怡便也不再多说。只摆手让双喜下去休息，自己则斜斜靠在大迎枕上闭目暗想以后和霍天佑的出路。
她甚至想到了以后去回鹘大草原上过日子，远离一切喧嚣，一切斗争，去回鹘大草原上安安稳稳过日子。
但是又觉得太委屈霍天佑，满身才华，怎可埋没……
郁郁想了一日，连晚饭都只是草草吃了两口。
这几日她总觉胃口不好，晚上又十分嗜睡，刚一掌灯就有些撑不住的想去睡觉。
冬梅铺好了床。陆淑怡和柴秀娥刚要脱了鞋袜上床歇着。忽然冬青来禀道：“四少爷冒雨来了，说有要紧事情见您。”
陆文辉？
陆淑怡愣了一下，与柴秀娥对视一眼，柴秀娥有些羞怯的干咳了一声。小声道：“莫不是那件事情成了？”
陆淑怡立刻道：“请他到花厅等着。”想了想又道：“你去向王妃说一声。这么晚了。哥哥就不去给她请安了，明日一早再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冬青领命去了。
柴秀娥还有几分紧张，坐在床上道：“你去。我就不去了。”
“为何？”陆淑怡重新穿好了鞋袜，耸肩道：“你不是许久见不到他了吗？为何不去见？”
柴秀娥脸一红，半天才垂着眸子喃喃道：“到底是我辜负了他，我……我没脸见他。”
“那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见吗？”陆淑怡头一歪道：“既然打算一辈子不见，那咱们就不该坏了他的姻缘，就该让他和刘小姐成亲才对。”
“就你能说……”柴秀娥捏了捏手指，心里实在紧张的厉害。
“那我最后问你一次，去还是不去？”
“去……”柴秀娥挣红了脸。
“这才像话。”陆淑怡微微一笑，催促道：“快穿鞋袜，别让四哥等急了。”
柴秀娥红着脸手底下十分利索的穿了鞋袜，本想去照照镜子看看仪表，又怕陆淑怡打趣，只能偷偷摸摸的整了整衣角，捋了捋头发。
陆淑怡眼角余光早就看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偷笑，女孩子都一样，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都想展现出来最最完美的一面，蓬头垢面迎郎君的事情，又有几个未成婚的女子敢做？
“妆台上有胭脂，你去抹，我等你。”
柴秀娥脸色更红，干咳道：“不用，这就走吧。”
“你确定不照照镜子？”陆淑怡笑着挑眉，一壁上前亲自拿过妆台上的胭脂葵粉，还有一把犀牛角的梳子，放在柴秀娥手中道：“放心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你呀你……”柴秀娥羞归羞，还是就着铜镜梳好了头发，又摸了一层葵粉，擦了少许胭脂，镜中女子骤然明亮起来，春色满面。
“嗯，很美很美。”陆淑怡学着男人口气夸赞一句，这才拉了柴秀娥的手往厅房里。
外面大雨未停，雨滴砸在新糊的茜红色流云纱上，升腾起一层朦胧雾气。
陆文辉身姿笔直的坐在厅内，已经有小丫头端了热茶进来伺候。
不过那小丫头一靠近陆文辉，眉头就皱了起来。
明明儒雅俊朗的公子，身上却有一股子似是从茅坑里拉出来的味道。
小丫头放了茶碗就急急退下了。
陆文辉苦苦一笑，连他自己都忍受不了这个味道，但是为了欺骗那个外室女刘小姐，他不得不这么做。
还好，那刘小姐已被他吓到，一想到刘小姐闻见他身上那股恶臭味道后花容失色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开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四哥，你来了啊。”陆淑怡进了厅房，一眼就瞅见了正在喝茶的陆文辉。
一个多月不见，他似乎又瘦了些。
柴秀娥静静的跟在陆淑怡的身后，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但是陆文辉却一眼瞅见了那个清瘦却令他日思夜想的身影，嘴角忽然就泛起了一个明媚笑容。
起身，什么话都没有多说，而是冲着陆淑怡深深一揖，感激道：“三妹妹，这次若没有你，我只怕就逃不掉了，此生此世，我陆文辉都会铭记你的大恩。”
“少来。”陆淑怡抿嘴一笑，一手拉过柴秀娥道：“此生此世，你只要能保证对我秀娥姐姐好，也算我没白帮你。”
柴秀娥脸色更红，只能垂着头看自己的足尖，当然，也是在看他的足见。
“秀娥……”陆文辉湛湛喊了一句，极动情，极温柔，眉眼更是一动不动看着她，轻声道：“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柴秀娥心突突的跳着，可就是不敢看陆文辉的眼睛，口中紧张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