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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最后一次救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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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慧稍稍停顿一下说话,抬手阻住又欲反驳的方向,接着道:“好吧,就算那家的男人不着急去追杀奸夫。他找来绳子,捆绑上自己妻子的双手,再把她推倒在床上,砍杀而死。那你怎么解释,这个行凶的丈夫,替已经死亡的妻子解开被捆绑的双手的行为?而且,这段时间,足够奸夫范二柱逃出多远了?”

    “也许他砍杀妻子之后,觉得后悔或者不忍,就去解开了她的双手?也许范二柱逃出屋子后,并没有走远呢?或者,也许范二柱真的很喜欢女死者,想要回去救她呢?难道没有这种可能那家男人杀死妻子后、愤恨消减继而觉得后悔或不忍、然后解开妻子被捆绑的双手,接着再追出去、正好碰上并未走远的范、再碰上范的那群朋友?”方向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非得往这方面去寻找可能性,可这一席话就那样不受他自己控制的、连珠炮似的说了出来。他心想,我这可不算是钻牛角尖,这种可能性虽然看似不合常情,但并不能完全排除吧!

    “也许吗?嗯,也许……,凶手所做的这一切,就是想要我们去解释旧案的这些疑点……”陶慧若有所悟,不再和他针锋相对地辩论,停下话考虑了几秒钟,“对了,凶手不仅仅留给我们这些照片和这张图画,他布置的这个现场,应该也有寓意。你看,藏在混浊的、冰块下面的旧案线索,而且是旧案中被杀害的通奸的妻子的尸检照片,如果是有隐藏含义的话,你觉得应该怎么解释?”

    “呃……,隐藏的真相么?”方向皱着眉头随口应道。

    “隐藏的真相,也可以这么说。但我认为,凶手想说的话是:照片里的这个女死者,死得不明不白!很可能,凶手认为这件旧血案,是冤案。这可能才是凶手犯下这一系列凶杀案,最主要的动机!”陶慧仰望着三尊高高在上的佛像说完这番推论,这才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她越来越坚信自己的判断,现在所差的,就是顺着这条线索,去寻找证据支持了。

    ……………………………………

    范二柱把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鼻梁上的一双眼睛、和贴着窗户竭力偷听的右耳。冷风呼呼刮来,像刀子在一刀一刀往他肉上割一样。陶慧和方向在大殿内的谈话声隐隐约约,听不太清楚。但连猜带蒙,还是被范二柱给听了个大概。

    这下真******见鬼了!他在心里骂。真的把警察的注意力给引到旧案上去了。这个高深莫测的对头究竟是谁?范二柱实在想不出来。不过,他可比警察手上多了一条对头的线索。一定是夹伤吴彬彬那个兽夹子的主人。刚才陶慧的一番分析,丝毫没有提及兽夹的事,而在从吴彬彬坠崖那里出发来庙里时,他也故意落在后面,问了问秦求关于陶慧勘查现场的事,也没听到提及兽夹。那兽夹子,一定是被对头收走了。

    他突然感到后悔,当时怎么就不看上一眼呢?山里人捕猎野兽的兽夹子,一般都标注着兽夹子主人的姓名,以防拿错别人的猎物。可惜啊,他心想,错过了发现对头真实身份的大好机会。

    他悄悄地离开大殿,假装上完了一次时间超长的厕所、不动声色地回到中殿。苗远大已经开始感到焦躁不安,一个人围着当中的佛像来回踱着步子。跟来的几个村民围着满脸悲戚的罗上进,讨好似的说着重复而苍白的安慰套话。

    下一步该怎么做?范二柱默默地站在角落里,开始琢磨自保和反击的办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章 陶慧的秘密 二、

    乡派出所的王所长,是个四十好几的中年男人,很瘦,很高,给人的第一印象,身子比较单薄。但他黑红油亮的肤色,加上一双随时充满和善意味的圆眼睛,又教人觉得他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方向一行人回到凤凰村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风势依旧,但雪花开始减少,预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很可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乡派出所的王所长带着两名一脸稚气的、才从警校毕业参加工作的青年警员,几乎与他们同时抵达村子。从乡上到村里这一路来,通行的困难超乎想象。不过好在,总算是赶到了目的地。而且更令方向感到欣喜的,是王所长向正好驻扎在乡上的一个地质勘探队借了一部卫星电话,这对于侦破工作中能够随时调用外部的人力、情报资源,具有不可替代的重大作用。乡上赶来支援的医生,也在夜里到达。方向所带领的这个侦破小组面临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逐渐好转的方面发展。

    苗大福跟着随后运送罗志远尸体回村的众人一道返回,但并未回去他自己的家,而是住进了苗远大的家里。另外,苗远大安排了两名壮实的男村民随时跟在苗大福左右,显然已有警戒之意。

    方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他在庙里与陶慧辩论时,已经感到身子有点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回到村子里后,颤抖更明显了。他不愿承认这是长期酗酒带来的恶果,可是无论从**还是精神上,都极为渴望找些酒精加入到血液的循环中去。他偷偷地去村委会那条小街上唯一的一家杂货店买了两瓶粮食白酒,就在小店外的僻静处,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瓶灌了几大口下去。片刻之后,酒精在体内暖暖地开始发挥作用,身体的颤抖消失了。

    吴彬彬的伤势之重,超出了大家的想象。乡上派来的医生诊断后得出的结论是:病人周身多处骨折,还可能伴有内出血,而且最要命的,吴彬彬还开始发起了低烧。重伤加上并发症,绝非凤凰村这样简陋的医疗条件可以救治得了,必须尽快送往县人民医院抢救。方向紧急联系了市局领导,希望无论如何,想办法派人来把吴彬彬接走送医。市局回馈的信息是,交通中断,导致一切都是个未知数。现在,所有人都只能期待天亮后暴风雪可以完全停止,那么抢修道路的工人才有可能在三、五天之内打通山里与山外的连接。

    方向和陶慧忍下了急欲询问吴彬彬案发时的情况的打算,这小伙能不能挺到道路抢通,都还未知,尽量让他休养着吧!

    直到当日午夜,方向才拖着极度疲惫的身体,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为了尽可能保密,与会人员只限于除他以外的陶慧和王所长,地点在村委会的小会议室内。不让秦楚楚参会的原因则不是因为保密的需要,而是不敢让她过于劳累,她目前唯一的工作,就是照顾好重伤的吴彬彬。

    会上,方向简短地向王所长通报了这次侦破工作可能面临的一些困难和风险。尤其提到了,凶手极有可能继续犯罪、杀害其他人。当王所长听到他提出的有可能遭到杀害者的名单范围时,显得颇为惊讶。

    “方队,这件案子我也听到过一些传闻。曹小荣等三名被害人,和你现在提出的苗远大、范二柱、罗上进三个潜在的受害者,都是凤凰村旧年发生的那场惨案的当事人啊。就连你说的这个苗远大的老爹苗大福,也是当年那件惨案的主要证人之一。这件案子,会不会不那么简单啊?”

    方向听见这话,心头微惊。自己刚才介绍案情时,可丝毫也没提及陶慧的那套推论和猜测,怎么这个王所长一听这些受害者以及可能的潜在受害者名单,就立即作出这个判断?是不是当年那场血案真就那么蹊跷?他正打算问问对方为何要这样判断,陶慧已经抢先提出了问题。

    “王所长,您对凤凰村16年前那场旧案了解多少?”

    “嗨!”王所长先颇感慨地叹了口气后,又苦笑着道:“要说了解,那件案子的大半程侦破工作,我是全部跟随参与了的。要说不了解,案子侦破的最后关头,却没了我的份儿。啊呀,陶法医不提起16年这个数字,我都没有发觉,时间过得竟然如此之快!”

    “噢?您的意思是……?”陶慧和方向都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王所长从衣袋里摸出一个扁扁的钢质酒壶,先问方向:“方队,我能来一口么?天太冷,也有点太累了。”方向点了点头,心里竟对他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好感。难道因为对方开会开到半途喝酒的这个行为吗?他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思,又听王所长拿开刚要凑到嘴上去的酒壶,问道:“你也来点?”

    方向略一犹豫,接过酒壶拉了一大口,又把酒壶还给对方。王所长随意地拿手掌抹了抹酒壶嘴,就也灌了一大口下去。

    “哎,这话要说起来,还真的很长。细节我就不扯了。当时我还刚刚调动到乡派出所工作没得好久,虽然年龄也不算年轻,但从接触警察这个工作来说,还算新手。因为我和时任所长的秦林生秦所长年龄相仿,他怕让别人带我,我脸面上会挂不住,就亲自带我熟悉工作。他这人不爱说话,我这人呢,跟啥人也都能处得来,所以后来时间久了,但凡他需要个帮手在身边的,就都还是把我叫上一起……”王所长似乎在回忆往事时感伤之情甚重,话到一半,又拿起酒壶来了一大口。

    若在平时,方向也不会对别人说话嗦有多大意见,可今天大家都累得精疲力竭,而这个王所长前头才说完不扯细节,后面接着就从当上警察开始叙述,未免铺垫太长了些,令方向又好气又好笑。他瞥眼瞧了下陶慧,见她听得很认真,没有丝毫不耐的表示,那专注的模样,真是美丽得让人觉得头上的灯光都因她而增添了一层诗意的光环。

    “那是16年前的年初一上午,恰好我值班,将近中午时,凤凰村来了几个村民报案,说村子里发生了人命案,死了好几个人。我当即报告了秦所长。他带着我还有另外两名警员一起赶到凤凰村了解情况。正好所里面有个老警察范耀祖就住在凤凰村,从他介绍的情况来看,可能是因他的儿子范二柱和同村已婚少妇刘舒婷勾搭成奸,而在外伐木的刘舒婷的丈夫苗正男于除夕那日星夜回家,碰巧撞见了通奸二人的奸情。于是苗正男气急疯狂,不仅砍杀了妻子刘舒婷,还把路过他家门口的几个同村少年杀害,并且吓得他自己的两个女儿不知为何跑到了山上去,跌落山崖下的河里一死、一失踪,失踪的小女儿最后被认定死亡。而苗正男,最后也被人杀死。这件惨案里,那些自卫杀死苗正男的少年,分别就是早死的费勇儿,这次被人害死的曹小荣、刘金山和武秀波三人,还有现在的村主任苗远大、支书罗上进……”

    方向听到这里,心里头突然冒出个很大的疑问。他扬起手,打断王所长的话,问道:“王所长,请你先停一下。我问个问题,你对这件十几年前的案子,细节怎会记得那么清楚?”

    “哈哈哈……”王所长似乎毫不惊讶他的提问,含混不清地自嘲着笑了片刻,垂下头,又抬起,才道:“因为这件案子,我的好朋友、好兄弟秦所长,发了疯,最后还丧了命。而我,也因为这件案子,只能最多升到现在所长这个位置,一当就是十几年,这辈子我的前途早已到了顶了。你们说说,要是换了你们,会记不清吗?哈哈哈……”他大笑着举起酒壶,仰头灌了几口酒。

    方向和陶慧听到这里,一时都呆了!没想到这件旧年血案,都还没触及到案件细节,先就出现了这么复杂而曲折的插曲。

    “王所长,你看,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讨论完还得定方案,要不,你拣主要的情况先说,细节咱们下来再慢慢谈……”

    “方向,你别打岔,让王所长按他的思路讲吧!”陶慧看来很有兴趣听王所长的故事,把方向还没说完的话给挡了回去。王所长眼珠一转,瞧了一眼陶慧,又瞧了一眼方向,面上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笑了,也不说话,就看着方向怎么表态。方向没有因为陶慧这样直截了当地反对而生气,反而还因此在心里升起一丝亲切的感触。他也自嘲地笑了一笑,改了称呼,道:“老王,来,把你的酒壶再借我来两口。你接着慢慢讲。”

    王所长把酒壶递给他,也不急着收回,笑道:“我这是感怀旧年事,忘记身上苦。不比你们这几天进山来的操劳疲惫。我还是长话短说吧。其实,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当时那件大案,所里面及时上报了县局,县局马上又上报了市局。市局把案子列为特大凶杀案对待,组成专案组进驻了凤凰村。专案组需要两个熟悉当地情况的派出所警员配合进行侦破工作,但因为范耀祖的儿子是涉案人犯当时是这么叫疑犯、现在咱们还是按照现在的规定、称犯罪嫌疑人吧,因为这个原因,范耀祖必须避嫌,所里面就由秦所长和我协助专案组的侦破工作。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件案子会那么复杂,专案组在村里驻扎了三个多月,还是无法定案。就在这关键时候,出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章 陶慧的秘密 三、

    王所长又一次把话暂停了下来,屋子里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方向和陶慧沉默着,但这个时候的沉默,却是充满好奇等待对方往下讲述的强烈表示。

    “我……哎!这么说吧,当时案情很复杂,专案组的五名专家和领导,产生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意见。一种意见认为,案子虽然有些地方有疑点,但是有多名目击证人证实苗正男发狂杀人,以及刘舒婷与范二柱勾搭成奸的事实,所以总体来看,很明显就是一件因妻子与人通奸导致丈夫失去自控胡乱杀人的普通凶手案,只是死亡的人太多,案情重大,但并不代表案情复杂,应该尽快定性结案;而另一种意见认为,案件疑点重重,证人的证言和现场情况存在诸多矛盾之处,应该继续侦查,不能草率结案。这两种意见两票对两票,谁也说服不了谁。而专案组的组长……,啊,对了,就是在你们市局当了二十多年支队长的秦老队长,也一直犹豫不决……”

    “秦队长!秦老师?”方向和陶慧几乎同时出声打断对方的话。

    “啊,是啊!”王所长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之中,没有注意到两个听众那惊疑莫名的神情,接着讲道:“因为苗正男穿在身上的溅满他妻子血迹的棉外套,与他的身材比起来,显得稍小稍短。并且衣服前胸被尖竹竿刺穿的窟窿,与致死苗的心口上的伤口,存在一定偏差。这是疑点之一;

    疑点之二,苗正男家的房子是怎么失火的?当时苗家浴室使用的罐装液化气有两个罐子,其中一个是空罐,正在使用的那个罐子,据调查,已被使用了长达四个多月时间了,按理说罐子里剩下的液化气含量并不多,就算泄露,如果没有明火的情况下,很难发生爆炸;

    而且,就算发生爆炸,如果屋子里没有堆放那么多的干柴,大火也烧不到多厉害。苗家为啥要把那么多干柴堆放在堂屋里、而不是像其他山里村民那样把柴火堆放在院子里?就是第三个疑点;

    第四个疑点,刘舒婷面对苗正男的菜刀疯砍,为啥没有进行本能反抗?她的双臂没有丝毫刀伤。而且除了胸、腹之外,身体的其余部位也没有损伤,推测可能是在静躺或无法反抗的情况下被砍杀;

    第五个疑点,对村民进行排查表明,除了那群自卫杀人的少年的家人之外,村子里的其他村民均对刘舒婷与范二柱通奸的事根本不知情,嗯……,这个表述不准确,应该说其他村民听到这个问题时,大部分都表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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