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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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传来一个消息,不知真假,却更坚定了连晖夜里便动手,捉住越常弃审问的决心。
来参加掌门大典的江湖人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江云扬的内弟将陪同刑部一位姓黄的侍郎大人二十六日到华山观礼,这位黄大人官居五品,来头不小。听说他办过很多大案,也抓杀过不少江湖人,扬州会盟能请动他来捧场,真是给足了越常弃面子。
这也让连晖感到了压力,对上官府,又是管抓人的,他可不像连孤鸿那么有底气,这差事万一办砸了,二哥那里且不说怎样,老父这一关便不好过。
夜里华山一行的人选,依旧将铁逍遥排除在外。连晖这边带上上官璇和连景秀,再加上华山派那边蔡沐阳、司马烈和裴峦风,一共是六个人。
这个阵容,别说司马烈觉着大局已定扬眉吐气,任谁想一想,都感觉越常弃除了投降再无别的生路。
此时离着月底还有十天,月亮半悬依旧明亮,又有十分熟悉华山的司马烈和上官璇带路,六个人十分顺利地上了华山派门人所呆的东峰。
华子峰继任掌门之后,司马烈带着几个不怎么出色的弟子搬到了博台峰,华子峰则与门人住在石楼峰,华子峰死后,越常弃曾在朝阳峰上独居了一段时间,后来又搬回到石楼峰,这些情况司马烈都十分清楚,是以直接带着众人来到石楼峰越常弃的住处。
这个时候一更刚过,不过门派中人晚上无事,睡得都早。一路过来,已经有不少屋子一片漆黑,只闻鼻息沉沉。
越常弃的住处却亮着灯。不但屋里亮灯,门前松树上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照得不大的空地甚是亮堂。
却有两个华山弟子正在空地上练剑。细看两个人年纪都不大,高个儿的那个虽然内力不济,剑法到还似模似样,矮个的瞧上去便没有什么习武的天分,由同伴把着手纠正了好几次依旧故我。
这两个少年,司马烈一个也不认得,显是刚加入华山派不久。
众人刚欲现身,却听高个少年道:“君平,你别着急,不行就先休息一下,好好想一想。”
矮个少年满头大汗,摇头道:“要是师父回来,看我练成这样还有心思睡觉,定会非常失望。”
师父?这两人竟是越常弃收的徒弟?关键是听他话中之意,越常弃竟然不在屋里。
连晖皱了皱眉,低声道:“等那姓越的回来。”
众人也都想到依那越常弃的狡猾,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上官璇跟在一旁,却由两个少年的对话想起他们是什么人来,果然她越打量那高个少年越觉眼熟,这两个是由扬州会盟送在越常弃门下,高个的少年乃是宋镜石之子宋慕贤,矮个的应该便是神鹰帮遗孤项君平。
上官璇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他二人挑灯练剑这么辛苦,不为别的,自是仇恨在作祟。可就他们这个练法,再练上一百年,也不可能是铁逍遥的对手,更何况那项君平根本就不该找铁逍遥报仇。
项君平又练了一阵,赌气把剑一扔,拿左手狠狠打了下自己的右手,苦恼地大叫了一声。
宋慕贤也停下来,劝道:“君平,你别这样,练这剑法就好像你喜欢用那些小玩意变戏法一样,熟能生巧,什么时间感觉到了,突然就融会贯通了。”
项君平走到了树下阴影里,闷闷不乐地道:“这怎么能一样,再说,我喜欢那个,一点也没觉着像练剑这般难。”
说话间,他伸出手来,空空的手掌伸在明亮的灯下,向虚空中一抓,三根手指间便多了一枚铜钱,项君平将铜钱收起来,道:“看,这有什么难?但靠这个,杀得了铁逍遥么?”
连晖几个不知道这两个少年的来历,突然听到这话,都忍不住露出古怪之色。
宋慕贤刚露出笑容,听到“铁逍遥”三字,那笑便凝在了脸上,停了停方道:“你方才是将铜钱藏在虎口吧?”
项君平奇道:“咦,你怎么知道的?”
宋慕贤道:“我看到你方才抓那一下,中指食指从虎口将它弄了出来,不过君平,你的手指真灵活,手法真快。”
项君平被他戳穿,一时忘了练剑的不快,道:“师兄,这戏法我以前在家里便使过很多次,从来没有被人看穿过,你眼睛真厉害。”
宋慕贤点了点头,道:“我眼睛确实比一般人好使一些。在我眼前,这种小动作休想蒙混过去。不要说你,便是……”他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不知想起什么,即而陷入了沉思。
隔了一阵,他回过神来,向项君平道:“你别沮丧,我二叔说那姓铁的恶贼非常厉害,别说你我,便是很多门派掌门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再厉害也是个人,我们只要用功,总有一天会打败他。再说,君平你的手这样快,也许练剑真的不是最好的选择,回头我们请教一下师父,你想,那铁逍遥根本不认识你,你若能混到他跟前,趁他不留神,向他碗里投点毒药,他要是喝下去会怎么样?”
上官璇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暗道:“这小子好毒的心思。”
不知是关系到铁逍遥,叫上官璇分了心还是怎的,她这个念头转完才有所警觉,屋里有人!
越常弃的屋子里怎么会有人?来时两个少年对话说越常弃不在,众人还特意倾听了一下,当时屋里确实没有声响,若是上官璇自己也倒罢了,同行的连晖、蔡沐阳诸人也都未察觉,这便有些出奇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华山隐秘(四)毒杀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华山隐秘(四)毒杀
那人推开了门,项君平正被宋慕贤这主意说得有些激动,闻声回头,喜道:“师父!”飞快地跑到门口,伸手去拉那人衣角,道:“师父,宋师兄刚才说……”
灯光下看得分别,站在门口的人果然正是越常弃。
越常弃似是情绪不高,打断项君平的话,道:“不早了,君平回去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项君平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闻言忙闭上嘴,应了一声,回去将剑拾起来,听着师父又吩咐道:“慕贤留一下。”项君平望了师兄一眼,向师父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其实看到越常弃现身,司马烈和连景秀就想自暗处冲出去先将他拿下,偏生连晖迟疑了一下,不但自己未动,反而阻了下众人,悄声道:“先看看。”
不知为何,见到这越常弃,他突然隐隐觉着有些不妥,哪里不妥却又说不上,似是原先将这人想得太过简单了。
项君平走远,宋慕贤却不闻师父有什么吩咐,不免神情有些不安,走到越常弃身前,唤道:“师父。”
越常弃淡淡望着他,直看得宋慕贤有些发毛,方道:“慕贤,我刚听到了你同君平说的话。”
宋慕贤看师父这样子,当他不喜自己出的主意,连忙认错:“弟子不该同项师弟说这些旁门左道的事,以后不敢了。”
越常弃闻言,神情变得有些怪异,道:“你说你的眼睛,比一般人好使,些许小动作,再快也瞒不过你?”
宋慕贤没想到师父连这个也听到了,有些不明所以,怯怯地道:“弟子天生便是如此。”
越常弃抬头看看半空的月亮,叹了口气:“五月间咱们到江盟主府上做客的那回,我记得你一直站在我的身后。我当你还是个孩子,疏忽了。”
宋慕贤身子微震,腿一软便跪了下去,以头碰地,道:“师父放心,徒儿离家时叔父曾有教诲,要拿师父当父亲一样看待,徒儿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徒儿从未跟任何人胡言乱语。”
越常弃点了点头,道:“你起来。”
众人大奇,看这样子,越常弃竟似在江云扬府上也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姓越的果然有古怪!
只听越常弃又道:“进屋说话吧,我有事问你。”
宋慕贤随他进了屋,将门关上。
越常弃拿过手巾让他擦汗,又回过身去桌边倒了杯水,递给宋慕贤,道:“你先休息一下,吃些点心,为师想想你那主意。”
宋慕贤拜师以来,因为年纪小,越常弃这师父一直对他十分照顾,闻言不疑有他,接过水来喝了一口,满脸希冀望着越常弃。
越常弃眼望宋慕贤,叹了口气,道:“慕贤,冷门主介绍你入我门墙,一晃已经大半年了,为师和你有共同的仇人,你又一直很机灵聪敏,本来以为传我衣钵之人非你莫属,谁知世上的事,真应了那句话,不如意者十之**……”
宋慕贤听着师父开口同他说话,连忙将水杯放下,正襟危坐。
灯光昏黄,映得越常弃脸上半明半暗,亮的这半边面颊上那道疤痕像一条毒虫趴在那里。
突然那虫竟然动了一动,宋慕贤只觉脑袋里一阵晕眩,连忙使劲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却觉越常弃的脸变得一团模糊,接着眼前渐渐黑了下来,越常弃的声音越来越遥远,他大骇之下想站起身来,却沿着椅子慢慢滑倒,终于坐到了地上,靠着椅子不动了。
越常弃站起身来,冷漠地望着宋慕贤的尸体,半晌摇了摇头,叹道:“真是个傻孩子。”
突然之间,房门洞开。火光一暗间,屋里突然多了几个人。
越常弃瞳孔骤缩,这架式不需看,便知来得是敌人。
司马烈和蔡沐阳一左一右,将越常弃夹在了当中,连晖叔侄也进到了屋里,到是裴峦风自知碍事,和上官璇一起落在后面,守住了门口。
司马烈喝道:“好你个姓越的,对自己的徒弟也这么心狠手辣!”
他一直在外眼睁睁看着,没想到越常弃没什么征兆便取了那少年性命,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若不是有连家人同来,他还真有些发憷。
连晖突然亲眼看到这越常弃下毒如此厉害,暗暗心惊,听得司马烈还在啰嗦,打断他道:“先拿下人再说!”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却是连景秀当先出手,这些日子一连串的打击,实是将他憋闷地够呛。
他这招“横飞星”一使出来,狠辣又刁钻,着实将华山派诸人吓了一跳,司马烈见越常弃躲得狼狈,登时信心大增,确实,若是论真材实料,只一个连景秀就不是越常弃所能对付的。
华山派两个也顾不得什么以众欺寡,一齐动手,只这一个照面,越常弃肩头便中了一剑,好歹几人记得连晖说要捉活的,两柄剑压在越常弃脖子上,司马烈趁机上前点中他穴位,这才觉着出了口恶气,道:“真应该聚齐华山弟子,当众和大伙讲讲你做的好事。”
连晖未料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到显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轻轻摇了摇头,在越常弃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看了两眼越常弃倒水的茶壶,问道:“他怎么下的毒,我到没有瞧清楚。”
方才越常弃因为担心再被徒弟识破,倒水的时候用身体挡了一下,这一挡,不但挡住了宋慕贤,也挡住了屋外众人窥探的目光。
司马烈喝道:“别装死,连五爷问你话呢!”
越常弃人不能动,闻言瞳孔一缩,重复道:“连五爷?太岳连家?”
他这才有暇转着眼珠逐一打量到访的都是些什么人,看到蔡沐阳和裴峦风,越常弃反应都有些淡漠,只在扫到上官璇身上,才猛然瞪大了眼睛。
司马烈十分得意,道:“不错,连五爷也觉着你这yin邪小人不配执掌华山,特意来为我等主持公道,今晚我和蔡师兄便清理门户,还华山派朗朗乾坤。”
他的这番说辞,越常弃好像全未听到,只是死死盯着上官璇,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贱人!那姓铁的在哪里?”
上官璇实在不想同这种人讲话,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上官璇此时的身份是连家现任家主的义女,连晖暗自咬了咬牙,还未开口,蔡沐阳已抢先骂道:“姓越的你真是颠倒黑白,华山派只有一个贱人,不但yin贱,还恶毒,便是你们那位师娘!”
越常弃闻言眼底蓦地一片血红,目光阴冷望向蔡沐阳,明明他已被制服,蔡沐阳却有一种突然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全身寒毛竖起,耳听越常弃恨声道:“有这句话,当年那么好的机会,她真不应该放过你。”
连晖见他们叙旧个没完,没耐烦再听下去,道:“越先生,你已经沦为阶下囚了,不如闲话休提,咱们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越常弃这才将目光自蔡沐阳脸上转回来,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带着嘲意的冷笑,道:“连五爷亲来为华山派这几个叛逆出头,败坏越某人的名声,不过是眼看慕楚帮销声匿迹,江盟主成了气候,你们连家在太岳呆不住了。既是为了华山掌门而来,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何必说得好听?”
连晖滞了一滞,他没想到越常弃这般强硬,心中一动,不紧不慢地道:“越先生,说正事之前,有件事情我真是太好奇了,不如你先帮我解个惑吧。”
他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宋慕贤,问道:“若是我没有听错,这个少年是你的弟子,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以至你要杀他灭口?”
越常弃“哼”了一声,眼望它处,闭口不言。
连晖沉吟道:“看来越先生身上到是有不少秘密啊。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去找江盟主问问,今年五月间,你在他府上做客的那回,到底出过什么出奇的事。”
五月,上官璇和铁逍遥还在临洮,住在许金雨的宅子里,一应消息全部来源于慕楚帮,她到真没听说江云扬那边出过什么大事。
但连家是有消息来源的,当时连景宜还活着,每逢大事都会和几个叔叔商量,所以连晖只是念叨了两句“五月”“江云扬家里”,便“忽”地一声站起身来,手指越常弃,失声道:“你杀了‘金雕’彭白!这怎么可能?”
只要联系起来,连晖已经不用再多推敲,便差不多明白越常弃是如何下的手。
当时席间想必两人离得甚近,越常弃趁机在彭白的酒水中下了药,他对自己下药的手法十分自负,只留神避过了彭白和一众高手的眼睛,却忽略了站在身后的小徒弟。他怕人怀疑,下的肯定不是什么毒药,此后彭白腹泻,想来频频如厕,终于给越常弃找到机会离席杀之。不然只是赴个宴的工夫,彭白就算凑巧要方便,那片刻的工夫也很难抓得住。
接着便有一个更大的疑问浮现在连晖的脑海里,彭白一死,直接的后果便是令扬州一系与万通的人联系中断,打乱了江云扬投靠官府的计划,所以当时连家的人都以为是慕楚帮所为。这姓越的又没有疯,好端端的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杀彭白做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五章 华山隐秘(五)地陷
第二百二十五章 华山隐秘(五)地陷
越常弃垂下眼睛,一声不吭。这么大的秘密突然被揭穿,他的脸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到了这般时候,连晖也不由有些佩服这人真是沉得住气,同样越常弃这水米不进的样子也令他颇感头痛。
“这个姓越的身上肯定有着惊人的秘密,杀是不能杀了,不行便先将他带离华山吧。”连晖如此想着,却忍不住要再试一把,道:“我听说刑部黄侍郎过两日要来华山,这位可是彭白的上司,越先生该不是想让我们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