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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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海”哼了一声,“齐云飞”恨恨地低声咒骂,脚步声响起,越离越远,显是往另一侧洞口而去。
闫岐阳望望众人,暗忖:“现在要绕出谷去拦截追踪显是来不及了,我们这么多人手,还怕洞里这几个?石鹤未必真敢翻脸,嘿嘿,真若翻脸,我还怕他不成?”一咬牙拿定主意,低声道:“大家都小心些,陈泽,你熟悉地势,走前面。”
陈泽低声领命,一手握刀,低头弯腰钻进“遇仙窟”,闫氏老2、老三紧随其后,余人悄无声息鱼贯而入。
闫岐阳耳听“石鹤”等人脚步声去得极快,心中焦虑,等不及众人全部进去,身形一晃,抢在一名部属前面进到“遇仙窟”内。
赵海寻见最后一人也进了山洞,长身站起,大步向“遇仙窟”而去,上官璇忙跟过去。
赵海寻拔剑在手,道:“你留在这里,我进去瞧瞧。”
突然间上官璇只觉一股寒气涌遍全身,猛然打了个冷颤,叫道:“你别去”
赵海寻一怔,向她望去,两人目光相碰,上官璇一阵心悸,一个念头电闪而过:“他是凌堂主的仇人,我厌恶他还嫌不及,怎的这么关心他死活?”
她自当日被俘,听闫老三几人猜测石鹤未死,已觉蹊跷,此时灵光一闪,顾不得想太多,伸手拉住赵海寻,道:“这洞中定有古怪。”
突然之间,二人只觉头上光线一黯,一方巨石急****下,数丈高的半空一人长声笑道:“好个机警伶俐的丫头”
二人向旁疾退,“轰”的一声巨响,这块重逾千斤的大石在地上砸出个大坑,重重撞在石壁上,恰将“遇仙窟”的入口堵了个结结实实。
突然生变,二人惊出了一身冷汗,赵海寻仰面喝道:“什么人?”
半空一阵衣服瑟索声,五个人由高处跃将下来,为首之人身着暗红色棉袍,稳稳站定,上下打量赵海寻、上官璇。
与此同时,谷外传来信炮之声,红袍人身侧一个精壮汉子笑道:“花大哥,十一个人全部在里面,闫家三鳖一个没漏。”
上官璇瞧见这红袍人瘦长的脸上几绺短髯已觉眼熟,听得如此称呼,更无怀疑,这人正是慕楚帮红花堂的堂主花逸尘。
登时先前她心中的许多疑问都有了解释:近来江湖上关于石鹤的流言,齐氏兄弟神秘的行踪,原来都是为了引闫岐阳和他的手下来此山谷,方才谷外的一声信炮,自是告之众人“遇仙窟”出谷的通路亦被封死,闫氏兄弟空负一身武功,竟被活活困在山腹中。
这世上知道石鹤与齐云啸已双双毙命的,本来只有她与凌紫藤,如今花逸尘设计以此二人为饵,显是凌紫藤也参与了其中,说不定正是他暗中策划。
花逸尘淡淡笑道:“这个名号自此在江湖上可以一笔勾掉了。”
他记性极好,一打量上官璇便已认出来,怔了一怔,目光落到赵海寻身上,困惑之色一闪,却立时笑道:“上官姑娘怎会来到此地?方才若是你们跟入洞中,我不知要如何向凌兄弟交待。这位是……”
上官璇脸上一红,前次在南花坳与花逸尘相识,她自称姓铁,看来事后慕楚帮众人对她已调查得一清二楚,花逸尘言语又如此****,她望一眼赵海寻,心下踌躇,不知该不该介绍这慕楚帮的仇敌。
第六十七章 暗流汹涌(五)聚会
第六十七章 暗流汹涌(五)聚会
赵海寻翻了翻白眼珠,冷冷地道:“你是慕楚帮的花逸尘?”
花逸尘的目光突然间锐利如刀,沉声道:“正是。阁下是否姓赵?”
赵海寻一怔,露出个极难看的笑容:“都道花逸尘博闻强记,果然,连赵某这种小角色也知道。”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花逸尘瞧上去气定神闲,两手拢在袖中,眼晴却眨也不眨注视着赵海寻。
一时气氛大为紧张,众人皆听到“遇仙窟”中隐隐传出沉闷的呼喝叫骂声。
上官璇暗中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得知闫岐阳带人欲对齐氏兄弟不利,特意赶来援手。不想却是花堂主安排的妙计。”
花逸尘脸上现出笑容,道:“齐氏兄弟正在敝帮此地的堂口做客,姑娘可随我前去相会。”目光却仍盯在赵海寻身上。
赵海寻迫人的气势突然间消失殆尽,他深深地望了一眼上官璇,目光中俱是冷漠,转身向谷外走去。
五六个红衣汉子正迎面进谷来,遥遥站定,个个一脸的戒备之色望着赵海寻,但因花逸尘未发话,无人出声阻拦。
上官璇默默看着赵海寻走远,突觉花逸尘正在暗中打量自己,目光中有些东西闪亮如针芒。
待她回过头来,花逸尘已转向手下吩咐道:“我与上官姑娘先行一步,你们照原计划灌水。留下两个兄弟看守,其他人天黑前赶回去,咱们今晚要招待贵客。”众人一齐应是。
花逸尘又问方才进谷的帮众:“方先生呢?”
那人面露无可奈何之色,回道:“刚才他突然身体不适,不肯进谷来,兄弟们无法可施,小史已护送他先回去了。”
花逸尘将目光落回上官璇身上,道:“上官姑娘,请吧。”
两人出谷,上官璇踌躇道:“花堂主,我并不是一定要见着齐氏兄弟,还是不去添麻烦了,这便告辞。”
花逸尘摆一摆手:“独木难支,上官姑娘行走江湖,多认得几个朋友并无坏处。”
两人在“葫芦谷”南边的树林中取了马匹赶路,花逸尘终于忍不住道:“那赵海寻当日在清河与凌兄弟交手,我听说上官姑娘也是在场的。”
上官璇一时无言以对,她初时与赵海寻同路,亦是充满了戒备与敌视,可几日朝夕相处下来,却发觉赵海寻非但不是穷凶极恶之徒,相反行事堂堂正正,乃是少有的正人君子,但赵海寻与慕楚帮的仇恨毕竟无可化解,此时听花逸尘言下颇有责备之意,不知如何分说,只得沉默无语。
花逸尘望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吆喝一声,催马疾驰。
两人回到黄原镇,镇上已是灯火阑珊,花逸尘与街口几名闲汉交换几个手势,在一处兵器铺门前下了马。
上官璇随他进了铺子,店里空荡荡没有客人,伙计见到花逸尘含笑点头。
二人进了内间屋,四五个汉子立时站起来施礼,低声齐道:“花大哥”
花逸尘一摆手,领着上官璇直奔后院,他推开不起眼处一扇暗门,里面灯光明亮,屋内正中央围着桌子已坐满了人。
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来:“花堂主,你可是回来了,快点论功行赏。哈哈。”说话的是个身材臃肿的大胖子,很难想象如此美妙的声音竟是从这样一具****里发出来。
再看在座的赫然竟有齐氏兄弟,余人上官璇都不认得,一个红衣****坐在未位相陪。
花逸尘笑道:“能兵不血刃出上这口恶气,方兄自然功劳至伟,还用论什么,方兄身体不适吗?”
那胖子打了个哈欠:“烟瘾大发,只好先行一步。”目光落到上官璇身上。
花逸尘道:“上官姑娘,我来介绍。这位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莲花鬼舌’方雁声。”
上官璇怔了一怔才想起施礼,她受阅历所限,对江湖上的奇人异士所知不多,但方氏兄弟绝对可占上一席。
据说这方雁声极善模仿各种声音,虎啸猿啼,泉涌花落到他口中无不使人如亲临其境,哪怕是被模仿者至亲至近之人也难辨真伪。其弟方雁容更是了得,人称‘半面鬼眼’,传说此人目力之佳世所罕有,哪怕只给他见到半张脸庞,几年后再见这个人亦能认出,更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旁门左道到了方氏兄弟这种程度,江湖中人也是轻易不敢得罪的。
方雁声做了个手势,示意上官璇不必多礼。
花逸尘笑道:“这位上官姑娘齐大哥、齐三哥都是认得的,咱们是患难之交了,大家在南花坳同仇敌忾,并肩作战,如今上官姑娘得知你们二位有麻烦,特地赶来‘葫芦谷’相助。”
上官璇忍不住望了眼花逸尘,她在南花坳与花逸尘话也没说上一句,更谈不上什么“患难之交”、“并肩作战”,心中奇怪花逸尘为何如此介绍。
齐氏兄弟对当夜花逸尘诸人遭遇并不清楚,这二人对上官璇印象极好,当下点头称谢。
坐在方雁声身旁的一名老道士突道:“上官姑娘是华山派的吧?”
上官璇感觉屋内**双眼睛都盯在自己脸上,稳住心神,应道:“不错。”
这老道却没有提华子峰被刺一事,转向众人笑道:“怪不得,江湖上都传凌贤侄对这位姑娘一力维护,原来有这么一层因果。”上官璇脸上一红,顿时明白了花逸尘的用意。
花逸尘介绍道:“这位老前辈道号云阳,若论掌上功夫,江湖上能出其右者只怕没有几个。”云阳道人忙谦逊了几句。
上官璇从未听说过这人,见过礼,花逸尘又介绍在座一个红脸壮汉是山东降龙寨的杨大寨主,余下的都是慕楚帮的人,那长须老者是花逸尘的副手冷月年,上官璇曾在他家中作过客,相见冷副堂主道个不周,上官璇连连致谢。
另两位一个隶属黄天堂,大家都称呼他戚夫子,另一个是红花堂在此地的头目,是个三十几岁的红衣****,人称凤三娘。
凤三娘拉了上官璇在她身边坐下,态度亲热。
上官璇因着凌紫藤的缘故,对那黄天堂的戚夫子格外留意,这干瘦老人沉默寡言,花逸尘引荐时他上下打量上官璇,只颇为恭谦地回了一礼,并未言语。
到是那杨寨主指了上官璇,笑向他道:“戚夫子,一年半之前你便是为这位姑娘作说客的吧。”
上官璇不明所以,望着他二人。
戚夫子微笑道:“我那是奉命行事,今日才得一睹上官姑娘的芳容。”
花逸尘向上官璇道:“当日神鹰帮在清河向姑娘发难,凌兄弟与他们约定一月之期,过后戚夫子亲赴山东,降龙寨与神鹰帮临界争雄,杨寨主真大手笔,一下便让出了四座山头。”
第六十八章 暗流汹涌(六)洗冤
第六十八章 暗流汹涌(六)洗冤
上官璇闻言色变,杨寨主呵呵一笑,道:“什么大手笔,老杨是图个日后背靠大树好乘凉,花大哥莫要吓坏了小姑娘。”转向上官璇道:“我已与项云城谈妥,神鹰帮再也不会去找你的麻烦。项英无儿无女,那些侄儿徒弟们得了好处,还不滚得远远的,难道真要和慕楚帮过不去吗?哈哈。”
上官璇一阵彷徨无措,凤三娘笑着白了那杨寨主一眼,道:“这些江湖事本就该他们爷们儿出头,上官妹子半点也不用放在心上,既然来了黄原镇,总要好好住上些时日。”
众人说笑一阵,凤三娘命人将酒宴摆上,此时留在葫芦谷的兄弟回来禀报大功告成,红花堂此次未折一兵一卒计杀闫岐阳一众高手,人心大振。
齐氏兄弟虽新近才得知齐云啸的噩耗,推杯换盏间亦不由受了众人影响,渐渐有了笑模样。
酒至半酣,上官璇自众人谈话中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此计花逸尘筹划已久,分头由齐氏兄弟一步步将闫岐阳众人引到葫芦谷,而“遇仙窟”里传出的声响其实是那方雁声一个人的表演。
此时在座的除了花逸尘的亲信手下,余下的也是同舟共济的过命兄弟,毕竟慕楚帮还未公然造反,不宜与朝廷官差正面冲突,花逸尘如此还以颜色,多少也是无奈之举,方雁声诸人参与其中,日后若是消息走漏,少不了亦落个通匪作乱的罪名。
喝至后来,那杨寨主与方雁声较起酒来,逐人相敬,搅得举座不宁。
上官璇连日奔波,加之内伤未愈,碍着情面两杯酒入肚,竟觉有些头晕,借故溜出石屋。
但见遍地银白,风停了,不知何时下起大雪,门前灯笼亮出很远,灯光中大片雪花密密地无声****。
上官璇站在檐下看雪,耳听屋内阵阵喧哗声,思绪却突然飘至前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她在洛阳城外雪地中与铁逍遥相识的情景,心中一阵刺痛,立时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却听身后凤三娘笑道:“上官姑娘可是累了?我给你安排住处休息吧,不用管那些臭男人,他们明天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了。”
上官璇回身道谢,见凤三娘笑盈盈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住逡巡,似在细细研究,不由一阵无法抵挡的厌烦疲惫涌遍全身,这江湖要她一人去面对,她本是个拙于交际的人,自和铁逍遥绝断后,更是真切体会到了孤独无依的痛苦。
冷月年手执酒杯与云阳道人并肩走出屋,笑道:“好大的雪,老天留客,道长定要多住些时日。”
突地前院一阵骚乱,几人停下交谈,却见一名汉子直奔进来,见了凤三娘站在门口,脚下一缓,满脸喜色,大声道:“三娘,快禀报花堂主,凌堂主到了。”
几人都是一怔,屋内众人已然听到,一齐迎出来,还未下台阶,却见凌紫藤在红花堂七八名兄弟前呼后拥下自前院过来。
花逸尘喊了一声,迎将过去,两人的手紧紧握到一起。
上官璇与凌紫藤一别快两年,此时见他淡黄大氅上一块块雪融的水渍,帽子、眉毛上到处是雪,不知是否风尘仆仆的关系,灯光下他的脸色颇为憔悴。
凌紫藤笑向花逸尘道:“我x赶夜赶,还是来得迟了。”
他与众人一一打招呼,突的瞧见上官璇站在灯下,怔了一怔,立时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道:“上官姑娘,别来无恙?”
上官璇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勉强笑笑,点了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众人一起回屋落座,凌紫藤还未吃过晚饭,凤三娘忙招呼着添酒加菜。
上官璇听他们交谈才知前段时间凌紫藤一直呆在红花堂与花逸尘计划葫芦谷之事,半月前才因一件紧急帮务去了黑风堂,待处理完赶回来已是不及,好在诸事顺利,一场欢喜。
上官璇记着自己给凌紫藤惹来漫天流言蜚语,她在江湖中早已声名狼藉无所谓再加一条罪名,但与凌紫藤名上却难听之极,此时同处一室,心中更加愧疚,早早退席,由凤三娘安排了住处休息。
次日上官璇梳洗毕,换上凤三娘差人送来的新衣裙,原来的那件男装已又脏又旧,只好扔掉。
她吃过早饭,正思索该早早告辞,凤三娘亲自过来相请,见她恢复女装,先喝了声彩,接着便恭喜她沉冤得洗,师仇终于真相大白。
上官璇糊里糊涂随她到了后院密室,却见花逸尘、凌紫藤早等在屋里,在座还有冷月年和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几人瞧见上官璇进来,神色都有些怪异。
花逸尘先为她介绍那汉子,道是红花堂属下的高兄弟,那姓高的满面风霜,一望便知是江湖人,他满脸好奇之色打量上官璇。
花逸尘道:“你把事情经过再给上官姑娘讲一遍。”
那姓高的点一点头,向上官璇道:“我是太原人,自幼拜在‘八卦刀’门下,一同学艺的一位姓戴的师兄在祥福镖局做副总镖头,前日他押了一趟镖路途遇上了独行大盗,那人使一对护手钩,招式怪异,一上来便连杀两人,戴师兄与他交手,不出十合伤了右臂,自忖那厮定要杀人灭口。此时却来了救星,有一个过路人出手相救,那独行盗竟似遇到克星,全无还手之力,才七八回合已胆寒气丧,转身欲逃,被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