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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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璇吃了一惊,这才晓得铁逍遥为何肯轻易作罢。
风静寒不知如何搭话,只得道:“我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
上官璇冲风静寒客气地道谢,未接他药,手下飞快地重新给铁逍遥缝合上药包扎。风静寒和李勉见她十指翻飞,那男的只抬起胳膊稍站了片刻她活便做完了,干净利落,不由暗暗乍舌:这得伤得多频繁,才能练就这一手儿绝活啊。
上官璇长出口气,直起腰来,顾不得再做别的,伸手将面巾扯下,急道:“风堂主,连家大公子怎么回事?凌堂主现在如何了?”
风静寒怔了怔,他不是没想过这蒙面女子是上官璇,他对上官璇的印象还停留在南花坳竹林中那惊鸿一瞥,当时小姑娘大病初愈弱不盛衣。此时一样的眉眼,一身脏兮兮的衣裙,整个人却似吸饱了水盛放的花朵,连他这向来不喜女色的老江湖也不由多看了两眼。
“连景宜死了,我的人传出消息只说连家刚才那三个异口同声,都称亲眼见到紫藤突施毒手,趁其不备杀了连景宜。究竟怎么回事,还需问紫藤本人。”冲着凌紫藤与上官璇的那些传闻,风静寒觉着没有必要隐瞒,“紫藤已经失去音讯多日,连家孤字辈几个行事向来偏激,怕是这遭凶多吉少……”
他口里如此说,眼睛一直留意着上官璇神情,只见上官璇双眉一蹙,目光中流露出极端焦虑之色,侧着头向一旁的铁逍遥望了过去。这极微小的一个动作根本就是表明一个女子对身边男人全心身的信任与依赖。
风静寒见状登时为兄弟大感不值,暗忖:“女人啊,哼哼,枉紫藤你为这女子担了如此多虚名骂声,你如今朝不保夕,她连为你担心一下都要看看那姓铁的脸色。”
他如此一想,再看眼前这一男一女心里便觉着十分别扭,方才的感激之情全都化为乌有,连上官璇追问他事发详情都是想着凌紫藤眼下已经这般了,有用没用好歹多两个帮忙的,才将了解的情况讲了讲。
原来本月中旬连景宜去了趟临洮,没过两天凌紫藤随他返回山西。当时凌紫藤还特意找黑风堂的堂口打了个招呼,说是有些小事,待忙完了再与风静寒见面。据堂口的帮众讲凌堂主当时谈笑自若,神情轻松,浑不似将要去做什么大事的样子。
接着凌紫藤与连景宜相携去了太岳山南麓的碎花谷一带,再然后凌紫藤独自一人赶到文家借走了镇魂箫,随后便出了连家三子异口同声指证凌紫藤杀了连景宜这种蹊跷事。
据说连景宜死后,连家的二太爷连孤雁和三太爷连孤鸾已经亲自去追杀凌紫藤。到现在三四个昼夜过去,不知结果如何。风静寒收到消息已经晚了,但从连家转而来寻文先生的晦气看,凌紫藤应该还活着。
铁逍遥已将蒙面巾拉了下来,听到后来颇为奇怪,插言道:“镇魂箫有什么特别之处?”
风静寒心有隔阂,望了他一眼方道:“我也不清楚,还没来得及问。”
这半天也不知道文先生跑到哪里去了,风静寒有些不放心,将无法行动的李勉背负起来,交待道:“两位若是有事找我,往黑风堂的堂口传个口讯就成。”
上官璇目送风静寒和李勉上山,对风静寒这冷淡的态度有些不解,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与铁逍遥四目相对,低声商量:“你说凌堂主会在哪?有办法找到他么?”
铁逍遥抬手摸了摸她雪白的脸颊,叹了口气:“阿璇,连家和黑风堂都找不到他的话,咱们在这里两眼一摸黑,更加……”
他清楚地看到上官璇那双仿若会说话的眼睛中顿时流露出的担忧焦虑,不由住了口,一股醋意涌上心头,再张嘴时不知为何一句话便脱口而出:“你亲亲我,我就想办法。”
这话一出来,铁逍遥便暗骂了自己一声,再看上官璇粉唇微张目光茫然望着自己,也不解释,手臂一伸将她拉至跟前,低头含住了她柔软的双唇,舌尖撬开贝齿,蛮横地闯了进去。
上官璇整个人顿时像着了火般“轰”地一路红到脖颈下衣服里。
铁逍遥情难自己,脑袋里胡思乱想:“怪不得都形容美人儿是‘人面桃花’,阿璇这小模样儿真的比桃花还要娇艳动人。”
他见上官璇大眼睛睁着眨也不眨,黑色眼珠透着惊惶四处乱转,显是光天化日之下被逼着做这事即羞又怕,一时连呼吸都忘了,心顿时软化成了一摊水。
半晌铁逍遥将人放开,上官璇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
铁逍遥连忙将她拉住,他此时心情大好,脑袋也好使起来,灵机一动,抢在上官璇发怒前道:“有了。”
上官璇深吸了口气,脸上红云未消,狠狠嗔了他一眼,铁逍遥笑道:“阿璇你可知碎花谷在什么地方?”
上官璇道:“我不知道,你认得么?”
“我也不清楚,但风静寒既然说是太岳南麓,想来离平阳是极近的。平阳可是黄河岸边的重镇,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想有一帮子人不可能一无所知。”
他微眯起眼睛,下巴往远处扬了扬,道:“还真是巧,正说着人就到了。”
山下远处影影绰绰出现了一伙人马,大约三四个人,正探头探脑往这边看。
这半天文家的宅子烧得差不多了,风一吹,灰烬飘得漫天都是,刺鼻的糊焦味传出老远,难怪这些人不认路也能找来。
上官璇这才觉着恼人的心跳渐渐平息,她也认出了来的正是梁江溶、冷善等人,立时明白了铁逍遥话中之意,赞同道:“黄河船帮!正好让梁舵主帮我们查一下。”
梁江溶几个好一会儿才发现山腰的二人,铁逍遥向他们招了招手,低声道:“孙炎虎的兄长还要靠你医治,沉住气,脸上莫叫人看出端倪。”
二人到山下与梁江溶、冷善等人会合,梁江溶忙着跑来什么也没赶上,连声追问出了什么事。
铁逍遥只道尾随风静寒到此,风静寒救走了一个姓文的中年人,又点火烧了文家,待连家人赶来只扑了个尾,打了一架没能捉住人,也便各自散了。
梁江溶皱着眉望了一眼冷善,见他印帕巢恢ㄉ闹懈醪桓门苷庖惶耍岛鹾跻晃匏貌凰担共畹闳巧匣鍪隆T倏蠢渖颇撬降拿坊ㄒ资裁皇裁瓷衿妫膊辉傥仕饧泼频氐溃骸霸勖腔匕桑缭绾脱谆⒔淮簧嵌沟刃哦亍!�
待会合了孙炎虎那拨人,把情况一说,孙炎虎果然大失所望。
孙炎虎出身草莽,性格鲁直,心中烦闷的后果便是身边的人动辄挨骂,回途中连亲信身上鞭子也吃了好几记,梁江溶看不过眼劝阻几句,孙炎虎黑着脸,径去找冷善。
冷善正与铁逍遥、上官璇闲聊,见到孙炎虎知其来意,冲铁逍遥二人抱歉笑笑,给他挪了个空位儿。
孙炎虎气乎乎一屁股坐下,瞪着两眼道:“冷先生,你不是说我大哥的病有转机吗?”
冷善叹了口气,道:“不错,卦象是那么说的。”
孙炎虎冷笑:“那如今呢?”
冷善淡淡地道:“令兄今年运势旺盛不假,无奈却牵扯到连家,连家此时的情况不需我说你也听闻了吧,真正是一团乱麻,个人的运势又岂能对抗一个豪族的噩运!当年白起坑杀赵兵四十万,其中难道一个好命的也没有么,非也,乃因赵国国运如此。”
他瞥了眼呆怔怔的孙炎虎,又道:“罢了,你既觉着我招摇撞骗,我也不和你多说,你自己看看天意吧,这本诗集你随便打开一页,看看说的是什么?”将案几上一本蓝色封面的线订书扔在他面前。
孙炎虎见封面上楷书“唐人诗集”四字,迟疑了一下,伸手过去猛得将书翻开,低头一看,登时骂了声“操”,他粗识几个字,一眼望去见是“长河浪头连天黑,津口停舟渡不得”也知不是什么好话。
旁边的三人也都看到是一首《送陈章甫》,联系诗中那两句,再想想孙炎虎兄弟黄河船帮的身份,都有些无语。
冷善连解释都省了,望着他,一副“看,天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
孙炎虎将书一摔,甩手欲走,铁逍遥见时机到了,微微一笑,将他挡住。
“孙兄,舍妹粗通医术,尤其对内伤外创颇有独到之处。不如让她给你家兄长瞧瞧。说不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二章 贵胄之死(四)途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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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贵胄之死(四)途遇
孙炎虎一怔,转而打量上官璇,一把抓住铁逍遥的手,道:“肖兄弟,你不厚道啊,我这里都急得冒烟了,你还藏了位神医不吱声。”
铁逍遥笑笑:“我也是怕毛遂自荐了万一治不好,再耽误了孙兄的大事。”
孙炎虎叹了口气,道:“这你放心,我大哥那边先后看过十几位名医了,医得好,你们兄妹是我们孙家的大恩人,医不好,那是我大哥命苦。”
他有了希望,人也顿时心平气和,临去还拍了拍冷善的肩头,道:“冷先生说了,我大哥的病需赤虎台一行才有转机,说不定这转机是应在肖姑娘身上。”
不出一个时辰,所有人都知道孙炎虎要带着肖姑娘去给兄长医治,梁江溶脸色古怪,强忍着不去泼他凉水。
孙炎虎不好凑到人家姑娘眼前献殷勤,只好对着铁逍遥热情万分。
深夜时分,众人终于赶到最近的黄河渡口,联络上黄河船帮的帮众,这才置酒开饭,安排了宿处歇息。
黄河船帮在山西的帮务是重中之重,帮众既多,消息也灵通。铁逍遥俨然帮中贵客,比那神叨叨的冷善还要受重视,连景宜之死已将全江湖的目光吸引至山西,他作好奇状稍一打探,那孙炎虎便差人落力去查。
碎花谷果然在平阳附近,地势险峻,听说那一带目前已全部被连家人接管。三天前还有帮众在平阳沿河见到不少连家子弟出没,甚至还见过一个身手极高的老者,颇像传说中的连孤雁,唯独凌紫藤无声无息,生死不明。
几天之后,寒天致针对连景宜之死的正式回复传遍江湖:慕楚帮拟举全帮之力配合连家查清连大公子遇害内情,亦请连家诸人保持克制,勿生不必要之误会。因凌紫藤涉及其中,且生死不明,暂停其黄天堂堂主之职,待澄清后再做安排。
上官璇听到这个消息时,外边正在下雨。她的心情就像船舱外的天空,阴沉沉的透不过气。
她倚着舷窗听雨声淅淅沥沥,恍惚记起南花坳时那个指挥若定的男子,一下子又想起当日淮河遇险蒙他相救,朝夕相对如沐春风,如今落到这番处境,也不知他人是生是死,能否再有相见之日,幽幽叹了口气。
她这边情绪低落,铁逍遥自有所觉,皱着眉默不作声。
他二人如此,低沉的气氛迅速笼罩整只船,加上忽遇大雨,河上风大浪急,黄色的泥流汹涌奔腾,他们所乘黄河船帮的大船只得停滞在渡口,焦躁如孙炎虎之流脾气也变得像黄河水一样糟糕。
“奶奶的,越他娘着急越走不成,气死我了。”满船都听到孙炎虎骂骂咧咧的大嗓门。
“真有嫌命长的,也不怕沉河里喂王八,你去查查那是谁的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回报:“舵主,是老严头儿。”
“操,我猜就是那个老不死,爷的船不走谁也不用想走,叫他渡口老实呆着。”
这老严头儿大名叫做严盛,掌了黄河中一条快船,不管水里陆上都很有几下功夫,为人仗义朋友甚多,在黄河一带颇有名声,黄河船帮屡次想将其收服都碰了钉子,只好各走一边,若是平时遇上孙炎虎就当没看见了,赶上今天心情不好,憋不住要生事。
停了一会儿,手下来报:“严老头说侄子病重赶着送医,浪再大也得走,叫咱们高抬贵手。”
“这么客气?不是那会儿甩咱们爷们儿脸子的时候了。我呸!”孙炎虎将吃在嘴里的枣核吐出去老远,“老天爷都说了,他娘的‘津口停舟渡不得’。告诉他,孙爷爷这里走不成,他就甭想先走,一旁等着!”
那人应了一声,要去传话。
梁江溶将人喝住,道:“没听说严盛有兄弟,哪来的侄子?炎虎,找两个人过去瞧瞧。”
铁逍遥正想找点事做分散上官璇愁思,伸手拽了一下她的袖子,道:“咱们去瞧瞧热闹。”
孙炎虎闲得发慌,见状亲自陪着两人去寻那严盛的晦气。
严盛的船比黄河船帮的大船小一号,外表看上去也不如黄河船帮的船结实,不知他哪来的这么大信心可以闯过河道滔天的巨*。
几个孙炎虎的手下正赖在船上与严盛僵持。
严盛面色黝黑,四十来岁模样,长得十分高大,身穿粗布衣裤打着赤脚,若不细看与黄河上数以千计的普通船夫没什么不同,但看黄河船帮的帮众都站得离他甚远,铁逍遥、上官璇不厚道地想这几个肯定是都吃过严盛的亏。
见来了这么多人,严盛有些诧异,淡淡地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孙炎虎身上,道:“孙爷,多谢关爱,我侄儿染了急症,风浪再大也得走,请您往开一面,回头定然当面感谢。”
这在严盛已是破天荒服软的话,孙炎虎听着心头微觉怪异,迈步进了船舱,道:“你侄儿呢?我瞧瞧。”
船舱里黑黢黢的,孙炎虎只觉一阵气闷,依稀见最里面床上躺了个男人,瞧不清模样。那人身上搭了床薄被,佝偻着身子喘得甚急,空气中有一种浓重的药味。
严盛显是不放心,跟了进来。
那人猛然撕心裂肺一阵咳,将孙炎虎吓了一跳,道:“他怎么了,这得的什么病?”
严盛叹了口气,犹豫一下方道:“我嫂子带他投奔我的时候,只说街坊几个老的小的就那么发高烧,人就倒下不行了,当时我没太在意,谁知没过两天他们娘俩儿也都病倒了,我嫂子身体弱,没挺过来,我得带着他赶紧去城里找大夫,好歹我大哥就这么一个儿子。”
“那不是瘟疫?!”孙炎虎脸色大变,两步退出了船舱。
那病人的咳声犹自闷闷传出来,孙炎虎气地大骂:“你他娘的嫌命长,这种病还带出来惹晦气,爷要有个头疼脑热,千刀万剐不够赔的。”
严盛点头哈腰任他骂,态度前所未有的恭顺。
孙炎虎铁青着脸招呼跟上船的铁逍遥和上官璇:“肖兄弟、大妹子,咱们走。叫他驾着船赶紧滚蛋!操,这回想留下,咱们还不答应了。”
他吃了憋,骂完犹不解气,回头手指严盛恐吓:“你等着,回头再和你好好算账!”
上官璇没有理会孙炎虎,在船上打量两眼,向严盛道:“舱里闷不透风,对病人没有好处。别担心,我粗通医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他看看。”她语调缓慢,说话的声音清澈温柔,别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严盛似对孙炎虎身边突然冒出个毛遂自荐的女大夫颇为意外,皱了皱眉,望着上官璇的目光满是戒备。
“大妹子,你快别管他!”孙炎虎吓了一跳,忙不迭阻拦,示意铁逍遥快把上官璇拉走,本来上船时他还想着若是严盛服软求饶的话,让肖姑娘露上一手试试深浅,哪想到竟会是这种避之不及的恶疾,他这会儿只觉着露在外边的肌肤阵阵发痒,鼻子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