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园福地-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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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就剩跟村子里接界的那一点儿了,我让人往后缩了一米半的距离呢,任谁都会欢喜。”白老大很干脆的解释说,自家这地买的便宜,让出一块道儿来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牛车一进村子,就看见了小阿文疯跑的身影,还挥舞着两只手臂大叫:“大哥快走——地里要打起来了!”
他是想说“大哥快来”吧?“走”和“来”都分不清,猛一听,还以为是他大哥犯了事儿,来人抓捕,才跑出来通风报信的呢!
就这水平,还能天天在学堂里翘尾巴?
阿圆又走神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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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遮阴费
原本白老大以为,无论那院墙挨着谁家的地头儿,自己缩回一米半的距离了,都不会再引起争议,可是,他错算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典故,碰到本着“雁过也要拔毛”原则的主儿,能放过你这个据说很是“发了”的人物?
要问咱家院墙挨着谁家?嘿嘿,冤家路窄,夜半小贼白毛儿家的!
这小子那天被揍的可够呛儿,又叫里正骂了个狗血喷头,关在村中祠堂里半宿儿,第二天才是爹娘求肯着放了出来,这名声也丢了,皮肉伤也得了,一家人怎么会欢喜?
终于遇上了白家要垒院墙,紧挨着自家的地头儿,嘿嘿,虽然那地根本不产什么粮食,那也不能白白的让他家好过不是?
事实证明,白老大下手还是太轻了,这才多长时间啊,白毛儿那小子已经可以被抬到地里面来了,他爹他娘他兄弟们和表兄弟堂兄弟们,凑了个人全乎。
您家的院墙有一人多高不是?那好,要想把这点地头儿也圈完整了,那得交出些遮阴费来,凭啥?凭你家的院墙遮挡了我们家地里的太阳光,没有了太阳光,还怎么产庄稼?
白毛儿的皮外伤早好利索了,此刻躺在床架子上“哼哼”也不过是要造势,那床架子停的位置,就正好是院墙缺口的正中。
白老二白老三都已经愤怒的要轮铁锨上了,是李叔他们拦住了,叫了阿文去喊白老大回来,又派了个小伙子去请里正。
都是庄乡四邻的,谁赢谁败又不关里正自家的事儿,所以,那个老小子慢慢腾腾的吧嗒一口旱烟。对报信的小伙子应付:“就说我马上去——很快就到!”
那屁股在椅子上,就是抬不起来。
幸亏的小伙子机灵,眼珠子一转,多加了一句话:“那我也不回去了,这两家都掂着铁锨锄头的,闹不好就是一堆人命,这是要出大事呢!”
果然,那难抬的屁股一下子就被烫了似的蹦起来:“你这死娃子,怎么不早说?快快,喊上人。一块儿去,可别打出人命来!”
倒不一定是这里正心善,只要出了人命案子。他这个里正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呢!
地头上还在僵持,“遮阴费”的价钱已经抬到了一百两银子,白毛儿家都忘记了自己还跟白承光这一枝连着亲呢,说起钱来,就全不认了!
那些堂兄弟表兄弟也跟着沸腾。没办法,要真是能要来一百两银子,少说也得每家分个几十两花花吧?这拿捏的又是村子里最有名的破落户,尿泥儿呢!怕啥?
哎,虎皮大旗的宣传工作不到位,就造成了这样尴尬的局面不是?
好在。“虎皮”亲自来了。
当里正带着一干村中元老赶到现场,两匹骏马正在闲散的结伴儿吃草,卢管事带着个小厮。背着手脸黑黑的在听两边的争执。
里正的汗,登时就从后背上流了下来,卢府的管事,他有幸认识,不是认识。是见过几面。
你道那卢夫人的老公是干啥的?那是朝廷里能排得上末尾小号的正八品——外委千总!
这个职务本来是怎么也得在县城里驰骋的,偏偏卢千总就留在了家乡。据说是要照料祖宗宗祠啥的缘故,三不五时的,也会到镇衙里转转。
这还不那么让里正害怕,最重要是千总是武职,手下可以训练百人的队伍,遇到镇子上的不平事,随时可以出手铲平。为什么卢管事跟一个普通的小厮都可以配备宝马良驹,那就是人家卢府的本事!
再加上京中还有位卢大人,是每日里在金殿上出入的主儿,他一个小小的里正,怎么可以让手下的小民挑衅闹事,给卢千总留下可恼的印象?
里正的心思一下子就放正了,当白老大气红了脸走到他面前一弯腰躬身时,他的笑容“哗——”的打开了,一脸褶皱如同古铜色的老菊花,伸了手就去扶住白老大:“哎呦——承光啊,你这孩子也忒仁义!已经付钱买好的地,就照实了圈住盖围墙就好了,干嘛还非要往后退一米半?就有那不开眼的黑心货,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只嫌便宜占得少啊!也不撒泡尿自己看看,你有那个好命占人便宜吗?”
不但是白承光,就连原本跟里正关系不错的白毛儿一家也懵了,这听起来,怎么成了骂自己了?
当然是骂你们了,一群不长眼色的东西!里正举起烟袋锅子,对着还支着半截身子听动静的白毛儿,上去就砸,嘴里义正词严:“你这死小子丧良心!上次我是怎么教育的你?不是说了让你学好,别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奸猾事儿吗?你怎么又兴起妖蛾子来了?”
白毛儿的爹可看不得儿子躺着还被打,赶紧冲上来护着:“老哥,你这是——咋打孩子呢?上次你不是说——”。
里正怎么能让他继续说下去?烟袋锅子就拐了弯儿,砸到了白毛儿爹的胳膊上:“大成子,你家里这是穷疯啦?跑自家村里讹人来了,人家白承光白给你让出一米半的地界儿,你还敢咋呼着要人家陪你一百两银子的遮阴费?屁!就这臭烘烘的荒地寸毛儿都不长,供香一百年也变不出十两银子出来,我不是又给你在村东头划了块好地?你要是不要了,再还回来!”
一边说着,里正那小眼睛一边暗暗的使劲挤搭,还照着身后的卢管事使劲瞄,终于,白毛儿的爹,明白了点毛巧儿。
“嘿嘿——这不是,这不是看见这平展展的地界上打了堵墙,不好看嘛!你说情儿,那就让他们接着垒墙好了——”。
里正终于放下了心,总算能给卢管事留个好印象了吧?
还奢望着一百两银子的白毛儿却不干了,他可不认识什么卢管事,也根本不鸟他老爹的眼色,即将到手的银子飞走了,那自己这一身的伤疤找谁讨要回来?
“爹,宁可那东头的地咱不要,我也得争这一口气!谁也甭抬我,我就在这儿躺着,不拿出一百两银子来,我就是不走,叫你这院墙垒不起来!”
白毛儿就势一躺,闭上了眼睛,活脱脱一副死狗相儿!
这个时候,就该“虎皮”出场了,正好地头上已经挤挤压压的满都是村民,“狐假虎威”的气场太强烈了!
果然。已经皱着眉头停了半晌扯皮的卢管事上前走了几步,里正马上哈巴狗似的迎上去,大叫一声:“哎呦卢大管事,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小的刚才眼拙,还没看见您呢!”
几个元老级人物这才肃然起敬,就说嘛,里正这老小子怎么忽然护弱凌强起来了?白家那几个苦苗子,可没被他待见过,这忽然就是一变脸,敢情儿,是人家有后台了!
既然里正这般上道儿,卢管事眼皮子撩了他一眼,应答了一句:“既然闹事儿的这家稀罕他这块荒地,那,你把他家别处的好田都划给白家吧!正好,我听说白二兄弟家里的良田早就卖干净了,需要多少钱,我们卢府帮着出。”
这白毛儿家跟里正是穿一条裤子的,划地的好事自然不会吃亏,他一家五口人,良田有足足十五亩多呢!
就算是要卖,卢府家大势大,谁敢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瞧里正那德行,只恨不得马上白送才好!
白毛儿的爹立马崩溃,上前就拽里正的袖子:“老哥,你可不能这么做啊!咱那些田都是要顾命的,咱不卖!这荒地早就叫您给换了,不是咱家的,咱也不要遮阴费了,毛儿啊,赶紧的,跟爹走!”
要不就说,生姜还是老的辣呢!白毛儿的爹能这般快速的做出最正确的反应,也怪不得他能跟里正多年交好。
里正的膀子都被白毛儿爹给捏疼了,也想着借坡下驴:“卢大管事,您看,他们也不闹了,就别再换地啥的麻烦了,承光大侄子仁义又能干,这荒地,没准儿就让他种出庄稼来了呢!”
老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从这儿望出去,还有不小的荒地面积呢,各家都分了不少,不还是寸毛有用的不长?
卢管事眼神里很是闪过一丝不屑,下巴颏儿斜着点一点,又出了个主意:“那就把你村子里所有的不长粮食的荒地都卖给白二兄弟家好了,让他家帮你们种出银子来。”
根本就不容里正再耍滑放刁,卢管事对小厮一摆手:“去,跟里正把契约签了,用咱卢府的钱!”
远远望去,跟白老大买下的荒地面貌差不多的地界儿还不少呢,只是被多次努力耕耘过,平整又松软了很多,也没多少杂草,不过是依然顽固的不长庄稼罢了!
围观的村民交头接耳,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好处就是已经占了荒地的人家有可能卖到一笔银钱,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
担心的事儿就是这卢家势大,会不会不但不给钱,还被收拾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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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怀揣梦想
白毛儿的爹心思又活络了,再次凑到里正尾巴后面追问:“老哥,那咱这块荒地——还卖不?”
你刚刚还说换成了良田,这荒地不是你的了,怎么能再卖一遍?
一群白眼珠子丢向了他,他那“老哥”也甩了袖子扭头就走。
里正只觉得主动权被别人占了,还要屁颠颠儿的赔小心,心里便很懊丧,元老们倒是喜欢的,荒地能卖钱,少些也行啊!
跟荒地搭上了边儿的人家,欢天喜地去签契约,白家老二也跟着呢,亲口许诺不会让大家吃亏。
阿圆看看平平展展的又一大片荒地,心里头明白了。
果然,卢管事有自己的好打算,趁着这番热闹,轻轻松松就又搞到了一大片荒地,不知道这下面有没有嘎石,就算是没有,也权当出了口气,以后再想办法打整出来吧!
白毛儿的爹偃旗息鼓,带领着一群蔫头耷拉脑儿的子弟们抬着儿子回家,在村民闹哄哄的嬉笑声中,没走到半道儿,就一把扯下了犹自不甘心闹腾着的儿子!
“龟儿子的腿脚又没毛病,装那个腔儿干啥,下来,自己走!”
他越是恨恨的骂,村民的嬉笑声就越响亮。
“还真是龟儿子哩——儿子想占便宜,爹也跟着上前冲——”。
白毛儿的爹跟里正交好,竟然白白的得了不少的良田,今儿捅出去了这个消息,村民们哪一个不愤恨?
庄稼人就靠田地养着性命呢,对里正的不满,终于酝酿起来。
工地上的围墙垒建可以继续了,白老大邀请卢管事回家歇息。
“不累,我在这儿走走吧!”卢管事摇头。自顾自走开了,两匹骏马撒着欢儿跑过来,竟然随后跟着卢管事四下里转悠,比家里养的狗,还听话懂事呢!
对这块地的面积,卢管事还觉得太小,如果把京城和省城县城的生意固定下来,不知道需求量得有多大,这么一小块规模,不会一两个月就挖空了吧?
卢府可是说好了负责开拓市场。押运嘎石,总共占股份的三成,虽然卢府看不上这两个钱。可是,卢管事有感觉,这次合作有可能带来非常巨大的收益,而且,白家老二和他的当家嫂子。那都是让人一看就觉得聪明睿智的人物,所谓“勿欺少年穷”,这家人身上有那么一股子劲头,绝对不能小觑!
卢管事猜想的不错,此刻,同样在思索的阿圆。又在幻想着以后,是不是可以在此建一个窑厂,红砖的诞生。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一种变化啊,让平民也能住上坚固的、不怕雨淋雪打的漂亮屋子,她觉得,这个想法实在值得一试。
卢管事什么时候走到阿圆身边的,她完全没有发现。在荒凉的土地上,阿圆正在勾画心目中的红砖房屋的形状。四角分明,块块交叉罗列。
“白夫人想用供砖盖房子?”
“这是红砖!”阿圆随口答道。
其实,就前世化学领域上来解释,红砖反而比青砖更少一道工序。
青砖和红砖都是粘土烧制的,粘土是某些铝硅酸矿物长时间风化的产物,具有极强的粘性而得名。将粘土用水调和后制成砖坯,放在砖窑中煅烧,温度大约在1000摄氏度左右,便可烧制成砖。
粘土中本身含有铁,烧制过程中,完全氧化时生成三氧化二铁呈红色,即前世里最常用的红砖;而如果在烧制过程中加水冷却,使粘土中的铁不完全氧化而生成四氧化三铁,则呈现青色,即青砖。
不知道现在的供砖烧制方式到底如何,红砖的把握阿圆却是有的,高中毕业后走上社会,没有文凭不能拼爹的阿圆很是下过一番苦力气,就包括在砖窑里干活。
那段挥汗如雨的日子,此刻想来却那么亲切。
曾经的每一份苦难,都构成了今日谋求美好生活的经验,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就是一笔一笔巨额的财富。
“什么是红砖?你见过?”卢管事顾不上尊称“白夫人”了,事实上,阿圆一听他那样称呼,就会想起《西游记》里的白骨精,被孙悟空一棍轮死之后,那脊梁骨上,可不是就刻着“白夫人”三个字?
“我——没见过,可是,烧起来,应该也不难。”阿圆满脸的遗憾,指一指那片规模更大的荒地:“万一这块地下没有嘎石,又不长庄稼,我想着建一个砖窑厂,可以就近从河边取粘土,烧制一种可以让老百姓使用的红颜色的砖块,也能跟供砖分开模样,不得官家的忌讳。”
卢管事讶异半晌,没再接话茬儿,慢慢儿的引着两匹马又踱走了,只是,这两句梦呓般的表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老百姓的房屋只能用土坯,遇到连降大雨,就只能眼看着房子被雨水浸泡,然后轰然倒塌,一点儿救手都没有。
如果,真的可以烧制出一种与供砖不同颜色的硬砖头,那就会让房屋更坚固,更漂亮了——
阿圆的痴想症传染给了卢管事,这病症攻击力极强,尤其是针对怀揣梦想的人士——
杜甫老人家是痴想的鼻祖,他坐在破茅草屋里写下“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呐喊之声,跟阿圆此刻的心境,有点点类似。
白老二很顺利的与小厮一起回来了,总共花了二十八两银子,就把迷糊阵的荒地买干净了,现在,不论出产庄稼的话,白承光这一枝,就是这村子里首屈一指的“小地主”。
阿圆本想赶紧把银子还给卢管事的,可是,患了痴想症的人是执拗的:“就当是卢府的投资,以后,挖出嘎石出售也好,建了砖窑厂也好,都再算卢府的几分利就够了!”
这么一耽误,夕阳西下时,围墙的豁口就没有堵完,白老大结算了工钱,想着剩下的收尾活儿就自家兄弟们干完好了。
晚上的这顿饭,阿圆亲自掌勺,应全家人的要求,再次做了一份色香味俱佳的“红烧肉”,果然,卢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