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园福地-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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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嫂子都休息吧,老三我等着,回来了,我喊你们,也说不定今晚上就住在镇子上了,反正床铺啥的不缺。”白老二吹熄了一盏嘎石灯,撵夫妻俩回房休息,自己坐在餐桌旁边勾画几张图纸。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坎儿,别人不能帮扶着跨过去。
没爹娘的会多走几步弯路不假,时间长了,也不见得就跑的有多慢,谁也不敢保证,每条道上的冠军都是父母双全的。
白老二正在勾画的,是两轮车的新图纸,嫂子腿伤好后,依然执意要继续骑两轮车,他只好重新考虑所有的安全隐患,再打造一辆更加实用漂亮的车子出来。
原来的那一辆,被他踹了一脚,然后,又被白老大偷偷大卸八块儿,四分五裂的面目全非。
本来,白老二也是要放弃的,可是,嫂子眨巴着眼睛询问:“二弟,你能因为一顿饭噎到了,就从此再也不吃饭了吗?说不定,就是我们多摔了一跤,咱家的车子才造的更完美,别人根本就无法模仿呢!”
现在,他经常跟着小阿文学习认字背书,嫂子说的这个道理他懂,这就叫“因噎废食”嘛,这样的傻子他不能做。
期盼第二辆新车的诞生吧!
大黑的吠叫声响起来,小萌萌的呜咽声伴奏,一连串的脚步声正冲到了白家院门口,“啪啪啪——”,院门被拍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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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天挂的稿子,不知道粉红票够不够十五张了,和氏璧降临了没有?准备着明后天的加更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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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红粉骷髅
伴随着白老三一同回来的,还有小五,两个人的头上都往上蒸腾着热气,进到灶房里,全部累散了架。
小五的身子有些发抖,这么大的小伙子了,半夜回来,竟然都不肯回家,偏要跟着老三到白家避难似的。
白老二赶紧帮两人倒了热水:“先喝口水,稳稳神儿,天大的事儿,也有解决的时候不是?”
结果,这劝慰的话一说,两个少年反倒尴尬的低下了头,小五甚至狠狠的捶了自己的胸口一拳,又咳嗽了两声。
此行肯定不会顺利,白老二心中有数儿,对于新近上当受骗的小五,自然要同情一些,自家兄弟的感受,倒是可以忽略的,你想啊,阿福的诈骗都过去多长时间了,黄花菜都得凉的透透的,你小子就用不着再多么难过了。
阿圆和白老大本来就睡得不踏实,听到了动静,也都起身到灶房来。
“东家——!”小五站起来一声叫,就立刻手掌捂住了嘴巴,眼泪花花儿的了。
“我不敢回家跟爹娘说,东家——”,小五抽搭着说了一句完整的话,然后就直接蹲在地上呜咽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说你这么个大小伙子,丢人不丢人啊?
阿圆强自按捺住自己的不耐烦,转身问白老三:“你说,追出一个什么结果来?”
实心实意的白老大,正在兄弟旁边拍打肩膀呢,唯恐这个弟弟受到太大刺激。
白老三其实真没小五受的刺激大,他艰难的望一眼屋子里的哥哥嫂子,咽了一口唾沫,才开始讲述追踪的经过。
一开始,小莲父女还真是往镇子的方向走的。两个小伙子一路打听着三个人的行踪,一路小跑与快跑,都想看看自己心仪的姑娘到底是阿福还是小莲呢!
可是,走着走着,天暗下来了,再遇到个把行人,就全然没有三个人的消息了,都说这个时间,根本不会再有往镇子里赶的人或者牛车。
两个傻小子还不相信,总觉得应该是路人忽略了牛车的存在。继续往镇子里走,天黑透的时候,把镇子上所有的木器铺子都打听了一个遍。都说根本没听说过六十两银子的橱柜,更没有人前来订购过。
傻小子们又疯了一般的往回跑,说不定是他们走得太快,小莲父女还没有赶到镇子呢!
可是黑漆漆的夜晚,半点动静也没有。任凭他们怎么瞪大了眼睛看,都寻找不到心上人的踪迹。
两个人摸索到半路上,听到了一个比较清晰的声音,路旁干涸的排水沟里,似乎有人发出的“呜呜咽咽——”。
仔细分辨,似乎还有土坷垃滚动的声音。在暗夜里尤其分明。
“是谁?”小五嘶哑着嗓子吼道,难道是小莲的牛车掉进了沟里,自己才寻找不到她们的影踪?
“呜呜呜呜——”。又是一连串的悲鸣,那声音,还真就有点耳熟。
白老三还算是好样的,因为干着拉面馆,随身总带着打火石。两个人心眼子也不少,先把火石打着。点燃了路旁的野干草,借着火光的映照,互相搀扶着滑下排水沟。
一个被捆的大粽子似的老妇人,身上就剩一条亵裤,上半身都是裸的,头发散乱的跟个鬼似的,嘴巴里还塞了一团臭烘烘的东西,正在“呜呜呜——”的求救。
就算是去掉了光鲜的衣裳,头上的钗环,也掉干净了脸上的脂粉,但是,此人小五认识无疑。
是李媒婆,是那个敢于把陌生人领进家里并打包票不会把人看丢了的李媒婆。
尽管无比尴尬,心里也凉透了,好歹得把人给放了,问出个结果来吧。
此时的白老三,只恨自己没有学习自家嫂子,随身配备一把好刀,只能弯着身子帮着李媒婆去解开捆缚的绳子,结果,还幸亏没用刀子,这是用婆子的贴身上衣卷做的绳子呢!
而旁边的小五,就剩下抱着头欲哭无泪了,根本搭不上手帮忙。
李媒婆也不知道已经被绑了多久,又是不是自行就地拉了尿了,反正白老三一弯腰,就差点被一股子臭味给熏倒了。
还有这个“驴粪蛋子表面光”的老妇人那一身软哒哒干瘪瘪的冷鲜肉,直让白老三的每一次不得已的碰触都心惊胆战,两坨就剩下两层皮的袋状**,掠过白老三的手背时,他只能躬身退到一边去,干呕了几声。
红粉骷髅,白骨皮肉。
提篮观音早就给了人间启示,美色不可爱,骷髅也不可怕,可是又有几人能做到?世人皆恋美色,纵欲而亡成了骷髅,故美色便是索命的骷髅,提篮观音想要度化凡夫俗子,见到美色能想到它就是那骷髅,便可止息心中的欲火。可惜的是世人都像红楼梦中的贾瑞,明明见到的是索命的骷髅,还是把她认作是美人,**一番,精尽而亡。
是故《红楼梦》又名《风月宝鉴》,叫人明白,正面是红粉美人,背面是索命骷髅,叫人透过表相看到本质,从而戒邪淫。可是难哉,男人们宁愿自己就是贾瑞,有几个人能做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白骨就是骷髅,皮肉就是红粉,不知道两个少年经历了这样一番现身说法,还会不会毅然而然的扑向美丽有毒的罂粟花。
直到解放了李媒婆的双手双脚,白老三把那件皱皱巴巴的上衣丢给老婆子穿上身,才把她口中的一只脏袜子拽了出来。
“呜呜呜呜——五小子——那小莲不是个好人啊!他们爷儿俩把老婆子我给骗了,他们不光是骗走了你家的钱财镯子,连我老婆子的棺材本儿钱也全席卷干净了,头上的银钗子也撸了去,那天杀的骗子啊!”李婆子的嘴皮子终于得到解放,一叠声的哭诉着。
却原来,三个人出了迷糊阵,紧赶慢赶到了荒郊野外无人处,父女二人露出了凶相,撸了李媒婆的首饰,扒了李媒婆的外衣,摸光了身上所有的银钱,还毫不介意的告诉她,你这个老婆子藏在炕底下的银子也都跟着出门了呢!
然后,李婆子就壮烈的被光着上身推了下去,佩戴着绳索和袜子口罩。
天儿不黑下来,老婆子没脸出声啊,可真等天黑透了,出声也没人听见了,她又饿又冷,身子下面吓尿了以后结成了冰渣子,只能反复在地上蹭来蹭去,才终于等到了有人的声响。
黑漆漆的长夜里,小五就像是受伤的狼一般尖声嘶吼,一阵,又一阵,直到白老三清醒过来,拉着他回家。
那个可恶的李媒婆,还拽着两个少年想要他们背着她走,那怎么可能?两个人不绑了你去见官,就已经很仁善了!
小五蹲地上继续闷声呜咽,白老三终于讲完了全部故事。
这个时刻,阿圆只能想起读书时学过的一篇课文《祝福》,鲁迅先生的文字:“我因为常见些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毕竟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所料的起来,所以很恐怕这事也一律。”
我也不愿这件婚事如我所推测的那样发展,我也认为它会未必就会如我所推测的,结果它还真的就如我推测的那样发生了。
当时劝阻的时候你们不肯听,现在再哭到天边儿去又能怎样弥补?
白老三又神奇的冲出门外吐了一回。
这还没吃饭呢!
白老大裹了裹棉衣,拽起了小五:“行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的下,赶紧的,我送你回家,跟你爹娘见个面儿,这会儿子不定得担心成啥样呢!”
阿圆叹口气,看着跟堆烂泥似的往地上萎顿的小五,真不忍心打落水狗,可是,想让这狗娃子精神起来,就得用损招儿!
“小五,你小子还是不是大老爷儿们啊?哭哭唧唧的时间可不短了,老娘儿们都得瞧不起你!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儿好好来上工,多挣些钱孝顺父母,那个小莲再好再美,值得你去为了她哭死?快长点出息吧!要是你爹娘再急出个病来,你才真的就该哭死了呢!”
阿圆这一顿骂,果然立刻奏效,比打了强心针都管用,小五的身子立刻站直立了,不理会白老大等人,红着眼睛就冲了出去。
大黑愤怒的叫声又起来了,白老大眼神复杂的看一眼说的过瘾的媳妇,转身也跑了出去。
阿圆吐了吐舌头,对着男人的背影吐槽:“就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说话,可是伤疤就是伤疤,非要捂着盖着根本就治不好,不如索性刺出血来,挖出烂肉,才能真正养好伤,我这样不怕挨骂遭记恨,也是一种关爱呢!”
她打了个哈欠坐下身子,一抬头,正好望见白老三的一双眼睛,也是红彤彤的兔子似的,眼泪花花儿滚啊滚啊掉不下来。
“今儿举行哭星大聚会?一个个都哭的这么有技术。”阿圆摇头,对两个弟弟摆摆手:“都睡去吧!你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天就算塌下了,明儿还得照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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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兔死狐悲
灶房里,剩下哥儿俩,原本最不对付的一对儿。
白老二收起了两轮车的图纸,那般仔细的抚平了每一个褶皱,就像一个真正有文化的人爱护自己的墨宝一般,然后,也站起了身,空着的那只手拍拍老三的肩膀,无限深意在其中。
留下一个痴傻的少年,终于把眼眶里多余的液体挤了出来。
如果早知道,阿福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那么,自己就不会上当受骗,把面馆交托给他居住,然后席卷财物。
如果早知道,就不会跟嫂子那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生分儿了一场,到现在,听到了有关阿福的话题,就总感觉嫂子看自己的眼神透着冷漠与疏远。
“伤疤就是伤疤,非要捂着盖着根本就治不好,不如索性刺出血来,挖出烂肉,才能真正养好伤,我这样不怕挨骂遭记恨,也是一种关爱呢!”嫂子这句话,是真的有感而发吧?其实就是感慨的自己不领情是不是?
这一夜,白老三注定难眠,从乍闻阿福的消息,那种惊喜与痛苦的纠葛,到奔波到力竭,确认阿福的真面目,都像是一场噩梦,残忍的悲凉的噩梦。
可是,比起小五正在承受的痛苦来,他真的还算是轻松的享受。
幸亏的白老大经过李叔的门前时,看到还有微弱的灯光,一时心喜拍开了门,和李叔一起奔赴小五的家,要不然,小五的爹娘这么突然的双双瘫倒,小五又只会跪在一旁傻愣愣的发呆,白老大自己还真照应不过来。
这个打击太大了!
马上要进门的儿媳妇没了就没了,可是自家的全部家底儿也都已经给出去了啊,祖传的一对儿白玉镯子。也欢天喜地的硬给人家戴了去。
其实,活了这一把年纪,你真没听说过有“仙人跳”设骗局的吗?只是没发生在自己身边过,从来不觉得应该警惕罢了。
这件事对小五的影响应该会很大,因为这个男娃子要么哭哭啼啼,要么发呆发愣傻子似的。
李叔和白老大,掐完了小五爹的人中,又抓着他的手去掐小五娘的,等夫妻二人都缓过劲儿来哀嚎失声,才发现了小五的神色很是不妙。
从一见倾心到失恋被骗的距离。不足十二个小时,大喜到大悲的心理落差,勉强维持到回家见到爹娘。就崩溃掉了。
“小莲——小莲——不走——”,从他的口里,模模糊糊的吐着几个字,身子直着,膝盖跪着。一瞬间,眼睛里又迸发出光彩来。
小五娘“嗷——”一声扑过来,抱住了儿子厮打:“死小子,要不是你一声一声的叫我,老娘怎么就会昏了头把镯子给她戴上啊?那是你奶奶留给我的,要我们一辈一辈儿的传下去呢!”
小五任由他娘随便推搡他的身子。脸上的光彩不改,眼睛大睁着,就像看见了最想看见的那个人。
小五爹也加进了战团。抱住了癫狂的媳妇的手臂,大声嘶吼道:“你打死他有什么用?孩子还小不懂事儿,都是咱们大人缺心眼招来的骗啊!”
等到小五的爹娘闹腾的轻了,李叔和白老大才说得上话,嘱咐老两口看好小五。别再刺激他,更别让他乱跑惹事儿。白老大可记得自家媳妇大腿上那俩伤疤是怎么来的,这个小五,可别走白老三的老路了。
一群庄稼汉子,只能掂着铁锨锄头啥的打打群架而已,论起跟骗子作斗争,寻找骗子的行踪,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你找不到还罢了,万一真的碰了面,恐怕连命都得丢掉。
“我明儿一大早就去镇上报官,你们也别太难过了,权当是破财消灾,那些钱万一找不回来,咱也得继续把日子过下去不是?”李叔也是一晚上没睡觉,此刻脑袋瓜子都一蹦一蹦的疼,好言叮嘱几句,就拉着白老大告辞了。
这次事件的连带作用就是,李媒婆刚挪到家里,就被官差抓走了,打了十几大板,收押入牢,家中宅院充公。
等她闺女拿钱保出监牢,接到女婿家里,李媒婆也就仅仅熬了个月余,就撒手归了西。
迷糊阵的这桩稀罕事一下子名扬千里,小五的婚事没有着落,迷糊阵却再无媒婆登门了。
方圆十里二十里的媒婆,都是吃同一碗饭的,尽管平日里多有竞争,但是,李媒婆财去人死,总免不了“兔死狐悲”,就像是大家一起商量好的一样。
迷糊阵的这个新年,过的也是了无趣味,官差年前来调查了几次,弄得人心惶惶,也终究没有查出任何的结果来。
众人都以为小五娘会被打击的发疯,没想到,能哭能闹的小五娘很快就没事了,病倒在床的,竟然是总在安慰别人的小五爹。
老实汉子嘴里说不出恶话,还要照料媳妇跟儿子,每次按着胸口傻笑,就那么突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