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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女鬼哪里跑-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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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人叹道:“原来如此!”

    小道士起身,恭敬一礼,请求道:“那狗官临终前,也亲口说出了事情真相。上表朝廷的奏章只是昨日送出,不知大人可否派快马,将那奏章拦下?”

    张大人摇头:“这事某却做不得。某不过是一介武官,文官们的事,某介入不了。并且昨日喝酒时,李狗官说漏了嘴,说,这事他不过是马前卒,上面另有大人在。这奏章只要一送,必能以最快的速度放到当今圣上面前。到时,你等必死无疑!”

    “依某的意思,就算仙长现在沟通关系,必也是来不及,不如另做打算吧。”

    犹豫了下,张大人问:“敢问仙长,那主墓室到底是怎么崩塌的?”

    小道士理所当然地说道:“当时那盗墓贼打盗洞,将要打通时忽然身死。他同伴见他死得诡异,吓得落荒而逃,他的尸身就被卡在了主墓室的侧壁那。等他化成僵尸,身子能动时,他自然便会挣扎,于是生生地将主墓室弄塌。我等进去时,那僵尸正在古墓内游荡,主墓室却早就塌了。”

    张大人点头:“正应是这道理。”

    他说:“万幸仙长最后没听那狗官的话。某看过奏章,别的不要紧,最要紧的一句是‘误入王侯墓,惊醒僵尸,与其大战,致主墓室崩塌,使庆国公遗骸受辱。’奏章里根本没提与盗墓贼勾结的事。仙长当时若信了他,那真就白白放过那狗官了。”

    正是这理啊,诛人三族,牵连何其之大。别的不说,至少神宵派必然全力反扑。那狗官何等精明,岂肯多竖大敌?反正谋大逆大罪,沾着一点就是死。哪怕是“无心之心”,小道士等人也必死无疑。这样“解脱”一二,就不会将神宵派拉下水。

    小道士请教:“那大人何以教我?”

    张大人答道:“某是粗人,大道理不懂。不过某想,主墓室虽然是毁在那墓贼手中,但这事无凭无据,还真不太好说,所以仙长只能请朝廷上的重臣出面说话。这事说白了,比的就是,谁的声音大。”

    “朝堂的事只能在朝堂上解决。某是无能为力,只能帮仙长将此事的真相宣传开去,管教兴元府内人人都得知。毕竟李狗官临死时说得话,众儿郎们都听在耳中。某只能做到这样。”

    犹豫了一下后,他再说道:“如果有重臣愿帮仙长说话,某自会出面作证。但若是没几分把握,仙长,某就说实在话,某是不会站出来的,这个还请仙长谅解。”

    这是自然的。小道士谢过。张大人告辞,率兵丁离开。

    这处闹腾了几天,终于安静下来。

    太一子去后,虽然表面如常,但体内阴气极浓,触之刺骨。小道士担心再出意外,硬着心肠,放任他的尸身在太阳底下曝晒。到得晚间,更是如临大敌,不但布下重重法阵,还通宵念超度经文。好在一夜无事。到第二天午时,那团阴气终于彻底消弥于无形。

    小道士长松了一口气,返回西县,花了重金,请人将守真子和太一子的尸身,运回九宵宫。

    他本想一路随同,无奈兴元府和西县已贴出海捕文书,辑拿两人。小道士无奈,只得和许若雪藏身荒山。

    荒山,一堆篝火。

    许若雪从身后搂紧小道士:“夫君,事已至此,再伤悲也没用。还请夫君宽心。”

    小道士长叹:“世间最苦,莫过生离死别。这番苦,今遭我算是品尝够了。哎,先是师兄,再是太一子。九宵宫一行道士七人,竟是,全数死绝!”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这死去的人,大梦已了。这活着的人,还得品味秋凉啊!”

    许若雪跺脚怒道:“哼,本女侠就不服气。李狗官已死,那王县令可还活得好好的。还有那张神棍。不行,我得去找他们。”

    小道士摇头说道:“张神棍就算了,他不得不从。那王县令却的确可恶,若雪,你去吓他一下;但不得伤人性命。”

    许若雪跺脚嗔道:“夫君就是好心。哼,看我不吓死他。”说完,她飞身离去。

    只剩小道士独坐荒山。看着那轮残月,他更是悲从心来,只能取出紫竹箫,吹奏上几曲,已舒心怀!

    到得第二日,许若雪才姗姗来迟,却绝口不提昨夜的事,只是在一个人时,会躲起来偷笑。

    小道士好奇,一再逼问,许若雪才扭捏地说出昨晚的事。

    这许女侠灵机一动之下,竟一身白衣,长发敷面,大半夜的潜入知县府宅。

    当时王县令正一盏油灯,端坐在高案后,聚精会神地在读书,意态甚是悠闲。许女侠于是更怒,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在屋檐四周布下几根绳索。

    那王县令正摇头晃脑,忽听窗外一声怪笑,声音凄厉,极是渗人。他大惊,抬头看去,便见一阵风吹过,窗户忽然洞开,然后,一个白影,一晃而过。

    他揉了揉眼,正怀疑自己眼花时,却听那怪笑,一下在左,一下在右,一下在前,一下竟在后。每声笑响,便有一个白影倏忽闪过。

    王县令心胆欲裂,他刚想大叫一声“鬼啊”,便见眼前红烛一暗,就在他面前,一道白影忽然凭空出现。

    那白影,浑身惨白,长发掩面,直欲垂地。

    这一下,王县令“嗯”了一声,浑身一抖,眼一闭,生生地,吓晕了过去。

    大功告成!

    许若雪正在得意,却见高案下一阵响,一个女人的脑袋竟钻了出来。她吓了一跳,再一注目,却发现,王县令两条大长脚正白花花地露在外面。他竟没穿裤子。

    许若雪大羞,一闪而没。

    听到这,小道士吃味了:“好啊,若雪,老实招待,你看到了没?”

    “没,没。”许若雪急急分辨:“真没。我发现不对,就不敢再看。”

    “真的吗?后面怎样?”

    “后面我隐约觉得会有有趣的事发生,就躲在屋后没走。果然,那王县令被那一吓,竟吓得,直接不举了。天还没亮,就急急地请了郎中来。我回来时,那郎中正摇头叹气地走了。哈哈,王县令这一辈子,就别想再对女人做坏事了。哼,这就是他的报应。”

    小道士听得大笑,指着许若雪说道:“你啊你,太坏了。”

    笑完了,小道士想到一事,问:“对了,那女人躲在桌子底下做什么?”

    许若雪大羞,她脸红红地瞟了小道士一眼,声如蚊呐地问:“夫君,你真个不知?”

    “我为什么要知道?咦,若雪,你知道?”

    “我,我本来也不知道的。后面才想起,我洞房前一晚,刘姐姐给了我一本画册。那上面,却是有的。”

    “哦,竟有这等好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压箱底的功夫?那若雪可得给夫君讲下,这招是什么?”

    许若雪红着脸,凑到小道士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小道士听了,浑身立时滚烫。他看向许若雪,见美人儿媚眼如丝,更见风情无限。

    他心知肚明,这是他的好妻子见自己的夫君忧思深重,才故意使了个花招,来哄他高兴。

    美人这般情深,怎能辜负啊!

    于是……

    心满意足后,小道士搂着许若雪,叹道:“这招果然妙极!若雪啊,回青城后,那画册可得和为夫一起,好好观摩观摩。”

    许若雪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个,好不正经的,坏夫君!”

188 海捕文书?再来一打

    西县城门口。

    小道士拉着许若雪的手:“我说若雪啊,西县这可满城张贴着我俩的海捕令啊,咱俩现在可是正被通辑,被通辑哎!光天化日之下,咱真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真当满城官兵是泥塑的不成?”

    许若雪嫣然一笑:“夫君且宽心!不就是海捕文书,咱们又不去去考状元、当大官,那玩意儿对咱们没用。”

    小道士叹道:“若雪啊,跟为夫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中了哪家的俊俏后生,想换个夫君玩玩?这官兵一围上来,你许女侠可是会飞檐走壁的,你夫君我可没长翅膀啊!”

    许若雪嗔道:“夫君嘴里说得什么话?该打!”

    她无奈解释道:“这海捕文书对江湖人士真没多少用。白道还好多,黑道那?呵呵,谁若是身上不背张海捕文书,出门都会羞死人。那玩意儿对黑道高手来说,就是皇帝老子赐给的爵位,这封的越多,那就越荣耀!”

    “凡黑道中人,没事儿就喜欢盯着海捕文书瞧。谁要是身上背有七张八张海捕文书,那一走出去,啧啧,人人皆知。江湖小混混一见,定然纳头就拜,根本就不用亮出什么江湖匪号。出门那叫一个威风,吃饭、住店管保不要钱。”

    “像我以前灭得川蜀黑道总派把子,川西祝家庄的祝狮子,他身上最少有二三十张海捕文书。只是在本路的,留得都是化名。他那祝家庄中收留的各路黑道高手,身上背的海捕文书加起来怕有一两百张。可那有什么关系,尽管川西人人皆知他犯了多少大案,他还不一样地每天高朋满座,跟那些知府、县令称兄道弟。”

    小道士听得目瞪口呆。呆了半晌后,他才叹道:“怪不得读书人说,‘侠以武犯禁’,果真如此啊!哎,我说许若雪在得知自己被发了海捕文书后,不但不恼,反而眉开眼笑,原来如此啊!”

    可是许姑奶奶啊,你可是白道的女侠,你才不是黑道的杀星。你已为人妇,将来还要为人母,你犯得着为这个高兴成那样吗?

    嗯,决定了,以后小孩的教育绝对不能交给许女侠。尤其是,男孩。

    心中对官府的敬畏,被许若雪狠狠地杀了一通后,小道士终于壮着胆子,和许若雪一起进了城。

    守门的兵丁懒洋洋地看了他俩一眼,被许若雪狠狠地一瞪眼,立马乖乖地低下了头。

    进城后,许若雪兴高采烈地拉着小道士去看,那海捕文书。

    小道士心中叫苦连天,无奈却挣脱不开那只柔腻的美人手,只得强装镇定,装出一副“我是正经人”的模样。

    待一看到海捕文书后,小道士心中所有的担心、害怕瞬间不翼而飞,心中剩下的,只有,委屈!

    他不由指着那画像,叫道:“我去!我去,道爷我有那么丑吗?上面画得的大叔是谁?难看且不说,神情还那般地猥琐。那分明就是个,拿块糖果想诱骗小女孩的不良大叔嘛!”

    他一激动,指着自己的脸,大叫:“我去,看看,道爷我明明长成这样!道爷我明明很好看的,好不?这是对道爷我的污蔑。不行!我非得找王县令去,叫他重新叫人画过。岂有此理,真真岂有此理。”

    他太激动了,声音太大了,别说左右的百姓,就连看守海捕文书的捕快都看了过来。

    “哗”,那些百姓非但不害怕,反而一下围了过来。

    这个大娘说:“啊,真是小神仙?神仙啊,你除去了定军山上的恶鬼,这是天大的恩德啊!想我那表姐的堂哥的外甥女就住在那,可怜一家三口全部死绝!来来,我这有篮鸡蛋,请小神仙拿去。”

    这个书生说:“壮哉!道长如此年轻,就做下这等壮举。想那恶鬼害人无数,别说区区西县,就连兴元府都一夜数惊!幸得仙长横空出世,于此危急时刻力挽狂澜!道长大恩,兴元府全府百姓不敢相忘啊!道长,请受某一拜。”

    这个娘子说:“仙长生得当真好看,还这般年轻,本事又这样高强。不知,不知仙长可曾娶妻。奴家年方二八,长得还算可以,尚未许配人家。仙长可愿,可愿去我家坐下吗?”

    这个大爷说,……

    不一会儿,小道士这围得那叫水泄不通。人群外,众百姓还纷纷赶来,争相目睹这,除尽恶鬼的小神仙、大恩人。

    那捕快见状,扬起铁尺,叫道“看什么看,散了,都给我散了”,边叫边还凶狠地舞起铁尺。

    众百姓惧怕官府,这才一一不舍地散去。

    那捕快走过来,一拱手,脸上苦得啊似要滴下苦水来:“仙长啊,定军山上的事我听那些当兵的说过,知道仙长绝对无过,只有大功。”

    “可是,”他一指墙上的海捕文书:“这文书已经下了,我等公差也没办法撤下它,对不?仙长你老慈悲,麻烦你行行好,出了这城,好不?你老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小的们毕竟是吃公粮的,这个,实实在在不好交差啊!你老说是不?”

    小道士无奈苦笑,只得说:“别的好说,可是我俩的马可还在客栈那,这马总得牵走吧!”

    捕快一拍脑袋:“也是!不过仙长的马现在在县衙,某这就帮仙长牵来。”

    小道士赶紧递上一锭银子:“这是客栈那边的费用,麻烦老哥帮我结下。”

    那捕快一掂银子,就知里面油水真不少,当下眉开眼笑,喜滋滋地去了。

    见捕快走了,百姓又围了过来,请小神仙讲那捉鬼的经历。

    小道士也有心将这事给宣传出去,当下搬了张凳子,站起,津津有味地讲了起来。他口才极好,这故事本身又极曲折、极惊险、极煽情,众百姓听得那叫一个痴迷,连捕快过来驱赶,都赶不走。

    到了后面,便见城门附近围了老大一群人,个个噤声,在那听得入神,时不时还配合着发出一阵惊叹,或者洒下一把热泪。人群之外,另有几个捕快,嗯,努力在维持秩序!

    故事讲完了,马也到了,西县众百姓含泪相送中,小道士和许若雪依依惜别。

    出得城门,快马行上一程后,许若雪伏在马背上,忽地大笑,笑得前仰后伏。

    小道士看着两匹高头大马上,左边一筐鸡蛋,右边一箩白菜,再摸摸怀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几条绣帕,也是大笑!

    笑够了,小道士依旧不忿:“真是的,那王县令好不地道,竟将我画得那般丑。”

    许若雪又笑了:“夫君才真是的,将你画得很像干嘛,让全天下的公差都来抓你啊!”

    小道士一想,也是哦,自己却是糊涂了。

    许若雪说:“夫君,今儿一早,等那郎中走了后,我便换了衣裳,堂堂正正地出现在王县令面前。王县令刚被女鬼吓破了胆,再被我一吓,立马乖乖答应,西县内不会真个通辑我俩。”

    “官府若不想真心通辑某人,便会在这海捕文书里做些手脚。像夫君照了面,就将画像画得不像本人。像我一直蒙着面纱,就干脆不留画像,还特意注明,武功高明。这样一来,公差即便想抓人也没办法抓。更不用说,只要上头不催,哪个公差会冒着偌大的危险,去做这种不讨好的事。”

    小道士这才明白,当下彻底放下心。只是心中也不由地有些感叹,想这西县位处兴元府北边,已算是宋金前线。可西县的公差竟都如此,那大宋别的地方怕更是……怪不得,那些江湖人士喝香的、吃辣的,个个活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两人快马加鞭,一路疾行,几日后回到利州。

    回来时,已是半夜,叫开九宵宫的大门后,悟真子并几位老道士匆匆赶来。

    一见到两人,悟真子眼前就是一黑,摇摇欲坠,幸得旁边有人扶住。

    悟真子一把推开那人,急急问道:“我师弟何在?太一子几个何在?”

    在九宵宫后,小道士就徘徊许久不敢进来,这时一听这话,他更是眼圈一红,转过头不敢说。

    许若雪只得说道:“道长请节哀顺便!”

    悟真子终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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