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帝女-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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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萱知无法违拗汗阿玛,只得为自己儿子默哀了。又想着,她好歹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女儿,熙儿更是皇帝唯一的外孙,又深得喜爱,他们总不至于做得太过分了!他们未来的荣华富贵,可是都捏在汗阿玛手心里呢!
想到此,宜萱也能稍稍安心些,回头少不得提醒熙儿那个兔崽子,叫他安分一些,不要惹是生非!在净园里,他是小祖宗!进了南熏殿,就给老娘好好装孙子!
翌日,天蒙蒙亮,宜萱就亲自把熟睡中的儿子从温暖的被窝中给挖了出来,熙儿包子脸狠狠皱着,满脸都是怨气四溢的——唉,这小祖宗,床气挺重啊!
宜萱虎着脸道:“不许任性!从今儿起,你就要去南熏殿读书了!记得给老娘夹起尾巴来做人!那里里头的不是你舅舅,就是你叔公!个个都比你辈分大!你给我老实这点!不许惹是生非,不许吵架,更不许打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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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八、雍正任性
盛熙嘟着嘴巴道:“要是他们欺负我怎么办?”
宜萱戳着他肉鼓鼓的腮帮子,道:“那你就乖乖让人欺负!!”
“我才不干!!”盛熙气呼呼瞪眼道。
宜萱叹息一声,对他道:“你可以跑去抱你三舅舅大腿!他会护着你的!”——现在南熏殿里年纪最大的就是弘时了,虽然还有一波辈分大的叔叔们,可他们都不敢和弘时这个当下最得宠的皇子、更极有可能做太子的人叫板。
吃饱喝足,到达南熏殿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宜萱将一个斜跨的简易书包交给侍奉盛熙的永寿宫太监小文子,然后对儿子道:“里头是些点心,额娘看你今早吃得少,怕你饿,所以给你备了木犀糕。记得饿了的时候,拿出来吃。”
盛熙一听“木犀糕”,顿时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
宜萱又告诫道:“记得不许吃独食!给你那些舅舅、叔公分一分!你放心,我准备得够多,分过了之后,也足够你吃的了!”
盛熙一听,竟然还要分给别人,不禁有些不乐意,便想着他只给三舅舅吃,旁人不给。表面上却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听额娘的话。
“姐姐?”
宜萱忙随着声音回首,便见弘时从一架四人抬的步舆走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自己那愈发白胖的外甥,便道:“熙儿真的要入读南熏殿?”
宜萱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弘时展颜笑道:“姐姐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弘时的。还有子文也会照顾这个侄儿的。”
见弘时提及子文……的确子文是时儿的伴读,从前在雍王府为伴读,如今自然要随着时儿进宫为伴读。每日来往宫中与国公府。此刻,想必还在来的路途中。
宜萱眉心微沉,“子文,还是算了。时儿,你替我上心些就是了。熙儿毕竟是纳喇星德的儿子,而子文……一直都很厌恶星德。”
弘时神情微微一怔,她看着表情寂寥的姐姐。突然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宜萱又压低了声音道:“最好……不要让子文接近熙儿。”
弘时嘴里吐出一声叹息。“我知道了。”——那叹息,却只是化作这四个字,旋即却在他眼中浮起难以察觉的愧疚之色。
“三舅舅,吃木犀糕——”盛熙不知何时已经从小文子斜跨着的书包中掏出了一块正掉渣的木犀糕。小胖手捏着。高高举起,举向弘时。
弘时看着自己的外甥,胖得跟菩萨坐下的童子似的,不由莞尔道:“我可不爱吃这噎人的东西,你自己吃吧。”
盛熙听了,似乎非常高兴,他立刻欢欢喜喜地把木犀糕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一边嘿嘿一笑。大快朵颐。
宜萱看在眼里,有些无奈。心想着。罢了,有弘时照看,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至于弘时分府,那是明年的事儿呢,到时候,熙儿想必已经适应了南熏殿的生活。
宜萱蹭了蹭儿子鼓囊囊的腮帮子,便转头出宫去了。
盛熙在宫中读书的日子,倒是一切顺利,叫宜萱这个做额娘的之前平白担心那么多。只是这数年来,熙儿一直养育在她身边,如今乍然住在宫里了,宜萱还真是十分不适应。故而只好进宫愈发频繁了,而且都是选在邻近晌午十分进宫,因为这个时候,熙儿从会南熏殿回到永寿宫用午膳。宜萱此事去,不但能看看儿子,还能陪他一块吃顿饭。
熙儿满嘴食物,却不住地洋洋得意讨夸奖:“额娘,熙儿已经会备整本三字经了!先生都夸熙儿聪明呢!”
宜萱笑着擦去他嘴角的油渍,“瞧你那小样儿!不就是会背三字经了吗?等你学完启蒙书再得意也不迟!”——启蒙书,便是指《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这三本书,是初入读孩子首先要学的。这三本书,意思简单,易于理解,更是朗朗上口,最适合小孩子读。
“不过三舅舅真的不喜欢吃木犀糕,五舅舅和二十一叔公喜欢吃!”盛熙呲牙咧嘴笑着。
宜萱看着眼里,不禁莞尔。看样子盛熙的适应能力,似乎超乎她的想象。
盛熙又拉着宜萱的衣袖道:“熙儿碰到三叔了。”
宜萱一怔,只忙微笑着,佯装淡淡:“是吗?”
盛熙低着头道:“三叔不喜欢熙儿,熙儿也不喜欢三叔。”
宜萱轻轻抚摸着盛熙的额头,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子文不喜欢熙儿是正常的,她终究无法忘记那一年,子文在圆明园的凉亭中对熙儿说过的话。
盛熙目光泠泠,可怜兮兮看着宜萱:“熙儿不喜欢的人,额娘也不会喜欢对吗?”
宜萱的手又轻轻挪道盛熙柔软白胖的脸颊上,点头道:“对,熙儿不喜欢的人,额娘也不喜欢。”——她既然已经为了熙儿,放弃了那段感情,如今的确没有必要在拾起来了。何况,他已经有了妻子。
过去的,已经彻底过去。
熙儿扑在宜萱怀中,高兴地蹭了蹭,他撒娇地道:“熙儿最喜欢额娘了!”
宜萱扬起一个笑容,一个落寞的笑容。
这时候,徐一忠走进来到:“公主,贤贵妃从慈宁宫回来了。”
宜萱问道:“太后……又病了?”——语气里透着几分狐疑,这位老太太该不会又再折腾人了吧?
徐一忠低声道:“这回——是真的病了!已经卧床不起了。这几日主子娘娘和两位贵妃轮流是侍疾,忙得脚不沾地,可皇上却——”后头的话,徐一忠没敢继续说下去。
宜萱明白,上回太后的晕厥,因她的出手,而迅速苏醒了过来,而且看似一派健康的模样。所以这回太后病了,汗阿玛似乎觉得太后是在装病,所以只象征性地去看了几次,便没有太上心。
宜萱忙问:“额娘她没有劝劝汗阿玛吗?”
徐一忠头疼地道:“怎么没有劝?可皇上……咳咳,皇上现在不是忙于政务么!着实分身无暇啊!”
宜萱听得懂,徐一忠是不敢说不敬的话,才如此搪塞的。汗阿玛初等大宝,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可也不至于连尽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说话间,贤贵妃已经走了进来,她面有疲惫之色,见宜萱在殿中,不禁露出几分会心的笑容,便携了宜萱的手,坐在罗汉榻上聊着。
说着宫里的事儿,自然不得不提及太后,贤贵妃叹着气道:“你既然来了,就去劝劝你汗阿玛吧。太后的病情,着实不容乐观。原拟定六月里就要行册封中宫的嘉礼,如今看来……”贤贵妃微微摇头,太后若是薨了,最少又要再等百日了。
过了午,宜萱送熙儿去南熏殿读书,才顺路去养心殿。此时,汗阿玛似乎在与隆科多等人商议国事,宜萱没敢叨扰,便在殿外月台的阴凉处略等了一会儿,直到殿中臣工鱼贯走出来,才叫苏培盛进去禀报。
宜萱进去的时候,汗阿玛还在握着朱笔批阅奏折。宜萱捧着一盏香茗,奉上前,语气轻柔得若天边的云朵:“汗阿玛,歇息会儿吧。”
雍正不由心头一舒,略抬眼道:“刚从永寿宫过来?”——顺手接过了香茗,轻轻一嗅,便知是她素日里最爱喝的君山银针。
最上品的君山银针茶只产于洞庭湖中的君山,形细如针,故名君山银针。他素喜此茶的香气清鲜、味醇甘爽、汤黄澄高,色、香、味、形俱佳,乃君子之茶。君山贡茶自本朝之初始贡,最上品每岁贡仅十八斤而已,十分罕有。
宜萱轻轻点头,上前拿起搁在百宝架上的香盒,取薄荷香丸数枚,信手置于正燃着龙涎香的鎏金螭龙熏炉中,片刻后,养心殿中尽数弥漫了清新之气。
雍正深吸了一口清气,又低头饮了两口茶水,“前朝事儿多,朕就算想偷懒都不成!这倒也罢了,偏生连后宫里也不安生!”
宜萱明白,汗阿玛这是说太后呢,便道:“汗阿玛,不管怎么说,太后始终是太后。何况,都这么一把年纪了,稍有些病笃,便不能等闲视之。”——宜萱的意思是说,人岁数大了,小病没养好,说不准就能要了命。
雍正神情淡漠冷肃,“朕知道,太后这回是真病了!可朕又不是太医,莫非朕多去几次,她就能好得快些不成?!是她自己拧巴着,看不开,才憋出病来的!朕看呐,除非老十四回来,否则她的病不会好!!”话说到最后,已然是怨气四溢,浓浓的不满情绪皆堆眼底。
“阿玛……”宜萱也有些无奈,其实有今日,何尝不是太后自己当年一手造成的?宜萱只好压声道:“你就当为了自己,为了别让内外非议。”——做皇帝的,要是不去给太后好好侍疾,被有心人利用,只怕会有“不孝”之议流传出来了。
“自古圣君皆以孝治天下。这个道理,朕自然懂得。”雍正面上露出几分无奈,“只是心里有几分憋闷罢了!”
宜萱听了,不禁莞尔,原来她的四爷爹大人这是“任性”了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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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九、太后崩逝
不过宜萱劝慰过之后,雍正便开始日往慈宁宫为太后侍疾,亲奉汤药,着实做足了孝顺皇帝儿子的模样。
从太后身上刷来了“孝”名的雍正陛下,却整日沉闷着一张冷脸,一天比一天不开心。人都知道是太后愈发病重,皇上无法展颜,可宜萱清楚,汗阿玛为何郁郁不乐。这些日子,但凡太后醒着,一看到汗阿玛,便絮叨着让汗阿玛把她的小儿子从景陵宣召回来。
又一次,宜萱前往慈宁宫请安,便明晃晃地瞅见,太后躺在病榻上,已经病到难以下榻,面容也是极为枯槁,却拉着汗阿玛的手,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道:“皇帝,哀家快不行了,你就让哀家见见你弟弟吧。”
雍正沉着脸,胸中憋着一股积蓄已久的闷气,当即便道:“皇额娘,等您养好了身子,儿子会考虑召恂郡王回京的。”
“皇帝!就当是哀家求你了……”太后眼中挤出几滴泪水,“那是你亲弟弟啊!你当真一点都不念骨肉之情吗?”
雍正听了这话,脸便撂了下来:“朕就是太念骨肉之情,老十四才敢如此放肆!”说罢,碰的一声,药碗便被他摔碎在了地上。
宜萱不禁叹息,事到如今,太后反倒是更加拎不清了。她若是劝十四叔安分着些,汗阿玛不至于吝啬给他一世荣华富贵!但凡帝王,几个能容得下有不臣之心的兄弟?!太后将死之时,还仍旧念叨着自己的小儿子。为自己的小儿子甚至都前所未有的拉下尊严来求大儿子。
可这些举动,被汗阿玛冷眼看着,只会更怨恨生母的偏心!!说一千道一万。太后放软,为的只是十四叔罢了!她心里从来不曾一丁点有汗阿玛的位置!所以汗阿玛才会如此反应剧烈。
但凡是个人,心里都会渴望母爱。汗阿玛并不能例外,太后病重,他亲自来侍奉,除了为了“孝顺”名声,何况没有存有些许期盼。他希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希望能从太后身上感受到些许母爱。可最终,太后的母爱。如数给了十四叔,到死都舍不得匀出一丁点给汗阿玛!
汗阿玛摔碗拂袖而去,无疑是彻底断绝了太后的希望,更叫太后觉得颜面扫尽。她弥留之际。终于还是固态复燃,甚至当着几位来请安的先帝太妃的面,便说:“钦命吾子继承大统,实非吾梦想所期!!”
这种话,无疑是和汗阿玛撕破脸了。一时间,这样的言语,更是被廉亲王、敦郡王等人利用,大肆散播。甚至传出了先帝遗诏传位之人是十四爷,而非今上。
汗阿玛听到这种流言蜚语。养心殿的茶盏上一回摔一回。养心殿的太监更是鲜少又不受殃及的,据说连苏培盛的脑袋上都被摔了一个茶盖,当场头破血流,还有几个更倒霉的,都挨了板子了!
宜萱也不禁暗叹,太后之举,当真是损人不利己啊!她辈分、身份都摆在那里,汗阿玛自然不能把她怎么滴了,可是你小儿子在你百年之后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太后做嫔妃的时候,一直十分谨慎**,怎么做了太后倒是愈发糊涂了!你就算真偏爱小儿子,就算为了小儿子,你也该对你大儿子好点!!如今你对大儿子发泄的火气,早晚有一日你大儿子会加倍发泄在你小儿子头上!
太后注定没能闹腾太久,直到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二日皇太后病重,陷入了彻底的昏迷中。
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三日深夜丑时,仁寿皇太后崩。(仁寿二字是雍正拟给乌雅氏的徽号)
宜萱是在翌日的早晨,才听到了宫中鸣响的丧钟,于是忙穿上多日前便准备好的孝服,忙乘坐和硕公主品级的金顶朱轮车往紫禁城而去。
太后的薨逝,也带走了汗阿玛对她最后的一丝亲情。汗阿玛于苍震门内设倚庐缟素居丧,倚木为庐,以草苫盖之,其实也就是草棚,做足了孝子派头。宜萱看在眼里,深刻明白,汗阿玛做着一切并非出自心声,只不过想用太后的死,为自己拉回名声,更是为了消弭之前的流言蜚语!——一切不过是为了政治考量罢了!不含有一丝亲情。
雍正元年五月二十六日恭移皇太后梓宫,安奉在寿皇殿。
六月二十日,四后同祔圣祖庙,尊谥并加“仁”字。四后便是指圣祖康熙皇帝的四任皇后,即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原配)、孝昭仁皇后钮祜禄氏(继后)、孝懿仁皇后佟佳氏、孝恭仁皇后乌雅氏。恭——这个字是拟定给仁寿皇太后的谥号。全称是“孝恭宣惠温肃定裕赞天承圣仁皇后”。而这个字,明显不及前几位皇后的谥号。
雍正帝以此为例,谕旨:“恭惟孝诚仁皇后元配,宸极,孝昭仁皇后、孝懿仁皇后继位中宫。孝恭仁皇后诞育朕躬,母仪天下。按先儒耐庙之仪:一元后、一继立、一本生,以次并列。今母后升祔位次,当首奉孝诚仁皇后,次奉孝昭仁皇后,次奉孝懿仁皇后,次奉孝恭仁皇后。如此庶于古礼符合,而朕心亦安矣。”
听到这样的谕旨,宜萱忍不住笑了,明晃晃把自己生母摆设在最后,的确合乎礼制,却也可见汗阿玛和太后的母子情分当真是一丁点都不剩了。
九月初一日扶孝恭仁皇后灵柩葬景陵,升祔太庙。——可同时,被送进先帝陵寝的,还有另外一位皇考敬敏皇贵妃。这位皇贵妃是何许人也?便是铁帽子怡亲王殿下的生母、先帝敏妃章佳氏!
雍正在把自己的母亲送去与母亲同葬,却顺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