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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一池霜-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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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烧纸的时候,苹果上指不定沾了多少灰呢。

    汪睿年纪小,却是跟着爷爷一直泡在果园里,对地形极熟,他带着许霜降到了一间简易的棚屋里,汪忠德平时用来存放镰刀、篮筐、水管等工具,屋檐下露天接了一个水龙头。

    许霜降瞪着眼睛,瞧着汪睿熟门熟路地将手探到门口堆放的一捆树枝下,摸出了一把钥匙。

    “婶婶,里面有凳子。”

    许霜降迟疑了一秒,傻乎乎地问道:“睿伢子,这好吗?”

    汪睿显然不太明白许霜降的意思,他解释道:“婶婶,我们坐在凳上吃苹果。”

    许霜降眨眨眼,顺从地接过钥匙开门,棚屋里比外面还要闷热,因为没有挖窗户,光线比较昏暗,许霜降才从亮处踏进去,一时看不清。

    汪睿比她灵活,吱溜钻进来,到门内侧拖出一个帆布小马扎,又指了一张长条木凳说道:“婶婶,你坐这个。”

    许霜降弯腰去拿,直起身时瞧见对面一张桌子的桌肚里垂落一样物事,当即条件反射般“啊”一声叫出来,僵滞一秒后转身就跑。

    她是拎着凳子一起跑的,那老式木凳看起来是自家手工做的,凳面的木板块又长又狭,每端的两条凳腿用卯榫连接着。她奔出门时,汪睿大概被她的惊叫吓得傻在门外,许霜降下意识就把凳子前腿往她这个方向偏,免得撞上汪睿。

    棚屋的门本就不宽,凳子这么一斜,悲惨的事情发生了。

    凳子卡住了门,挡住了冲势正急的许霜降,她被绊倒了,合体扑在侧翻的凳子上,尽管最后一刻她已经调整姿势,用前手肘支撑着地面,使得胸腹尽量抬高,堪堪擦到凳角,但还是自心口往下都有点疼,最惨的是,她从手掌到手肘的整条前臂都疼。

    许霜降一时爬不起来,但她更害怕的是身后屋内。她咬着牙坐起,见汪睿拎着小马扎,扁起嘴就快要哭了,忙忍着疼痛急叫道:“睿伢子,快过来。”

    “婶婶。”汪睿手一松,小马扎就落到地上,人跑到她面前。

    许霜降挣扎着站起,拉上汪睿待要再跑,转头之际望屋内瞥了一眼,那物事似乎还在老位置,她讶异地再定睛望一眼,心头疑惑,紧张地盯牢了再观察,越看越觉不对,最后她压低声音对汪睿说道:“睿伢子,你看里面桌子那里,像不像一条蛇?”

    她战战兢兢的神情影响了汪睿,小孩子立时屏气凝神,瞅了好一会儿后,悄声道:“婶婶,那是我爷爷的花绳子。”

    许霜降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她默默地辨认再辨认,最后鼓足勇气走进了棚屋,终于肯定那的确是彩纹绳。

    她惊魂初定,捡起小马扎,让汪睿坐好,给他洗了苹果,让他啃苹果压压惊,她自己则到水龙头下冲洗手臂。

    棚屋前的这方地经常来回走动,已被走得硬实了,再加上这段时间暑热干旱,地面被越发晒得板硬,许霜降刚刚这倒地一摔,将手臂都蹭破了皮,露出红红的血印子,被凉水一冲,嗖嗖地生疼。

    她坐到那条罪魁祸首的长凳上,舒了一口气,才放松下来休息。(未完待续。)

第191章 地道的味道

    许霜降牵着汪睿去找陈池,远远地,望见他坐在坟前。

    此时太阳快要偏西,他的身影看上去非常孤单。

    “吃吗?”许霜降走过去,把洗净的苹果递到他鼻子下。

    陈池抬眸,柔声微笑道:“你吃吧。”

    许霜降望着他通红的眼眶,只当没看见,也不再多说,把苹果收了回来。

    陈池忽然把她的手腕抓住,蹙眉问道:“怎么回事?你摔了?”

    汪睿口快,竹筒倒豆子般呱呱说道:“表叔,婶婶绊到凳子了,摔了这儿,这儿,还有这儿。”他的小手忙忙地拍了自己的手臂、肚子和膝盖。

    许霜降看得极赧然,汪睿演示的是狗啃泥的姿势。“我没事,把一根绳子看成蛇了。”她讪讪解释着。

    陈池的指腹轻轻地顺着她的血痕拂两下,她的手肘四周已经泛出了淤青块,他的目光再在她身上腿上转了一圈,锁紧了眉心:“其他地方摔疼了吗?”

    “没。”许霜降瞄了瞄四周,不放心地问道,“你说,这里有没有蛇?”

    “真有也别怕,我会抓。”陈池安慰道,“走吧,伤口要消毒。”他手一撑,站了起来,凝目望向墓碑,将巴在石碑顶沿的两小片纸灰用手掌细细拂落地上,方转头弯腰将汪睿抱起。“睿伢子,我们回家去。”

    汪忠德做好晚饭,还不见陈池三人回来,出门到后山坡去叫,半路上迎面就望见了他们。

    陈池单手抱着汪睿,身后侧跟着许霜降,手里拿着一个苹果。陈池走几步,就回头望一眼她,伸手递一把。许霜降靠近后,则把苹果放到他嘴边,让他咬一口,然后转一面,再让汪睿咬一口。

    他们三人在山间小径上时走时停,汪睿眼尖,遥遥挥起小手就喊:“爷爷。”

    “池伢子,睿伢子,回来吃饭啦。”汪忠德站定,向他们招手。

    晚饭就在后进的厨房里用,那条大黄狗竟也掐着点趴到了厨房门口,见到他们才站起来迎候。它七凑八凑走到许霜降身边,许霜降吓一跳,不知为啥招了那狗的喜欢。

    “霜霜,苹果核给它看。”陈池提醒道。

    许霜降照着陈池的吩咐,把手里捏着的苹果核现出来,大黄居然昂着头仍要凑过来,似乎要闻闻才甘心。

    陈池纵然知道这条狗不大会伤人,还是把许霜降往他身边拉了拉,接过她手中的苹果核,大黄立即就转到他这侧。陈池摊着手掌,大方地给它嗅,那狗转瞬就摇着尾巴无趣地走了,而且直接走到餐桌下卧着。

    许霜降看得颇是无语。

    “池伢子,我们到堂屋吃。”汪忠德道。

    陈池却摇头道:“舅舅,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就在这里吃吧。”

    陈池知道,逢年过节,来客多,他舅家才会挪到堂屋支大桌摆饭,平日里都是图近便,直接在厨房里用饭。陈池以前来,也是和舅舅一家还有外婆,热热闹闹地在厨房里吃,若是想盛饭喝汤,他直接拿了自己的碗去灶台边用锅勺添,随意得很。

    汪忠德家近年起了新楼,厨房却依然是原来的那间。陈池四顾着,和记忆中并无二致,只不过灶旁的那堵墙被油烟熏得更深黑了些。人却越来越少,只剩下他舅舅和汪睿一老一小。八仙桌的一面靠着墙,坐两人还绰绰有余。

    汪忠德大概觉得外甥媳妇初上门,让她在厨房吃便饭,很是过意不去,他对着许霜降憨厚地笑着,和陈池一起把八仙桌搬出来些。

    “舅舅,家里有消毒的碘酒吗?霜霜不小心摔了一跤。”

    汪忠德“哎呀”一声:“没有啊,破皮了吗?”

    “没有,不严重。”许霜降赶忙道。

    陈池不放心,问道:“舅舅,村里那家小卖部还开着吗?我去瞧瞧。”

    “小卖部不卖这些。”汪忠德为难道,“有户人家,老爷子早年做过赤脚医生,村里谁要是有个头疼脑热,都会去他家弄点草药,要不然就去镇上卫生院,不过,老爷子前些天别了脚,站不起来,他家人把他也抬去卫生院了。这……,要不,我去山上头那家问问,他家有摩托车,看看他有空不,载霜霜去卫生院,就是不知道晚上还有没有医生值班。”

    “舅舅,不用麻烦,我一点都没事。”许霜降阻拦道。

    汪忠德瞅瞅许霜降的手臂,乌青淤肿还有点血痂,这点皮外小伤放在他身上根本不会在意,不过女孩子家皮肤白,看着是挺舍不得的。他迟疑地对陈池建议道:“舅舅这儿还有瓶土烧酒。”

    许霜降激灵灵抖一下,祈求似地冲陈池摇头。

    陈池也没法,只得先吃饭。汪睿是小孩子,饿不起。

    汪忠德家有电饭煲和电磁炉,也有烧柴火的土灶,他平时烧灶,煮上一锅饭,饭上蒸个蛋花或者腊肉,或者弄个黄豆地瓜蒸五花肉,爷孙俩就足够了。另一锅可以炒蔬菜做汤,两大锅间的小眼子用来烧开水。灶膛里烧点苞谷秆枯树枝,一趟全有了。

    这一回,陈池带了许霜降来,汪忠德想外甥爱吃大灶饭,外甥媳妇不一定吃得惯,他用了电饭煲和电磁炉,整饬出了六菜一汤摆到八仙桌上。

    罩子掀开,许霜降馋虫大动,真正吃饭时却没有勇气吃。

    汪忠德下手重,食材的份量多,调料的份量也多,每一盘菜都堆得满满的,而且油大,辣椒洒在其上,红的绿的都有。

    辣子鸡里,鸡肉和干煸辣椒各占一半,许霜降挑了一块鸡,味道真是没得话说,就是吃了一块后,嘴唇立马火烧火燎。

    泡椒黄辣丁,她吃了一条后,额头上全是汗。许爸爸管它叫昂刺,前一阵曾亲自下厨,给陈池熬了一碗浓浓白白的鱼汤,陈池吃完后,悄声说这是他头一次吃到不放辣的黄辣丁。现在许霜降终于有幸尝到了麻香酸辣的昂刺。

    舅舅做的豌豆蒸香肠自不用说,自家灌的香肠风味独特,只是香肠里的辣油渗到了底部的豌豆,差点辣出许霜降一嘴泡。

    茶树菇小炒肉用的是豆瓣酱,还是辣极了。

    许霜降转向鲜嫩的豆角,第一筷就夹到了一截青辣椒。

    还好,梅菜扣肉只是微辣,但是每一块肉都有肥有瘦。

    她瞧着对面的汪睿将啃下的鸡骨头往桌底下一扔,就被候在下面的大黄接了去,心里羡慕得很。许霜降自打回国,被她妈妈鸡鸭鱼肉、时令不时令的各种菜式轮番伺候过后,才三天她就可耻地开始了挑食。这会子她吃掉了瘦肉,瞅着肥肉为难。

    汪忠德在一旁说道:“霜霜,多吃点,这肉肥而不腻。”

    好吧,许霜降垂着眼眸把肥肉也吞下了肚,她总不能学汪睿,把吃不了的东西扔给大黄。

    她吃掉两块扣肉后,怅惘地将注意力归拢到丝瓜蛋汤上。它是整桌唯一清淡的菜。(未完待续。)

第192章 看得见风景的厕所

    这是许霜降自己无福享受地道的美味。

    她和陈池出发来舅家时,汪彩莲给汪忠德打电话:“大哥,你一个人在家,还带着孙儿,别费心想着怎么招待池儿和霜霜,都是自家人,大小事都让他们自己动手,就跟以前池儿上你家一样。霜霜这孩子不娇气,怎么住,怎么吃,都随和得很,还跟池儿说,她就想吃地道的家常菜。你让她吃自己家的鸡蛋、腊肉、蔬菜,她可高兴了。”

    这话许霜降确实对陈池说过,陈池为了突显许霜降的乖巧,给他爸妈说了好几遍。然后汪彩莲为了不让她的大哥操劳,也为了摆摆她新媳妇的乖巧,转述给了汪忠德。

    汪忠德人实在,给外甥小两口接风的第一顿饭,全是原汁原味,一丝儿改良都没有,这种辣比陈松平做的菜还要劲猛,直把许霜降辣得满头大汗。

    陈池陪着舅舅咪着一小盅土烧酒,舅甥俩经年难得碰面,摆起龙门阵。他抽隙瞄了两眼许霜降,自行去橱柜里拿了一个空碗,夹了两块扣肉放进去,把瘦肉剔下后夹到许霜降饭上,也没说什么话,很自然地把剩下的肥肉吃了。

    许霜降瞅着,陈池有她爸爸在饭桌上默默地吃鱼头鱼尾的风范。她不出声地接收了陈池给她的瘦肉。

    陈池又夹了一条黄辣丁,挑出鱼肉,给了汪睿。

    汪睿的表现和许霜降一样,给什么就欢快地吃什么。

    饭毕,汪家养的鸡也吃完了晚食,汪忠德去赶它们进窝,汪睿和大黄则过去站了一个方位,不让鸡乱走。许霜降看得有趣,但只远远地瞧着,因为汪睿告诉她,鸡笨得很,看见生人站在窝边,就不敢进窝。

    陈池洗碗,许霜降想帮忙,陈池不准她沾水沾油腻:“别动,抬起手再给我看看。”他蹙眉盯着她手臂上的青紫,“我一会儿去那赤脚医生家里问问,看他家有没有碘酒。”

    “不用了。”许霜降阻拦道,她真不会说话,给的理由特吓人,“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要感染早就感染了。”

    陈池盯了她一眼,打定主意去村里走一遭。

    汪忠德把鸡拦进窝后,听闻陈池要去赤脚医生家,说道:“舅舅去就行了,正好我顺路到村长家,问问柑橘供销社的事情。池伢子,你待在家里。”

    陈池哪能让舅舅一个人忙进忙出,今天的祭祀和晚饭全是舅舅准备的。“舅舅,我和你一起去。”陈池还想着,万一赤脚医生家没碘酒,他就趁着舅舅到村长家去的时候,到处转转,问问别家,村里的老人家都挺慈善,问上去必应的。

    陈池走时,回头望一眼许霜降,交代道:“就在家和睿伢子一起,别到处乱走,我们很快回来。”

    汪忠德倒是明白陈池的挂心,笑呵呵说道:“没事,这里都是村里人,还有大黄看着呢。”

    许霜降拉着汪睿,旁边站着大黄,一大一小加一条狗,站在屋前场地上,目送着舅甥俩走远。

    大黄性懒,不一会趴回水池下。汪睿则兴奋地拿出好多叠得方方正正的薄纸块,好似豆腐干一样:“婶婶,我们来翻片儿。”

    许霜降等汪睿演示完,立即就知道,这和她小时候看见男生们玩的游戏差不多,比的就是技巧和臂力,啪地把一张薄纸块打下去,震动得地上的另一张薄纸块翻个面,就算赢了。

    她甚是哭笑不得,她文静淑雅了二十余年,现在要陪一个小毛孩玩这种游戏。

    而且她还玩不过。

    “睿伢子,婶婶手疼,你自己玩吧。”许霜降只要猛力甩手,手就隐隐泛疼,她只得要求退出。

    汪睿不亦乐乎地翻给许霜降看。过一会儿,许霜降想去厕所,喊道:“睿伢子,婶婶上去一会儿就下来。”

    楼上三间房,一间是汪忠德儿子儿媳的房间,一间是客房,中间是起居室,最旁边连着副楼上的房间,用作了洗澡间和厕所。

    楼下同样格局,汪忠德带着汪睿住楼下一间屋,二楼起居室正下方则是堂屋,堂屋另一侧的房间布置成了客厅,若有外客来,除了在后院中或者堂屋中摆两条凳子坐着说话外,还可以到客厅里看看电视。

    汪忠德把陈池和许霜降安排到了楼上的客房住。

    许霜降关上了厕所门,又不放心地上了插销,摇头又是羡又是叹。汪家大门一天到晚敞开着,先前他们所有人去后山上坟,汪家舅舅都不锁门。陈池在外面时老是教育她,万事要当心,来到这里后,竟然也不提醒他舅舅,好似不锁门是理所应当的事。

    现在,小不点的汪睿在楼下大门外打着响纸片儿,只需一条大黄狗看家护院,安静祥和得让她不习惯。

    压花玻璃外,远望去,有种层峦叠嶂的感觉,连绵的青山顶映了一层微红的霞光。如果是蒙蒙细雨天,山浸润在水汽中透绿。或者是秋日的清晨,山腰间兜上几抹山岚薄雾。

    人间仙境也莫过如此。

    许霜降又是一阵艳羡,这是一间能看得见风景的厕所。

    大黄汪汪叫了两声,音量很高,许霜降在厕所听见了,不过她初来乍到,对大黄的习性不是很清楚,狗吠也正常,大黄随后不叫了,许霜降遂也没有太在意。

    下楼后,许霜降往堂屋外一瞧,汪睿仍在欢快地翻纸片,大黄在舔水喝,可笑的是,水盘已见底,它勤快地卷着舌头,却是徒劳。

    许霜降笑了一下,转到厨房去拿勺子,准备接点水倒给大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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