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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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得意。
可是不给这笔钱,又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件事收场和软些呢?
她记得前世二房的崔晏在贞宁十三年下场秋试,冯献荣就是他的座师,而那一场崔晏落榜,只怕跟冯家大有关联。
冯家自从娶了位公主后,越发得意,官场上的事她不清楚,可冯家针对崔氏一门,她却是有所耳闻的。
章老夫人断看不上那样的人家,姨妈又一心想把她留在跟前配给表哥,所以崔琅跟薛炳是绝不可能的事儿,那么想把冯氏的怒火降下去,就只能给她一笔钱,至少让她办成一件事儿,然后老老实实的带着薛炳回保定去。
“妈妈替我办件事吧。”薛成娇小脸儿扬起来,对上邢妈妈咧嘴笑。
邢妈妈也不犹疑:“姑娘想做什么?”
薛成娇同她招招手,自己的身子也凑上前一些,压低了声:“妈妈去顺安堂一趟,把我适才的话都说给姨妈,但却不要说是我的主意,只说你看我这两日忧心忡忡,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不如舍一笔银子趁早打发了他们回去。至于怎么能叫婶子不再来,姨妈肯定有办法。”
邢妈妈略显吃惊:“姑娘怎么不想叫大太太知道?姑娘懂事了,长大了,也有主见了,大太太知道了该多高兴啊。”
薛成娇却连忙摇头,竖起一根指头比了个噤声的姿势:“我是怕老夫人知道了要觉得我心思太重,肯定该不喜欢了。”
邢妈妈想了会儿,大约是觉得她说的在理,就哦了一声应下来,又安置好成娇,起身往外去了。
薛成娇的后话没告诉邢妈妈。
上一次她指络子给崔琼看的时候,老夫人已经怀疑她别有居心了,她虽然想了借口应付过去,可章老夫人怎么会是这么好糊弄的?不过是事情太小,不跟她计较罢了。
今次若再让老夫人知道,她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能想出这些点子,分钱留田,又保全自己的名声,又打发了冯氏,指不定要怎么怀疑她呢,况且还有崔琼那里呢。
看样子她重生之后,还是有些太急了啊,对周氏和姜云璧——太急了,才会在姜云璧进府前就忍不住出手打击,结果反倒惹来老夫人和崔琼的怀疑。
她正想着,魏书打了纱帘进来:“姑娘,三房的表姑娘过来了。”
薛成娇猛地回神,一个激灵扭头去看魏书,问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拔高了:“谁?”
魏书被她这副激动的模样吓了一跳:“三房的表姑娘……就是前几天进府的那位姜姑娘啊。”
薛成娇的手已经捏紧成拳,水葱似的指甲在手心里掐出痕迹来,深呼吸了几次,才吩咐魏书:“请她去偏厅,叫瑞云来服侍我梳妆。”
魏书看她呼吸还有些急促,心下担忧,便问了句:“姑娘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去回了姜姑娘……”
“不用,”薛成娇叫住她,“早晚,都是要见面的。”
23:别糟蹋我的东西
邢妈妈进顺安堂时,润大太太正看完一本账本。
见她进了屋,招人搬了个矮凳给她,笑问道:“是娇娇怎么了吗?”
邢妈妈先摇头,而后四下看了看:“是我有些话想回您,姑娘好好的,魏书她们服侍着呢。”
润大太太哦了一声:“有什么话你说吧。”
说完了又见邢妈妈没动静,心下了然,点了点案上的册子,叫茯翘:“把账本送去给王升家的,叫她领牌子各处去办吧。”
茯翘接下账本来,又冲几个二等丫头使眼色,于是不多时,屋内便只留下了茯苓一人服侍着。
邢妈妈松了口气,才回话:“原还是为了薛家的事情。这两日姑娘总也没个笑脸,时不时的就对着月窗出神,我看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才来找您。”
润大太太啧了一声,面色阴沉下去:“我听王升说了,冯氏住进了如意街的府里,看起来是不打算走了。”
“我原是做奴才的,这些事情轮不上我说话,可又实在担心姑娘……”
润大太太稍一摆手:“快别说这个,她爹娘不在了,你把她奶大的,没有轮不上你说话的道理。”跟着才又问,“你既然来找我,想是有主意吧?”
邢妈妈点点头:“大太太接姑娘来的时候,不是把保定那边的庄子铺子都变卖了吗?”
润大太太跟着嗯了一声示意没错,然后就听邢妈妈继续道:“既然姑娘如今在应天府有田有铺,何不拿出几万两银子来给她们?大太太也可想一想,姑娘到底还是薛家的人,要传出去这样同她叔婶撕破脸,名声也不好听。况且您也说了,贺二太太是不肯就走,看起来是不会这样算了的。”
“你的意思是……”润大太太的眉头拢成了个川字,深思了会儿,“给她一笔钱打发她走?左右我咽不下这口气。”
薛万贺跟冯氏两个人,当年是怎么为难她妹妹的,如今想来都还历历在目,眼下这样轻易就给冯氏钱?冯氏还当她们高家的人都这么好说话呢!
“大太太生气是应该的,可不能为了赌一口气,不为将来考虑呐,”邢妈妈叹了口气,“贺二太太不顾体面,她要很是闹开了,对姑娘实在没好处,才刚姑娘还跟我说呢,如今姜姑娘也住进府里来,底下的人少不得拿她两个做比较,虽不敢摆到明面上来说,可心里还不知如何笑话她……”
“啪”的一声是润大太太素手拍在桌案上发出的。
可她没说话,因为心里清楚,邢妈妈说的这些是事实。
她是当家太太,没人敢明着说成娇如何不好,可冯氏闹这样一出,如果不能及时的收场,成娇是铁定要给人笑话的。
她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沉默了半天,对邢妈妈摆了摆手:“你叫我好好想想,先回去吧。”
邢妈妈见该说的都说了,润大太太也都听到了心里,就应声退了出去。
而小雅居那边,姜云璧面带浅笑的端坐在偏厅中等薛成娇,可手边的茶都换了两次,薛成娇人都还没出现。
她脸上的笑渐渐的隐退下去,眼底有愠怒闪过,手捏了茶盏吃一口,把茶盏挡在脸前,问魏书:“你们姑娘……”
她话没说完,偏厅的帘子被撂开,薛成娇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让你久等了。”
姜云璧微一怔,把茶盏搁下去,起身与薛成娇平礼时脸上已经又换成了笑:“知道你受了伤,身子又不好,我等一等没什么。”
自来熟!假客套!薛成娇在心里不停地骂着眼前的这个人。
姜云璧握着她的手不撒开,她抽了两次没能成功,眉眼弯弯的问姜云璧:“姜姑娘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额……”姜云璧的手松了松,正好叫薛成娇成功把手抽出来。
薛成娇往主位坐下去,抬头笑看姜云璧:“姜姑娘刚进府,消息却很灵嘛。我才受伤不久,姑娘就跑来看我了。”
姜云璧尴尬的笑:“是听姨妈说长房这里请了孙娘子来,她又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你受了伤。”
她说着去看薛成娇额头上的纱布,咦了一声:“是伤在脸上了?”
薛成娇不动声色,心说你们整天盯着长房的动静,还这样明目张胆,是真不怕老夫人生气啊。
她就歪头盯着姜云璧笑,一直也没回她的话。
姜云璧叫她看的浑身发毛,略退了两步,往位置上坐下去:“成娇?”
薛成娇的眉几不可见的皱了下,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姜云璧这样亲近了?
只是脸上没带出来,嗯了一声:“是啊,伤在脸上,孙娘子说伤口太吓人,怕见了人吓着你们,才给包起来了。”
姜云璧倒吸一口气:“伤的很厉害吗?那会不会留疤?你生的这么好看,落下疤可怎么好?”
她一连串的问出来,薛成娇的笑反倒收了起来,肃着面皮看过去:“姜姑娘的话,听起来像巴不得我脸上留个疤啊?”
薛成娇太阴阳怪气了!这就是姜云璧此刻心里唯一的想法。
她连连摇头:“怎么会呢,成娇你想多了。”
薛成娇又想了会儿:“你别见怪,我这几天心烦的很……有失礼的地方,好歹看在你比我年长的份上,别跟我计较。”
见姜云璧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薛成娇心里不屑的很。
要不是怕章老夫人和崔琼再起疑心,她真想现在就撕下姜云璧的这张面具,让大家好好看看,这位“温顺贤淑”的姜家姑娘,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住在崔家的。
薛成娇在心里不停地劝自己,要克制,不能太急。
那边姜云璧笑语未停:“怎么会跟你计较呢。我也是才住进来,想着咱们都是客居,才想来小雅居这里看看你,又这么巧你今儿受了伤,就更应该来看看了。”
她说着从袖口掏了个小盒子出来,朝薛成娇那里虚递一把:“这个算见面礼吧,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咱们女孩儿间的小玩意。”
薛成娇给了魏书一个眼神,丫头会意,上前两步接过盒子交到她手中,她打开来看,盒子里躺着一只青玉卧鹿,心道姜云璧好大的手笔,却只是笑着收下了。
“我也不知道今儿你过来,还带礼物,一时拿不准回你个什么,等下一回吧,”她反手指指额头的纱布,“等我伤好了,带上礼物去三房找你玩。”
姜云璧像还有什么话想说,薛成娇却做了副头疼的样子,魏书多机灵,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凑过去虚扶了成娇一把:“姑娘没事吧?”
薛成娇笑着摇头:“没事,就是头有些疼。”
姜云璧看她始终不冷不热,自觉无趣,又想着今次来的突然,况且她这两日心烦,大约没心情玩闹,便起了身告辞:“是我唐突,见了你只觉得喜欢的不得了,又忘了你身子弱,那我先走了,你好好歇着吧。”
薛成娇自然又致歉一类,朝外头叫瑞云进来送她出去。
等姜云璧出了她这道门,她才耸肩示意魏书松开她,斜了那小盒子一眼,连碰都没再碰:“收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魏书掩唇笑:“看起来姑娘是真的不喜欢这位姜姑娘,那下回她再来,我拦着不叫她进。”
“别。”薛成娇丢个白眼过去,“该进还叫她进,但她用过的东西,你都单放起来,下回她再来还给她用,别平白糟蹋我屋里的东西,我可没那么多银子成天换。”
魏书笑着应是,连声叫小丫头进来把姜云璧用过的茶具收起来,又吩咐了一堆话,才扶着薛成娇回了卧房去歇着。
24:认定你这个朋友
姜云璧才走不久,薛成娇正和衣小憩,瑞云又打帘子进了屋,她因浅歇便听见了动静,侧身过来问:“怎么了?”
瑞云步子细碎,几步上前稍稍颔首:“五姑娘来了。”
“崔瑛?”薛成娇略拧眉,咦了一声心中不解,“她一个人来的?”见瑞云点头,她才坐起身来,想了会儿,“你去领她进来吧。”
瑞云正要走,魏书在旁边拦了她一把,问薛成娇:“姑娘就这么见客吗?我服侍姑娘净面,还是请五姑娘到偏厅等着吧?”
“不用。”薛成娇笑着去蹬鞋子,魏书就往脚踏跪了过去,跟着听她又笑道,“她来的这样快,分明是知道姜云璧才从我这儿走。就这样见她正好,亲疏有别嘛,啊?”
魏书给她穿鞋的手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嘴角就咧开了,瑞云也跟着笑,嘴里只说姑娘好聪明,就一溜烟的出了屋。
于是崔瑛进屋时,就看见了发髻略显松散的薛成娇侧在美人靠上,魏书站在旁边儿手持团扇轻轻的挥动,另有一个小丫头半跪着给她捶腿。
啧了一声崔瑛径直往她面前过去:“你就这么见客人?”
“不是,”薛成娇挪了挪腿,小丫头会意停手,她略抬眼皮看崔瑛,“姜姑娘来是客,我自然梳妆打扮在偏厅奉好茶待她。你来不算客,何必折腾我?这样就好。”
说完了,果然瞧见崔瑛绷着的面皮松动,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
薛成娇略欠身,右手托着腮问崔瑛:“她前脚走,你后脚就来,跟着她过来的?”
崔瑛略显难为情:“不是。”
她说完了把小脸儿偏了偏,薛成娇笑了:“你跟着她干嘛?”
“我都说了不是!”崔瑛嘟着嘴嚷了一句,扭头瞧见薛成娇笑着打量她,撇撇嘴,“好吧,我是跟着她过来的。”她把双手往胸前环了一把,“你跟她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她还跑来看你?”
“那你呢?”薛成娇笑意未减,反手指指自己,“你不是忘了前些日子推我下水的事儿吧?你跑来小雅居做什么?”
崔瑛哼一声:“我母亲说了,你不计前嫌,让我多来找你玩儿。”她说着又嗳了一声,拿眼斜成娇,“我那天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你,谁知道你那么没出息,我诈了你一下,你就站不稳的掉下去了!”
崔瑛这个人不是坏心肠的,薛成娇自然也不会跟她计较,她推自己,也不过是娇纵过头,算不上什么阴险很辣之人。
这会儿见她得了便宜卖乖,才刚见到姜云璧的阴郁竟消散了大半:“是,我自己站不稳,所以我没在老夫人和你母亲面前告状啊。”
崔瑛像很满意,点点头,又想起前头的话:“姜云璧来找你干什么?”
薛成娇耸肩:“不知道,莫名其妙的说了一车话,我懒得应付,佯装不舒服,她就走了。那你呢?你跟着她干吗?我都问了第二遍了。”
崔瑛那里哦了一声,很不悦似的:“她这个人好没趣,才住进来几天,我跟她又不认识,成天往我们四房跑,今儿送朵花,明儿约我扑蝶的。刚才她来找我,说要来你这里坐坐,我说不想出门,她悻悻的自己走了,我才悄悄的跟着她的。”
薛成娇不禁觉得好笑,看起来姜云璧的殷勤是献错了地方,崔瑛显然不吃她那一套。
她还没说话,崔瑛又不满的嘟囔起来:“我还听说,她也常去找我姐姐,姐姐好像还挺乐意跟她走动。”话音才落,崔瑛又拍了下脑门,“看我,差点忘了。”
薛成娇看她一惊一乍的,啧了一声:“说个话怎么一惊一乍的。”
“不是,你不知道吗?”崔瑛说着歪头去看成娇。
薛成娇摇摇头:“我知道什么?”
“我听说啊今儿一大早,她去清妙堂了。”
薛成娇心里咯噔一声,那里是沪二太太日常礼佛的地方,寻常就连崔琼她们都不敢随便去,唯恐惊扰神明。
于是就追问了上去:“她跑去那里做什么?没人拦着她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崔瑛始终是撇着嘴,“听说是去找大姐姐,大姐姐不在,她打听了二姐姐的消息,就去那儿了。”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小婶婶没生气吗?”
“你怎么这么急?”崔瑛白了她一眼。
薛成娇意识到自己有些失常,额了一声:“觉得她胆子也太大了。”
“谁说不是呢,那可是清妙堂啊,”她说着嗳了一声,拿下巴冲成娇扬了扬,“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
薛成娇心说是够奇怪的,姜云璧急于在崔家站稳脚跟,想让各房都记着有她这么一号人物,这一点可以理解。
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没分寸的去清妙堂呢?周氏难道没有交代过,那里不能去?还是她另有用意呢?
崔瑛见她好久没说话,就叹了口气又自顾自的说下去:“我真没见过这样的,住在人家家里